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落到树上,回头一看,院中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刚才进去的那些人是潜伏起来了?还是落入陷阱了?现在完全无法得知。 抖手收回了丝环,这时却听远处有人惊异的轻声说了句:“金臂菩提?她也来了……”声音一闪即逝,莫非说的是我?将金丝手套藏入袖中后,我静下心来,放缓呼吸,仔细听起了周围的动静。
好多的呼吸声,怕是周围离我不远处就潜伏了十几个人,这还不包括那些呼吸绵长到让我听不出来的真正高手。看来所谓的丰富江湖经验,真不是像我这样只在江湖上行走了一个多月的人所能掌握的。且不说前面不知道知府住哪里就冒冒失失的到处乱闯,就说刚才上树后吧,也没有探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就随着一群和我差不多的菜鸟同时扑向墙内……
今晚能来这么多人,想来真有些好笑,现在看来,那两个到处耍宝的莽汉,根本就是这墙内派出,来引江湖人入觳的饵,后墙那里嘎然而止的吵闹声,也部分证明了这一点。只是我却不明白,这知府到底有何打算?本来完全没有任何线索的一个死局,他偏偏要自己派出人来将知府衙门牵扯进去。
莫非说这秘籍的事本来就是知府散布出来?要将江湖人士引来一网打尽?可真正的高手怕是用这种小把戏引不来的,不要说五绝那样的人物,就是全真七子一流的,恐怕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又或者,是这知府已经知道了秘籍的下落,想要独吞,所以想先铲除对手?这道是有可能,但如果是那样,起码说明这知府也是位高手,与他竞争的层次也应该高得多,为什么要和这群这么容易上当的普通人物耍这心机?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我干脆将紊乱的思绪整了整,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只关注起眼前的事来。这时再仔细听周围的呼吸声,已经只剩下五六个人,别的人是退去了?潜入了院内?或是被一起潜伏的人暗算了?可惜我刚才只顾着沉思,又给忽略过去了。
此处也不安全,我轻身跃下了树,退出好远,再飞身上了旁边一户人家的房脊。往那知府衙门院内望去,黑漆漆一片,只勉强能看清楚屋舍的形状,唯有那院中最靠后小院中的一间屋子掌了灯,那昏黄的灯光也只照到了屋前的两级台阶下。
在心中权衡了半天,我才绕了一个大圈,穿过无数屋舍院墙,来到了那有灯光小院的侧面。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知府衙门的背后是个小山包,若想进那小院去,一是从两侧潜入,二是从小山包上下去。从哪里走都有很大危险,但我更倾向于上小山包,又想了想,就行这一次险吧。
上到山顶都没遇到什么阻拦,这很不对劲,但既然到了这里,就不必多想。对准小院,我一下横心,纵身跳了下去。感受着由下而上的疾风,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飞速掠过的枯草嫩枝,待看到一棵小树向我飞来时,手中丝线猛然抛出,环刃在树身上转了几圈,紧紧扣住。握紧手中丝线,等那一下巨大的拉力传来,我轻轻在山壁上一踩,就着这股力斜飞了出去,手中再将丝线一拉,那棵现在只剩一点树皮经络连着的小树,顿时被一扯而断,向我飞来。
握着飞到手中的小树,我稳稳的落在了小院侧屋的瓦当之上,轻轻将小树解开放下,揉了揉发酸的手臂,就着屋脊的荫影,我向小院那间有灯光的屋顶潜去。
刚走到那间房子屋顶的侧面,看着眼前的景象我差点惊叫了起来,两排官兵此时正拉开弓箭,冷冷的指向小山包我下来的那一面……伸手将嘴捂住,再细细的看这些官兵,还是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我大着胆子走近些才发现,这些人好象早已经被点了穴道,只是一直维持着这个肢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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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样,还是吓我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有人将这些官兵制住,只怕我还没等到那小树处,已经变成刺猬了……我看这些人保持太长时间这种肢势怕要受伤,就上前一个个将弓弦从他们手上的扳指处拉开,让他们的肌肉可以松弛下来。
