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你是哪位?我不认得你。 ”这人看上去奸了吧唧的不像好人,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人不予理会只扯扯嘴角说起别的:“秦肃天还真是奇怪,居然肯让自己女人出来做这些。”
这人怎么说话这不让人待见呢!
薛缈缈一下来了火:“你说话注意些,请问我做什么啦?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哼,你能耐那我倒听听你都让你女人干嘛啊?哎呦不对不对让我想想……”她抖了抖手里的酒单讽刺道:“你每月月初都要我们按时送来五十坛茱萸和五十坛松醪,我记得这可是管腰腿和补肾脏的药酒啊……你有女人吗?嗯?”她边说边看看他下半身,鬼魅一笑。
“你……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娘们儿!”看着那人猪肝一样的脸色,薛缈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总比某些人不是爷们儿强!”
她肆意狂笑着,丝毫不觉得自己已经身陷困境,在这荒山野岭黑黢黢的大清早上,和一个邪性无赖男斗嘴可不是什么英明的事。
然而当那人阴着脸露出凶相靠近她时,她心里才咯噔一下知道大祸临头了,她想冲进门内向管家求救也为时已晚,他用力一推将她推进马车,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已骑在了她身上。
阴测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呵,今儿个就让你看看我何巳到底是不是爷们儿!”
薛缈缈一听吓没了魂,指甲对着他眼角狠狠抠下去,殷红的血渗出来淌在他脸上。本以为他会气急败坏对她动粗施暴,没想他却是擦去血珠诡异一笑:“秦肃天的小娘子竟如此泼辣。”然后指腹轻轻在她盈白嫩滑的脸蛋上游走着:“看着倒是美味,就是不知吃起来——”
“啪”地一声她挣出手来扇了他一个嘴巴,激的他有些怒了:“嘿!别以为我不敢碰你!不就是个秦肃天?”
何巳有些生气地将身子压低,一双眼不怀好意地盯着她,那分明是坏人的眼睛。薛缈缈这才真心怕了,咬着下唇别过去脸不敢看他,眼睑一垂一串泪珠子滚落。
“你也知道怕?”
“你想怎么样!”
“呵呵倒真是勇气可嘉,死到临头还敢跟我嘴硬?也不知道你这女人哪好了,竟能迷得那闷葫芦颠三倒四的,连他秦肃天的破鞋也上赶着穿。”
妈蛋竟说她是破鞋!还有他刚说闷葫芦?是在说维煜吗?可他是谁?他也姓何应该是维煜的亲戚吧,维煜的亲戚会有如此卑劣的?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她狠狠说道。
丫头片子发火哪有一点杀伤力了?何巳冷笑一声委身下来,一口便咬住她的唇。
她浑身汗毛竖起,胃里泛着恶心豁出老命跟他死磕,膝盖狠狠一顶趁他捂着某处疼痛不堪时将他反扑。然而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是吃素的,何巳竟呲啦一声便撕破了她的衣物,领口开裂至肩,眼看她雪白的香肩就要受辱,他却猛地悬崖勒马,死盯着一处看发了呆。
他在看她左肩的图腾,血红的一团不太能确定是何图案,远看倒真像是一簇娇艳的曼珠沙华了。薛缈缈不解,为何所有男人看见她这图腾都要愣怔一番?确切地说,是她相公秦肃天也曾经如此过。回想起第一次在山上的篝火旁,他吻上她肩头时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良久才继续下去。而现在何巳扯开她的领口也停了下来,他还会再继续吗,她怕极了。
趁何巳愣神的工夫,薛缈缈狠狠咬上他的手指,十指连心他吃痛,她打算趁机跳车逃跑,没想脚刚落地脖子后面一痛,身子跟着便软了下去。
*****
才恢复点意识的薛缈缈试着抬了抬眼皮,这是哪啊……看不太清。揉揉眼再看,是在一个房间里?首先她可以确定她是躺着的,其次感觉身上软绵绵的应该是盖着锦被。
扭扭头发现床上没人,屋里的装修是顶级奢华的,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她猛地从床上弹起,下意识往锦被中探去,呼……还好不是光着!
