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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小媳妇第2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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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小腹上被坚硬的物事抵着,叶芽先软了身子,细声道:“好点了,大哥,今晚,就,一次好不好?多了我怕吃不消。 ”

此时天色昏暗,依稀能辨清眉眼。薛松往下移了移,脸对着她的脸,低声道:“算了,你身子不好,我抱抱你就成,不必非要那样。”

叶芽逃避似的闭上眼睛,“可,你,都那样了啊。”她只是不想被他狠劲儿折腾,没有不想要啊,他明天就走了,她舍不得。

薛松心软了软,亲亲她,“牙牙想要?”

叶芽想要,可她不好意思说,羞涩地缩到了他怀里,意思再明显不过。

薛松唇角轻扬,幸好她还有点良心,她要是敢说不要……

“牙牙,算了吧,我怕弄疼你,还是先好好养着吧,下次回来再给我。”他推开她,拉开两人的距离。

叶芽没想到他会这样,有点尴尬,可他都那样了还心疼她,她越发愧疚,忍羞道:“大哥,一次,没事的。”

“不用,好了,睡觉吧,我真没想要你,那里,我控制不住,放心,一会儿就好了。”薛松拍拍她的背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叶芽再也无法继续主动,咬咬唇,掉转过去。

天越来越暗,屋子里静的只闻呼吸。

叶芽根本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大多都是后悔自已不该装病骗他。

正犹豫要不要转身抱住他呢,忽有滚烫的健壮胸膛贴上了她,她震惊于他的灼热,男人的大手却抚上了她的脸,食指暧昧地摩挲她的唇,声音沙哑:“牙牙,不行,我消不了,还是想要你,可我怕一会儿弄得你腰更难受……牙牙,那天我听见了,你帮三弟含了,你也帮我含它一次,行吗?”

、96晋江独发

他让她帮他含?

叶芽终于知道薛松这两天为何总是有意无意盯着她的嘴了;敢情他一直惦记着这个呢!

他能跟薛柏比吗?薛柏那次是特殊情况,他这根已经够张狂了,哪里需要她做那样羞人的事帮他?

她没好气地拨开他不安分的手,把自已捂得严严实实的,脸埋在枕头里。

薛松无声地笑,稍微使劲儿就把被子扯开丢得远远的;把人搂进怀里哄她:“好媳妇,明早我就走了。”

“我又不是不给你;是你自已不要的。”叶芽蚊子似的道。

薛松开始给她解衣裳,“我那不是怕你难受吗?”三两下就将两人都剥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凑在叶芽耳边软声哀求:“帮我含含,我都洗过了……”

叶芽羞得打他,打着打着反应过来;猛地撑起身,恨恨地瞪他:“你还特意洗过了?”

薛松躺着没动,痴痴地看着她。

今晚是十八,月亮缺了一小块儿,月光却足够明亮。眼下她用胳膊侧撑着被褥,扭头瞪他,如瀑长发便从背上倾泻而下,如帘幕般遮掩了半边雪白莹润的膀子,偏偏有两团傲人的丰盈不甘寂寞,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将那一根根柔顺发丝晃了下去,现出形状。趁她有所发觉前,他贪婪地向下看去,纤细的腰肢,修长交叠的玉腿,在月光下一览无遗,惊心动魄。

这样的美好诱惑躺在身边,哪个男人能无动于衷?

“嗯,洗过了。”承认的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你……”叶芽气极,这人怎么如此厚脸皮如此无赖?她用力推了他一下,转身要去够被子。

薛松迅速扑上去,将她头朝西那样压在身下,让她整个人都沐浴在月光里,“牙牙,先给我看看,我还没有好好看过你。”

“大哥,别看了,睡觉吧?”叶芽推不动他,只能小声央求。

薛松不理她,目光随着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一寸一寸向下移动,越发幽深。看着看着,他起身,分开叶芽努力想并拢的腿,跪在中间,然后曲起她腿放在他身侧,大手覆上她平坦敏感的小腹,慢慢往下挪动,声音黯哑:“牙牙,我想起来了,我好像还没有看过这里,那天我听你似乎挺喜欢三弟吃这儿的,是不是我先吃你,你就愿意含我了?”

