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索梁笑道:“上次我在红冠巷偶遇大人的时候,大人也是这般模样。”
易寒回忆了一下,那次是因为拂樱的原因,他伤心yu绝,应道:“都很久的事情了,想不到丁小姐还记得。”
丁索梁微微笑道:“我记得很好,特别是大人是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人,想要忘记也不太容易。此言话中有话,易寒却没有听出来。
易寒笑道:“对了,丁小姐,我听芷文说你嫁人了?”
丁索梁表情骤然一变,应道:“大人,这大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叙旧可好?”
易寒点了点头,笑道:“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丁小姐你不是要去碧云寺上香吗?那我就陪你走一趟吧。”刚好可以到碧云寺求见得道高僧点拨自己。
丁索梁喜悦笑道:“好啊。”
易寒看着轿子,“那小姐先上轿子吧。”
丁索梁微笑道:“我陪大人一起步行。”
易寒笑道:“那我真是受宠若惊。”
丁索梁不知觉的垂下头,脸颊浮现一丝红晕,实在清婉可人。
两人步行,婢女琳儿和轿夫抬着空轿子跟在后面。
丁索梁身段婉约优雅,容貌动人行走在大街上却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由于大街上热闹喧哗,两人不便交流,也就彼此沉默,待远离城中心,走到前往碧云寺的山路上,行人少了许多,易寒这才出声问道:“丁小姐,路还不近,你步行还可以吗?”
丁索梁笑道:“大人你小瞧我,你也是两条腿,我也是两条腿,为什么大人可以走,我就不行。”
易寒哈哈笑道:“我是粗鄙男子,你却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当然不一样了。”
丁索梁道:“其实我原本可以一个人步行前去上香,只是终究是个女子,一人出外不太方便。”
易寒笑道:“似丁小姐你这种貌美如花的女子,当然要有所提防了,你没看见刚才走在大街上,那些男子的目光都要把你给吃了。”
丁索梁道:“大人,你莫要对我说这种轻薄的话。”
易寒一愣,这才恍悟丁索梁是典型的名门闺秀,端庄矜持,自己跟宁雪宁霜相处惯了,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笑道:“好,是我的不是,丁小姐不喜欢听,我就不说这种话了,对了,丁小姐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是否已经嫁人了。”说着朗声笑道:“看来我得改称呼了,不知道那个俊才能娶到丁小姐这样优秀的女子为妻。”
丁索梁暗暗观察易寒,却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一丝的不舍,没有直接回答易寒的问题,却反问道:“大人,很喜欢我嫁人了吗?”
易寒道:“我将丁小姐当做朋友,自然希望丁小姐早ri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丁索梁问道:“真的?”
易寒好奇问道:“丁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巴不得你嫁不出去不成。”说着又自嘲的笑了笑:“不过也没有可能了,似丁小姐这等人儿,不知道多少人争着抢着。”
丁索梁却道:“我是嫁不出去。”
易寒好奇道:“怎么可能?”
丁索梁淡道:“找不到如意郎君。”
易寒笑道:“虽说丁小姐是绝世佳人,可也不要眼界太高,若是等到容颜苍老,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丁索梁笑道:“我的要求并不高,不论出身,不论相貌才学,只要能让我心动喜欢。”丁索梁有大家闺秀的端庄矜持,却也有江湖儿女的大方坦率,这是她显著的特点,一般的大家闺秀,这种话是羞于出口的,可她却直言不讳。
易寒道:“难道芷文在骗我?”
丁索梁淡道:“芷文没有骗你,她一定是对你说我要嫁人了。”
易寒点头道:“对,芷文就是这么说,我还让她替我向你说声恭喜。”
丁索梁道:“我是答应了若川要嫁给他,若川也忙着在筹办婚礼,可是最后关头我反悔了,变成了一场闹剧。”
易寒惊讶道:“为什么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丁索梁道:“我知道若川很好,是值得托付的一个人,可是在我答应嫁给他之后的ri子里,我丝毫没有即将成为新娘子的喜悦,甚至我感到无尽的惆怅和失落,试问这样的我又如何能嫁给他呢?也许解除婚约才对我们两个人都好,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易寒道:“丁小姐你真是一个有主见的女子,人常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却认为是一种消极的做法,女子并非为了嫁人而嫁人。”
丁索梁绽放笑颜道:“真的吗?你真是是这么想的?”
