老夫人看了李毅一眼,心中虽不喜却也没有跟他顶嘴,默默无语,却与易寒低声道:“你可不要学他们,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拿得起放得下,该温柔的时候就温柔一点,不要整天做出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她们虽然没有说些什么,可是心里幽怨着呢”。
易寒一脸讶异,只感觉这话从老夫人口中说来怪异的很,这是她内心的独白吗?老夫人似乎看出他心里的想法,笑道:“我虽老了,也是从小姑娘走过来的,你听我的没错”。
易寒微笑着,点了点头,李毅大声说道:“说什么悄悄话呢,领他去看玄观吧”。
老夫人又低声道:“看见没有,这样子让人看了多碍眼,这话让人听了多堵心。”
易寒只感觉好笑极了,却强忍着没有笑出来,装出一副听教的表情,老人家就是啰嗦了点。
易寒扶着老夫人走了出来,墨兰在门口候着,见了,连忙迎上来,就要挽扶老夫人。
老夫人却道:“墨兰,你先去玄观阁,告诉大夫人我要过去,由他来扶着我就好”。
墨兰看了易寒一眼,转身匆匆离开,看老夫人的意思,易寒这姑爷是做定了。
两人缓慢的朝玄观阁方向走去,老夫人说道:“明瑶的母亲一直对你很有成见”。
易寒笑了笑,没有接话。
老夫人又说道:“我与李毅昨夜已经默许了此事,只是天瑜却心有芥蒂,这事你需要请你母亲亲自来李府走一趟。”
易寒讶异问道:“为何要我母亲过来?她只是个妇道人家,还是我爷爷说的话管事一点”。
老夫人笑道:“我多年没有见到你母亲了,过来一叙不可以吗?再者说了,你母亲与天瑜有些感情,天瑜向来敬重她如姐姐一般,她说一句话,顶你爷爷说十句话”。
易寒错愕问道:“有这样的事情,那这些年怎么不多亲近往来”。
老夫人淡道:“易家已经避世了,却也不能跟从前一般”。
确实自从爷爷被贬之后,易家已经与外界断绝所有联系,低调行事,就连山村里的人也不知道李府的真正来历,还以为是哪一方的员外迁居到这偏僻的小山村。
两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了玄观阁,吴天瑜早就在门口等候,身边站着墨兰、沐彤、岚儿,李府下人何其之多,偏偏她们三人都认识易寒这个曾经在府内当过下人的人。
看着易寒挽着老夫人的手,几人都很是惊讶,这种身份的转变,让人有种做梦般得错觉,吴天瑜、墨兰、沐彤三人还好些,毕竟知道易寒的身份摆在那里了,单单岚儿一脸震惊,糊涂了,怎么易寒会挽着老夫人的手,夫人和两位姐姐看见了却表现的很坦然,易寒到底是什么人,他不是李府的下人吗?
老夫人认识对着墨兰三女说道:“今日之事不得宣扬,违者逐出府内”。
三女连忙应下。
老夫人对着易寒说道:“我们进去吧”,“天瑜,你来带路”。
吴天瑜有些不满,指着易寒说道:“他来干什么?”碍于在老夫人面前,却没有表现的太过强势,假如易寒单独前来,她早就轰走了。
老夫人淡道:“我们进去再说吧,墨兰你们就不必跟上来了”,有些事情还是不方便在人前说出来,她人老心可不糊涂。
待三人进去,岚儿低头思索起来,她当日与夫人来玄观阁的时候就看见易寒从里面走出来,现在易寒又挽着老夫人的手走了进去,夫人的反应又是这么奇怪,想到这里,心中震惊,难道他与小姐做出什么丑事来,不不不,这妮子猛摇着头,小姐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两人真的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被发现了,老夫人与夫人岂能饶得了他,还不luàn棍打死,就算老夫人破天荒的承认了易寒这个孙女婿,那为何墨兰沐彤两位姐姐却表现的如此镇定理所当然呢,要知道这是小姐的玄观阁啊,男子怎么可能随便进去,沐彤越想越糊涂,当中矛盾重重,却无法理清一条清晰的思路来。
只能朝墨兰、沐彤两人问道:“你们看见了吗?有个男子进去了”。
墨兰、沐彤对于岚儿的话又表现出不同的反应来,沐彤是知道易寒有瓜葛的,非但与岚儿有瓜葛,凝儿也搀和其中,此事墨兰却并不知道。
