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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酿小娘子 (完结+番外)作者:煮个梨 txt下载第1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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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蒙着头扯着走真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还要听着周围人欢天喜地地吆喝,那么喜庆的唢呐鞭炮声听到薛缈缈耳朵里无一不是一种摧残,她甚至是在灵魂脱壳的状态下听到的那声调高嗓尖带着回声的“一拜高堂”,然后想哭都来不及了。

凤冠霞帔旁是身着玄瑞礼服的那个霸气少年,一张脸仍是分外俊朗,不过比平日多了些红润,星般的眸子瞄到盖头下一双揪着的小手时,不禁嘴上一勾,那笑容挂在脸上很是让人捉摸不透,说不上是无奈还是安心了。

风风火火仪式闭,新娘子被送回房。薛缈缈坐在床边静静听着外头的喧闹,就好像这根本不是她的婚礼似的。据说是那禽兽要在外头应酬一天宾客,天黑才会进来掀她的盖头,她不以为然地晃晃脑袋,真希望他永远不要进来。

薛缈缈从未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熬得肚子都咕咕叫了,她上手一摸发现兜里有惊喜,拿出来一看竟是两串冰糖葫芦,瞬间眼泪汪汪的,大姐真是疼她。刚要剥开糖纸吃了,听见吱呀一声门响,吓得她赶紧又塞回去。

脚步不缓不急越靠越近,薛缈缈的小心脏跟着扑通扑通跳,直到透过盖头下面那有限的视野看到一双男式锦靴,她才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不自觉向后靠了靠。

房内就只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了,那人也不说话,只安安静静的。

少顷,薛缈缈紧攥的小手被强行掰开,一团东西被塞了进来,纤长的指尖触碰到她手掌的时候害她身子一抖,居然听到一声轻笑。然后颤悠悠摊开掌心一看,桂花糕?面前这人是他吗,难不成是怕她肚子饿所以给她送吃的来了?

趁她失神这会儿,那只手徘徊在盖头底端作撩开状,却只在露出她那樱红小口时便又放了下。看得出新郎有些急切了,可到底还是没失礼,脚步在床边踱了踱,转身走了。

不知又在床边呆坐了几个时辰,屋内再有响动时,薛缈缈才真的怕了起来。怕是应酬了大半天的秦肃天回来了,她还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要让她知道那是墙根蹲了一溜闹洞房看笑话的人,她估计会羞得钻地缝了。

听得出来这次进来后他脚步很急,闭了门三两步便走到了床边,只是后来一直立在床边喘气,一股子酒气扑鼻芳香醉人。也不知他是在怕什么,双手僵在薛缈缈的盖头上迟迟不肯掀开。急得缈缈推开他摸索着走到一边,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手被他从后面拉住,紧跟着身子转了半个圈,小脸贴在他胸口处停下。盖头被猛地掀开,四目相对时,两人同时深吸一口气,人没错,心却还是慌乱得不成样子,秦肃天满眼映着的都是薛缈缈那闪亮动人的眸子,他竟没想过女人模样的她能如此好看。

她的脸粉扑扑应该是羞的,而他的脸红彤彤怕是醉的了。

可是洞房花烛夜,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呵,你到底还是嫁了。”

“嗯?”她有点没听明白。

“不是说,若是你你也不会嫁我么。”

“咳……你以为、你以为我想嫁吗!”她忙澄清着自己。

“倒是并没那么以为。”他垂下眼睑,露出一排细密好看的睫毛。

他有点醉了,今儿个到场的宾客太多,若不是他酒量好早就趴下了,哪能撑到这春宵一刻。

两人就那么尴尬贴着,他小心翼翼地拥着她,手轻轻附在她的腰上,然后皱着眉掏出个东西。

“这、这玩意儿你带来的?”

瞎,居然把她兜里的糖葫芦给掏出来了!

薛缈缈脸红着抢过来:“怎么啦?这也算我嫁妆。”这姑娘,生怕人家说她带了不该带的。

他笑了,扶着额微微笑得那么好看。

薛缈缈觉得尴尬,忙没话找话地问道:“你……喝了很多酒?”“嗯。”他捏捏眉心。

“我们……”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却突然转身:“不早了,你……一个人睡不害怕吧?”

