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们的战斗力实在有限,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还没有消灭一半敌人。这也不能怪我们,这可是一条十斤的大草鱼啊!
“好热!好辣!”她把筷子一扔,叫了起来。
哼,现在吃饱了,就开始找茬了吧!我心里说。
“吹电扇哪!”
“我不。”她靠在我背上,“我要把我的热量传递给你,这样我就不热了。”
这是哪来的理论。
“靠边去,我也热呢!”我边吃边说。
“偏不!”她贴得更紧了。天哪,这么热的天!
我只好求饶了:“朝烟同学,请你往旁边坐一点,你的老师要吃饭呢!”
“嘻嘻,你现在不是我的老师!”
“前老师,可以了吧?”
“不是老师,是老——公。”
狂晕!我扔下筷子,不吃了,吃朝烟!
我们面对面坐在一张餐椅上,也不嫌椅子小了,紧紧地抱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
“真色!”过了半晌,她说。
“你还是我?”我笑问。
“我们。”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地说。
“这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她感慨地说。
“是吗?那我们就是活神仙了。”
“哎,你说我们会不会一直有这样的好时光?我们会不会吵架?会不会……唉,你在看什么?流氓!”
我在看她的乳房,因为坐得太近,而且她的t恤领口开口太低,所以我就轻而易举地看见了她的乳房。
我尴尬地笑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嘛!”
“可恶!又欺负我。讨厌!”她噘着嘴巴假装生气了。
我可不管那些,仍是津津有味地看着,看着洁白的玉碗一起一伏。
“你还在看,还在看,太过分了。”她口里这样说,却丝毫没有采取保卫措施。
我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悄悄将手从下面伸了上去,触到了那销魂的所在。她一惊,随即紧紧地按住我的手,两颊绯红。
“你喜欢这样?”我轻轻地问。
“讨厌!”她口是心非地说。
我又轻轻捏了一下。她浑身战栗起来,扑到了我的怀里,口里叫到:“你好坏,你好坏!”当然没有什么实际的抗议行为。
我也觉得自己要爆炸了。我怕不好收拾,就将手缩了回来。
她轻轻哼了一下,似乎有些怨恨。
我只好又将手伸了进去,并轻轻问:“你喜欢这样吗?”
这会儿她郑重其事地说:“喜欢。”
咳,这才是个好姑娘,有话就直说嘛!
我就轻轻地拨弄了一下紫色的蓓蕾,她就像春风中的杏花那样颤个不停。
这柔软的,圣洁的,充满生机的所在,也令我陶醉了。我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疲倦地抬起头,轻轻在我耳边说:“你真坏。”。
我也有些难堪,似乎自己偷尝了挂在枝头的果实。
“你以后,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听见没有?”她很诚恳地说。
“我会的。”
“你很花心。”
“你这是听谁说的?”我很气愤地说,“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我怕你花心啊!你不知道,她们在寝室里,常常议论你,还议论你和那个石榴青。我心里酸酸的,因为你是我的,她们凭什么议论!”她委屈地说。
“呵呵,这就让你生气了?议论一下,我又不少了什么!”
“瞧你得意的!我就不信,我不如那个石榴青!哼!”她咬牙切齿地说。
“哟,好恐怖!”我夸张地说。
“哇!”她装出凶恶的样子,“我要吃了你!”
第六章曲折故事
1.三国演义
朝烟给我留下一桌子鱼刺和满嘴的唾液回去了。她本来还要多呆会儿,又怕她那脾气大的母亲回来,只好依依不舍地回去了。临出门的那一刻,又狠狠地亲了我一回,差点把我的嘴唇咬破了。
我正对着镜子检查嘴唇,手机又响了。咳,这个朝烟,刚到家就打电话来,说明她母亲还没有回来。她肯定又要骂我了,因为是我催她回去的,她肯定会说:“谁叫你催我回来的?烦我是不是?”其实,我和她一样,都希望多厮守一会儿啊。
我只好先赔礼道歉了:“咳,啵啵——啵——”
谁知,手机里半天没有动静。不好,我心里说,这小妮子生气了,不理我哪!
