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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档案研究所第1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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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作者: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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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051是个异常神秘的机构,极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或者它为什么存在。从2011年起,官方才逐渐公开了一小部分有关“051”所参与研究的非自然事件。

法医系天才新生白小舟从小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她的父母在飞机上离奇失踪,经调查,竟与美国“非自然事件调查组”有着莫大关联。

于是,忧虑恐惧的她在阴差阳错之下走进了学校深处的051研究所,在这里,她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离奇诡谲案件:史前文明所引发的自杀;吃人吞魂的校园鬼楼;巨蛇出没的阴森老宅;病毒肆虐的精神病院……隐藏在她身体里的可怕秘密究竟是什么?她是否能找到自己的父母?到底谁是幕后黑手?充满诡异传说的百年名校,神秘的051研究所,深不可测的研究所成员。本书将为你全面抢先解密这些非自然事件背后的惊人真相!

第一部第一章山魈嫁女

白小舟曾经做过一个奇怪的梦,那个时候她还很小,住在外公那座位于大山深处的老宅子里。她的外公是一个赤足医生,年轻时曾在外面行医,后来回到山中独居,以采药为生。每年冬季都会有一个药商上门收药,平日里则时不时有人上门求医,外公不收医药费,他们便会在门外磕头,久而久之,门前被磕出了一个小坑。

每年春节妈妈都会带小舟到外公家小住,不知为何父亲从没有进过山。那一年,大雪盈门,她百无聊赖,跑进库房,将祭祖用的金箔纸剪成簪钗的形状。她的手工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学校校庆展览上她做的折纸人偶还得到了校长的青睐,并荣获了一等奖。

窗外的雪越来越大了,灯光暗淡,被风吹动,悬在头顶上般电灯摇晃不休。当黑暗笼罩群山,她听到了极轻的敲门声。

白小舟以为是妈妈来叫她吃饭,打开门,却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她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模样,只知道是个女人,那女人很亲切,给了她一块糕饼吃。那块糕饼是小舟一生中所吃过的最好的美味。

女人问她还想不想吃糕饼,她当然说想吃。女人说,如果她用金箔做一整套簪钗首饰,她就送给她更多糕饼。小舟答应了,女人说好三天后来取,并嘱咐她不要告诉任何人。

女人在大雪中远去,白小舟偷偷打开房门,看到门外厚厚的积雪上没有任何足迹。

第二天一早,外公问她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她保守了秘密。一入夜,她就跑进仓库里剪纸,直到三天后的午夜,全套首饰已经做成,窗外人影摇动,熟悉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她没有开门,门自己悄无声息地开了。女人就这么伫立在门外,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对首饰很满意,将一整盒糕饼送给白小舟,并抚摸着白小舟的头说:“小姑娘真可爱啊!手艺也好,不如跟我走吧,回去给小姐做陪嫁丫头,一辈子给小姐做首饰。”

那女人的手冰冷入骨,白小舟打了个哆嗦。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害怕。她想要逃,但她的身体却不听使唤,被那女人牵着,缓缓走出门去。

小舟回过头去,看见另一个自己正躺在仓库的地上,好像睡着了。

“她不能跟你走。”外公洪亮的声音传来,女人似乎害怕了,说了一声:“哎呀,果然还是没办法啊。”

说完,小舟就醒了,外公将睡在仓库里的她抱起来,走回祖屋,药香霎时间将她包围,她觉得很暖和也很安全,很快就睡过去了。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外公告诉她,她只是做了个梦。

那天晚上,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她听到山里隐隐有吹唢呐的声音,便从被窝里爬起来,凑到窗边,看见遥远的山峰之间似乎有红光闪烁,欢快的乐曲在空中回荡不休。

这时有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抚在她的肩膀上,她回过头,看见外公慈爱的脸。

“外公,那是什么?”