探起身时看见屏风外几米的藤榻上躺着个人,是男人。那男人微倾着身子侧卧于榻上,背对她所以看不到模样。缈缈只觉他睡觉的姿势比那禽兽还优雅好看,是他救了她?
下床走过去看,好一张冰冷霸气的脸,眉头紧锁着,看起来很辛苦的样子。只看了一下他却突然睁眼,吓了薛缈缈向后一跳。
“你……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一心急问出了句毫无意义的话。
那人眯斜着眼冷冰冰说:“你少了衣物还是缺了银两?”
她摸摸口袋,荷包还在衣物也在,尴尬着说:“呃、啊……那谢过公子了,大恩人受小女子一拜!”
这丫头,真把人家给震住了,反差也太大了吧?
他冷哼说:“天真,我就不会再给你穿上?”
“你……”
“然后再给你塞点银两。”
“你……你当我是花姑娘?!”
她二话不说抄起一旁的酒壶就砸向他脑袋,“砰”的一声,浓烈的香味散到空气里,他后脑勺那湿乎乎流下来的液体也不知是血还是酒。
这下玩笑开大了,他只不过想好心提醒她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罢了,谁知她还真下毒手啊!不过谁让他嘴贱逗人家呢,认栽吧。他伸手捂上头,薛缈缈这才看到他左臂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你你你流血了……”她有些手足无措。
“我知道……”
“我是说头……”
“我知道!”他有些气地推开她,头已经开始有点晕了。可是突然瞄到她的手也在滴血,应该也是拜那酒壶所赐。
他忍着晕眩找来个盒子,硬撑着把她按到榻上。
“你、你干嘛!原来你真是坏人!”薛缈缈尖叫着,以为他又要干嘛。
“好人坏人你也逃不掉了,不如乖乖的。”说罢还将她身子一翻,一条腿压上她的后腰防止她乱动弹,吓得她都快哭了,心想这天下的美男都跟禽兽一个属性么!那盒子里的瓶瓶罐罐是啥呀该不会是迷魂散啊阴阳和合散之类的吧!
她眼看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三思啊美男!莫为图一时的快活而断送了自己大好前途啊!你要为你爹娘想想,回头你被押入大牢他们可是要哭瞎眼的啊!再实话告诉你吧我有隐疾,我都二十了还没嫁出去呢……”她嘴里不停念叨着,身子扭动着后脚乱踢,弄得那人脸都黑了。
“再乱动你试试!”
一句话吓得没声儿了,膀胱要是有尿非挤出来不可……薛缈缈屏住呼吸肝颤了半天,发现他只是抓着她的手撒了些粉粉,然后又裹了些布料,身子再被翻过来时盯着自己那被包的像粽子一样的爪,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
“你说我要图什么快活?就你这张苦脸?你想得倒挺美。”
“……”
“你有什么隐疾?被害妄想症吧?”
“我……”
“爷撒撒银子大把姑娘往死里给爷笑,非找个哭丧似的?”
他一说她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忙胡乱擦了一把,脸上很是挂不住地看着他。
“我救了你,不用谢。”
“……”
“放心,那坏人没把你怎样。”
“哦……”
“把你怎样了的是我。”
“!?”
“但我不是坏人,虽然也不怎么好。”
这人真逗,也不知哪来的兴致和这丫头打哑谜。
门声响,低头飘进来个人。
“少爷,秦家那批货到了。”
秦家?
薛缈缈支着耳朵听;心想该不会那么巧吧?
可惜那人一摆手,两人就不说话了。
他站起身来准备出门,却转过来对她冷冷地说:“不准乱动,等我回来。”
她好奇,这人说话怎么跟禽兽一个风格啊?他说不动就不动啊?切!更何况她还听到了更感兴趣的字眼。
于是待那人走出门后,她也悄悄地跟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来一样一样猜吧!