易寒点了点头道:“或许别人会认为,丁小姐对若川不负责任,但是我认为小姐这样做才是真正对他负责,因为小姐的心里根本不爱他。”
丁索梁欢喜道:“大人,你真是我的知己。”
易寒笑道:“我这个人的思想比较天马行空,与常人有异,想不到丁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也是这么出格。”
出格原本是贬义,但是听在丁索梁耳中却是赞许肯定。
丁索梁笑道:“大人,每次遇到你我都很开心。”
易寒道:“丁小姐,你过奖了。”
丁索梁微微一笑,却突然沉默起来。
易寒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沉默起来,突然间两人都安静下来,只是走着路。
“大人,谢谢你。”丁索梁突然道。
易寒好奇道:“谢我什么?”
丁索梁微微一笑,轻轻摇头,却没有回答,温雅的表情透着女子的温柔动人。
低头走路,看着周围的环境,却感觉任何事物都是美好的,任何事物都是赏心悦目的。
丁索梁突然又无端端冒出一句话来:“大人,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易寒笑了笑,“丁小姐,不怕你看笑话,我跟其他的男人一样,只要是美女我就喜欢。”
丁索梁问道:“只要美貌,就算心肠歹毒也无所谓吗?”
易寒不知道丁索梁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大概觉得自己庸俗吧,想了一想,宁霜的心肠够歹毒了吧,手段够毒辣吧,自己却依然爱上她,应道:“其实男女之爱也很难说清楚,有时候知道她心肠歹毒吧,可若她是自己的爱情,却也无法因为这个理由将她撇弃,却想靠着自己的努力让她从善。”
丁索梁道:“那就是也爱了?”
易寒道:“只要她是心中的那个人,我想是什么也阻止不了的。”
丁索梁问道:“大人的意思是只要心中喜欢,却也不受外界的影响。”
易寒道:“可以这么说吧,但也无法用一言来笼统概括。”
丁索梁认真的打量着易寒的脸庞,发现他比以前沧桑成熟了许多,这些年他到底在哪里?过的又是怎样的生活,想到自己无法与他共同度过这些岁月,心中竟莫名的失落黯然。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男子,喜欢他什么地方,一切都是莫名其妙,甚至多年不见也难以把他忘记。
她是开朗直率的女子,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却凭添了许多的惆怅,但是她宁愿有惆怅,也好过内心一直平静如水不起波澜,至少那惆怅、喜悦交缠的情感能让她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一个人,就似刚才她突然看见易中天那一刻,内心欢喜的悦动,这让她的生命变得生机勃勃。
丁索梁一直认为自己不是易中天喜欢的女子,否则为何别人都对自己倾慕,为何独独他没有对自己没有任何的表示,倘若他不喜欢自己,与自己聊天却为何又如此喜悦呢?
丁索梁问道:“大人,你认为似我这样的女子有什么缺点。”
易寒好奇的看着丁索梁,很奇怪她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想了想,回忆印象中的丁索梁,美丽、温柔、大方、端庄有礼、和蔼近人、还很善良。
应道:“或许我还对丁小姐你了解不深,我竟想不出来你有什么缺点。”
说着笑道:“或许丁小姐有什么癖习,我却是不知道的。”
丁索梁突然脸红,“我倒真有一个癖习,就是每天晚上入睡之前,我必须沐浴,否则我无法入眠。”
易寒笑道:“丁小姐爱洁,并不算癖习。”
丁索梁摇头道:“我自己身上或者身边有污秽,我就会很难受,很不自在,像回家之后,我的鞋子一定要马上清洗干净。”
易寒笑道:“这是洁癖,眼睛容不得一点污秽,说明丁小姐纯洁。”
突然玩心大起,为了试探丁索梁的话是真是假,突然蹲在地上。
丁索梁好奇的低头看着突然弯腰的易寒,问道:“大人,你干什么?”