“啊?”纵使她从未想过要和他同床共枕,可是听到这个信息她还是诧异了一下,然后慌慌张张答话:“哦哦、不害怕,不怕。”

然后他只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便出门去了。

门口闹洞房的人失望透了,一窝蜂涌上秦肃天七嘴八舌质问着嘲讽着,然后声音越来越远,薛缈缈也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呼,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今天……她今天真的和他成亲了么……可是这样的亲往后可该怎么过?薛缈缈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被爹坑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梨好萌这个先婚后爱的梗!

据说是从此以后jq就这么愉快地展开了!!

求花花求支持~~某梨可是不吃不喝不睡在修文啊!!!

4、绿帽

婚后的第一个清早总是最忙碌的,薛缈缈天将亮就要起床拾掇,得按规矩挨个给秦府的人请安呢。

新派来服侍她的丫鬟习秋站在衣橱前拿不定主意:“三少夫人,您这衣裳……”满柜子都是紫色,叫她如何下手啊。

“有何不妥?快随便拿件过来。”

“习秋听说……新婚的娘子头两天穿红粉为宜,说是喜庆呢,最好是大红。”

薛缈缈抹着胭脂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幽幽地看着她:“我只有紫色,我最讨厌大红,昨儿个我不自在一天呢。”

“……”习秋想要再说什么似的,却终究闭了嘴。

这对新主仆貌似不怎么对付呢,其实薛缈缈不是看习秋不顺,而是对于秦府的一切她都会炸毛,只要待在这地方她就莫名其妙不爽。

昨晚秦肃天也不知去哪里留的宿,薛缈缈虽然不待见他,但心里却是胡思乱想了一晚都没睡好,想他是不是去喝花酒了,想他是不是去会心上人了,或者是给宋恩玥上坟也说不定。

好不容易梳妆打扮好对镜一照,浅浅的青眼窝子配着这发式,怎么看怎么不爽。是偏要弄成这样嘛?俏皮的刘海不让梳了,飘逸的发丝不让垂了,只干净利落地全绾上去,这是非要告诉全天下人她已婚吗!她才多大啊!这样的发式在大人眼里是妩媚风韵了,可对她来说只有俩字:老气!

薛缈缈上手就把发簪啊步摇都摘了去,冲习秋发着脾气:“给我换了,这里、这里……都散下来。”

习秋无语,刚刚给她梳好的百合髻就这么被她给拆了,正愁不知如何对付时,见少爷踏进了门,好一根救命稻草。

秦肃天只冲习秋摆了摆手,她便领命退下了。薛缈缈还对着铜镜发脾气呢,突然发现身后的人好像变了,习秋那丫头穿的是鹅黄衣,镜中映着的可是深紫色。不对劲……

还没来得及反应,头顶就有声音飘过:“你若想扮成年画里童女的模样我也没意见。”

“讨厌!谁说要梳俩包子在头上了?”

“还是你认为这鸡毛掸子头好看?”

“谁鸡毛掸子了!”薛缈缈被秦肃天嘲笑得恼羞成怒,可是再回头看铜镜,她自己都忍不住要笑出来,头发被她抓得鸡窝一样这一丝那一缕的,根本没法看。

她又羞又气地捂着脸,某人又说:“掩耳盗铃么这不是,捂你的脸管何用。”说罢轻轻扯下她的手。

她不客气地甩开他:“起开!少管我!你来这干什么?”

然而说完这句她也愣了一下,才想起这是人家房间啊,确切的说,是他们俩的新房,来这里天经地义。

秦肃天气结,要不是一会儿要随她去前面敬茶,他也不想理她啊。“回头误了时辰屁股挨板子可是你自己的事。”他扯完正题扭头正要走,临时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嫁了人就当有嫁了人的模样,入了秦府你便是三少夫人,出了门随便你。”

薛缈缈气炸了,这话啥意思?难不成是指将她扫地出门?

怄了半天气,又仔细想了想禽兽的话,她到底还是妥协了。百合髻下一身鲜艳紫衣分外妖娆,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来见公婆了。

一进门脑门子一阵晕,婆婆似乎有点多啊……薛缈缈点着头默默数了下,一二三四五,五个不同款式不同年份的女人坐在秦老爷身旁,禽兽他爹有五个老婆?!她瞥了禽兽一眼,心说这家伙该不会遗传他爹回头给她陆续搞几个姐妹进来凑马吊桌吧?