“那是山魈嫁女。”

“山魈是什么?”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现在你只需要记住,你只是做了一个梦。”

这场梦,是白小舟童年时期最难忘的梦境。

她十五岁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天见到妈妈在屋里哭,说外公云游四海去了,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外公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一点儿也不悲伤,反而很高兴,觉得外公只是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她满十六岁的那天,妈妈交给她半本残卷,那是外公年轻时候行走天下所留下的笔记,里面记载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白小舟不喜欢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将笔记用红布包好,珍藏在衣柜里。

一晃一年过去,高考结束。天气炎热,白小舟躺在家里,吹着空调吃着薯片,一边养膘一边看电视。

忽然听见“砰”的一声,她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看了看那堵墙。

难道隔壁那个女的又开始发疯了?

白小舟的父亲在国外工作,母亲在她高考结束后也移民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国内生活,每个月按时寄来生活费供她度日。自从母亲离开后,隔壁就搬来一个年轻女人,看不出年纪,打扮得很非主流,浓浓的黑色眼影,每次看到她都以为是贞子来了。这个女人很喜欢开party,经常会带些奇怪的男人回来,一直闹到半宿,楼上楼下投诉过她很多次也不管用。

白小舟没有往心里去,继续看电视,没过多久,隔壁猛然传来一声惨叫,她悚然一惊,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打开门,将头伸出去,空旷的走廊上安安静静,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喂,你没事吧?”她敲了敲对方的门,凑到猫眼儿上往里看,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又敲了几下门,依然没人回应。她皱了皱眉,算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回到自己家,她往沙发上一躺,拿起薯片继续养膘,肥皂剧甚为无聊,她看得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门边有些窸窣的声音,她揉了揉眼睛:“谁?”

门外响起一声猫叫,她忽然想起,隔壁的女人养了一只通体全黑的大猫。

她打开门,那只猫坐在门口,一双明黄色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她。她弯下身子去摸它的头,它竟然让她摸,她有些诧异,平时这只黑猫总是喜欢在阴暗的地方冷冷地看着她,一旦她走近,它就会逃之夭夭。

“你主人是不是出事了?”白小舟将它抱起来,轻抚其头,黑猫“喵呜”一声,从她怀中跳下去,跑到非主流女人的门外;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黑猫喵喵叫了两声,似乎在叫她过去,她忽然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就像多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晚上。她想要转身逃回屋去,却像是被那双眼睛吸引住了,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她发现自己的脚开始动了,一步一步,走向那间房。有光从屋里射出来,一道人形影子折射在地上,它缓缓站起,透着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惧。

白小舟心里默念:“不,不要,外公,救我,救我。”

她离那扇门越来越近,胸口一片冰凉,黑猫明黄色的眼睛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屋子里传来粗重的呼吸声,伴着她的心跳,一下一下如同擂鼓。

“不,不,不!”恐惧将白小舟死死地包裹住,她惨叫一声,一脚踢在黑猫身上,转身就跑。黑猫似乎很惊讶,一跃而起,尖叫着扑向她,她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压在地上,把她往那屋子里拖。

这个时候,头顶有道冷风扫过,那股力量仿佛一下子消失了,只见黑猫额头上插着一支铅笔,正在地上不断地翻滚惨叫。

“还等什么?快跑!”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她也来不及细看,转身跑进自己的家去,死死地关上门。

第一部第二章司阴黑猫

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安静了,只有电视机里还在播放着节目。她满肚子好奇,却不敢从猫眼里偷看,跑进卧室,钻进被窝瑟瑟发抖。

倦意如同梦魇一般袭来,睡眼蒙眬中,她仿佛看到外公轻轻抚摸自己的头,温柔地问:“小舟,为什么不看我给你的笔记?”