再一看号码,我靠,根本不认识。
“你是谁?怎么像鬼一样不说话?”我没好气地说。
“不是我不说,是你不让我说啊!”
那声音有点耳熟,是谁?啊,是她,胖阿翠!她打电话干什么?我几乎把她忘了呢!
“元大组长,和谁这样亲密呀?”
“反正不是和你!”尽管她当了官,我也不会巴结她。这里我得补充一下,胖河翠嫁了更胖的“气球男人”不久,就调进了教育局,传回来的消息是当了个什么科长。
“哼!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还嫌你口臭呢!”
“呵呵,大科长有什么吩咐啊?”
“当然有啊——今晚6点,雕刻时光见!”她的语气不庸置疑。
“啊,这么高级的地方!谁埋单?”
“当然是你呀!你是男人嘛!”
“我可没有那么多钱。咱们aa制吧!”
“小气鬼!好吧!”
关了手机,我开始纳闷,这个女人找我干什么?难道她的“气球男人”揍了她,来找我伸张正义?如果是这样,我倒愿意帮忙,因为我最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我估计我对付得了那个“气球男人”,虽然我不胖,但是身手还算敏捷,抢篮板球最厉害。不过,我可不是对她有什么企图才这样,我完全是出于一个男人的正义感!
当然,出发之前,少不了又得向朝烟告假,这回说得很简单:教育局的一个科长找我有事。她也没有多问,只叫我早点回来。
6点钟,我准时到了雕刻时光。这座茶楼的名字不可谓不浪漫,但我一想到即将会晤的是胖阿翠,就没有了半点浪漫的感觉。
我找了张较隐蔽的桌子坐下,我的右边是装饰性的壁炉,左边是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老护城河,河水还比较清澈,杨柳低垂。一对对男女挽了手在散步,卿卿我我的,好亲热;也有一些老人,穿着府绸的裤褂,在打拳舞剑;还有几个闲汉,逛来逛去的,无所事事。
我回过头来,身后是一座小舞台,上面有一女子在弹钢琴,好像是《献给爱丽丝》,弹得还不错。那个女孩也许是师院的学生。
正欣赏着,胖阿翠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了。还算没有让我久等。但她的装束我就实在不敢恭维了,反正前面口子开得很低,露出深深的乳沟,肩膀上紧紧勒着一根透明的塑料带子,使那衣服不至于掉下来。我推测,她的后背应该有一大块暴露着。这一点,在她起身的时候得到了证明。
不过,我还是有点失望——她这样子,哪像被男人痛揍后寻求妇联保护的家庭暴力受害者,分明是衣锦还乡的暴发户!
“呵呵,发财了啊!”我笑道。
“不要笑话我了,大组长。”她坐下来的时候,我听到了椅子的呻吟声。看来,她的分量又增加了。
“喝点什么——可不要太贵啊,我没有带那么多钱。”我嘻嘻哈哈地说。
很快,从一个角落里钻出了一个服务员:“两位要点什么?”
“一壶铁观音,一份水果拼盘。”胖阿翠吩咐道。
我偷偷看了看价目表,我的妈呀,一壶茶288元,一份水果拼盘88元。这不是抢钱吗?
呷了一口昂贵的茶水,我就问:“科长大人召见我,有何贵干啊?”
“不对,是副科长。找你聊聊啊!”她咽下一颗葡萄,说。
“不错不错,深入基层,呵呵!”
“谁和你耍嘴皮子。我找你是谈正经事。”
我忙把眼光从她乳沟边收了回来:“我们有什么正经事要谈?”
“长话短说吧,胡县长需要一个秘书,我推荐了你。你觉得怎么样?”
“胡县长?谁是胡县长?”我莫名其妙,“我可不认识什么胡县长?”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就是我老公啊!”
哦,是气球男人啊,我可一直不知道他尊姓大名呢!
“你为什么要推荐我啊?”
“他现在是县委副书记,代县长。他要一个自己人当秘书。自己人,你知道吗?”她严肃地说。
“可我不是你的自己人哪!”