缈缈身上的图腾有何说法?
何巳为何不敢吃缈缈了?
后面这跟禽兽一个属性的酷公子是who?
秦家这货咋回事?
缈缈跟出去会发现啥?
某梨脚着这章太劲爆了乃们说呐!哈哈哈哈……
32、调戏
薛缈缈万没想到她偷跟着出来,不仅看见了秦家的货;还看见了秦家的人。
正厅内与那冰山男阔谈的男人;不正是她消失了几天的禽兽相公秦肃天吗!
薛缈缈腿一软转身要走,谁知撞上前来端水的丫鬟;两人大叫一声引来目光。
她相公都没说话那男人却先说话了;用的还是相公般的语气:“你出来做什么?不是让你在屋里乖乖等我?”
我滴个亲娘舅老爷啊!纵使她吓得不敢回头,秦肃天也能认出那是自己娘子的背影啊!
某人咬着牙指指那背影冷言道:“魏兄;那是你新抱回来的花姑娘?怎么藏着掖着也不说拿来共享一下?我可是多日没上醉花楼去了。”某人这句是故意说给他小娘子听的,她听了果然心里说不上来的热血沸腾;都恨不得转过身去阉了那禽兽!敢如此无视她的存在!之前就记得二夫人提过;说他们大婚当日他就流连烟花之地;今日一听果然是老客户!
“这个?这个算了;我还打算留着自用呢。”魏则开玩笑说道;其实是想吓唬薛缈缈。
秦肃天一脸黑青忍着一肚子的火,顿了会儿说:“不如魏兄和我玩个游戏,若我赢了,方才提出的事你便无条件答应我,若我输了就当我没来过,如何?”
“愿闻其详。”
“就让那花姑娘过来,看她愿意被谁亲被谁摸,自然是谁得逞了算谁赢。”
“哈哈,秦兄你真是……她若都不愿意呢?”
“不能够,还没哪个花姑娘逃出过我俩的手掌心吧?”
“那倒是。”魏则一脸的自信,虽说他知道她不是花姑娘,但方才的接触已让他对她起了兴趣,认为拿下她这个小绵羊根本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不在话下。
殊不知薛缈缈她既不是小绵羊也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易推倒,人家可是秦肃天的小娘子呢。她心里很是矛盾,一方面极度气愤禽兽所说的什么花姑娘从未逃出过他手掌心的事,更气他竟然把她当游戏玩。可另一方面又留了个心眼顾起了大局,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假如说她今日如此不走运注定身陷险境的话,那么被一个陌生男子亲还不如跟禽兽了,禽兽好歹是他相公……
且刚听着他像是有求于冰山男?薛缈缈心想着若是能顺手帮他解决个难题也好,省得毁了他好事丢了他面子以后他回家给她找不痛快。深明大义如缈缈,决定一咬牙便宜自己相公,大不了回头再跟他算账好了。
魏则唤她,她低着头怯生生走过去,眼睛不敢看任何一个,心里却是将秦肃天祖宗十八辈骂了个遍。
“姑娘,我既看了你的身子,也不差这一亲了吧。”魏则媚笑着揽过她的腰,秦肃天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看过她身子?他手里要有刀直接插他胸口啊!
好在薛缈缈知好歹,身子一转及时从魏则怀里挣脱,脸红着两腿打颤。她也慌了,他什么时候看过她身子了?难道说她昏迷时……果然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此时只听秦肃天低吼一声:“过来!”