“我……不想看,从小我就觉得,外公的世界,是我不能理解的。”

“傻孩子,有些事是你想逃也逃不掉的。”外公的嗓音轻柔,暗含一丝悲伤,“谁叫你是我的外孙女呢。”

蓦然惊醒,她听到走廊上嘈杂的人声,凑到猫眼儿上一看,走廊里站满了人,全是街坊四邻。她鼓起勇气打开门,看见不少警察从旁边屋子里进进出出,她连忙拉住一个中年妇女。

“阿姨,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女人死了。”中年妇女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跟她养的猫一起死在家里,那只猫头上还插着一支红铅笔,真是惨啊。”

白小舟一惊:“她是被杀的?”

“我哪知道,听说死得很奇怪。”中年妇女压低声音,“她家的水龙头没关好,水浸下去把楼下淹了。物业的人来敲门,没人应,就打开了,谁知道她竟然死在屋里。而且全身皱巴巴的,要不是那一身吓人的打扮,都没人认得出来是她。”

正说着,尸体被抬了出来,身上盖着白布。经过白小舟面前时,尸体的手滑了下来,白小舟轻轻地吸了口气,那只手干瘪发皱,就像一具木乃伊。

她迅速回到屋里,打开柜子,找出外公留下的笔记,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书皮翻开。里面全是外公的日记,外公俊秀的蝇头小楷甚为赏心悦目。

公元1917年星期五晴

此次进沪访友,路过北东村,见一抱猫老妇,猫通身全黑,双目明黄,恐已通灵。时正值修建铁路,征房征地,老妇不肯出屋,村人将其强行拖出,黑猫立死,老妇亲手埋葬黑猫,亦归天,其身迅速破败,如同人腊(中国古时称木乃伊为人腊)。老妇屋中寻获一红纸,上书某某氏嫁入某某宅,落款为嘉庆元年,距今已一百二十载。余观其屋风水,处一阵中,堂屋为阵眼,黑猫司阴,坐镇眼则鬼差不能入内摄魂,今屋毁阵亡,则主仆皆死。

白小舟“啪”的一声关上笔记,心中疑云重重。若隔壁那女人也是如此,但屋子没有被毁,为什么会死呢?是因为猫死了吗?猫为什么要让她去女人家?昨晚那个男声,又是谁?

她吞了口唾沫,再次看着手里的笔记。

公元1917年外公就已能去上海访友,他究竟活了多久?

公寓楼底。来来去去的人流中,一个颀长的身影立起良久。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喂,老师,这里有个人……嗯,没错,一个很特别的人……明白了。”

他抬起头,嘴角上勾:“总有再见面的那天。”

隔壁的女人死后,平静了一个多月,白小舟收到了凝华学园的入学通知书。

凝华学园是全国赫赫有名的学校,占地数千亩,从幼儿园到大学无所不包,有全国最好的硬件设施和软件设施,是很多人挤破了头也想进的高等学府,从这里毕业的学生,没有找不到好工作的。

白小舟长长地松了口气,重重地倒在沙发上,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终于考上了,她在沙发上打滚,考上了考上了,终于跟妈妈有个交代了。

她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远在异国的父母,拨通了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她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话筒,难道妈妈不在家?她又打爸爸公司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年轻女人,声音很甜:“请问您找谁?”

“我父亲白修谨……白芝国在吗?”她爸爸名修谨,字芝国,以前听他说过,他在公司喜欢用芝国这个名字。

“白总去南非了。”

“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月之后。”

白小舟有些失望地挂了电话,还是晚会儿再打吧。

夜深之后她再打家里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她站在玄关旁,望着电话出神。不知为什么,她有种不可言说的不祥预感。

为什么她打了这么多电话,总是联系不上母亲?

母亲,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转眼到了该开学的时候,白小舟挤上公交,好不容易抢了个座位,靠着靠背昏昏欲睡。睡着睡着忽然听到孩子的哭声,然后是女人的骂声,她睁开眼,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手牵着个七八岁的小孩,小孩正在啼哭,妇女正数落一个大学生。听她的口气,像是那个大学生一上车就摸小孩的头,把小孩给摸哭了。妇女骂他变态、恋童癖,那个大学生低着头,小心地赔着不是。

白小舟仔细看那个大学生的脸,长得极丑,满脸痘痘不用说了,鼻子还是歪的,额头上的皱纹皱得像个老头。怪不得那小孩会哭,八成是被他吓哭的。

也许是怕了那个中年妇女,也许是受不了满车人的白眼,车一停那个大学生就下车了。白小舟从车窗看出去,发现他身上竟然缠着一团黑气,他的手半举,倒像是抓着那团黑气似的。

她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再看时大学生已经不见了。

是看错了吧?

