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微笑
来西雅图不到一个月，陶菲一直在想它和中国的哪个城市比较像。武汉，总是浮现在她的脑中，那是她从没去过的城市。大学里最喜欢一个湖北籍女作家，从她生动的语言中，她知道那里的冬天很冷，湿度又大，室内室外同一个温度、让尾骨发酸的薄薄的冰、痒痒的冻疮、偶尔轻薄的雪花……那刻骨铭心的荫冷，总是从字里行间钻出来，让不论身处何时、何地的陶菲一个激灵。
荫冷的武汉有热干面，西雅图则有星巴克，暖暖地喝上一口，热流涌进心里，一定会很舒服。陶菲从图书馆出来，告别了同事，拉紧外套，快步前行，走了100米便适应了这温度，放慢步调，踱进一家咖啡馆，要了杯拿铁握在手里，边暖手，边贪婪地闻着香气，一口不喝。
在这种城市，该有个好好爱自己的人，能把冰凉的手放进他的口袋，寒风起时把自己塞进他的外套。街上人很少，偶尔有情侣经过，陶菲总忍不住猜想他们现在这种幸福又能维持多久？
咖啡冷掉，也到家了，去看信箱，都是些型录。转身出去，刚按电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真是逍遥自在啊！”
“你？”见到方宇满是笑意的脸，陶菲还是有些慌乱。
“我倒是不介意你把这杯加热给我。”方宇见电梯来了，请陶菲先进。
“坐吧，咖啡还是可可，还有冷的柠檬汁。”陶菲将手里的拿铁倒进水槽，纸杯扔进垃圾桶。
“可可。”方宇其实不喜欢可可，太过甜腻，但以他对陶菲的了解，如果她也想喝东西，那一定是可可，只是不想让她太过麻烦。
“给你，知道你不喜欢甜的。”陶菲递过来的却是一杯咖啡，然后坐在旁边喝可可。
“好怀念的味道，你只给我泡过一杯咖啡，记得吗？”方宇笑着接过来，喝了一口。
“还不说正题吗？”陶菲自然记得，想起那个晚上，脸居然有点微热。
113、微笑
“先给我个你不告而别的原因。”方宇放下手中的咖啡，靠着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对不起。”
“我要的是原因，不是你的道歉。”
“本来我是想留个纸条的，可没有时间。”
“哦？”方宇饶有兴趣地看着陶菲，想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说。
“我们说好了是玩玩的不是吗？如果不是那天……那天杨总太太那件事，你就不会知道我怀孕，我走，也是对我们的约定负责啊！”
“照这么说，你不用说对不起哦！顺便说一句，如今我已经知道了你怀孕，我不允许我的孩子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能理解吗？”方宇觉得现在最有趣的莫过于陶菲的反应。
“你就当捐了一颗精子，和献血一样，不行吗？”
“不行。”方宇煞有介事地摇摇头。
“那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不要这个孩子。”
“这么恶毒的话对胎教不好吧？”
“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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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未婚生子打算怎么和父母说？”见陶菲眼珠乱转想不出对策，方宇不打算再逗她。
“还没想到。”不是没想到，而是他们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一想到这，陶菲就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好像有巨石压在上面。记得到西雅图的第一晚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那边一听到就哭了，母亲颤抖着声音说“菲儿你要回来，要回来”时，陶菲的眼泪刷地掉下来，她这才意识自己要做的事竟是永远不再见父母。那时她就在想，为了得到一个血亲而放弃原有的亲人，是对的吗？而自己如果带着孩子回去，他们又能接受吗？
对人敞开心胸是白痴的行为，陶菲把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简单的四个字来回答方宇。
“我们结婚怎么样？有个合理的身份，或许你就不用逃到美国来。”陶菲眼里化不开的哀伤和她嘴硬的性格让方宇生气，却也更加心疼。为什么就不愿意扑到自己怀里，把所有的委屈、担心统统说出来？
“什么？”
“让父母放心是你的责任，不然就太不孝了，想死不瞑目吗？你该回国去。自然，回国的话，你需要的是一个婚姻。而我，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会好好爱你的孩子，因为她是我的。”