叶芽全身轻颤了一下,那晚荒唐的记忆瞬间苏醒,她紧张地拉住薛松的手,“别,那里脏。大哥,你,你上来。”他不是最爱折腾吗,她都随他好了,只要他别那样。

“上来做什么?”薛松反握住她的手,问她。

叶芽脸如火烧,扭头看向北边,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

薛松倏地俯身凑了上去,分开她,一点前戏也无,直接探舌而入,唇用力吸抿她的娇嫩花瓣,舌孟浪地进出搅动,与薛柏的温柔逗弄完全无法可比,却更加磨人。叶芽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小手连连抓炕上的席子,腿紧紧夹住他的脑袋不让他动,“大哥,你起来啊,我,我帮你还不成吗!”

薛松心神一荡,停住攻势,深深嘬了一下才抬起头,扶着她的腰将人拉到怀里,喘息着道:“牙牙真好,你放心,你帮我含几下就行,一会儿我不折腾你,要一次就够了。”

叶芽一点都不高兴,她气恼地捶他的胸膛。什么人啊,就欺负她没他力气大罢了!

她都答应他了,薛松虽然着急尝试那滋味儿,却不敢再催她,任由她羞恼地打他撒气,一边说好话哄她。

“牙牙,可以了吗?”

“你躺下。”叶芽咬唇吩咐道,伸手将被子拽了过来。

薛松猜到她要做什么,软声求道:“别盖被子了,我想看着你。”

叶芽看他一眼,赌气地将被子丢开:“爱要不要!”

“要要,我要。”薛松连忙自已盖好被子,半撑着身子,殷切地望着她。

“你平躺着,不许抬头,你要是敢把被子掀开,以后就再也别想了!”现在是他求着自已,叶芽心里有气,威胁他时自然有底气。

薛松无奈地叹口气,乖乖躺好,望着屋顶期待着,若不是这事得她心甘情愿才行,他早就扑上去了,哪容她像只炸毛的小猫颐指气使的?不过,她这样朝他发脾气,倒越发让人想逗她。

他听话,叶芽照样生气,钻进被窝时故意碾了一下他的大腿,察觉他浑身绷紧,她才稍稍消了气,紧接着又为即将要做的事紧张起来。她慢慢吞吞地翻身跪趴在他双腿之间,一低头,头发就散落下来,这边拢到耳后,那边的又掉下来了,有的还落在嘴旁不肯下去,加上被窝里很闷,叶芽有些烦躁。

“别急。”薛松完全能感受到她的动作,他抬手,双手插入她耳后,帮她把一头乌发收拢。“牙牙,要是热的话,就把被子掀开,你放心,我闭着眼睛,绝不看你。”

叶芽撇撇嘴,不过,虽不信他,听到这样温柔体贴的话,心里便没有方才那样烦躁了。

她伸出手,一下子就碰到了那根粗长温热的物事。

头顶传来男人的闷哼声,低沉动听,莫名地带了一点点诱惑,叶芽跟着热了起来,她舔舔唇,扶稳他,慢慢凑了上去。她摸他的次数不多,但她知道他是哥仨当中最粗的,感觉快要碰到了,她吞咽了一下,张开嘴,试探着去碰他。

哪想薛松太过兴奋,知道她要来了,竟然一挺腰,硕大的顶端便顶了上来,叶芽受惊,本能偏头,他的蘑菇头便从她脸上滑过,留下一道微微凉的痕迹。

叶芽愣住,抬手抹了一下,湿湿的。

那是他流出来的水儿,她已经从薛柏那里知道了。

薛松觉得自已快要爆掉了,刚刚短暂的碰触让他恨不得捧着她的脸主动挺进去,他深深呼吸,“牙牙,快点吧,我要受不住了。”话音刚落,顶端忽被温热细腻的手心轻轻抹了抹,从未有过的愉悦让他张开了嘴。薛松呆呆地感受她将他自已的东西抹到他腿上,然后,顶端便被柔软娇嫩的唇瓣含住了。她扶着他慢慢吞吐,他扶着她的头,手与那物同时感受她的动作,感受她给他的奖励,她给他的销魂滋味儿。

他全身绷紧,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的牙牙,正在吃他。

难以形容的快感刺激一波一波从她的唇舌上传来,他美得要死掉了。其实,她的动作很生涩,有时碰巧舔到最销魂的地方,她却去了下一处,但就是这样的生涩,就是她含着他的这个念头,就足以让他沉沦。

不过,如果还能更销魂,为何不呢?