第一部第三章杀戮之棺

公交车缓缓地停在凝华学园后校门前,她一下车就看见校门前围着一圈人,正在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她挤过去,踮起脚尖往里张望。离后校门最近的一块空地正在施工,很多工人站在挖出的地基旁边,脸上有恐惧,也有好奇。

白小舟问身边一个女生:“学姐,发生什么事了?”

“这里建教学楼,挖出一口棺材。”

“棺材?”白小舟吃了一惊,不过仔细想来,c市也算历史名城,挖出个古墓什么的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那棺材不寻常。”学姐继续说,“那是一口大箱子。”

“不是棺材吗?怎么又成了箱子?”

“那就是一口箱子,上面还雕刻着什么画。这里既没有墓穴又没有墓碑,刚出土的时候还以为是藏着什么奇珍异宝呢,哪知道打开一看,却是尸体。还不止一具,是好几具。听说箱子里有格子,每一个格子里躺着两具尸体,有老有少,都像活着似的,真吓人。”

这倒是有意思了。白小舟心想,棺材见得多了,还没见过这样的棺材。c市以前是巴人聚居地,难不成这是巴人的丧葬习俗?

“那箱子是什么年代的?”

“我哪里知道啊,我又不是历史系的。不过啊,我看那箱子雕工不错,埋得又那么深,估计得是一千年前的东西了吧。”

她正说得欢,几个老教授模样的人就匆匆赶了过来。学姐兴奋地说:“历史系的方教授到了,估计很快就能知道这箱子是什么朝代的。”

“方教授?”

“你是新生吧。”学姐斜了她一眼,“方教授可是赫赫有名的考古学家,在古代巴人研究方面没有人比得上他。”

白小舟哦了一声,看见那个满头白发,穿着一件老旧白衬衫的教授下了地坑。她想要看看箱子,拼命地挤进重重包围,看到那箱子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箱子上面罩着一团黑雾,那黑雾是从里面尸体的口鼻里涌出来的,如同乌云,流动起伏不定。

她再次狠狠地闭了闭眼,睁开时哪里有什么黑雾,她不由得有些担心,难道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别是白内障吧。

方教授走到棺材旁,往里看了看,旁边的另一位教授道:“方老,您能看出点儿什么不?”

方教授没有反应。

那位教授以为他在思考,就没再开口,可是过了好几分钟方教授还是伸着脑袋一动不动,其他人面面相觑,轻轻推了他一下:“方老,您没事吧?”

方教授忽然大叫一声,仰面摔倒在地。周围的人吓得连忙上去扶:“方老,您没事吧?方老!”

方教授死死盯着天空,手举起来,指着不知名的虚空,忽然大喊:“一百个甲子,庚寅年至,大凶、大凶啊!”

众人不明所以:“方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快走,快走!”方教授双手在空中乱挥,“癸酉年庚申月壬辰日生者,必死,必死!”

说罢,双眼一翻,不省人事。

“喂,听说了吗?方教授死了。”

“胡说八道,哪里是死了,听说他是中邪了,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呢。”

“那咱们要不要去看看他啊,他是我们的导师呢。”

“我也想去,可惜有警察守着,不许人探望呢。”

“唉……方教授那么德高望重,恐怕再也找不出比他品格更高尚的人了。那个棺材真可怕,你说咱们学校会不会闹鬼啊。”

“谁知道。不过,咱们学校出的怪事,还少吗?”