她心虚地走过去,他瞟了眼自己左腿,她识相地乖乖坐了上去。
还没等她坐稳,他捏起她的下巴便一口吻了上去,丝毫不顾旁边那人诧异的目光。
秦肃天带有惩罚性地吮吸着缈缈,脑中无限的遐想和心中迸发的愤怒化作闷声的低喘,他就像是一头发飙的豹子,恨不得把她压到桌子上大干一场。缈缈知错也不敢躲避,只好给出浅浅的回应,又因为坐不稳,双手忍不住环上他的脖子。
二人忘我地吻了好一阵子,魏则在一边都看傻了,他简直输得莫名其妙啊!还有这莫名的挫败感!他还说她铁定不是那种花姑娘呢,怎么如此看来不像是良家少女啊,他刚以为秦肃天说的只是亲脸蛋儿,没想竟是如此激烈的……眼看他秦兄一副多少天没碰荤腥的样子,一双手都迫不及待钻进人家外衣里了……瀑布汗啊!
良久,他把她都吸干了才狠狠放手,斜眼冷哼一声:“承让了。”
“……”魏则完全无话说。
“魏兄可要说话算数。”
“定会……”
“那秦某先告辞了。”
“好……”
“这花姑娘我带走了,方才这一闹,急需找张床。”
“……我这有的是,用不用借你……”
“方便么?算了吧还是,有些东西睡习惯了就是想换也不好换。”说这话时秦肃天眯眼看着薛缈缈,分明是在气她。
“那魏某便不强留了。”
“告辞。”
魏则从头到尾都没明白这是为何,他认识秦肃天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他如此不淡定过啊,想想以前多少次去那种地方,秦肃天都只是气定神闲坐在那喝茶谈事,纵使被一群花姑娘围绕着他也无动于衷,到后来姑娘见了他都不主动贴了省得自讨没趣,婚后九王爷都赞他“家教甚严”呢,还取笑他说是家有娇妻的人就是不一样。
如此说来绝对匪夷所思,再看看刚才秦兄的反应,魏则越想越不对劲,终于一拍大腿呼了一声,妈的!莫不是被那小子算计了吧?那姑娘该不会就是他那小娇妻?想想秦兄一看见她时那个眼神,那不仅仅是欲,还带着极大的怒,所以很有可能啊。
魏则仔细地回想,她的马车上貌似写着醉什么的三字……突然间他联想起来了,难道是醉仙坊!秦肃天娶的娘子不就是京城大酒商薛义居家的闺女嘛,而薛家的酒庄就叫这个!魏则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满脸通红时他还以为是害羞见他了,哪知人家分明是见了自己相公尴尬了!我日他之前还那么调戏人家,还给人家换了衣物……
得嘞也别纠结秦肃天算没算计他了,谁让他那么对人家娘子,现在心里羞愧都来不及呢,只不过这愧疚之余还带着丝不甘,说实话魏则还挺喜欢薛缈缈呢,他觉得她傻傻呆呆又娇美非常,若是能娶回家暖床可是美死了,可惜啊,下手晚了……魏则这坏人,竟会有一丝后悔没在知道她是谁之前就尝尝了,心想装什么正人君子啊真是的!
这厢秦肃天一路拎着薛缈缈下山,他不言语她也知道他这是为何,她清清楚楚听见那冰山男说看了她身子,他能不气嘛。可是她都跟他说好了谁也不管谁的呀,他咋还这么往心里去?
不过为了自己的声誉,她到底还是澄清了起来:“你可千万别信他,听他瞎说八道,他逗你玩呢。”
秦肃天一听更是气得头顶都冒烟了,停下来死死看着她,都不知从何说起了。她是怎么跑到魏则那家伙府上的?还如此亲昵的感觉?难道说何维煜还不是唯一的威胁吗!
“你给我从头解释。”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信我?都说他是瞎说八道的了!再说你我明明说好的——”
“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啊你就往他家跑?”
“我管他什么人!你怎知是我想来?我醒来就躺在他床上了啊能赖谁!”
“你说什么?!”这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她竟然躺在别的男人床上?!他拉着她就往回走,心想非杀了魏则那小子不可。
“我说,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人面兽心衣冠禽兽!你别抓着我回去,我不想看见他!就知道扮好人,本以为他不像你这么禽兽的……”想起这个就来气,她以为禽兽提出那要求会被冰山男拒绝,谁知两人半斤八两一路货色啊!