做完这些力所能及的,我顺着瓦当,下到了屋后山墙处,这时隐隐听到了屋中传来的说话声,但因为太远,还是听不清。看屋侧刚好有个镂花木窗,就小心的走了过去,从那窗缝向里一瞧,原来是个没人的侧厅,慢慢的将木窗推起,尽量不让它发出声响,待完全打开木窗后,轻身一跃,跳入了屋内。
看看四周,好象还没被发现,我便飞身上了大梁,从梁上慢慢的朝说话声来处行去,感受了一下古代梁上君子的行径。待到了那间有灯光房间的侧面,我慢慢伏下了身,朝里面窥探而去。
看了下,这屋中好象只有三个人,一个人正站着滔滔不绝,另一个被捆在椅子上,最后一个则躺在一侧的小床,一动不动。
仔细打量一下,那站着的人不认识,而被绑在椅子上的,却正是那日和一个老者暗算韩姐姐的刘大人,躺在床上那位看不清面貌,不知是谁。
这时那说话的人笑了一声,走到桌前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又将杯放下说道:“两位看我这计策如何?只是用了个小小的饵便引来了这许多扑火的飞蛾,等下再将这府衙大院一烧,到时全城大乱,我这个废人带着秘籍刚好可以乘乱离开。”
那被绑在椅上的刘大人一言不发,反而是一直没有动静的床上那人开口道:“你这一连串的计算,若是没有一品堂从中相助,怕是根本没办法展开,我却是很疑惑,你是如何与这一品堂勾搭上的?”
听到这声音我微微一愣,好熟悉的声音,再想了一下马上恍然大悟,这不是船上那位张先生的声音么?这时那站立之人哈哈一笑,说道:“十数年前,西夏灭国,人人都以为这一品堂也随之烟消云散了,谁曾想这一品堂的花名册竟然会落入一位大大有智慧之人手中,你转轮王机巧之名虽盛,论智慧怕也赶不上他老人家万一。”
“一品堂中囊括了卖身投靠西夏的各国高手,只凭一张名单便能将已经散布四处,或是已经躲藏很久的这些人都收拢至旗下,此人确实有些不凡之处。”张先生沉声接道。
那站立之人听张先生称赞此人,仿佛比听到称赞自己都高兴,连拍了数下手说道:“可惜我不能加入一品堂听他老人家差遣,人生一大憾事也。”
他叹了声气,接道:“那日我与你同游塞外,偶然从牧民家发现这本秘籍,我杀那牧人全家,要与你分享此书,可你竟然当场翻脸,想要独吞!”说罢,狠狠的瞪了张先生一眼,又继续说道:“想要独吞也就罢了,你竟然满嘴的仁义道德,说我不该杀那牧人一家,真是可笑。”
这时床上的张先生截口道:“你我大战一场,双双受伤,幸亏一位故友寻来将我救起,而你大概是逃到了别处,认识了这重建一品堂之人吧。”
那站立之人嘿嘿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武功确实比你差了一线,你只是重伤三月不能行动,而我则因伤失去了全身功力。”
张先生忽然大笑一声,说道:“那你我将接下来发生的事,对上一对,看能不能将对方所做猜测出来?”
第一卷学成文武艺第十四章夜探(下)
……………“你也不必激我,拖延一下时间对我来说没什么,对你身上的伤却大大的不好。”站立那人冷晒一声道。
张先生仿佛没听到他这句,只管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秘籍你我各抢去一半,你多我少,我那一半是经络运行之法,你那一半想必是吐纳调息的功夫。”
站立那人满脸讥讽之色接道:“这却是不能告诉于你,想来那日你伤好之后,或是深觉如此神功被我这凶残之人取走一半,甚是可惜,于是便把手中秘籍的几页修改一些字句,散布在江湖上,只说来源是这川中泸州。”
“而你看到这消息传出,就将计就计,先行在刘知府这里隐藏了下来,又将这一品堂的人找来,用上一级官衙的权威将府衙中的护卫全部替换掉。”张先生沉声说道。
“然后刘知府看事情不对,就给你写了封信,让你用应召师爷的名义来到泸州,不过你却不知道,刘知府替你订的那船上竟然也有我们的人,于是乎荫沟里翻了船。”说罢,又是一阵大笑。
等他笑完,张先生才接道:“可惜你却没想到我将事情闹的这么大,连几个一品堂都不想惹的人也来到了泸州,于是你就想到了制造混乱,于乱中逃脱。“
站立那人这次没笑,只是淡然的说道:“你现在大概等的就是那几位吧,可惜他们已经被引到玉蝉山去了,你应该知道,一品堂很有几位一流轻功好手。”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来,叹了口气说道:“你就是再能拖延时间,天亮前那几位也是回不来的,到时我拿了这秘籍远走高飞,而你和这府中的人都已经变成焦碳了。”
张先生此时也叹了口气,慢慢的说道:“其实你有一件事情不知道……”,站立那人皱了下眉头:“什么?”