打眼一看不难发现,这五个当中属中间的大夫人最端庄贤淑,看起来也是个好说话的主,还好她的“正婆婆”是她,若是旁边那位妖媚子可就糟糕了。

被薛缈缈在心里称呼为妖媚子的这位便是秦家二夫人想容,一张尖酸刻薄狐狸脸,跟大夫人反差最为明显。盛气凌人像是很得宠的样子,薛缈缈觉得此人定是与她看不对眼,不然刚才敬茶时为何明明端的很稳的一杯茶却全洒在了她一双嫩手上?那情景直叫人看了倒吸一口凉气,习秋在一旁吓得直咬唇,她早上其实是想提醒缈缈这二夫人喜紫衣,且最讨厌人跟她撞衫……

秦肃天这粗枝大叶的居然没发现不妥,还以为是薛缈缈自己笨手笨脚。他微皱着眉将茶杯接过去,盯着她烫红了的小手摇摇头轻叹口气,对剩下几位夫人说:“天儿代她敬。”

“没个规矩。”秦老爷不高兴了,几个夫人在儿媳妇跟前得到的待遇不同怎么可以?回头还不得在枕边烦他啊。

得,秦老爷一发话,薛缈缈不知是别着口气还是不想禽兽难做,一把抢回茶杯说:“爹说得对,不能坏了规矩,缈缈以后还想过好日子呢。”瞧这话说的,是给谁听呢?

年纪最轻的五夫人茹小蕙一听就抿着嘴笑了,特意看向秦肃天,只见他脸色由白转绿,心说这小娘子当真是不给他留情面。这里面她最不讲究这些礼节,只因他年岁比秦肃天大不了多少,撑死五岁到头了。

气氛正严肃着,有下人进来通报,说是何大人登门贺喜来了。秦鹤一愣,漕运总督特来贺他儿子的喜?虽说两人一向关系较近吧,但怎么说也是他巴结人家多,此举真是让他有点诚惶诚恐的。

薛缈缈听到何大人三个字时还没意识到什么不妥,等见着人时双脚已经不自觉地摆出逃跑状了。

秦肃天瞄到后一把给她拎正,然后她又往他身后藏了藏,什么情况?

何大人身后跟着个素衣静雅少年,青丝垂肩,脱俗似仙,从进门起那双清澈的眸子就寻着什么似的,待瞧见秦肃天身后紫色一团时,便直勾勾的不放了。

秦肃天挑着眉跟他对视,心说他这是干啥?断袖啊?过了会儿才发现不对劲,好像不是看他?!

等确定了这公子竟是在拿眼神猛揩他娘子的油后,秦肃天黑着脸将薛缈缈从背后薅出来搂在怀里,然后不低头看不要紧,一看发现怀里那人脸红得跟蜜桃似的?当即就不淡定了,幽幽地瞥了那公子一眼。公子加快两步跟上自己爹,然后气定神闲坐了下来。

长辈们相互寒暄,素衣公子一直毫不客气地盯着薛缈缈看,看得秦肃天心里满是疑团,而薛缈缈呢,则一个劲往秦肃天身后躲。于是秦肃天终于明白,他娘的这俩人有事儿!这是当着他面暗送秋波呢!瞬觉眼前一片绿油油,暗自咬紧了后牙槽。

秦鹤那边也有些纳闷,何大人今天有些反常,一言一行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贺喜的,反倒像是来挑刺的。那边厢两只老狐狸笑里藏刀应对着彼此,这边厢一只禽兽和一只不明物体也在用眼神较量着彼此。

忽然间秦老爷喊道:“缈缈过来,何大人说看看你,快给大人敬茶。”

“呃、啊?”很明显是失了神。

秦肃天眯了眯那斜长的眼睛,看着自己娘子跌跌撞撞走了过去。

“缈缈见过何大人。”说罢身子微微一欠。

何大人端起茶饮了口,语气非常不悦地应了声,然后便是一阵安静,待一盏茶饮完时,才酸不溜说了句:“如此灵动可人的儿媳,我何某怎就没这福气呢?嗯?”