墨兰想来,难怪岚儿会吃惊,却是不知道易寒的身份还有他与小姐的关系,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干脆不吱声。
沐彤却不知道怎么说的好,难道说,岚儿,你的情人也是小姐的情人,这妮子听了不晕过去才怪。
岚儿又问道:“两位姐姐,我刚才没看错吧,那个男子是易寒,我们府内的下人”。
两人依然不语,岚儿却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朝墨兰道:“墨兰姐,易寒当初是你介绍进府内来,你不会不认识他吧”。
说起这事墨兰就来气,没好气道:“是我识人不贤,引狼入室”。
突然岚儿忍不住哭了起来,心中有苦却不能向别人倾诉,背过身去,露着顾影自怜的背影,一个人抹着眼泪,小姐定是看上了他,她感觉好似在做梦一样,老天在跟着她开玩笑,跺了跺脚,小姐怎么可能看的上他呢,孤龙将军,小姐都看不上,想到这里心中却突然多了一丝期盼,对啊,孤龙将军,小姐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上一个在府内当下人的穷小子,他无才无学,笑起来又恶心的很,小姐见了还不作呕,可是他为何挽着老夫人的手走进去,她又陷入糊涂之中,只感觉一辈子也没有像这一刻,脑子里有这么多打不开的死结,任她如何聪慧,也无法猜想到这戏剧性的真相。
岚儿心中既期盼着又担心着,一会皱眉一会嘴角又挂着微笑。
沐彤见了她的痴怨的模样,叹道:“岚儿,我们做小婢的就应该是小婢的命,让大夫人给你介绍户好人家”。
岚儿突然转身,坚毅道:“我不要”。
墨兰却似乎看出点什么来了,责问道:“岚儿,你与易寒什么关系?”
岚儿本来心情郁闷,听着墨兰的语气,顿时不悦,豁出去道:“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怎么了,他日劳夜作就是想攒了些银子赎我出去”。
一听这话,墨兰顿时明白了,易寒连岚儿也给骗到手中,这个混蛋真是无耻到极点,他说出这种骗人的话,无非是想哄骗岚儿的感情,以他的身份何须日劳夜作,心中对岚儿有点不值,越想越气,脸sè发青。
岚儿看了墨兰表情,正气说道:“墨兰姐,你尽管去告状吧,岚儿不怕。”
墨兰看了岚儿一眼,心中一暖,突然将她搂住,“傻妹妹,姐姐不是气你,是气那种风流不负责任的人,他不值得你如此对他痴心,咱不要他了”。
岚儿问道:“墨兰姐,你知道些什么吗?为何他会跟老夫人走在一起,还进入玄观阁内去,你告诉我好吗?是不是小姐看上了他,老夫人和夫人又疼爱小姐,所以才应下来”。
墨兰轻声说道:“我不想说,你忘了他就是,这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男子。”
沐彤却不悦说道:“墨兰姐,你倒说说看,他那里无情无义了”。
墨兰冷声道:“沐彤,难道你也给他住了”。
岚儿只感觉两人的话好奇怪,她岚儿傻,凝儿姐也傻,一块破布,为何两位姐姐说的跟宝似的,稀罕啊。
沐彤气道:“墨兰,你怎么这般说话,我说句公道话而已,你非得往那上面扯,你别忘了我们只是个婢女,有什么资格对公子小姐指指点点,他可不是我们府内好欺负的少爷”。
墨兰冷淡道:“那为何哄骗岚儿得感情,说那些骗人的话让岚儿感动,做了这种事情还不让说了,名门家的公子怎么了,整天装成可怜人来欺骗女子的同情心,我说小姐这一次真的看走眼了”。
沐彤反驳道:“公子都是这个德行了,我们少爷还不是一样,墨兰,小姐把你当姐妹对待,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你倒说说看,你那里见过小姐做过一件糊涂事了,你会这么看易寒,那是因为没有小姐了解他”。
墨兰听见沐彤提起小姐,口气软了许多,“也许这一次,小姐真的糊涂了,跟岚儿一样不明是非,我这也怕小姐嫁错郎”。
一旁的岚儿越听越惊,待听到嫁错郎三个字,差点晕了过去。