“那本秘籍其实就是少林的易筋经……”张先生话音未落,只听“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响起,从张先生那床榻上方竟同时窜出了四个大和尚来,当厅站立那人脸上顿时变色,马上转身将手上所拿秘籍扔向了门外。
如此大好机会我怎能放过,猛然向下一扑,手中丝线同时抖出,在空中就将那秘籍截了下来。待秘籍到手,还没等落地,那四个和尚就舍旁边那人朝我扑来。手中丝环再次扔出,缠在了大厅门边的窗棱之上,全力一拉,窗棱断裂,人向窗外飞去的同时,丝线带着木片击向了四个和尚。
空中将丝线抖开,越过窗台时,我暗暗把丝线缠在了飞檐上面,脚下尽力一蹬窗台,直直向院子中央飞去。这时从外面院墙窜进几条人影,看了一眼屋内,马上就向身在空中的我扑来,后面那四个和尚一把震飞窗棱木片,也越过窗台朝我扑来。
眼看这两方人都要近到我身前,这时丝线长度已经到了头,我使劲一拉,整个人在空中一荡,以那飞檐为中心,呈一个半弧形斜斜朝上飞去。那几个黑衣人和已经落地的四个大和尚同时向我追来,可没跑几步,双方对看一眼,马上就大打出手了起来。
我此时整个人飞在空中,胳膊虽有热流穿行,但毕竟受力太大,整只胳膊已经有要失去知觉的前兆。快要飞到最高点时,我尽力抖了下几乎已经没知觉的手臂,让挂在飞檐上的环刃松脱了下来。
人在高空,感受着猎猎的冷风吹来,这一瞬间御风飞行的感觉还真是奇妙,我这时正呈抛物线向下落去,却不知道会落在哪里……其实也只有两个可能,落在墙外自是万幸,若撞在那小山包上,恐怕不死也是重伤。
没有失去知觉的那只手在空中将丝线抓住,轻抖几下收回了手中,若是落地时被它缠住手脚,平摔到地上弄个重伤就太不划算了……空中辨不清方向,眼见前面一片黑暗向我冲来,知道将要落地,收脚,松腰,只等待着那一下。
因为是斜冲落地,所以落下时我整个身子也是斜着的,第一感觉,没落到泥土地上,幸运,虽然泥土地比较软,但照我这样冲下,只怕会将双腿都折断。第二个感觉,这里怎么这么的湿滑?接着只听扑通一声,我掉进了一个池塘里。
单臂划出了水面,打量了一下四周,叫了声万幸。原来刚才那一下我飞的太远,竟然飞到了与知府衙门隔一条街的另一户人家的花园里,看样子我落下之时,踩到的是长满青苔的石板小径,然后就滑入了池塘。看看周围的假山怪石,还有大片的花丛,旁边石制的凉亭,这次可真的是万幸了……
从池塘里出来,将身上粘到的荷叶摘掉,等衣服干了,正看到这府里前院几个火把向花园这边过来。不愿多生事端,我跑到墙边,轻身跃将过去,没想到刚刚站定一抬眼,对面阁楼下正站着那位白衣爱好者……
微一动念,马上想到了自己现在身上所穿,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怕他喊叫,我正要从旁边快速离开,没想到那位竟然施展轻功,扑了过来。 他来势凶猛,看样子武功也不会很弱,我当下一按卡簧将只是作为装饰的黑剑从鞘中抽了出来,虽然不一定有用,起码在这暗夜里黑剑还能占些便宜。
这位白衣爱好者在将要扑到我身前时,忽然眼睛一亮,然后硬生生的将身形定在了离我还有两米多远的地方。这下又回复了那两次见到我时的神情,满脸通红,眼睛看着地面,嘴里嘟嘟囔囔的刚要说话,正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和一声佛号。
我不知道这位是怎么认出我来的,现在这并不重要,重要的那四个和尚还来的真快,怕是我刚才将旁边那户人家惊动后,他们就寻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越墙而入,莫非这些和尚真这么迂腐?