“牙牙,你别动,我来。”他捧着她的脸,主动挺腰,挺进她的小嘴儿。

“唔……”他入得太深,叶芽觉得不舒服,扭头要离开。

“牙牙!”薛松哪里舍得让她走,手腿并用,将她困得牢牢的。

叶芽嘴被他堵住,想要说话说不出口,只能试着用小舌挡他,挣扎间手忽的碰到他鼓囊囊的那一团,听他压抑不住地叫了一声,她心中一动,轻轻揉了一下。

“牙牙别揉!”

棒身被她的唇紧密地夹着,顶端小眼儿被她湿滑的小舌抵住,脆弱恰好被她揉到最敏感的一处,薛松脑海里突地一片空白,急急松开叶芽往外退,侧身时,狂泻而出。

叶芽并不知道他这么快就被她弄出来了,见他松了自已,忙钻出被窝,大口大口呼吸久违的新鲜空气。好不容易喘过气,正想穿衣服呢,腰上忽然多出一双大手,天旋地转间,人已经被压在身下,密密实实。

“刚刚那招也是三弟教你的?”薛松咬牙切齿,这次交待的比第一次碰她时还快,而且被她知道了,他,他不甘心!

“你说什么啊……啊,你,你该不会是……”叶芽听他说的莫名其妙,本以为他想要了,没想到腹部传来的触感却不一样,远不如方才那样嚣张。回想刚刚他急切的动作,她呆住了,她向来最能憋最能折腾的大哥,居然,被她亲了几下揉了几下就交待了?

再看看他阴沉的脸,叶芽颤了两下,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捂嘴笑了出来。

“笑吧,我看你能笑多久!”薛松不再看她的脸,身子下移,低头就在她轻轻跳动的细腻丰盈上咬了一口,这可是真咬,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疼!”叶芽吸了一口冷气,恼怒地踢他。

“笑啊,你还笑啊!”

薛松迅速压住她的腿,抬头,冷冷看她一眼,却不给她求饶的机会,再次俯身,嘴里啃咬着一团,左手用力揉着一团,右手更是伸下去抚弄她的花瓣,没几下便重整旗鼓,率军深入,撞得敌军两张小嘴儿同时低泣求饶。可他粗喘着气,置若罔闻,只掐着身下的纤纤小腰大力挞伐,以期重振军威。

叶芽知道他心里有气,但这样被他蛮横霸道的折腾,虽说身子挺畅快的,可她心里也有气,便想跟他拧着干。然她很快就发现,她越挣扎,他入得就越来劲儿,恨不得想入到她肚子里去似的。她哼哼唧唧地被他接连弄泄了两次,终于回过味儿来,让他早点出来,不就完事了吗?

到了这个地步,她也顾不得羞了,抬起发酸的腿主动迎凑他,见薛松疑惑地望过来,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一边亲他的耳朵一边用话勾他:“大哥,你,你快点,我,我想要,啊……”下面被重重顶了一下,她赶紧含住他的耳垂,除了臀腰那里还挨着炕,几乎全身都要吊在他身上了。

薛松不想听她这样说,至少现在还不想,伸手就想把她拉下来,堵住她的嘴。

“大哥别拉我,啊,再快点,就是那儿,啊!给我,还要……”他越不想,叶芽就越想,如今她心里就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让他快点出来。

听最爱害羞的媳妇在耳旁说出如此大胆直白的情话,薛松被刺激地直打哆嗦,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全都给了她。

两人一起倒在炕上喘气。薛松自然舒服到了,叶芽也美到了家,毕竟刚刚她也不是装出来的。

察觉男人还想再战,还没享受完余韵的女人赶紧乖乖缩进男人怀里讨饶:“大哥,睡了吧,我是真的累了,我知道你厉害,你最厉害,下次再给你好不好?大哥……”

薛松身形一顿,想到早上薛树的话,怕她真的累坏了,便弃了再来一次的念头,开始讨要下次的便宜:“那下次你要听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啊?”