沐彤将岚儿扶住,见她一脸悲伤,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涌出来,心疼道:“傻丫头,他娶了小姐,你做个通房丫头不是正好,如了你的心愿,还有什么好悲伤的”。
岚儿突然止住哭泣,弱弱问道:“真的吗?小姐会不会把我赶走,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洗衣做饭,更衣添被我都愿意做”。
沐彤笑道:“小姐什么性子的人,她非但不会赶你,反而会向着你,有小姐在,保证没人敢欺负你,至于洗衣做饭,更衣添被的事情,你乐意做就做,不乐意也自然有人做”。
岚儿心中甘甜安慰,问道:“沐彤姐,易寒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连小姐都”说实话,易寒在小姐面前就是只癞蛤蟆,一点也配不上小姐。”
只见沐彤低声在岚儿耳边说了一通话,这妮子听完,立即给晕过去了。
墨兰埋怨道:“你怎么把她给吓晕了”。
沐彤却道:“能不晕吗?要我,我也得晕,乞丐变皇帝,谁不又吓又惊”。
墨兰冷冷说道:“这事你给捅出去,还私自做了主意,我看你日后怎么收拾。”
沐彤撇了撇嘴,“那你就等着瞧吧”,还不忘挖苦道:“等哪一天我们都成了她的通房丫鬟,他爬上你床那一刻,你还能不能冷着脸这样跟他说话”。
墨兰一惊,心中发颤,还真有这个可能,一想到这个她无法改变的结果,却一阵后怕,双臂抱着胸前,瞪着眉头,决然说道:“我誓死不从”。
沐彤也不说了,这话确实有点过分了,平日里她其实挺尊重墨兰的,却不知道今日为何非要跟她顶嘴,拧了自己脸腮,说道:“墨兰姐,今日我这张嘴就该打。”
姐字出口,已经说明沐彤想求和了,墨兰微笑道:“不吵架还算姐妹吗?我原谅你了,只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沐彤浅浅笑道:“什么事情,姐姐说来”。
墨兰一脸认真严肃说道:“小姐要嫁人,我是拦不住了,只是我却不想当他的通房丫鬟”。
沐彤嫣然笑道:“刚刚说笑哩,哪有这么好运”。
墨兰一脸怪异的看着沐彤,探研起她来,好运?这算什么好运。
沐彤与易寒接触的时日较长,却了解他是一个嘴坏手坏心不坏的人,而且还很贴心温柔,这样风趣又多情的人,女子哪个不喜欢,多情好sè不可怕,最怕的就是寡情寡义,遇到磨难将你狠心抛弃,而沐彤知道,天塌下来,易寒会勇敢的顶起来,不是独自逃窜。
第七十六节情深意重
进入阁内的易寒却在思索着,刚才没跟岚儿打招呼,不知道这妮子会不会怪我,找个机会再向她解释,心中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风流了,是男人就一定要忍住you惑。
他却不知道,岚儿怪他就没有,可就想的就复杂了。
老夫人看了易寒失神,轻声说道:“在想些什么,不必担心”。
易寒也不否认,“确实担心的很。”这话说的很奇妙,是担心玄观的伤势还是担心吴天瑜在一旁虎视眈眈呢。
三人来到厅堂,刚坐了下来,老夫人对着易寒说道:“你去看看明瑶吧”。
“什么?”吴天瑜猛的站了起来,“婆婆,你说是让他单独一个人上去?”
老夫人微笑道:“对啊,我们就先坐下来聊会天,我们婆媳之间好久也没叙过话了”。
“不行”,吴天瑜立即坚决反对,说着朝易寒看去,问道:“你觉得这样合乎礼数吗?”
易寒最烦的就是别人张口闭口拿礼数说事,你自己当面忤逆自己婆婆的意思又怎么说,若不是看在玄观的面子上,他真的无法容忍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指手划脚,优雅的人发起脾气来可是可可怕的,淡淡说道:“做晚辈的,自然是听老夫人的意思”,这句话一语双关,既说自己听老夫人的安排,同时也讽刺吴天瑜的做法。
吴天瑜立即听出话中的意思,冷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凭什么要你来指指点点”。
易寒突然问道:“夫人,你真的是玄观的母亲吗?”