薛缈缈一听腿软得差点没给跪下,呆傻傻站在那揪着手,眼睛不自觉瞄向旁边那人求救。

可是向他求救又有何用,她知道,他可是死都不会开口帮腔的啊!

那便是何大人在秦府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了,他说完这句令秦府上下摸不着头脑的话便拂袖而去,留下一堆人大眼瞪小眼,良久才赶紧着恭送。

这里面唯秦肃天瞧明白了,这俩人分明是来砸场子的,原因么就让他姑且猜猜,猜那位素衣公子与他这新娘子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山无棱天地合的只因皇上一句话给断了,可是这来往断了念想却没断,于是便有了这么一出。

绿帽子可是没哪个男人愿意戴,就算娶个媳妇回家自个儿不碰也绝不愿别的男人拿眼神那么剜她啊。秦肃天拽着薛缈缈一起恭送何家这二位,临出门时,那素衣公子竟转过了头,明目张胆给了薛缈缈一个他看不懂的眼色,唇间还一阵窸窣,然后才离开。

那是什么高端洋气的暗号?唇语吗?秦肃天心里嘀咕着,还真是当官的腰板硬啊,连看人家媳妇都这么理直气壮的,是有多把他当空气?

于是待何家父子走后,恐怕某个人要遭殃喽。

作者有话要说:求表霸王梨子啊~~新换水的故事不晓得大家喜不喜欢呢~~~

看在某梨昼夜不息构思码字的份上,快粗来给某梨点信心吧!!!

表让某梨自娱自乐啊喂!

ps:话说乃们看粗来新故事节奏快了许多然后内容还多了伐?

因为某梨再不敢拖沓鸟……一定大步流星走向jq!再不慢吞吞!

求支持啊啊啊!

5、回门

薛缈缈这一整天都心浮气躁,几乎是盼着星星月亮赶紧挂上天。这会儿终于等到夜深人静大家都睡下了,她才摸黑从床上爬起,披了件外衣悄悄出了房门。想起今天白天的事她心里直后怕,怎么何大人跟秦家是相熟?若是以后还会经常像今天这样上门走访的话,她怕是再不敢出屋了。

何维煜临走时用唇语说让她抽空去趟湖边找封信,薛缈缈摸不准他说的是城中的柳青湖啊还是秦府里的湖。反正这会儿她也出不去门,只好溜到府中的湖边探个究竟。

出东苑门时,她偷偷瞄了眼禽兽的书房,黑着灯想必已是睡下了,于是才放心大胆地溜。

嫁进秦府这两天她还没怎么仔细探过环境呢,只知道是相当大,至于哪是哪却一无所知。走了一半有点后悔没点个灯出来,要这么摸下去一准儿迷路哇。

周围时不时传来叽叽咕咕的声音,一旁灌木丛里也总是窸窸窣窣,她突然害怕起来,抱着双臂开始一路小跑。由于害怕而不敢四处乱看,跑着跑着冷不防跟一人撞了个满怀。

“啊——!”她大叫一声,捂着脸后退两步。

“三……三少夫人?”

呼,不是鬼就好。薛缈缈舒了口气,透过指缝观察来者。这人她白天见过,好像是禽兽身边的随从,那个叫阿威的。

“你想吓死谁啊!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干嘛!”她抚着小胸脯指责道。

“三少夫人这是往哪去?为何不歇息?”阿威并不答话,而是反问起了她。

可纵使他语气温和兴许是出于关心,薛缈缈听在耳朵里却觉得是不分尊卑,这个阿威被禽兽惯得不成样子,她去哪是他一个下人管得着的吗?

刚要训斥,转瞬一想难不成是禽兽派来看着她的?

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于是扬扬下巴说:“找茅房,有意见?”

“……不敢、阿威只是担心少夫人。”

“担心我上茅房没草纸吗?”

“不、不是……我是说,很晚了。”

“唔,没办法,人有三急嘛。”她歪着头摊摊手,是非把阿威玩死不可啊。

阿威再不好意思跟她对话下去,只好说了句:“那少夫人您……注意安全。”便匆匆离去了。只不过离开时心里直嘀咕,上茅房需要跑这么远吗?院子里不是有嘛……

阿威本想跟着她的,可想起少爷交代过,说三少夫人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以后她爱干嘛就干嘛,不用理会。现在他越来越纳闷,少爷跟少夫人是不是洞房花烛那夜不和谐啊?不然怎么……当晚少爷就被赶出来了,还从此搬去睡书房?