白小舟喝下碗里剩余的豆浆,打了个饱嗝。凝华学园挖出棺材的消息在短短几天之内已经不胫而走,闹得整个学园沸沸扬扬,人人自危。

“听说方教授中邪之前还说了几句话。”那两个女生还在八卦。

“什么话?”

“说什么什么必死。”

“你这人说话怎么说半截,到底是什么东西必死?”

“我哪里知道。有人在学校的贴吧里发帖子了,你自己看呗。”

白小舟忽然想起方教授最后所说的那句话来,“癸酉年庚申月壬辰日生者,必死”,是说在这天出生的人要死?她从包里翻出纸笔,凭着记忆写下来,正打算从手机里查究竟是哪一天,一只手从身后悄无声息地伸了过来,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

“曹妙晴,别玩啦,你还在五步之外我就知道是你了。”

一个年轻女孩笑嘻嘻地坐到她对面:“小舟,加入我们社团吧。”

“谢了,没兴趣。”

这个曹妙晴是白小舟的室友,热情得有些过了头,才几天就和小舟混熟了,想要拉她进动漫社,谁知白小舟油盐不进,颇费了她些心思。

“就进来试试嘛,说不定你很快就会有兴趣的。”

“我真的没兴趣,你就饶了我吧。”白小舟无奈地作哀求状。曹妙晴吸了口气,正要施展她的游说大法,忽然听到一声尖叫,白小舟悚然一惊,回过头去,看见一个女孩用吃饭的叉子刺进对面另一个女孩的眼睛,被刺的女孩在地上痛得不断地打滚,刺人的女孩跌跌撞撞地后退,浑身瑟瑟发抖。

“快,快叫救护车!”周围的学生围上去,一边急救一边怒斥那女孩,“你疯了吗?”

女孩满脸恐惧,愣了几秒,忽然发狂似的乱踢乱打,好几个男生冲过去,竟然一时间无法制止她,倒被她狠狠踢了几脚。一个男生抓住她的肩膀,她张嘴就咬,男生痛得大喊一声,抓着自己受伤的手,愤怒地说:“疯了,这个女人真的疯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颀长的身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上去抱住她的头,往她后脑勺狠狠一拍,女生像被抽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在地。

白小舟跑过去扶起那个女孩,正想说打电话叫救护车,女孩的身子突然迅速灰败下去,顷刻之间便发出极其熏人的尸臭味,肌肤上也布满了尸斑。白小舟吓得脸色都变了,后退了好几步。

一时间,食堂里刺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个男生指着尸体惊恐地说:“死人,她是死人,以她的腐烂程度,她至少死了一个星期以上了。”

尖叫声更大了,白小舟的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脸色剧变。

一个星期之前,不正好是棺材出土的日子吗?

她鼓足了勇气,往前走几步去仔细看女尸的脸,女尸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开,露出一抹猩红。

朱砂?之前她额前并没有朱砂啊,什么时候抹上去的?

难道……是那个男生?

她环视四周,猛然间看见一个人,并不是那个男生,而是一个脸色苍白、眼圈乌黑的干瘦老头。

她吸了口气,狠狠地闭了闭眼再看,老头已经不见了。

她听到自己胸膛中擂鼓般的心跳声,她清楚地记得,那个干瘦老头,分明就是棺材里的尸体之一!

不,这不可能,一定是幻觉。

众人作鸟兽散,却又不愿意走远,带着猎奇的心理围在食堂外面看热闹。白小舟也跟着往外退,往女尸身上再看了一眼,发现她的身份证掉出来了,上面有她的出生年月。

1993年9月8日。

第一部第四章诡异幻觉

白小舟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差点儿站不稳。

她也生于1993年9月8日!

是巧合吗?那也巧合得未免太过分了吧?

她蓦然记起方教授所说的日期,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查询万年历,当她翻到9月8日那一天的时候,她的脸色变了。

1993年9月8日,正是癸酉年庚申月壬辰日!

方教授没有说谎,这天生的人已经死了一个了,下一个会是她吗?