白衣爱好者抬头看了下我,再看了下门口,马上结结巴巴的说了句:“有我赵——某人在,不会让——人伤害到姑娘的!”虽然还是满脸通红,但总归是有些进步了。我在心里无力的哀叹了一声,向他点了下头,还剑入鞘,朝他刚才所在的小楼走过去。
他看到我进了小楼,马上就朝大门走去,这时候院中的人都已经被惊动了起来,虽然他们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跟在这位赵兄身后走了过去。刚进小楼我就从侧窗翻了出去,躲在暗处看着这群人走向大门,心中暗说了声:‘不好意思,利用你一下……’
等隐隐的听到大门那里吵了起来,我马上跃上楼后一棵大树,再跳到高高的后墙上,沿着后墙跑到隔壁房顶,飞速离开了这里。
第一卷学成文武艺第十五章密道
……………回到客店,翻窗进了屋内,将窗子关好,坐床上休息了一下,让现在已经只是微微发麻的胳膊恢复了过来,再从柜中取出那几件新衣,挑一件将夜行衣换下,再翻看了一下手中的秘籍,语句晦涩难懂,一点都看不明白。此时也不是仔细研究的时候,城中几方人马怕是都已经行动起来了,如果不赶快离开,找到这里来也是早晚的事。
从床下拿出一个冬天用的炭火盆,将夜行衣、蒙面巾和其它新衣加一顶小帽扔在里面,又想了想,从柜中取出了那身绿衣,狠了下心,也放进了火盆里。这时的衣服都是用棉线纺就布匹做成,没有化纤之类,所以烧起来很快,起来的烟尘不大也不呛鼻。待盆中衣服都烧成了白灰,我将这灰开窗轻轻倒在屋檐上,一阵风吹来,再无痕迹。
将火盆放回床下,戴上小帽,将面纱放下,把秘籍收入袖中,开窗跳出,离开了房间。这时天已微亮,街上洒扫之人已经出来,几家早开的店铺也卸下了门板。我干脆离开大街上了便道,这边只有城门开时才有人来,无惊无险的来到了城门处。
城墙上微微传来的打鼾声告诉我,此处有人把守,我只好绕开城门,顺着城墙往左行去。正当我在观察哪个箭垛容易被钩住时,忽然前面有人影一闪,我忙躲入了旁边的墙后,偷眼往那边一看,有一个人正鬼鬼祟祟走了过来,走得近了才看清,原来正是那日在城墙处一晃就让我找不到了的虬须大汉。
这时他手中已经没了流星飞锤,空着两只手微微缩起,探头探脑的不知在找着什么,东望西望一番,他又转身往回走去。我见他没有回头张望,就从墙后出来跟在了他的后面,跟了一段,跟到了有内城墙的弛道处,他忽然停了下来,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经被发现,只好闪身躲在了最后一个墙垛后,等再次看出去,已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我站出来仔细观察了下四周,除了我可以躲藏的这个墙垛,前方再无可以藏人之处。平坦的弛道左右都是城墙,内城墙比外城墙都高上几分,想是他插翅都飞不上去,左右两边城墙上也没有绳索垂下,他怎么离开的呢?