吴天瑜理直气壮道:“十月怀胎,明瑶自然是我的孩子”
“可是,为何你和玄观的差距会这么大呢?”易寒未等她说完就问了出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可理喻了”,吴天瑜气的脸sè发青,若不是老夫人在场,她还真的想拿根棍子轰易寒离开。
易寒淡淡道:“是不是也不是由我一个人说的算,明眼人”突然手背被老夫人轻轻拍了一下,话才说了一半,只听老夫人带着淡淡的责备语气,低声说道:“你到底有心无心,天瑜可是明瑶的母亲,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不忍一忍能抱得美人归吗?”
易寒心想,确实得忍,反正把玄观娶回家之后,就与这个彪悍的丈母娘老死不相往来。
吴天瑜望着这边看来,想挺清楚两人在说些什么,只听易寒大声说道:“老夫人教训的是,我心中担心玄观,却没有体会到夫人护女心切,实在是晚辈的过错”,说着朝吴天瑜行礼,“岳母大人,小婿刚刚无礼了”。
吴天瑜脸sè一暖,突然间脸sè一变,“你胡说什么,谁是你岳母了,哪个人当了你的岳母,准被你活活气死,你的风流债我还没跟你算呢,这件婚事我不同意,易将军请回吧”。
易寒的官职爵位虽然是追封的,若论起来可是一品高官,与李毅都平起平坐,吴天瑜既称他我易将军,旨在撇清交情,可是这样一来就等于承认自己的身份,他真想威风凛凛喊道:“既然见了本国公,无知妇人还不快快行礼”,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意yin一番,他没有受到应有的尊敬。
易寒自然也知道,皇上是因为他死了才给他封这么大的官爵,反正死人是无法享受的,若是知道他在世,这个爵位自然也不会收回,只是可能就要暗地里赖账了,所以可不要自以为是。
易寒轻轻说道:“夫人,孤龙离开了,玄观已经嫁不出去了,除了我,天下人还有谁敢娶她,你想一想,若我不娶玄观,谁敢触犯孤龙的逆鳞。”
吴天瑜倒不担心玄观没人要,她只是担心明瑶肯不肯,孤龙又怎么样,难道他敢谋害李家选定的女婿不成,她只不过看不惯易寒,心里也明白,明瑶已经非他不嫁了。
易寒见她脸sè犹豫,默默无语,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给她给台阶下,日后再过河拆桥,你给我脸sè看,老子就还给你,诚恳说道:“请夫人让晚辈见玄观一面”。
老夫人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说话了,“天瑜,你就算不看在玄观的面子上,也应该给淑贤几分面子”。
吴天瑜正sè道:“好,我就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让你们见面,只不过他日见了易夫人,我倒要在她面前数数你的过错”。
“谢谢夫人”,易寒说完,立即往侧面上了楼梯,他可不想跟吴天瑜攀交情,打又打不得骂又不不得的女子,只能让自己闹心而已。
吴天瑜坐了下来,“易夫人是怎么教育儿子的,这易寒可是坏了她一世贤名”。
老夫人却笑道:“非贤母如何能教导出一个顶天立地的将军来,人不可貌相啊”。
易寒上了阁楼,刚走到走廊,就听见声响,忙推门进去,只见玄观上身穿一件绿袄红衫儿,下身着绣花白絮底sè亵裤,云鬓半垂,眉儿微颦,正掀被下床来,行动娇不经消,弱还易断,清减之态让人心魂消碎。
忙走到她的身边,柔声说道:“怎么下床来,有什么事情吩咐我来做就好,你现在可是要奉着来伺候”。
玄观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我还没有这般娇弱,你好无礼,进了我的房间也不先敲门。”