深更半夜的三少夫人居然还鬼鬼祟祟在府里溜达,阿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决定还是回去跟少爷通报一下。加快脚步走到少爷所在的东苑,一进拱门呆住了,少爷居然坐在院中的棋桌前,一人下棋?!

“少爷,阿威刚看到少夫人她……”

“嗯?”秦肃天气定神闲地挪了一子,眼都不带抬一下的:“不是说了不要管她。”

不管那你这是在干嘛……

“可是……都这么晚了,依阿威看,少夫人像是朝湖边方向走了。”

“湖边?”

提起湖的话,秦肃天心里猛然一咯噔,想起那日宋恩玥不想嫁他而一头扎进湖里,心说这丫头不会也玩那套吧……不会的,他赌她没那个勇气,大不了是个逃么,随她。

“少爷要不要阿威跟去看看?”

“你很闲么?该干嘛干嘛去。”

阿威不敢再多言,因为通常来讲少爷说话都很简短的,字儿一多就得小心踩到雷区了。这时候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默默退下,不然屁股上要该挨蹄子。

*****

薛缈缈这厢在湖边,眼睛都快瞅瞎了才找见何维煜的那封信,他竟给藏在树上!结果她扔了个石头还给砸水里了,又费劲巴拉捞上来,现在看完以后呆坐在一块石头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信的内容很短,甚至是相当短,只一句话:维煜离京三日你便嫁了。

薛缈缈对着那一行隽秀小楷来回来去地揣摩语气,最终还是得出个结论,他生气了。

可是她很想告诉他,她也是身不由己啊!且不说她现在根本不想嫁人呢,就算她嫁也不会是嫁给这禽兽啊!这不是……皇命难为嘛。

想想何维煜生气也是情有可原,她从小到大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他,开心了不开心了,总之他都是最好的聆听者,这除了与他不能说话这一属性有关以外,还一原因就是,薛缈缈自打出生就被认定是何家的儿媳,她与何维煜是指腹为婚。即便她情窦从未开过,她也觉得此次嫁给禽兽实在是对不住何维煜了,好歹应该知会一声的,最好的朋友嘛。

一路愣神走回东苑,心想着好好睡一觉,明日再找何维煜道歉去吧。轻声推开房门,生怕吵醒了谁似的,脱了外衣准备上床时发现不妥,怎么床上有个黑影啊?!

“谁!”她赶紧又披上外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黑影闪动,她也稍稍适应了黑暗,视力愈显清晰起来,才看清坐在床上那人正是秦肃天。

“你、你怎么还没睡?干嘛不在你书房呆着!”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生怕这禽兽是来做坏事的。

“天凉,来拿被子。”他瞄着她手里的那张纸说道,然后抱起床上一条多余的锦被起了身。

薛缈缈身子一错给他让道,半信半疑地看他走了出去,然后赶紧上锁。心想,来拿被子?难道他昨天是光着睡的?古古怪怪不晓得是干嘛。

*****

次日。

用早膳时薛缈缈心里就一直盘算着,等下老爷一出门她就去找何维煜呢,谁知那禽兽却在饭桌上说他今天不去铺里了,说是按规矩今儿个该“回门”,也就是他要带着薛缈缈回娘家。一群夫人们叽叽喳喳地发表意见,说人家都是七日回门甚至一个月回门三月回门的都有,哪有这第三天就往娘家跑的?

二夫人对此最揪着不放,话里话外都透着对薛缈缈的不满,那意思我秦家人把你怎么着了啊,你就这么受不了?末了还是秦肃天发话了,说是他想早些拜见老丈人,与缈缈无关。

薛缈缈懒得理她们,只不停在饭桌上愣神,回娘家是好,可她现在着急见何维煜啊,默默地白了禽兽好几眼,郁闷的连饭都没怎么吃。

吃过饭看着阿威他们把一箱一箱的东西往马车上运,薛缈缈摸不清头脑地看看秦肃天:“不是去我家么……请问这些是……?”