秦肃天越听越不淡定,都忘了她也是在骂他:“你说清楚!他怎么禽兽了?”
“没怎么。”她转过身去不理他,径直向前走着。
他跟在后面心急如焚不停追问:“你说话!”
“哎呀没怎么。”
“快点说,别挑战我的耐性。”
“哎你烦不烦呀别拽我胳膊。”
“薛缈缈!”
“秦肃天!”她突然扭过来跟他抗衡,没想跟他撞了个满怀。她别扭地挣开:“你别跟着我好吗,我都说了他没怎样我,就算怎样了也不关你的事,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我要回家了。”
某人听着心都碎了了,不关他的事,呵。她和何维煜眉来眼去不关他的事,她和魏则暧昧不清也不关他的事,她到底当他是什么东西呢?真他妈后悔带她下山,乖巧可人的娘子再也回不来了是么。不过也怪不得她,他本就不该强求的,最初认识时她便是这样的啊。
他沉默了会儿,想说什么似的却又终究没说出口,薛缈缈看着他那别扭的样子只好妥协,解释道:“好吧我说还不行吗,我今天来山上送货遭遇坏人,中间省略一万字。据说是你这个魏兄救了我,醒来我就看见你了。”
“你省略了不止一万字吧?”
“啊?”
“你醒了之后这一段,省了多少字?”他狐疑地看着她的眼睛,她一下败了下来。
“没、没省啊。”
他瞄了眼她手上的纱布:“他摸你手了?”
“没有。”
他又看了看她身上艳红色的外衣,眯着眼睛说:“还碰着你身子了?”
“胡说!哪有的事!”
“嗯……是嘛。你什么时候开始穿紫色以外的衣服了,还是如此艳俗的红?”
薛缈缈这才发现自己披着的是红袍,她最讨厌大红色了众所周知……于是忙皱着眉将外衣脱下,嘴里小声嘟囔着:“禽兽禽兽都是禽兽!”
秦肃天潇洒脱下自己的玄色锦袍给她裹上,不乐意地咬着牙说:“他可不是禽兽。”
“怎么?你不是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不是好人么……”
“他禽兽不如。”
“……”
“你先回家,我还有事。”
“哦,随便你。”
薛缈缈不明白,他刚从山上下来,怎么又往山上去啦?
作者有话要说:噗!吃醋的禽兽好有爱有没有!丫回山上算账去了……
还说人家“禽兽不如”哈哈哈哈……
不过也该让他吃点苦头,谁让他竟连自己娘子都算计!窝不行了窝好萌这章木哈哈……
33、云湘
秦肃天那日上了山就再没出现过,薛缈缈回到娘家过起了起早贪黑的日子。每天生活两点一线;这一月脑子里除了酒还是酒;再没旁的。眼看酒庄的工作越来越上道,大哥也逐渐放心交给她更多;只不过禁止她再送货;她也从未提及过那日在何家私宅的遭遇,饶是如此;此事还是以薛暄将薛晖臭骂一顿而告终,说丢了马车事小;累着妹妹害妹妹冒险事大;瞧瞧这娇闺女多让人心疼吧。
不让送货那就得整日闷在酒庄里酿酒呀;薛缈缈不愿如此;于是主动提出要去跑市场拉订单;偏此跑腿社交的业务一向由爱好玩乐广泛交友的薛晖负责,缈缈竟在他眼皮子底下找大哥安排,着实让他心里不痛快了一下子。不过薛晖即使不爽也没辙,毕竟他还心虚着呢,缈缈那日差点遭何巳侵犯的事他是知道的,何巳可是他众多狐朋狗友中的一个。
这日,薛缈缈头一次接到任务,要去一家酒楼跟老板谈续约的事,不料在路过凤仪阁时见到一个人,云湘——这个她几乎都要忘记的人。对于此人的突然出现她内心有些混乱,明明记得之前对她很是不屑的,那时候她去看禽兽腿伤来着嘛,二人好比相敬如宾的小两口,她都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呢。明明不在乎那禽兽的,可为何现在见到她,有种酸酸的感觉?看着她那摇曳的身躯就生厌。