“你知道,许多领导都是秘书出身的。你跟胡县长干几年,等他回到市里,你也可以回来嘛!他是全市最年轻的正县级干部,应该说,你跟了他,不会吃亏的。”她不停地游说我。
我又喝了一口茶,心想,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同事啊,真不容易。
“元无雨,……好,说说你的打算吧!”
“我的打算?我的打算就是继续做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啊!你不教书,我不教书,谁来教育他,谁来教育她?”我的最后一个“她”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了,因为我发现了她——石榴青。她正挽着一个女孩的手走向我的邻座。
“是你啊!”她浅浅地笑了一下。一个月没有见面,她更漂亮了。眼睛似乎大了一些,衣着也比在学校时开放多了——浅蓝色的吊带裙,露出了不大不小的一块胸脯,胸脯上挂着一块玉佩,还闪着绿光。总之,和学校里的石榴青完全是两个人。
“是啊!你们也来玩哪!”我没话找话地说。
“我先走了。这件事你考虑一下,过两天给我答复。”胖阿翠站了起来。
“我现在就答复你:我不去。”
“不要这样自信。我等着你。”她又压低声音道,“小心点,不要让她溜了,不错啊!”
“那当然。”我笑着说。
“哼!你还以为我是说真的呢!”胖阿翠气乎乎地走了。
“祝贺老师啊!”石榴青和那女孩走了过来。
“祝贺什么?”我没好气地说。
“你找了这么好的女朋友!”她说完,还和那个女孩笑了一下。
不是我的学生了,胆子也大了?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只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身边的女孩,道:“请。”
我用行为表示对石榴青的不满。
“表姐,我说他会体贴女孩子,没说错吧!”她话里带着讽刺的成分。
我又给她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她表姐偷偷笑了,然后就说:“哎哟,我得走了。妈妈还等我买东西呢!”
说完,也不等石榴青发表意见,就笑着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对我道:“谢谢您的茶——照顾好我表妹哟!”
我满脸通红,点了点头。
“你不是回乡下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看似不经意的问。其实我知道,她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呵呵,”我挠了挠脑袋,没有回答她,而是把话题转移了,“你的志愿填好了没有?”
“随便填了一所呗!”她抬起头,“你还记得我的志愿哪?”明显的有些怨恨。
这时,那个女孩开始弹奏《梁祝》,琴声悠扬飘逸,仿佛有一对彩色的蝴蝶茶座的廊间柱中萦绕。我们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倾听。她用右肘支在茶几上,托着圆润的下巴,眼睛都不眨一下。
真是一幅美丽的油画。我心里说。
琴声停了下来,那对美丽的蝴蝶飞走了。她也骤然醒了,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对我莞尔一笑。
“你填的是哪里的学校?”我接着刚才的话题说。
“比较远。兰州。”她轻声说。
“啊?”我大吃一惊,“那么远,你受得了吗?”
“再远,也在中国。”
“嗯,”我沉吟一下,“其实,可以填近一点,譬如说,武汉。”
“武汉?我坚决不填!”她突然有些激动了。
我一颤,无语了。
再谈,似乎没有话可说了,我们就尴尬地道别了。
到了服务台,才知道刚才胖阿翠已经埋过单了,并且为我和石榴青预付了200元。真是丢面子呀!
出了雕刻时光,我立即给胖阿翠打电话:“潘大科长,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我怎么说话不算话?”她边笑边答道。
“我们不是说好aa制吗?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这些穷教师呀?”
“我哪里敢瞧不起元大作家呀?”
“你在哪里?我把钱还给你!”我高声道。
“好啊,我在六月雪。你过来呀!”
于是,我急忙向六月雪赶去。谁知,我中了她的圈套,六月雪是有名的情侣餐厅。
到了六月雪门口,我立即要给她钱,她不肯收,说:“你实在要还,就请我吃顿饭吧!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我能说不么?
“找个位置吧!”我无奈地说。
“呵呵,早就找好了!”她有些得意忘形。
晕!背!