“不行?那就再来一次……”

“行行行,别弄了。”叶芽算是怕了他,赶紧答应道。

薛松满意了,低头亲亲她,“我真是最厉害的?”

“……我困了,睡觉了。”叶芽脸红,转身要躲。

薛松也不拦她,只是顺势追上去,“你不说,那就再来一次。”

“大哥……我说我说,你最厉害,行了吧?”叶芽快要疯了,她算是知道这人有多无赖了。

“那我怎么厉害了?”

“……”

次日,薛松神清气爽地动身去镇子了,叶芽连早饭都没吃,插上门,躲在屋里蒙头睡大觉。 昨晚在男人的威逼下说了半宿好话,她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转眼到了中午,薛树和薛柏闷闷地坐在一起吃饭,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97晋江独发

连续折腾了三个晚上;叶芽这一觉睡得非常足,直到后半晌才起来。好在家里只剩下俩男人,一个在东屋看书呢,一个带着大黄去北河玩去了,叶芽跟薛柏打声招呼,去二婶家坐了片刻;看看他们都买了什么东西,问问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不知不觉天就暗了。

薛树来接叶芽回家。

春杏抢着送他们出门,分别前拉住叶芽的手;走到一旁小声问道:“二嫂,他,是明天来吗?”

“谁明天来啊?”叶芽笑着看她;装傻。

“二嫂!”春杏又羞又恼,柳眉微蹙,小嘴儿嘟起,瞪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抱怨又可怜地望着叶芽。

瞧这勾人的小摸样,怪不得人家只见了三面就亲自上门求娶了!

叶芽不再打趣她,“是啊,明天来,你要不要过来躲哪儿,偷偷看两眼?”

“我才不去!”春杏红了脸,转身跑进了院子。

叶芽摇摇头,一边同薛树往回走,一边寻思着安排小丫头躲哪儿,奈何思来想去,还真没有合适的地方。躲门帘后吧,必须掀开一角才能瞧见外头,那样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了……要不把西屋窗户放下来,在窗纸上面戳个小洞?但家里的窗纸是新糊的,三扇窗户就那一处坏了,林宜修会不会注意到呢?

吃晚饭的时候,叶芽跟薛柏说这件事。

不愧是读过书的,薛柏比她聪明多了,看了一眼身后道:“这有什么难的,你和小杏躲到旧房西屋去,只要别把整张窗户纸都扯下来,我们在外面绝对发现不了你们。”

叶芽恍然大悟,她怎么没想到呢?

“我也去偷看!”薛树听着挺有意思的,兴奋地道。

叶芽刚想点头,薛柏随口道:“二哥不用偷看,你跟我一起招呼他,等着吧,明天他还得管你叫声二哥呢。”

“三弟,你二哥他……”叶芽有些担忧地道,她怕薛树犯傻,惹对方嫌弃。

薛柏神色淡然,“二哥挺好的,二嫂你不用多想。”

叶芽眼睛突然有些发酸,无论是薛松还是薛柏,都没有把薛树当累赘过,当然,她也没有。

“二嫂,我跟二哥是一起玩到大的,感情特别好。”薛柏朝薛树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对叶芽道。

“嗯,我知道。”叶芽憋回眼里的泪意,抬头,笑着回他。

薛柏笑的越发温柔,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既如此,那晚上我跟二哥一起陪你睡吧?”

叶芽错愕,瞬间脸红若三月桃花。

纵使再羞涩尴尬,叶芽都没能阻止薛柏搬过来,两人一个躺在她左边,一个躺在她右边。虽然三人什么也没有做,她的心还是砰砰乱跳了许久,生怕哪一个半夜偷偷钻进来。

幸好在这小小的村子里,还有个人同她一样紧张难以入睡,辗转到天明。

“娘,我想去二哥家。”春杏走出屋门,低头对林氏道。

林氏正在刷碗,闻言惊讶地抬头,见自家闺女换上了去年侄媳妇特意给她做的那套衫裙,不由一愣,“你想去看他?”