易寒笑道:“门儿重掩,帘儿半垂,人儿不见,心儿难安,失礼啦”,说着挽着她的手说道:“你的伤严不严重”。
玄观淡道:“不严重,只不过行动稍有不便”,突然却低头婉婉转转道了一句“对不起”。
这话让易寒一头雾水,“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已经是你的妻子,我的身子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割了我的rou就是伤了你的心”。
易寒心头一颤,多动听的情话,默默不语,呆呆凝视着玄观。
玄观被他盯的脸sè微红,微微别过头去,嗔道:“你怎的做个哑巴,尽瞧着人,不会说话呢。”易寒这才觉悟她刚刚要下床,却不知道要做什么,问道:“可是要喝水,我去倒”。
一问之后,玄观却突然怪异的双颊一团红晕,苍白的脸sè绽放出两朵雪中红梅。
易寒轻轻问道:“可是要更衣”。
玄观含羞点头,易寒心噗通狂跳的厉害,口中却淡淡道:“我扶你过去”。
玄观愕然却点头,既有夫妻之实,也不用太过计较了。
易寒扶着玄观往旁边拉上的布帘子走去,正要掀开帘子扶玄观进去,玄观却道:“好了,窘步而已,我自己来”。
易寒道貌岸然道:“好,那你当心点,有什么需要喊我一声即可”。
待玄观进去之后,拉上帘布,易寒却竖起耳朵,仔细的探听着周围声响,心噗通噗通直跳,快到胸口有微微的刺痛感,双手合十,默念着阿尼陀佛。
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宽衣解带声,易寒心怦怦直跳,好像不到喉咙口誓不罢休,腿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气血上涌,脸上发烫,呼吸越来越快,他却必须强迫自己不能发出声音,这种感觉实在难受又刺激。
他不由自主的靠近帘布,竖着耳朵静听着,却一直没有发出声音,过了一会,他依然在等待中,帘布却突然被拉开,只见玄观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没好气道:“听什么这么入神?”
易寒装模作样yin道:“高爽天气,见枯槐鸦噪呼寒。裙带惊风,凌云忽送千峰雨,luàn草含露百和韵,魂牵梦绕。yin着yin着,望着窗外景sè,宛如世外高士一般。
玄观说道:”我是该赞你高才还是应该贬你两句。”
易寒回身笑道:“赞我听得多,你还是贬两句来听听吧”。
“郎有千般棱,情有万般恨,厚颜乃我郎,薄耻乃我君,妾自矜持倚,幽怨凭何洗”。
易寒轻轻笑道:“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狠心的话来,矜持也好,幽怨也好,通通让它随风飘去”,说着挽着她的手往床的方向走去。
“你呀,三日给你好脸sè看,便自揭房瓦,我倒不想整天跟你闹,自有人能够收拾你,我也图个清心”,玄观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易寒扶玄观上床,刚要让她躺下,玄观却道:“不躺了,睡多了,身子都弯不起来了”。
这话说的怪,别人说直她说弯,也如了她的愿,问道:“你要弯腰干什么”。
玄观看了他,笑道:“做妻子的不得家常茶饭,伺候殷勤,这腰迟早要弯下来,没资格直起来了”。
易寒心情大为畅快,“彼此彼此,你弯腰来,我劳作”。
玄观说道:“也就是你能听懂我的话,非但如此还能应我几句,若说无需做,不必做,那都是妄言信口雌黄。”
易寒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句,“夫妻同心嘛”。
玄观一脸深情说道:“那是前世注定好的姻缘,我遇到你的线头”,突然却温柔摸了摸易寒的脸,“一对黑眼圈,两个巴掌,这些日子吃了些苦吧”。
易寒讶异道:“你在打趣我?”