更背的还在后面。当我和胖阿翠腆着喝了酒的红脸从六月雪里出来的时候,被朝烟撞了个正着!我真想不通,朝烟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干什么。
“元无雨!”她大喝一声。我和胖阿翠都吓了一跳。
“哦哦,是你呀!”我受到惊吓,酒立即醒了。
“怎么?”不知胖阿翠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真的是校花呀!蛮漂亮嘛!”
“比你漂亮!”朝烟毫不示弱。
我彻底晕了——胖阿翠也曾是她高一的语文老师啊!
“当然当然,”胖阿翠尴尬道,“不过,我刚才在雕刻时光看见一个比你漂亮的,和元老师在一起。”
我恨不得把这个胖女人扔到护城河里去!
“是吗?”朝烟还和她斗嘴,“反正都比你漂亮!”
“住嘴!”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对她呵斥一声。
“元无雨,我饶不了你!”
旁边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我连忙拉住朝烟,“走走走,胡说什么啊!”
她用力挣脱了我,骂道:“滚开!别弄脏了我的手!”
说完,就哭着跑了。
我只好在后面追。
“对不起,对不起!”这时胖阿翠追了上来,“我真的不是有意破坏了你的好事。”
我哭笑不得,道:“拜托你别再跟着我,好不好,潘大科长?”又看了看她露出的半个丰乳,“你说你,穿成这个样子,哪像个教育主管部门的领导?连个良家妇女都不像!”
“你嘴巴干净一点!”她倒有理了。
“好好好,”我只好停下来,“我向您道歉,我的姑奶奶,求您别再跟着我了好不好?”
“你还没有答应我呢!”她嘀咕道。
“答应什么啊?我欠了你什么?”我几乎咆哮起来。
“做不做我老公的秘书哇!”
“谢谢,谢谢,”我握了一下她的胖手,“我不是那块料。你回去吧,我不送了!”
2.负荆请罪
别了胖阿翠,我就急匆匆地向机械厂赶去,我想赶在她到家之前拦住她,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清楚。
街上流光溢彩,男人们挽着心爱的女人招摇过市。我心里却难受得要命。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倒霉,3个女人凑到了一块儿?以后出门,还真得翻翻老皇历!
怪来怪去,就怪胖阿翠,都是领导干部了,做事之前也不掂量掂量,我元无雨这种人是给县长当秘书的人吗?更何况是给她的气球老公当秘书!而且,说话也不用脑子想一想,在朝烟面前提什么石榴青啊!我知道,朝烟对我和胖阿翠吃顿饭并没有多大意见,就是听不得我和石榴青在一起。别看她提到石榴青怎是嘻嘻哈哈的,一旦觉得我动了真格儿,她肯定是受不了了。
跑步到了机械厂门口,我刚刚喘了口气,就见朝烟低着头匆匆地走过来了。
我慌忙跟了上去,拉住她:“朝烟!”
“走开!”她一把打开我的手。
“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我边走边低声说。
“我不想听!”她加快了步子。而且也不看我。
“真的是误会。”我追了上去。
“你再追,我就喊人了!”她停下来说,表情好陌生。
我就怔怔停住了脚步。
“你真的不听?”我问。
她犹豫片刻,道:“我不听。我们到此为止吧!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也不会找你!”
然后,伸过手来,握了一下我的手,道:“我很感谢你,感谢你过去给我的帮助。再见!”
我如五雷轰顶:真的就这样突然结束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我呆呆地望着她走近机械厂的大门,消失在拐弯处的黑暗里。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却感到分外孤独。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现在,我终于相信了这句话。几个小时之前,我们还在电话里甜言蜜语,现在,就成了路人。难道,爱情就这样脆弱?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失去她!我不能想像,没有了她,我还怎么能活下去!
想到这里,我转身向机械厂走去。进了大门,我也没有犹豫,径直走向8栋2单元门洞。门洞里的路灯年岁很久了,光线黯淡,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墙角的蛛网。夜风吹来,网影晃动,增添了几分恐怖。
忽然,我想起了一个问题:我怎么面对她那母老虎一般的娘啊?