易寒突然站起,捉起一只黑sè的小动物在丁索梁的眼前一晃。
易寒扬起自己的手指,讪讪笑道:“丁小姐,你猜猜这是什么”
“啊”一声清澈动听娇呼声从丁索梁口中吐出,
易寒突然又似变戏法一样,手中的小动物突然不见,指着丁索梁洁白无瑕的脸蛋道:“在你脸上。”
丁索梁惊慌失措的透出手帕擦拭自己的脸颊。
不知道擦了多少遍,脸蛋都擦的发红了,丁索梁却还是一直在擦,那模样就似乎沾上了让女子既敬畏又恶心的东西,不得不除去。
易寒忙道:“好了,丁小姐,没有了”
丁索梁却似乎止不住自己的动作,似乎就要这样把自己的脸皮给擦掉。
易寒突然捉住她的手,朗声道:“好了,已经擦掉了。”
丁索梁一脸惊吓,眼眶竟红红的,身子竟颤抖起来,似乎身处一个让她十分不适应的环境中。
易寒无法理解为何一只小动物就能让丁索梁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丁索脸嘴唇苍白道:“我最怕这些东西了。”
易寒这会有些内疚,原本打算与她开个玩笑,没有想到对她影响如此之大,有些内疚道:“丁小姐,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的反应竟是如此激烈。”
丁索梁勉强露出微笑,淡道:“没关系。”可身体依然微微发抖。
停顿了一下之后,又道:“大人,你以后千万不能再跟我开这样的玩笑。”表情十分认真,似乎很严重。
易寒点了点头。
经过这么一闹,丁索梁似乎无心说话,神情恍惚,目光老扫视起自己的周围来。
一会之后抵达碧云寺,今ri是初一,来上香的人不少,看到很多前来上香的人,丁索梁这才稍微恢复些jing气神,“大人,不如你也上香,拜拜菩萨,能够心想事成。”
易寒笑道:“本来我是不信神鬼的,不过丁小姐都这么说了,我就相信一次,只要能够事成,我每月都准来来祭拜。”
丁索梁看着易寒表情,问道:“大人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吗?”
易寒苦笑一声,“大烦恼,怕是连菩萨亲自出现在我的面前,听了我的话,也知难而退逃了回去。”
丁索梁轻声道:“大人可以不信,却不可以不敬。”
易寒道:“是是是,丁小姐教训的是。”
丁索梁嫣然笑道:“怕是大人根本没听进去吧。”
第三百一十六节纸笺奇缘
易寒与丁索梁走进了碧云寺,来碧云寺烧香拜佛的一般家底颇丰的人家,似那些家境贫困的人,讨生活都来不及,那还有闲暇初一十五前来来上香。:。。
这会丁索梁的婢女琳儿随同在侧,手中揣着香烛。
这些都是女儿家做的事情,易寒从来没有做过,也就一旁随同听从丁索梁的安排。
丁索梁递给易寒几根点燃了的香,说道:“跪向菩萨,心诚祈祷,将香插到香案上的香炉,再捐些香火银就好了。”
易寒这一次真的诚心祈祷,心中默念:“菩萨,请保佑我的那些红颜知己一生安康少磨难。”
默念完了之后,诚心拜了三拜,将香插到香炉上,在旁边的功德箱扔了些碎银子。
丁索梁却复杂多了,只见她走出大殿又走回来,拜了几拜之后又拿着香走出去,过程却比易寒繁琐许多,易寒也不懂这些。
一会之后,丁索梁返回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又拜了菩萨之后,站起来对着易寒说道:“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易寒看见她手中揣着一张纸笺,这个他清楚,于是问道:“你祈了什么心愿。”
丁索梁一愣之后,脸微微一红,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祈愿了?”
易寒道:“你手里不是拿着纸笺吗?听说挂在许愿树上不掉下来,就能心想事成。”
丁索梁好奇道:“你不是从不信鬼神吗?怎么样知道这些。”
易寒笑道:“我还亲自挂上一张纸笺呢。”
丁索梁笑道:“那大人在纸笺里许了什么愿望呢?”