春杏脸上发烫,摇摇头,“没有,我就想跟二嫂在西屋待着,他来了,肯定不会去西屋啊,我听听他的声音就行。”这话都说出来了,她胆子也大了,跑过去抱住林氏的胳膊撒娇,“娘,我真的就想听他说话,绝对不会让他看到我的。”

“那你干啥换衣裳?”林氏挑眉问。

春杏扭头看向一侧,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辩解,她真没想让他瞧见自已,可万一呢?凑巧呢?

哪个媳妇都是从小姑娘过来的,林氏完全能体会女儿的小心思。

按理说,乡下人家,小门小户的,真没有那么多规矩。家里日子稍微差点,十五六岁的大姑娘还得下地干活呢,什么外男不外男的,还不是天天撞见?更有外村人家专门拣农忙的时候到地头相看媳妇儿媳妇去,等到定亲了,男方过来送节礼,帮忙下地干活,家里一共那么大,女的还真能躲在屋里不出门?总是会碰面的,说两句悄悄话也无伤大雅。

不说别人,薛家去她家提亲的时候,她也躲着偷偷看过丈夫,那时他还年轻,身材高大,眉目清秀……

想到年轻的时候,她心里起了些涟漪,擦擦手,替春杏理了理衣衫,柔声嘱咐道:“想去就去吧,不过只能偷偷看,千万别让人家发现。他们家是官家,肯定更讲规矩,别让人家觉得你轻浮,知道吗?”

“算了,娘,我不去了。”春杏犹豫了,真被他看见,一定会很丢人吧?

林氏瞧瞧她扭捏的样子,故意道:“行啊,不去也好。不过你想好了啊,现在去还来得及,一会儿时候不早了,他随时可能会过来,那我就不能让你出门了,免得在门口撞见。”

“那我去了!”春杏脸如火烧,逃也似的跑了。

林氏转身,望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一阵感慨。

林宜修来提亲的事村人并不知晓,可春杏自已心虚,怕被人瞧出异样,便特意转到西边的小路上,一直向北走,下了坡儿,再沿着干涸的河床往东走。左手边是夏花家的苹果园子,右边是一人多高的土壁,晨光斜洒下来,她的影子被拉长,然后投到那一条荆棘篱笆上。

大早上的,这边很安静,却依然平息不了她的慌乱心跳。

眼看前面就是通向二嫂家的路口,上了坡,就能瞧见薛家了。

春杏又犹豫了,二嫂他们笑话她怎么办?

她踟蹰不敢前进,转身走到篱笆前,对着里面的苹果树发呆。白色的苹果花早谢了,上面结了一个个小小的青果子,她无聊地数了起来。自始至终,根本没注意到果园北岸的地头,立着一人一马,隐在繁茂的果树枝头后。

林宜修天微微亮就出发了,他赶到葫芦村的时候,村人刚刚开始打水烧饭,他怕打扰薛家吃早饭,便纵马往北走,在河边溜达一圈,这才回来。回到此处时,身在高处,望着东边山坳里缓缓升起的红日,看它一点点照亮这宁静的小村庄,他不禁沉醉其中,下马,走到东边地头,遥望葫芦村的方向,默默猜测她家住在西边的哪个位置。

然后,看着看着,下面的小道上慢悠悠走过来一个纤细婀娜的身影。

白衫红裙,粉面桃腮,清丽动人。

他看着她蹙眉展眉,看着她往前走又退下来,看着她立在篱笆前,微嘟着嘴,一副犹疑不定的可爱模样。

她是在发愁要不要去薛家吧,因为知道他今天要来,想偷偷看他一眼?

是她家里已经同意了,还是她想亲眼相看再决定?看她的神情,应该是前者。

那要是她当面对上他,她又会如何?

心跳有些不稳,林宜修闭上眼,过了一会儿,他轻轻拍了拍马以示安抚,然后独自走了下去。

“姑娘,在下欲往葫芦村访友,奈何第一次入山迷了路,不知姑娘可否指明方向?”

春杏正发愁呢,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平稳温和的男声,有些莫名的熟悉,她心中一跳,强自镇定地回头看去,便见一个容貌清隽的青衫男子立在丈远之外,柔和的晨光笼罩着他,让他的眉眼有些恍惚。

第一眼,她觉得这人就是林宜修。

可她马上否认了这个念头,一来她只匆匆见过林宜修一面,事隔这么久,记忆早已模糊。二来林宜修因三面之缘就来提亲,他肯定认得自已,再加上他来过葫芦村一次,又怎会不识路?