“这么做对你有好处吗？”果然是生意人，一针见血。
“当然，第一，我的孩子会避免单亲家庭的一切伤害；第二，我也需要一个婚姻，而你，不讨厌！”
114、微笑
方宇硬生生把‘我爱你’三个字咽了下去，换成‘不讨厌’，他要等到确认这丫头能够回应的时候才说，即使她只回答‘我也是’都行。
不讨厌，这是什么狗屁话？方宇的提议却吸引了陶菲，她开始犹豫。
“会是个怎么样的婚姻？”
“一个正常人的婚姻。”
“我不要。”
“你别急，听我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不是吗？不过是有时候吃饭、睡觉在一起，就和你处心积虑怀孩子的那几个月一样，甚至更自由。”方宇一边说一边想，这是什么世道？自己还要千方百计说服一个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结婚，说出去谁会信呢？要是林寒在这，肯定说自己丢脸都丢国外来了。
“你……和别人结婚不好吗？同样会有自己的孩子啊。”陶菲想说服方宇放弃。
“结婚就和上学一样，不过是人生中必须做的事，你有了我的孩子，我们又那么和谐，何必再费力去找别人呢？对彼此来说，我们都是最理想的结婚对象，不然你怀孕也不会挑上我不是吗？”方宇在心里夸了自己一百遍聪明，怎么能想出这么好的理由呢？
“如果我现在答应，不是说明我很……”什么和谐？亏他说得出口。
“菲儿，我是真没词了，快答应吧。”方宇笑着看着她，眼珠乱转动心思的样子真是很可爱。
“你说的，会更自由，如果不，我会跟你离婚。”那样才是堂而皇之独自带孩子的最佳办法，想着想着，陶菲忍不住笑了。
“好。”离婚？你休想。在你有那个笨想法之前，一定要让你爱上我。方宇暗暗想着，也笑了。
“你笑什么？不怀好意。”陶菲有种中了圈套的感觉。
“你现在可不是能不怀好意的时候。”方宇哈哈大笑，接着对她说：“给你几天整理完这边的事比较好？”
“要等程鑫出差回来，把房子转租……大概一周。”陶菲用手指算着要办的事。
“一周？这么长时间？你在我那策划逃到美国用了多久？”
“不算策划怀孕的话，大概也是一周。”自知理亏，陶菲乖乖回来。
“一周就一周，不过你要搬去我住的酒店。有一点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动了要怀孕的念头的？”
“晓烨生宝宝那天。”
“我就知道。”方宇翻翻白眼，对，这丫头就是那天乖乖跟他回家的。
115、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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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啊！”看着程鑫带来的照片，陶菲被那上面浓浓的绿所吸引。
“看这樱花，真漂亮。如果我是这个时候来西雅图，一定不舍得走。西雅图的冬天太不讨人喜欢，冰凉的雨点，不时迎面而来的寒风，还有脚下厚厚的一层落叶，可以打给卡布奇诺做奶泡的浓雾……”陶菲说着说着，一脸严肃地看着程鑫：“其实我最想说的是，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有樱花的时候，再回来玩，知道吗？”虽然希望陶菲好，可她要走了，程鑫还是很不舍。
“一定会的。这些都给我吧，你电脑里不是都有？”嘴上那么说，可心里却想这一走，就不知道何年何月再见了。半个地球的距离，大概是人可以离得最远的距离。
“其实我传给你就好了，干嘛非要洗出来？”
“怕你太忙敷衍我，趁没回去，可以催着你赶工。”
“你答应了不给晓烨看的，要记得。”
“你不说我也不会，是不是心太狠了？”
“这么做是对的，晓烨那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真希望你和晓烨能在一起，可我们都长大了，回不到以前，多悲哀。”
“她什么时候能对我这样就好了。”看着陶菲去洗手间的背影，方宇笑着对程鑫说。看得出，她和他之间的友情是没有任何猜疑的，这么厚重的友情到底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呢？
“早晚会的，来这出差时就带上她，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亲人了。”
“会的。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是我该谢谢你爱上这么个难搞的丫头，我和晓烨一直都担心她，现在，都交给你了，不好好照顾她，国内有晓烨，这里有我，谁都不会放过你。”