易寒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帮别人挂的”
说着笑道:“我不用猜也知道,你们这些千金小姐所许的愿望,无非就是早ri寻得一个如意郎君。”
丁索梁沉默不语,转身离开大殿,易寒却也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路之后,丁索梁才发现易寒也跟来了,转身问道:“你跟来干什么?”
易寒道:“我也想到这边走一走。”因为他突然想到澄心堂纸笺,想到那个在上面留下文字的女子,若不是今ri来到碧云寺,他早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心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是否已经坚定了自己的志向。
席夜阑并不知道她内心当做最可信的朋友,以澄心堂纸笺许愿的方式给她回信的男子就是易寒,她将这个人当做是自己的朋友,毫不保留的倾诉自己内心的情感,她不知道她心中最重要的三个男子的影子,其实是同一个人,易中天与麒麟已经合并为一,可是这个心中素未蒙面的男子却依然是duli存在的。
易寒更是不知道,这个用澄心堂纸笺许愿的女子就是席夜阑,他将这件事情当做是巧合。
可玄观为什么不告诉两人呢,或许她只是想帮两人牵线,却不想再插手其中,倘若插手,事情就变了味道。
丁索梁在将自己许下心愿的纸笺结到树上,一边悄悄打量易中天是否有没有在看着自己,她有些担心自己纸笺上的内容被易寒看到,她不能保证易中天会不会待自己离开之后,解下纸笺,偷看自己内心的秘密。
她发现易中天并没有在注视自己,而是目光巡视着挂着满树都是的纸笺,似在寻找着什么。
不错,易寒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看看这树上还有没有挂着一张独一无二的澄心堂纸笺,这刻他内心突然有种冲动,事隔多年的时候,想看看那个将自己当做朋友的女子心境变得如何,何须她早已经嫁人,育养着孩子,有一个美满的家,不再似少女时候一般怀揣着不切实际的志向。
找了一会之后,并没有找到澄心堂纸笺,这让易寒不仅有些失望。
这时候,丁索梁脸挂微笑的朝他走了过来,问道:“你找看什么呢?”
易寒笑道:“没有。”
丁索梁目光透着聪慧,微笑道:“我刚才明明看见你在四周巡视,还说没有。”
易寒这会也不隐瞒,“我在找一张纸笺?”
丁索梁问道:“什么纸笺?”
这是一粒石头突然从易寒头上掉落,砸在他的头顶,易寒捂了一下头顶,突然看见一张纸笺从自己胸前,轻悠悠的飘落在地上,低头看着那张纸笺,表情惊讶,几乎不敢相信。
丁索梁笑道:“真巧,这是不是你想找的那张呢?你看它反过来找你来了。”
丁索梁原本只是说笑,没有想到易寒却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正是要找这张纸笺。”
丁索梁这才低头朝那张纸笺看去,脱口喊道:“澄心堂纸笺!”
易寒弯腰将纸笺捡起,问道:“你也识得这种纸笺?”
丁索梁道:“用这种澄心堂纸笺的人并不多。”
易寒道:“我先看看是不是她再说。”他可以用笔迹来辨认纸笺主人的身份。
丁索梁拦住道:“你怎么可以拆开别人的许愿笺。”
易寒笑道:“这张纸笺落到我的头顶就是让我来拆开,否则你以为呢?”