“你嫁得匆忙,聘都是皇上赐去的,我也得意思意思。”

“咳、你真是……如此客气。”

“应该的。”这阴阳怪气儿的。

“呵呵……”薛缈缈皮笑肉不笑,心说这禽兽闹哪出啊?她怎么不觉得他有那么好心?

结果好好的计划愣是被这禽兽给打得七零八落,他是有多耐性竟陪着她在娘家耗了一天!吃了午饭还吃晚饭的,有完没完!薛府上下经过跟秦肃天这一天的相处都眉开眼笑的,直说缈缈嫁对人了,皇上英明啊,还把他带去永安祠列祖列宗的面前一顿夸一顿拜,说从此就是一家人了。薛缈缈在一旁脸抽抽了一天,搞不懂,实在搞不懂那禽兽是要干嘛。

天都黑了还不说回去,这到底是谁娘家啊!薛缈缈得空将大姐拉到一边悄悄问着:“姐姐,家里近来可好?”这丫头是担心大姐的肚子和二姐的胸脯了。

谁知大姐却抿嘴一笑:“怎么说的像你走了一年似的,你可不知道我和娘都吓坏了,还以为人家是要将你退回来呵呵。”

“少取笑我!鬼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是他非要——”

“姐姐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确实是个好归宿,恭喜妹妹。”

“……不说这个了好吗……那个……”薛缈缈脸红红的,支支吾吾问道:“何家的人,来找过爹么?”

薛槿嫣这才收起了笑意,沉重地点点头:“嗯。”

“没有闹僵吧?我好怕何大人有什么举动。”

“那倒没有,毕竟是皇上赐婚。”

“啊,那就好。”

“不过……却是问起了为何不让我和槿婵嫁。”

“啊!何家知道皇上诏书里并未指明哪个?”

“嗯……”

“那、那那……”缈缈这傻姑娘只想到何大人会生气了,却从未想过何维煜有多伤心。

“莫担心,爹已是想办法搪塞过去了,只是妹妹要找机会给何公子个解释。”

“别提了,我今天本来就是要找他的,都被某人给耽误了。”

薛槿嫣听了一慌神,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提醒道:“听姐姐话,解释过后,便安安分分过日子吧。”

“我挺安分的呀……”薛缈缈不明白姐姐为何会这么说,她自觉在秦府是挺安分呀,又没哭又没闹的……

瞧见没,不开窍就是不开窍。

姐妹谈话结束回到厅内,薛缈缈跟爹他们说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去了,刚开口问禽兽哪去了,大娘便指指门后:“这不跟在你身后嘛。”言语中带着笑意,那意思小两口还挺腻呼,你走哪他跟哪。只见秦肃天进来后冲薛老爷一拜:“爹,大娘,时候不早了,我与缈缈改日再来拜访。”

啥玩意儿?爹、爹?!先前一点征兆都没有,他咋能说改口就改口呢……脸皮是有多厚!

作者有话要说:某些事情连大姐都明白了,咋这姑娘还看不透捏?扶额……

ps:人家禽兽叫老丈人爹哪里错啦,竟说人家厚脸皮,真是的!

6、捉奸

从娘家回来一连半月薛缈缈都没能找准机会再出门,秦肃天那边倒是给她自由了,可奇怪的是秦家的女眷们挨着个变着法儿地找她有事。整天不是拉她打马吊就是喊她去赏菊,半月下来倒是叫她把秦府的环境熟悉了个遍,对府上的人也都有了初步了解。

最常来找她的便是秦肃天的姐姐秦素素了,薛缈缈还纳闷呢不都说世上最难处的关系除了婆媳就是姑嫂吗?怎么她与禽兽的娘和姐姐相处起来毫无障碍呢?就拿这秦素素来说,多刁钻泼辣一姑娘啊,见她对付其他女眷时那叫一个凌厉,可是对着缈缈却总细声细语跟对亲妹似的,直叫人匪夷所思。

这会儿薛缈缈正清点地上的货物,秦素素又出现在东苑。

“弟妹这是忙什么呢?”