警笛由远及近,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转眼之间食堂四周就拉起了警戒线,几个警察进进出出,勘查现场。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另一辆车驶来,车身全白,上面漆了三个英文字母:frl。

frl?那是什么?

车门“轰”的一声开了,一个高大壮实的男人走了下来。他留着平头,面孔刚毅,t恤下的肌肉隆起。白小舟觉得他身上缠绕着一股正气,周围弥漫的不祥气息仿佛被驱散了,令人心安。

“司马,你总算来了。”一个警察迎出来,压低声音道,“这次的案子很棘手,恐怕又要劳烦你们了。”

“真可怕。”曹妙晴皱着眉头说,“我看刚才那个女孩跟方教授一样,都是中邪了。”说完,她忽然咧着嘴,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白小舟吓了一跳:“妙晴,你没事吧?”

“我?我能有什么事?”

“你笑什么?”

曹妙晴诧异地看着她:“我没笑啊,你听错了吧?”

白小舟深吸了口气,难道又是幻觉?不祥的力量已经弥漫到她的头顶了吗?

“小舟,你的脸色好难看。”曹妙晴挽住她的胳膊,“我看你才有事呢。是不是被吓着了?走,我扶你回去歇着。”

白小舟微微颔首,走了几步又回头去望着这座已成地狱的食堂。

难道,真的是那些尸体在作祟吗?

白小舟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她一直在做梦,梦境混乱不堪,转眼就忘得干干净净,只是耳边仿佛不停地响起外公的话:谁叫你是我的外孙女呢?

不知为什么,白小舟回忆起当年的那句话和外公说这句话时的神情,总觉得话里有话,而且外公一脸羞愧,都不敢看她。

但她并没有深想,外公有太多的秘密,多得足够带进坟墓。有时候她在想,也许外公过世,会有很多人高兴吧,因为他们有秘密握在外公的手里,现在秘密永远成了秘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寝室里没人,曹妙晴给她留了纸条和一个蛋糕,让她充饥。她没有碰蛋糕,而是打开自己的柜子,将那本用红绸子仔细包好的笔记取出来,一页页翻看。

越看白小舟越觉得这像是一本民国版的《子不语》,甚至比《子不语》里的故事更加离奇。外公的文学造诣很高,每一个故事都不过几百字,却能够写得生动诱人,她忍不住想要一口气读完。

眨眼之间已经读了不少,白小舟伸了个懒腰,看了看钟,都晚上十一点多了,都睡了一天了,现在也睡不着,准备继续看笔记,争取今晚看完。

笔记本的纸张很薄,已经发黄却很坚韧没有一点儿毛边。她翻了翻最后一页,竟然有两百多页,这还只是残卷,不知道整本有多少故事,另外半本又记载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她打了个哈欠,又翻过一页,发现里面记载了一个遇仙的故事。一九二二年的冬天,外公一个人进山采药,本来事先算好了时辰,不料半途忽然大雪漫天,将外公困在山中。外公知道这是自己的劫数,只得裹紧了棉衣,在山中寻找可以避风寒的山洞或者猎人的小屋。但大雪几乎遮蔽了天日,他走了整整一天,最后倒在雪地中。原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却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躺在一座山涧小屋中,屋正中的炉灶中燃着篝火,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正在拨弄柴枝。他觉得那年轻人面相奇俊,不似凡人,便问他的身世。他自然不肯说,只说和他有缘,让他好好休息。大雪下了整整半个月,他就在小屋中和那年轻人住了半个月。年轻人沉默寡言,喜欢把玩一把锋利的匕首。这半个月中,二人谈天说地,纵论古今,不亦快哉。某天外公醒来,发现天晴了,那年轻人也不见了,他走出屋去,发现这座小屋就在自己迷失的那条小路的不远处,这短短的数百步,他竟然在雪中走了整整一天。

雪后的大山静谧美丽,仿若创世之初那般空白宁静,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和那年轻人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白小舟被这个故事所感染,正觉鼻头有些酸,忽然听见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跑步声,门“砰”的一下开了,曹妙晴脸色惨白地冲进来,双目呆滞,一屁股坐在床上,忽然哇哇地大哭起来。

白小舟连忙过去安慰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哭了好大一阵,才回过神来,抓住白小舟的手,指甲几乎抠进她的肉里:“小舟,死……死人了,死人了啊!”