所以当云湘正往凤仪阁里去的时候,薛缈缈一个箭步跟了上去。凤仪阁是京城最有名的大酒楼众所周知,只不过有别于其他酒楼的是,它下面几层镂空,顶层却是密封的建筑,据说那是一间间上好的厢房,供富甲权贵在里面谈论要事等等,很是神秘。
而云湘这姑娘竟是奔顶楼去的,这一下子引起了薛缈缈的兴趣,她是去见谁的?难不成是见禽兽?有何事不能在下面谈而偏偏上阁楼的厢房……她越想越好奇,待云湘进入一间房后她屏住了呼吸正要上前,酒楼的小厮看她一身粗布玄服死活不让她逗留,饶是费了一番口舌最后还塞了银两才有幸目睹房中的一切。
捅破窗户纸这种下流事除了小贼会干薛缈缈也会干,然而俗话说得好,好奇害死猫,没事莫手贱!因为不是所有窗户纸捅破了都能看见一片蓝天,有的是捅了更糟心的,就比如薛缈缈现在,那屋里虽然没有禽兽的影子,她却能听见禽兽的名字,越听越心烦。
只听那云湘姑娘很是失落地说:“我也有些日子没见着秦公子了,他怕是在躲我罢。”
背对着的那男人轻笑:“躲你?你会不会想多了?他什么时候拒绝过你啊?”
那人的声音……禽兽他魏兄?!薛缈缈心里一慌,怎么他们之间都认识啊?这冰山男与禽兽看似交好,现在云湘也插过来一脚,难不成他们是劲爆的三角关系?或是更无节操的,三人同行吗……噗,她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看未必,秦公子他……他与过去大不同了。”说此话时云湘眼神笃定,并带着一丝绝望。
魏则倒是可以想象这一点,毕竟他也有目共睹。不过当着云湘面也不好意思伤她,只好安慰道:“女人真是矫情,不理解男人累也就罢了,还总这样猜忌。爷说了你多想你就是多想,等他回京城你亲自问清楚好了,可别在这哭啊。”
谁知云湘丝毫不受劝,依然忧伤地看着窗外说:“本以为他与夫人受皇上赐婚只是有名无实,等时间久了风声过了我还是……”
魏则一听浑身发颤,说了不许哭眼看这还是要哭的节奏啊,忙转移话题道:“……我去看看菜好没好。”他一大老爷们最见不得这场面了,说罢起身朝门走去。打开门的那一刹那薛缈缈都来不及闪身,竟一下扑在了魏则怀里。
乍一看怀里这人束发玄服是个男子,魏则膈应得赶紧躲开,等定睛一看他便后悔了,美好总是这样短暂,怎么总是这样后悔!
个不正经的那可是兄弟的妻啊!有了那日的教训还不长记性吗……
据说当时秦肃天回去找他算账时他正在屋里后悔莫及浮想联翩,一个不注意脸上被秦肃天一鞭子甩了个血口子,后来卯足了劲反抗,二人在后山上打得热火朝天恨不能同归于尽。结果今日又见人家娇妻,又人不知偷偷哆嗦了一下。她这样打扮还真是别有一番韵味,白嫩嫩的脸蛋透着桃粉,俊眉修目地瞪着他,他心里直骂秦肃天那小子有福气,家有娇妻还不乏艳遇为之死心塌地,真真儿是羡煞旁人。
云湘探头看了看,竟没认出缈缈来,因为之前只打过一次照面,且那次她知羞忙着离开,都没敢抬头看,所以眼下薛缈缈一副男子扮相,她便以为只是魏则的朋友。忙拭了拭眼角的泪,礼貌性地起身欠身:“魏公子,这位公子是……”
薛缈缈心里直犯恶心,同时又不得不佩服人家这种女人,就这样才招男人待见啊。表面淑女内心妓|女,女人就得防火防盗防这样的。
她白了云湘一眼,魏则拉她过去说道:“我来介绍,薛公子,我的朋友。这位是云湘,秦兄的老相好。”故意的绝逼故意的!薛缈缈惊了,他竟然什么都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云湘听了脸红红的,却也没阻止什么。薛缈缈内心那团火烧的啊,只阴阳怪气地说了句:“他倒是艳福不浅。”
“薛公子与秦公子也是知己至交?”