我在百分之一秒里,失去了上楼的勇气,停了下来。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下来,用怀疑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我浑身哆嗦了一下,仿佛心事被他看穿了。
我往回走。快到一楼时,我瞥见了墙上疏通管道的广告,主意来了。
我像服了兴奋剂似的快速运转起来:先跑到超市买了两瓶不是很出名的洗发水,然后坐出租车迅速回到家里,在电脑上制了一张产品调查表,取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公司名字,又打印了几张。
这一切搞定以后,我就到卫生间洗头洗澡。我马上要去冒充搞产品调查的大学生,得把自己弄得青春一点。所以,我找出平常不大穿水磨牛仔裤,配上黄白相间条纹t恤,又穿上nike运动鞋,将头发仔细梳理了一遍。对着镜子照了照,嗯,还真有一点像暑期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当然,是一个高中复读了好几年而现在即将进入大四的学生了。
“哐哐哐,哐哐哐。”再一次到达机械厂8栋2单元502的时候,我大大方方地敲响了门。
现在,我是准备豁出去了。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露出一张略有皱纹的脸。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大姐您好!我们公司新推出一种洗发水,免费送给您试用。”我学着用大学生们那转不了弯的普通话说道。
“真的免费?”她满腹狐疑。
“真的免费。不过您得填写这份表格,我一个星期之后来拿。”我边说边拿出自己编造的调查表格,递给她。
“哦,”她接过表格,语气客气了一些,“进来吧。”
“谢谢。”我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激动,走了进去。
“来,我说给您听,大姐,”我走到日光灯下,指着表格道,“您只要填上这几栏就行了。”
“哦让我看看。你是什么公司的呀?”她边说边倒水。
“我是大学生,暑期勤工俭学。收到一张调查表,公司给10块钱。”我撒谎也不脸红。
“大学生?”她立即来了兴趣。这正在我的预料之中。
她朝里间喊道:“朝烟朝烟,出来一下!”
我的心剧烈跳动!
只见朝烟没精打采地从小房间里出来了,一边走,一边抹眼睛。
“人家是大学生,做勤工俭学的。来,你看看这张表格。”
朝烟抬起头,我们的眼光终于接上了。
她的眼光骤然凶了起来,同时也惊讶不已。
“来,看看这张表格,我的眼睛不好!”做母亲的把表格递给女儿。
朝烟接过表格,假装到灯下看,背对她母亲,面对我,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的心里立即像吃了蜜一样甜!
“我们是免费送产品给你试用的。现在在征求用户意见,你只要填写这张表格就行了!”我还在一本正经地说。
“知道知道!”她生气了。
“这闺女,怎么这样说话?人家是大学生呢!”她母亲埋怨道。
“呵呵,没有关系,”我笑道,“我们见过各种各样的客户,你们态度还算好的,许多人都不相信我呢!”
“哦,”她母亲深表同情,“读书也不容易呀!”
“是的是的。”我连连点头。
朝烟又瞪我一眼。
“你在哪里上大学呢?”她母亲又给我加了一杯水。
“谢谢大姐,”我接过水,看了朝烟一眼,道,“武汉理工大。”
“真是有缘,我闺女也填了这所大学,就不知道能不能录取。”
我差点笑了:“肯定能录取呀!”
朝烟偷偷踢了我一下。
“能录取就好了。”她母亲感激地说。
“你女儿考了多少分呀?”
“600多分吧!”
“那绝对没有问题呀!”我拍了一下桌子,“一定没有问题!”
“小伙子这么会说话呀!”她母亲笑得眼睛成了一条逢。
“你怎么还不走?不到对门去问问吗?”朝烟冷冷地冲着我说。
她可能怕我露了马脚。
“这闺女,不懂事!”她母亲责怪道。
“没有关系。我是该走了,谢谢提醒。这个表格,我过一个星期来拿。你们一定要使用啊!我们公司还等着你们的意见反馈呢!”我诚恳地说。
“一定一定,小伙子,你就放心吧!”她母亲千恩万谢。
我捂着嘴巴出了门。
我几乎是跑下楼的。到了楼梯口,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正在得意,脖子被一个人掐住了,我差点就窒息。
不用说,是朝烟追了出来。
“快放开,快放开,你妈妈来了就、就、就麻烦了!”我结结巴巴地求饶。
“无耻!无聊!”她放开手,骂道。
“我只想看看你在不在家里啊!”我边揉脖子,边委屈地说。
“在家里又怎么样?在家里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们分手了!”