“不会让你们有那样的机会的。”这男人提到晓烨时难掩的伤感，连方宇都体会到了，想到刚才他和陶菲的对话，不由得从心里钦佩。
116、微笑
“真不知道这么久是为什么忙，转来转去又转回来了。”站在方宇家门口，陶菲叹了口气。
“是啊，你要是想什么都能说出来，不就避免了长途飞行之苦？”方宇将陶菲的行李一件件往下拿，笑着说。
“您回来了？”大嫂惊喜地开门，连忙把行李往里搬：“您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先洗澡吧。”陶菲语气柔和，空手走进去。
“哎，好，这行李都搬进您房间还是？”
“这个大的拿房里去，那些就留在门口。”
“大嫂，一会拌个凉凉酸酸的，别放香油。这个给我。”方宇接过陶菲指的那个皮箱，和她一起上楼。
“好累，现在就想睡觉。”陶菲眯着眼睛擦头发。
“吃点东西再睡，这回不让你多吃。”方宇接过毛巾帮她擦，陶菲顺势靠在他身上。
“你总这么说，一坐桌子旁边就不算话。我们结婚，是不是该签个协议？”
“你写好了我签字。”方宇想都没想。
“写什么都行？”
“都随你。”
“太麻烦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都让你说全了，晓烨知道你今天回来，让你打电话给她。”
“我不敢，等我睡好了再去挨骂吧。”
“就那么困？”
“嗯。”
“那你先睡吧，吃完积了食也不好，等你饿醒再吃。”看陶菲可怜兮兮地点头答应，方宇把她抱到床上。
“多谢，看来和你结婚也不错。”陶菲迷迷糊糊地咕哝着说。
帮她盖好被子，方宇下楼，让大嫂回家，并给晓烨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握着电话犹豫了一会，拨通了一个号码。
“妈，好久不见！”方宇带着笑意，听那边麻将声立刻安静，接着就是他妈暴风骤雨般的咒骂。
“死小子，你说我养你有什么用，还没娶媳妇就忘了我这个妈了。”肖燕的声音里带着委屈的哭腔，方宇想老妈这演技和大牌明星也是不相上下。
“妈，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回家一趟，有事和你们说。”等那边碎碎念完了，方宇才说话。
“明天晚上回来吧，你爸下乡去了，明天下午回来。什么事啊？先跟妈透露一下。”肖燕那边来了精神。
“好，那就明天，别只坐着打牌，你也活动活动。”方宇挂了电话。
117、微笑
“要去公司？”陶菲睡眼朦胧地坐起来。
“嗯，再不去就不像话了，大嫂一会就来，你吃了早饭再睡，晚上我得回家一趟，大概6点左右能回来。”
“回家？”陶菲当然猜得到他回家的意图。
“是啊，跟他们打声招呼，你要做好去见他们的准备，也得安排我去你家拜访的时间了。”
“这么快？”
“宝宝不能等不是吗？再说也没有拖的必要。”方宇在陶菲的唇瓣上轻轻一点。
“我一会打电话。”
“不睡了？”见陶菲要起来，方宇问。
“一听到有这么多事头都大了，哪还有睡的心思。”
“起来也好，从回来你还没吃东西，对了，你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吧？会不会哪里不舒服？”方宇坐在床边问。
“没有啊，什么特殊感觉啊？”
“我这心里总毛毛的，这么短时间内两次长途飞行，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影响。今天是不行了，明天必须得去医院检查一下，顺便建卡。白天如果哪里不舒服，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知道吗？怎么不说话？”见陶菲怔怔地，方宇扶着她的肩膀着急地问。
“你是喜欢我吗？”陶菲慢吞吞地说出。
“你喜欢我吗？”
“喜欢。”方宇刚要高兴，她又补充了一句：“就像喜欢老宋那样。”
“把鸡蛋吃完。”方宇气得站起身，开门出去。
“多高的待遇了，还生气。”陶菲哼了一声，笑着慢悠悠地起床去浴室，她发现气方宇是件蛮有意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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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手就要碰到浴室门把手的时候，电话响了。陶菲还是还是慢动作地走过去接起，之后一下子将话筒远离耳朵。
“死丫头，你至今不打电话给我是想挨揍吗？”晓烨在那边底气十足，陶菲觉得此刻的自己有点憎恨把电话搞得这么清楚的人。
“我不是在倒时差嘛！”陶菲笑得很谄媚，即使晓烨看不到。
“听说你带崽儿了？”
“你说话不这么粗俗不行啊？”虽然念大学时和晓烨经常这么说话，但涉及到自己，还是觉得不自然。