玄观柔声道:“我在心疼你”。
易寒笑道:“男子不能惯,惯着惯着就上天了”。
玄观突然微笑道:“好吧,我刚刚是在打趣你,你昨夜一定没睡好,我心中无愁倒睡的很香”。
“有点过分了!”易寒嘟哝了一句,显然被玄观打趣的滋味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受。
“你说不能惯的,怎的?不痛快了,你这人就是喜欢自找苦头,甜的不吃非要吃涩的,脸上那两把掌也不会来的不明不白吧”,口头上语气没有半点温柔,手上却轻轻的rou着他的脸庞。
易寒笑道:“说起来这要怨你,你叫我不要沾花惹草,我想啊,确实不能这样了,可是我这性子一时却改不了,于是就成了半沾半惹,这事做到一半总会让别人不痛快,于是我就接受了正义的惩罚”。
玄观嫣然笑道:“其实我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你却当真了。”
易寒错愕,“说说而已,可是你当时的表情很认真”。
玄观淡淡道:“我跟你认真,就是犯傻,跟自己过不去”。
“这倒也是”,易寒不知觉的应了一句,突然却话锋一转,讪讪笑道:“你真的这般宽宏大量”。
玄观凝视着他,“你难道不感觉心乏力悴吗?你是个多情的人却不是个无情的人”。
这话倒说得易寒默默无语,他是真风流假潇洒,假如能当做露水姻缘,他如何会这般难过,每一个女子都似一块石头重重的充塞在他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堵着却无法放下。
玄观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捉住他的手,让他明白,她是一个了解他的女子。
第七十七节三件事
易寒掀开玄观的肚兜,查看她小腹的伤势,孤龙的剑是宝剑,造成的伤口很窄却伤的很深,她若不是有武功,一般人绝对承受不住,也亏她说不严重,语气严厉道:“你不是说不严重吗?”
玄观微笑道:“不要担心,我是要还他的深情又不是要自残,我有分寸的”。***
易寒不满她蛮不在乎的表情,却不知如何说好,一会之后说道:”过段时日,我就要上京城去,易家还是得靠我光耀门楣。”
玄观的表情很平静,并不感觉意外,“嗯,你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易寒看了她一眼,“我要离开些日子,你不会感觉失落吗?”
“黯然**者,惟离别而已矣,若有相会之期,千般相思又何妨”,一语之后,玄观又道:“我有三件事要跟你说”。
易寒问道:“你早就知道我要去京城了”。
“蛟龙岂能久困于浅水,此次前去京城,有一事你可以去做,于你名声将来大有利处,韩江一带,遇大雨常发洪水,这个问题直到现在还没有解决”。
易寒问道:“为何不去解决”。
玄观说道:“前工部尚书曾奉命督建堤防,掘溪分流”。
易寒说道:“这可是一项大工程,非三年半载能够完成”。
玄观道:“正是,渠堰疏降之法,非一日之功能够完成,冯尚书费时五年,眼看大功告成,工程却突然搁浅下来”。
“为何?”
“工程耗资过于庞大,国库无银,只能停下,这项工程旨在造福韩江两岸百姓免受洪水之苦,一者遇到多雨时节,能大大减少韩江洪水泛滥,二者引溪入西,韩江南边多是平原农田,可以起到引水灌溉的作用,可是由于没有完全估计清楚,工程非但没有起到原有的效果,反而让南边百姓蒙受天灾,冯尚书因督建不力而被罢官彻查”。
“这是为何?”易寒讶异问道:“不是说国库无银,为何归咎到冯尚书身上”,这冯尚书正是易寒的姥爷,他也曾耳闻此事,姥爷正是因为此事,心有愧疚,久病成亡,冯家一门更是变得连普通人家都不如,一家人都是母亲暗中在接济度日。
玄观继续道:“本来工程在三年之内能够完工,却是由于冯尚书私自改变工程计划,导致预算超支,远远超过国库所能承受的范围,国库无银,工程只能搁浅,冯尚书也正因此而被罢官”。
易寒说道:“此事我知道一点,他令人将堤坝加高一丈,溪挖深入一丈,因此工程量才会比原定计划多了一倍”。
玄观问道:“你可知道他为何要将堤坝加高一丈,溪挖深入一丈”。
易寒点头道:“韩江一带地形,北面多高山南西面多平原,北高南底,堤坝能崩北却不能崩南,南面一旦崩堤,非但农田被淹没,而且很有可能让百姓家园被浸,后果不堪设想”。
玄观道:“正是如此,其实冯尚书的做法并没有错,他也多次上书奏告先皇,只是当时我国正与北敖安卑交战,国库吃紧,一直没有批准下来,冯尚书就大胆的私自做了决定,已至工程中途搁浅,现在如今三条向西挖掘的溪流已经成了死溪,每每到了多雨时节,溪水泛滥无处可泻,导致韩州一带
百姓向西迁移,féi沃土地多沦为泥塘。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