短暂的呆愣后,她迅速低头侧身,指着南方道:“前面就是葫芦村了。”

林宜修有点失落,她不认得他了,但他转瞬便释然,她一共就正眼看过他一次,还只是短短一瞥,若因此就记在心上,那才怪了。

“多谢姑娘。看姑娘似有心事,如果姑娘愿意的话,可以说与在下听,在下定尽力为姑娘解忧,算是答谢。”

有这样答谢的吗?上来就问一个姑娘家的心事?

“不必了。”春杏心中生恼,抬脚就要回家,可看看西边幽僻的小道,她突然觉得有些危险,这回再也不犹豫了,直接朝坡上走去,二哥三哥都在家,若是此人敢胡来,她只要大喊一声,他们一定能听见的。

林宜修将她防备的神色看在眼里,也不解释,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春杏快要吓死了,想要跑起来,又觉得人家可能只是想去葫芦村呢,她一跑,反而显得她小人之心了,只好强忍着,斜着朝薛家后门走去。余光中见他没有跟上来,依然笔直地往前走,总算松了口气。

哪想她刚在薛家后门口站定,正要敲门,那个男人突然转身,朝她走了过来。

春杏脸色发白,拍门就要喊。

林宜修及时微笑道:“原来薛姑娘喜欢走后门?”

春杏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说到一半就没了声,他果然是他!

林宜修躬身行礼,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温柔诚恳地望着她:“在下林宜修,去年中秋灯会见过姑娘一次,后来东桥镇巷口见过一次,翌日于马车中远远又望见姑娘一次,从此情生意动,真心求娶。那日托令兄所说句句属实,皆肺腑之言,不知薛姑娘,对林某可否满意?”

、98晋江独发

林宜修三两句话就将春杏吓跑了;不过他也没得意太久,随后便硬是无奈地朝两个比他小的薛家兄弟喊了“二哥”和“三哥”,好在,心上人是跑不掉了,他心满意足地告辞,催马返程。

他走了;叶芽有些纳闷,“春杏怎么没来啊?”亏她还把西屋收拾了一下。

“怕是害羞了吧。”薛柏笑着答;握住她的手往回走。

叶芽红着脸挣了两下,挣不脱;便由他握着了。

三日后,知县林大人亲自登门向薛家求亲,整个葫芦村;甚至东桥镇,都震惊了,这样意外的一对儿,让众人茶余饭后,又多了一项谈资。但不管他们羡慕也好嫉妒也好,薛林两家的婚事如林宜修计划那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短短一个月,就完成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等各项繁琐礼节,最后将婚期定在本年九月十九,也就是三个月后。

叶芽觉得这日子选的也太早了吧,春杏才十五岁呢,她本来估摸着会定在明年开春的。林氏也觉得急。可林家人说了,明年林宜修八成会进京赴考,早些定下来早安心读书,还讲了一大堆道理,连朝政都扯上了!她和丈夫哪里懂得那些,反正早嫁也是嫁,晚嫁也是嫁,九月就九月吧。说到底,对方来头太大,他们没敢过多坚持。

定下了,春杏开始待在屋里绣嫁衣,林氏夫妻俩也要琢磨给闺女预备嫁妆了。嫁妆嫁妆,其实也简单,家里就那么几个钱,能买得起什么啊?难道因为对方是官家,薛家就打肿脸充胖子不成?那是不可能的,一来他们打肿脸也变不出丰厚的嫁妆来,二来林家已经表示过了,人家是真心娶媳妇,让他们千万别因为嫁妆破费。

春杏忙碌,叶芽却闲散下来,偶尔去二婶家坐坐,大多时候都和薛树待在家里,给哥仨缝制冬衣。

薛柏早早就去县学读书了,薛松只有干农活才抽身回来,每次回家也就待两三晚。人就是这样,哥仨都在身边,叶芽因为晚上应付不过来,盼着他们走,现在一下子都走了,她又想的慌。特别是远在县城的薛柏,她会担心他读书累到,担心他照顾不好自已,担心他衣着朴素被同窗看不起。

担心着,想念着,日子就在一天天的牵肠挂肚中过去,不知不觉,又是一年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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