“方宇说明天上午要带你去医院，下午准备好迎接我，不给我个满意的理由看我怎么收拾你，臭丫头！”晓烨说完挂了电话，留下一脸无奈的陶菲。
118、微笑
“还要等一会才开饭呢！”方宇一进门，肖燕就迎了上去。
“我不吃饭，公司还有事。”
“好不容易回来，怎么不吃饭呢？特意买了你爱吃的。”
“我爸呢？”
“书房呢，应该听见你车进院了，哦，来了。这回说吧，搞得那么神秘，我昨晚都没睡好觉。”
“爸，妈，我要结婚了。”
“结婚？跟谁？”肖燕想问是和他一起住的女人吗，又碍于老公在一边，怕儿子遭殃。
“你们订个时间，见个面。”
“今天怎么没一起来？”
“她有事，再说我也得跟你们打声招呼不是？”
“也是，叫什么，几岁了，做什么工作的……”肖燕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她叫陶菲，85年的，以前在保险公司做内勤……”
“叫陶菲？家哪的？”
“远山市的，怎么了？”
“她爸是军区的？妈妈是护师？”
“妈你认识？”
“准是韩玢家的小疯丫头，没跑。”肖燕有点泄气地靠在沙发上，对自己的老公说。此时方怀书却笑了：“明晚就把人带来吧！明天买点荸荠，我记得她爱吃狮子头。”
“我不同意；那丫头欺负我欺负得还不够？还要嫁进我们家气我？”肖燕赌气地说。
“上次聚会两个孩子都找理由不去，你不是还遗憾来着？又闹什么脾气，把孩子搞得莫名其妙。”方怀书工作起来雷厉风行，只是对这个不讲理的老婆没有办法。
“陶菲那孩子根本不把大人放眼里……”
“都是她小时候的事了，怎么还跟小孩记仇？”方怀书打断老婆的抱怨。
“上次去看照片还是一脸精怪样，我儿子娶了她还不被她降住一辈子？儿子，你跟妈说，你们认识多久了？分了不行吗？”
“妈，菲儿得罪过你？”听父母对话，方宇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只是老爸反复劝她别记仇让他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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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还叫菲儿，这个亲热劲儿，你这儿子算是白养了。”
“也没什么，你妈在远山时总去你韩阿姨那打麻将，被陶菲掀过桌子。”
“真的？”方宇笑这问，陶菲发脾气他还没见过，对他通常都是冷暴力。
“不怨人家，你妈也是，人家那时候要高考了，她们打牌时声音那么大，谁不急啊！”
“又不是那一回，那丫头根本就是针对我。”见老公要说自己指的那次事，怕丢脸，肖燕连忙制止。
“妈，她本来就上学早，高三时候才多大呀，你就当小孩子不懂事过去算了，现在不那样了，我都没见她发过火，不信明天我带来你看看。”
“她们家知道了吗？”如果韩玢已经同意，自己自然不能反对的。何况知子莫若母，一看方宇的样子，肖燕就知道儿子的魂都被钩跑了。别的放下不说，陶菲和他倒是门当户对。
“白天她应该打电话给家里了，不过我还没去拜访。”
“明天带来吃饭吧，先别跟她说今天的事，我得好好吓她一跳。”肖燕撸胳膊挽袖子地说。
“干嘛？你要打人啊？”方宇吓了一跳。
“心疼啊？有本事别带来呀！”
“放心吧，你妈不能。”方怀书笑着安慰一脸茫然的儿子。
119、微笑
“明天就去？”饭桌上，陶菲盯着方宇，眼睛瞪得溜圆。
“丑媳妇早晚都是要见婆婆的，怕什么？这可不像你的个性哦！”方宇夹了块鱼给陶菲，想起她掀桌子的事，他忍不住笑了。
“晓烨说她明天下午要过来。”陶菲还存有一丝侥幸心理。
“一会我打电话让她换到后天，上午还要去医院，再应付她的教训，怕你招架不住。”
“要带什么礼物？”
“礼物不用你担心，我让张助理准备了，上午陪你去医院以后我要回公司，4点再回来接你。”
“好。”
“菲儿，我算了一下，你念高中时好像才十五六岁的样子。”
“怎么了？”
“那时候是青春期吧？”
“应该是吧，干嘛问这个？”想到明晚的事，陶菲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你上学早，今天都做什么了？”
“睡觉呗，好无聊，我想找份工作。”
“等明天看完医生我们再研究这件事，如果一切正常，你实在闷，就来我这边。”
“我才不要呢，整天见还见不够啊。”陶菲突然很怀念保险公司的工作，虽然总是白加班。一直都没联系过虹姐她们，不知道会不会责怪她，或者根本就不在乎个险少了个人。
“你知道，我是不希望你在生宝宝之前再工作，毕竟这个孩子已经七灾八难了。”
“你承诺的自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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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天医生说你工作没问题，我不会拦你，主意都让你自己拿。不过你也知道目前孩子最重要不是吗？”