缈缈闻声抬头微笑,倒是不觉得稀奇了,这几天她每日都来呢,可是今儿个她高低都得推掉她任何邀请了。

“回姐姐,等太阳下山了准备出去祭祀呢,今儿个中元节,想给我娘亲点盏花灯祈个愿去。”

“孝顺孩子,只怕弟弟陪不了你了。”秦素素看上去一脸烦恼。

“嗯?不用麻烦他啦,本来也没要带他的。”薛缈缈小手一挥僵在空中,眼前这人可是禽兽他亲姐啊,这么说不太妥当吧……于是赶紧兜回来:“我是说……相公他那么忙,这点小事我就不扰他啦。”

“嗯……这阵子他确实有的忙了。”秦素素有些愣神。

“姐姐?想什么呐?嘿嘿若没什么紧要事缈缈就先忙啦。”薛缈缈指指地上的竹篦和棉纸道:“想亲手给我娘制个孔明灯呢。”

秦素素才回过神,点点头回着:“好,那我便不打扰弟妹了,晚些再来。”

“嗯呢,回头见。”

薛缈缈心想着,禽兽他姐这愁眉苦脸的是不是愁嫁呢?想她应该跟大姐差不多年纪,竟也还没嫁,是真该愁了。然后又想起大姐未成亲便珠胎暗结……薛缈缈那个担忧呦,也不知男方是何人,竟那么不负责任!看来等下要在孔明灯上加写一行祝大姐幸福之类的话了。

太阳快下山时,薛缈缈趁秦肃天还未回府便提早溜了出去,不是怕他质问什么,而是懒得跟他打照面费口舌。她不备马车没带下人,就这么一个人驮着个大孔明灯和一堆祭祀用品来到柳青湖。

这一年一度的中元节,也称鬼节。

小时候薛缈缈总是最怕这天,常躲在被窝里不敢下床,可愈是大了便愈期待着这天的到来,总要上柳青湖放几盏荷花灯,说是好给孤魂野鬼指一条明路投户好人家,也当是给娘亲在下面积点福分。

往年的这天都很应景,或阴雨蒙蒙或乌云密布,从没有过今天这样艳阳高照天的,丝毫没点鬼节的气氛。

柳青湖边人挨人,每年都是这样了,祭个祀还带抢位置的,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样子,等着前面的人往湖里放完花灯立马就把肩膀插过来开始鬼画符,薛缈缈不愿那样膈应别人,便一直坐在湖边一个小石墩上甩着腿等着。

太阳渐渐收敛起了刺眼的光芒,藏在泛着微蓝的天边,湖边弥漫着暖洋洋的烧火味,一段段低沉悦耳的往生咒飘在耳边仿佛到了云潭寺般。薛缈缈来了兴致,往年她都只是为娘亲点灯许愿,还没试过念咒呢,今天也想熟悉熟悉流程,干脆凑近了听听别人怎么念。

默默走到一个蹲着的人背后,将耳朵贴近,奇怪贴了半天没声音啊,大家不都在念咒么,这人滥竽充数啊?正寻思着,只听脑袋顶上有人说话了:“缈小姐?是来找少爷的么?”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而且叫她缈小姐的人这世上只有一个,便是何维煜的贴身随从默言。

那前面蹲着的……怪不得刚才听了半天没声音。

“闷葫芦……”她愧疚地唤着何维煜,默言赶紧制止她。

“嘘……少爷在给夫人念咒呢。”说罢并指指前面静坐的白衣少年。

“念?!”别开玩笑了好吗……

“心里念!”

“默言。”她微垂着头。

“嗯?”

“他这几天好吗……”她心虚地问着。

默言听后顿了一秒,再抬头时一字一句地说着:“不好。少爷他每天都拿着你们的定情信物看,饭也不吃觉也不睡的哼。”

“……”薛缈缈听到“定情信物”四个字心里就一颤,偷偷环顾下四周,生怕周围有秦家人听着似的,然后很小声地反驳着:“默言你可莫要乱说。”怎么说她也嫁了人的……再说那格桑花步摇只不过是当初为了糊弄长辈们而假意互赠的罢了。

默言来不及回应,已经是对上一张黑脸了。

“少、少爷,念完啦?”

只见何维煜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正狠狠捏起玉箫的一端,看样子下一秒就要抽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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