薛缈缈眉毛一挑:“没有,泛泛之交罢了。话说你与他都老相好了怎么还如此生疏唤他?”其实心里想的却是你丫的当婊|子还立牌坊,装的挺像那么回事儿。
“我与秦公子之间向来注意礼节,并非薛公子想的那般……”
“我想什么了?我可什么也没想啊,你们怎样那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
这话说得酸不溜秋,魏则在一旁暗笑,并毫不避讳地与云湘谈论起了秦肃天:“云湘姑娘现在作何打算?”
云湘知他是在说秦肃天,问道:“魏公子有何想法?”
“我帮你呗,不过你一句话的事。”
“怎么帮?”云湘两眼放光像抓住救命稻草。
魏则故意看了眼缈缈说:“秦兄他娘子与我算是有些交情,说起来,他二人关系也并不像外界传得那样好,是吧薛兄?”
可恶,虽然他说的是大实话,可她怎么觉得这人贱得很呢!比禽兽还禽兽,真是禽兽不如!
“魏公子的意思……”
“一举两得,互帮互利。”他笑得鬼魅异常。
薛缈缈听了在桌下狂踩魏则的脚,而魏则却毫不客气地抓上了她的手紧紧握着,表面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不妥。
“你是说他夫人与你……”云湘有些诧异有些激动,好像还心疼秦肃天了。
“你俩别做梦了,听说是因为秦肃天喜欢男人,他夫人瞧都懒得瞧他一眼。”薛缈缈突然插嘴,语气依然酸溜溜。
云湘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心想难道这秀美的薛公子钟意秦公子?怪不得一进来“他”气就不太顺呢。情敌是女人好说,情敌是男人就太不知所措了。她目光投向魏则求助:“魏公子,薛公子他……逗趣呢吧……”
魏则整个一憋到内伤,没接云湘话茬只似笑非笑说:“怪不得他夫人忍不住爬墙。”
“胡说!”薛缈缈狠狠瞪他一眼,手却被他抓得更疼了。云湘听得云里雾里,这下惆怅的事更多了。
“我看云湘还是不耽误二位公子谈事,就此告辞罢,待秦公子回京再约。”
魏则巴不得她赶紧走:“好,回去别多想,有我呢。”
他坏笑着目送云湘出门,门一关薛缈缈就跳起来给了他一拳:“有你个头!禽兽身边果然都是禽兽!”
“我不是禽兽不如么?”
“……你怎么知道……”
“你家相公过来像个小媳妇似的打骂我,你说呢?”
“……他何时……”
“才上月的事,你记性不大好啊。”魏则眼皮一垂看向她打他的那只手:“你的手无碍了?”
难道禽兽后来返回山上是找他算账去了?薛缈缈后知后觉。
“少惦记我!”
魏则笑:“我再不惦记不就没人惦记了?”
“你用不着暗示我,秦肃天他惦不惦记我还真不在乎。”
“呵,你二人倒真有意思,叫人看不透啊。”
“看不透就别看!”
魏则自顾自说着:“也不知到底是亲是疏,嘴上说着不在乎,还亲得那么……咳嗯。”
薛缈缈羞得脸都红了:“我、我那天有的选择吗!你俩那样作弄我!”
“也是。”他突然凑近:“你若选了我,他怕是这辈子没脸见人了。”
“滚开,少臭美,此事与你何干?他在不在我也不会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