起了疑惑,我就走到他刚才站立之处观察起来,打量了一阵,我忽然发现外城墙有一处微微的有些变形,好象是和周围城墙错开了一样,走过去一看,果然,有一人多高的这么一片城墙左边是翘起来,右边却是凹下去,这分明就是个暗门。我在那片城墙处轻轻敲了敲,和一般的敲击声没有什么不同,又走到右边凹下去的地方使劲一推,这下却让我差点岔了力,根本这暗门就是一推即开。
刚进了这暗门,一阵劲风马上朝我扫来,此时我被闪了一下还没站稳,只好乘前冲之势向前一跃,躲过这一下,没想到这劲风好象已经料到了我要跳起,立刻就拐了个弯又向我腰上砸去。也没时间多想,我一把抽出腰间黑剑,用力朝那劲风来处回扫了过去。只听喀嚓一声响,袭来那物被黑剑削成了两片,一片飞砸在暗门上,另一片失了力道,堪堪擦着我的腰腹飞了过去。
借着还未关好的暗门外透进的一丝微光,还未落下,我就将手上丝环对着眼前朦胧的人影飞射了过去,这环跟线都是细小之物,不似他那武器能带出劲风,只听嗖嗖两声,那人影已经被缠了个紧,看他还要挣扎逃脱,我此时已经落地,紧跑几步,将剑身往那人影脖子上一放,他就乖乖的再不乱动了。
用剑比着让他松开手中武器,我再将丝环收回,从袖中拿出前日刚买来的火折子,轻轻一晃引出火来,再看被我制住的,正是刚才忽然不见踪影的虬须大汉,地上只剩半边锤头的也正是那把流星飞锤。将密道中他故意灭掉的长明灯点起,再用地上那捆本来可能是想用来捆绑我的绳子将他捆好。到了这种时候,虬须大汉只是逆来顺受,却也不发一言。
弄清楚了机关,将暗门关好,我转身问道:“你那日在船上为何要袭击我?”
“……”
见他不说话,我也不着急,嘴里一边说起以前听来的那些酷刑,什么水银剥皮、削人棍……等等,一边就着灯光打量起这密道来,看样子这密道应该是建城墙时同时建好的,两边墙壁垒的整整齐齐,上方每隔几步就有一根石梁撑住,地上是平整的青石墙基,暗门由整快大石雕成城砖模样。
密道具体用途虽不得而知,但猜想一下也就是传递密信或城陷时让官员逃脱这些,不过这虬须大汉如何能从密道出入,一般这种所在都是绝密的吧。这大汉也真是顽固,我说的嘴都有些干,说出的那些酷刑让自己都有些毛毛的了,他却还是无动于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看样子我还真有些奈何不了他,总不能真用那些酷刑吧,我停口打量起了这个人,虬须鸠面,阔口高鼻,还真有些不像中原人。诈他一诈试试,我在他面前走了几步,忽然说道:“看你不怕虚言吓诈,也算条汉子,大将军要你来办的事怎么样了?”他马上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这时就要考验一下我高中历史的程度了,虽然我高中时学的是文科,但具体到泸州,我只记得最后是献城投降了,年代人物什么的早忘的干干净净。这时我也只好蒙一下:“我是说,忽必烈大将军,交代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待我问完这一句,他马上睁圆了两只眼向我看来,却还是不说话,我只好再加一把劲:“看来我说的还不明白,我是问你,忽必烈大将军让你来找知府刘大人问的事,办的怎么样了?”这下却完全是蒙的,献城那人姓刘,这是我刚想起来的,却不知这刘大人是否就是那刘大人,若这句问错了,那下面的也不用再问了。
“你也在忽必烈王子手下做事吗?我来时怎么没听王子殿下说过?”看来这次却蒙对了,那人慌忙问道。
“我只是客卿身份,大将军叫你来泸州办事,你为何在船上袭击我?不怕暴露行藏,坏了大将军的事吗?”我有些声色俱厉的问道。
“是那刘知府派来接应我的人,请我试探一下大人的,不关我事啊!”他慌忙辩解道。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怕他起疑,我也不好去追问那接应的人是谁,只好转问些别的。
“王子殿下赐我名字达日阿赤,大人叫我阿赤就好。”他回答完,又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绳索,说道:“可否请大人帮我把绳索解开,我还得出城去办点事,王子殿下的事耽误不得啊。”
这话里却有了点威胁的意思,看来他真相信我是忽必烈手下的客卿人物了,想用忽必烈压我一下。在这里躲了半天,大概城里已经闹翻了锅,不如让他带我出城,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蒙古的军情,想罢,我走过去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说道:“不知你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将军给我的指示是协助各处的人员便宜行事。”
达日阿赤向我抱拳行了一礼,说道:“那就有劳客卿大人了,我这便带大人出城,具体事情等出了城我再说与大人听。”说完就用左手向前一伸,做了个请的肢势,这才带着我向密道另一边走去。
第一卷学成文武艺第十六章蒙古包
……………跟在这达日阿赤身后,看他走到密道尽头在墙壁某处按了一下,无声无息就打开了密道门。密道门外是一堆乱而有序的树丛,似乎是将这门挡了个严实,可随着达日阿赤三走两走,没碰到一根枝条便走了出来。
来到这城墙外,我貌似不经意的回头看了眼,这里并不是上次我跟踪达日阿赤时,他消失的地方,看来这密道可能还不止一条,这也让我对密道的用途有了新的猜疑。这时达日阿赤朝四周看了下,说道:“客卿大人请随我来。”说完就朝日光微明之处跑去。
我轻松的便跟在了他的后面,看样子这达日阿赤竟然不会轻功,再加上他惯用的武器流星飞锤,莫非他是蒙古军中的军官?我状若无意的开口问道:“不知你在大将军军中是何官职?”