说着也不顾丁索梁的阻拦,打开纸笺朝上面的内容看去。
“我的朋友,不知道你是否能看到这张纸笺,因为我已经许多年没来到碧云寺了,或许你早就把我忘记了,这张纸笺存在的意义已经不再许愿,我已经不再相信神佛,只是为了某一天能够让你看见。”
她用“我的朋友”来称呼自己,易寒心中暗忖:“是的,我也把你当做朋友,尽管我们无缘相见。”
继续往下面看,“我的朋友,我并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长着什么模样,但是在我心中你是一个可信的人,我愿意毫无保留的将秘密像你倾诉,就像现在。”
看到自己易寒心中暗忖:“什么秘密呢?”回想起当初她一系列的言语,明显怀揣着矛盾的心情很难下定决心。
继续望下看,“我的内心有一个倾慕已久的人,他有太多面了,越深入接触越感觉他和我所想的人并不一样,可内心的倾慕却无法拔除,我应该讨厌痛恨他的,可是我的内心却对他念念不忘,可我也清楚我与他是没有结果的,与其一直痛苦折磨着,我打算像个男子一般战死沙场,让一切归于尘烟。”
“像个男子一般战死沙场”,莫非她要去打仗,可是哪有女子从军的道理啊,想到这里迫不及待的继续看下去。
“我的朋友,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姓名,但是我却打算告诉你我是谁,我叫席夜阑,倘若你听到我战死的消息,请代我告诉他,我一直倾慕他,他有个响亮的称号,叫麒麟将军,相信你不会不知道他是谁,珍重永别!”
最后珍重永远的四个字似刀一样扎入易寒的心底,他没有想到一直与自己通信的女子居然是席夜阑,他更没有想到高傲的席夜阑内心竟怀着这样深重的情感,她并非冷若冰霜,她是那么的多愁善感富有感情。
其实他早就从纸笺的言语知道她真实的内心,可是他却不知她就是席夜阑。
丁索梁看见易寒表情有异,问道:“是不是?”
易寒应道:“是,不过她的身份大出我的意料。”
丁索梁并不知晓个中关键,所以她并无法理解易寒这句话的意思。
易寒问道:“丁小姐,夜阑呢?”
丁索梁好奇易寒怎么突然间会提起夜阑,难道与夜阑有关?应道:“夜阑去南疆了,追随席老元帅。”
一语之后问道:“这张纸笺是不是夜阑写的?”
易寒沉默不答,陷入沉思,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回想因为自己无意的欺骗而让她一直对自己冷若冰霜充满厌恶的席夜阑,可是纸笺的字里行间却流露着真挚的情感,他感觉席夜阑是一个用冰冷来伪装自己内心的多****子。
喃喃自语道:“我竟伤她如此之深。”易寒一直坚信自己不会与席夜阑有任何的纠缠,可这一刻他却动摇了,我与她相遇相知,真正可以说是红颜知己,她一直埋藏的心底的人是自己,这样的一份情意叫他如何能够不动容,他并非铁石心肠无心无肺的人,相反他比别的男子有丰富的感情。
这一刻易寒真的想来到席夜阑的面前,告诉她,“自己是她的知己朋友亦是她的爱人。”多么贪婪自私的想法啊,可这岂不是人xing真实的反映。
丁索梁继续问道:“是不是夜阑?”
易寒突然烦躁的喝道:“别吵!”
这一喝,却把丁索梁给吓到了,后退了一步,一脸怯意。
易寒这才恍悟自己把丁索梁给吓到了,忙道:“丁小姐,对不起,我刚才心情有些烦躁,无心之过,请多多谅解。”
丁索梁轻声道:“没事。”这会却不敢多问。
易寒这会感觉自己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迫切希望有一个人能点拨自己,将纸笺收好,问道:“丁小姐,这碧云寺可有哪位得道高僧?”