她的表情就像被恶鬼附身了一般,白小舟吞了口唾沫,握住她的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一部第五章女中豪杰

曹妙晴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曹妙晴参加了学校的动漫社团,这天晚上社团开会,商讨c市在动漫节参加表演的事情。曹妙晴一进社团活动室就觉得不对劲,灯光比之往日出奇的暗,空气也很浑浊,刚开始她没有在意,后来会议开始了,她坐在最后面,偶然发现角落里还坐了一个人。

那个人她认识,也是动漫社的会员,叫蒋金楠,他平时很热心,每次活动都会很认真地参与。今天他却一反常态,低垂着头,看不清脸色,但他身体四周却好像比其他地方暗似的。

她凑过去,碰了碰他的胳膊:“喂,你没事吧?不舒服就不要来嘛,回寝室去休息。”

蒋金楠没动静。

曹妙晴不死心,又碰了他一下,却蓦然看见他长袖子下露出的半块紫红色的斑。曹妙晴的爸爸是法医,她小时候曾在爸爸的办公室看过尸体,蒋金楠身上的斑,很像是……

尸斑。

她有些害怕,往旁边退了退,偷偷往蒋金楠身上瞧,蒋金楠一直一动不动,就像……她不敢想下去,心里笼罩的乌云越积越厚。

会开完了,众人散去,曹妙晴也匆匆离开了活动室。走到一半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忘了拿,虽然很害怕,但那手机是新买的,她很喜欢,只得咬了咬牙往回走。推开活动室的门,蒋金楠还坐在角落里。社长似乎发现了他的异常,见他屡叫不应,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曹妙晴有种想要阻止他的冲动。

事实证明,她的冲动是正确的,只可惜她没能付诸实施。

蒋金楠这次有了反应,缓缓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神时,社长觉得心都凉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神啊,愤怒、恐惧、仇恨,仿若决堤的河流,从那双眼睛里冲出来,要将他淹没。他转身想逃,但为时已晚,蒋金楠失声大喊:“为什么要缠着我?为什么?”说完,从桌下掏出一把美工刀,朝社长刺过去。

曹妙晴吓得六神无主,转身就逃,就这么一路奔回寝室。

白小舟惊道:“你就这么跑了?”

“我,我害怕,我……”曹妙晴已经语无伦次,白小舟咬了咬下唇,从她包里掏出手机递给她:“妙晴,你听我说,现在你赶快报警,我去社团活动室看看。”

曹妙晴一把抓住她的手:“别去,小舟,他会杀了你的!”

“别担心,我有分寸的。”白小舟将水果刀偷偷藏进袖子里,“记住,一定要赶快报警。”

社团活动室离寝室并不远,在一栋老旧的建筑里,白小舟走进去,头顶的灯光黯淡,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握紧了袖子里的刀,小心翼翼地走向长廊尽头。

“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她悚然一惊,慌忙回头,走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又是幻听?

“咯咯咯……”这次她听得更清楚了,笑声就在脚下,她一低头,赫然看见一张苍白得宛如僵尸的脸,小孩的脸。

那张脸,来自那具诡异的棺材。

“啊——”她失声尖叫,一双手忽然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她张嘴就咬,只听后面那人低呼:“痛死我了!快给我住口!”

水果刀从白小舟的袖中滑出,她猛地转身,将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谁?”

“喂喂,别动刀子,这可是凶器!”灯光打在那人的脸上,那是一张英俊的脸,但表情夸张,目光不正,一看就知道是吊儿郎当,贪财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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