“小的承蒙王子殿下错爱,现是探马赤军中千户”这达日阿赤体力甚好,如此猛力跑动中,说话时也不气喘停顿。
“哦,那也是一位将军了。”听我这么说,达日阿赤忙回说:“不敢,不敢。”我也没搭理他,继续接道:“阿赤将军此次若能将事办好,获封万户怕也是指日可待了。”
达日阿赤可能以为我在嫉妒他将要立下大功得到厚赏,忙回道:“办成此事,功劳当然少不了客卿大人那一份,我只求能为王子殿下尽心竭力就好。”
一路上我就这样不咸不淡的问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达日阿赤倒也有耐心,一件件都答的挺仔细,不一会,便来到了上次跟丢他的那片小小的沙地前,这里的树丛和城墙那里的差不多,看是堵的很严,跟着他往里走还真碰不到一根树枝。
“客卿大人请稍候。”说完,达日阿赤就啪啪啪的走进了水中,等不一会儿,他就摇着木桨把一艘小船划了过来,待我飞身上了船,他才把小船往江中划去。划出了江边这片树丛,我却发现外面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大江,这条江比大江要窄的多,水流也要缓的多,想来可能是大江的一条支流。
达日阿赤臂上很有点力气,这船也行的快,向上游走了大概十几里的样子,达日阿赤就把船停在了对岸岸边,我先行跳下了船,再看他将船拖至岸边,用野草枯枝做了掩饰,这才说了声“请”带我朝河岸斜左方走去。
边走我边随意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里树木稀少,青草茂盛。小风吹过时,地上一片片青草波浪起伏,好看的很。正当我还在贪看风景时,达日阿赤忽然停下脚步说道:“客卿大人,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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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回过神来向前一看,眼前好大一个帐篷,比我以前请客时去的“蒙古包”那种特色饭馆的帐篷,起码大了四五倍,也不知道这帐篷是如何带来这里,又是如何立起来的,而且还这么正大光明,不怕被人发现。
我疑虑的问了达日阿赤一下,他哈哈笑了一声,说道:“这帐篷只有走近了才能看到,远了是看不到的,我也说不清楚,都是余彦伯那小子弄的,客卿大人如果有兴趣,问那小子就明白了。”
这时帐篷中的人听到声音已经迎了出来,打头的是一个干瘦的老者,满脸堆笑,手中拿一个旱烟杆,烟秆上却没有烟袋。后面跟着四个人,一个文质彬彬面带微笑,身着儒衫,似个秀才;第二个看不出年纪,也看不出表情,满脸横肉上缀满了无数小环,猛眼望去很是糁人;另一个中年人表情莫测,第一眼看去貌似正常,可再看一眼,却会无缘无故觉得他好象全身没有骨头一般,好象随时都会瘫到地上;最后一个是个面无表情的彪形大汉,手中拿硕大一根狼牙铁棒,好象每走一步就会让人有地在晃动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