我知道她在说气话,但我得表现出低姿态,毕竟是我错了。
“这样,我们到外面去说几句,好吗?”
她没有说什么,却跟着我走了出来。
“要带我到哪里去?我跟我妈妈说出来买西瓜呢!”走出机械厂大门,她停了下来。
“我只想说一句话——我爱你,永远!你回去吧!”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元无雨!”背后传来她严厉的声音,“你给我站住!”
我停了下来,但没有转过身子。
两只修长的手臂从背后绕了过来,紧紧箍住我的腰。
她的头在我的背上磨蹭,喃喃道:“元无雨,我爱你!我要你永远爱我!我不要我们的爱里有半点杂质。”
我转过身子,没有说话。只是抱住她。
“回去吧,这里会碰上你的熟人。”过了一会儿,我轻声道。
“怕什么?”她的声音提高了,“爱一个人,也犯法吗?”
3.坠入之端
“元无雨,元无雨,我的通知书来了!”朝烟在电话里狂喊着。
其实,我比她更早知道通知书来了,但我装做不知道,让她自己享受这份快乐。
“是吗?我太高兴了。”
“刚才王老师打电话来,叫我去学校拿通知书。你准备好,我要去你那儿吃饭,好好庆祝。”她气喘吁吁地说。
“怎么庆祝啊?”我笑着说。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哎哟,她的通知书总算来了。我的心情很复杂。怎么说呢,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一个大学生了,我可以少承担一些为人师表的愧疚。但是,她现在又会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了,她会如何给我们的关系定位呢?
我又想起自己前天晚上无情地拒绝了石榴青,是不是太绝情?我至少可以问问她的志愿啊!她的分数我是知道的,510分,距离一类本科差10分,让她去上二类大学,她肯定不甘心。也不知她有什么打算。我是该关心关心她了,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想到这里,我拨通了她的手机。
“你呀?”她显然还是比较高兴的,“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呀?”不用说,后一句是在埋怨了。
“呵呵,不要这样嘛!你的第二批填了什么学校?”
“填了西北师范大学。”
“真的填了兰州啊。”我很奇怪,她这个富家千金,跑那么远干什么。
“是啊,我想看看兰州拉面到底是什么样儿的。”
我知道这是托词。她可能对现实有点失望吧,到那儿去,几乎是一种自暴自弃的行为。
“通知书什么时候来呀?”
她沉默了一下,才说:“还要过两个星期。你对此没有看法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既不能太热情,也不能太冷漠。
“嗯,先去读读看,到时候再考研!争取考一所好点的大学的研究生。”
“你就不想想,我要在那里呆4年啊!4年,会有很多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的。”
我何尝不知道啊,但是,人生如浮萍,能把握自己方向的,又有几个人呢?
“先去看看,如果不喜欢,再想想别的办法。现在又不是以前,办法很多的。你家里有什么决定?”
“他们听我的。你有什么别的办法吗?”她又把球踢了过来。
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她到底要我说什么呢?
“我?我看还是复读一年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我还想让她留在我的身边?是不是因为朝烟即将进入大学,我感到了孤独?
“我看看吧。过段时间再决定。”
放下电话,我又有些后悔,因为复读并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读书,尤其是高三,是一种折磨;而且,复读也是一种赌博,它并不是简单的加法,有一些人复读后的考试成绩还不如上一次的成绩。
正为这事烦恼,朝烟已经开门进来了——她现在有了我家大门的钥匙。
“呜——”
她一进门,立即像火车那样,发出一声长鸣。“来了,终于来了!耶!”她抱着我,把脸往我脸上贴,用我的脸揩她脸上的汗水。
“呵呵,大学生,看你高兴的。”我也非常高兴,她总算有了更上一步的阶梯。
“你看看,你看看。”她迫不及待地把通知书递给我。其实,我刚才在教务处已经细细地看了好几遍。这是一张设计大方的硬纸片,印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