丁索梁道:“智宣大师被人称为大慧禅师。”
易寒道:“我想见智宣大师一面,希望他能为我点拨一二。”
丁索梁道:“智宣大师一般都不见外人,刚好我与他是朋友,就由我带大人前去见他吧。”
第三百一十七节成魔
在丁索梁的带领下,易寒来到一间僧房,见到那智宣大师。【‘看书网
原本已经是个持重的老僧,怎知道这智宣大师却只有四十左右,年过中年。
易寒细细打量这个智宣大师,只见他头似镜光亮亮的,面如童有些肥笑嘻嘻,双眼内养有神,看到这里,易寒内心不仅有些失望,他想要照的是一个得道高僧却不是这样的一个僧侣。
丁索梁与这智宣大师似乎和尚,两人客气的打了个招呼,礼数有些随便,没有表现的拘束。
说着丁索梁介绍其易寒来,“大师,这是我的朋友,姓易名中天,他的内心有些烦恼,希望能得到大师的点拨。”
智宣大师大师笑笑的朝易寒望来,易寒在看着他,他也在看着易寒,两人彼此看来一会,却没有说话。
智宣大师抬手道:“易先生,请坐。”
易寒道:“晚生闻大师智慧,yu来座下听讲,今能一见,是晚生三生有幸。”
智宣大师笑道:“先生过奖了。”
两人坐了下来,丁索梁暂时告退道:“大人,我到外面等你。”
智宣大师突然道:“先生,我看你一半是佛一半却是魔。”
易寒讶异道:“大师何出此言。”
智宣大师笑道:“先生有一颗慈悲心肠,亦有一颗自在由我,无法约束的内心。”
易寒不以为然笑道:“大师何以看出来晚生是这样的一个人。”
智宣大师微笑道:“人出生那一刻是纯净无暇的,可是后天成长却会沾染上俗世的气息,或清或污,各人不同,眼睛是人心中最直观的表现,或柔或坚,或狠或怯,我便是从先生的眼睛中看到了这些。”
易寒道:“大师说的在理,人一出生,本xing并无善恶,乃是受后天环境习惯而才有善恶之念,我倒是要问问大师,狼捕杀猎物是善才是恶。”
智宣大师笑道:“狼捕杀猎物乃是本能需要,无善恶之念。”
易寒问道:“yin阳结合乃是天之道,男子对女子天生心存爱yu亦是本能,为何佛门要禁yin,将yin视为万恶之,岂不逆天道而行。”
智宣大师微微一笑:“先生果然聪慧善辩,不过先生理解错了,此yin非彼yin,此yin之解乃是放纵,过分放肆心中的横行,人一起yin念,则极情而为,无视法规伦理,做出世人认为邪恶之事,而反而若心存善仁,则天下凡不可为者,皆不忍为。”
易寒眼睛一亮,终于说到关键,自己便在可为可不为之间徘徊矛盾,问道:“大师,何为可为何为不可为?”
智宣大师笑道:“先生应该是一个无视道德伦理之人,但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尺子衡量可为可不为,例如杀人行凶,就是穷凶极恶之人杀了人,内心也会有不安,何况良善之人,我想我不必告诉先生什么事情可为,什么事情不可为,相信先生自己心中能够衡量。”
易寒道:“杀人之事,极端恶劣却也容易辨别,可有些事情在可为不可为的边缘又该如何来决断?”
智宣大师道:“无根便无烦恼,这便是佛门所说的六根不净。”
易寒打断道:“我并不想入佛门。”
智宣大师笑道:“先生宁愿受烦恼之苦?”
易寒应道:“虽苦亦乐,人有喜怒哀乐,这便是人生,请大师点拨。”
智宣大师道:“先生,我也没有办法告诉你怎么做才对,一切要看先生的本心,同是杀人亦有不同,杀恶人乃是惩jiān扬善,杀好人却罪孽深重,行为虽然一样,当善恶却是不同,先生所苦恼无非如此。”
易寒道:“大师果然聪智,晚生便是自知自己所作所为惟道德伦理所不齿,可又不得不为之。”
智宣大师道:“刚才我说先生有一颗佛的心肠,也有魔的心肝,先生内心难受是因为极善而怜悯他人,才会感到难受,我说先生有魔的心肝,是因为先生放纵自己内心的而不加约束,佛让人禀敬,佛让人快乐,两者之间既是因又是果。”
易寒这个时候依然还没有恍悟,问道:“大师,那我应该是做佛还是做魔呢?”
智宣大师哈哈大笑:“先生,我送你一句话,佛讲超脱轮回,魔讲自在由我,两者殊途同归,我只能言尽于此。”
易寒起身施礼道:“大师,他ri再来拜访。”
智宣大师也回了一礼,却没有言语。
易寒走了出来,丁索梁上前问道:“大人,想明白了吗?别看智宣大师年纪不高,可被人称为大慧禅师。”
易寒道:“智宣大师的话太深奥了,我还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