“你去做谈判专家算了。”放下筷子，陶菲嘟着嘴说。的确，自己最想要的是孩子，不然不会丢了这里的一切跑去美国，想到这，陶菲更加佩服方宇，他总是一针见血。
“就当你夸我好了。”方宇无奈地笑了笑，他也知道陶菲不满自己的干涉，但他着实担心这个孩子经历了这么多事，还健不健康？
120、微笑
“已经很好了。”家门口，方宇笑着看陶菲对着镜子补粉。
“真是的，我居然有点紧张。麻烦死了，现在说不进去可以吗？”
“你去美国之前做的准备也够麻烦的，不是也坚持下来了？放心吧，我爸妈又不吃人。”
“有没有事情要撒谎的？你事先告诉我。”
“随你发挥，昨天我没说太多，不过菲儿……”
“什么？”
“进去就知道了。”方宇开门下车。
“你想说什么？”陶菲见方宇按下门铃，不再说话。
庭院不大，却看得出维护得很精心，草坪和小灌木修剪得刚刚好。陶菲边走边猜测女主人应该是个精明、勤快的人。
“打扰了，叔叔、阿姨……”‘好’字还没出口，站在玄关行礼的陶菲被眼前的两个人震得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菲儿，好久不见，你已经是大姑娘了。”肖燕站在那笑着向陶菲挤挤眼，陶菲顿时明白方宇昨天已经知道他们的父母是认识的。
“肖姨，多年不见，您还是那么年轻，保养得可真好，叔叔您好，今天才知道您姓方，最近身体好吗？”陶菲也不是省油的灯，迅速收拾起呆愣的表情，热情地问候。
“好好，快别站那了，进来说话。”方怀书慈爱地笑着。
“等等，你别走那么快。”回到家，陶菲进门就上了楼，方宇在后面追着，生怕她哪下踩空摔倒。
“昨天为什么不说？”陶菲被方宇一把拉住，怒气冲冲地转回头来问：“看我出糗你高兴了？”
“你听我解释。”
“我倒是想听听你居心何在。”陶菲双手抱胸，靠在楼梯扶手上。
“想听实话吗？”
“当然。”
“我怕你知道就不跟我去了。”
“我们现在还要结婚吗？你妈说让我们搬去一起住一年，你想可能吗？”
“我会让她放弃那想法的，那是我妈临时起意，没看我爸都吃了一惊。”
“方宇，我们这婚结不成了，我和你妈……”陶菲放轻了语气，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121、微笑
“就因为你掀过我妈的麻将桌？”方宇戏虐地看着陶菲欲言又止的样子。
“天呐，她连这也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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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这个……”
“被我锁在门外的事也说了？”陶菲吃惊不小。
“什么？”方宇此时更加震惊地看着陶菲，好奇这丫头那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脾气？
“这个她没说是吧？”看到方宇的表情，陶菲干笑了几声，转身想上楼。
“等等，你把我妈锁在门外过？”方宇笑着拉住陶菲，他这个好面子的妈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其实也没多久啦，我妈一回来她就进来了，那个时候我有个同学的妈妈在家被熟人给杀了，当时你妈也没打电话就来了，我有点害怕……”陶菲越说越没底气。
“就是这样？”
“嗯，我觉得你妈在报复我。”陶菲小声玩着手指说。
“不会的，她怎么会跟个孩子计较？”
“你以为她为什么说要一起住一年？就是想好好整我。方宇，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太乱了，还是算了吧。”
“放心好了，就是你同意一起住我也不同意的，安心照顾好你和宝宝，其它的事不用你操心，这样行吧？”
“真的？”
“我保证。”
“想看超音波照片吗？”陶菲眨眨眼睛，笑了。
“是啊，不说都忘了，在哪？”检查还没开始，方宇公司有急事先走了，一直忙到接陶菲回父母家，神经绷得紧紧的，居然忘了陶菲说有拿回超音波照片的事。
“这里。”陶菲从包里拿出来。
“这……”方宇困惑地看着上面黑黑灰灰的，不知道哪里才是宝宝。
“在这，小家伙已经彻底地摆脱了“受精卵”称号，步入“胎儿”阶段了。对了，虽然看不到，但眼睛已经出现喽！”了解方宇的困惑，陶菲用手指给他看。
“下次有什么事也不能错过了，真是神奇！”方宇拿着照片眼神不曾移开，那目光柔和、发亮，仿佛眼前就是个可爱的婴儿。
“别在这站了，我好累。”陶菲笑着对方宇说。
“哦，对，你先上去，我去热杯牛奶给你。”他这才如梦方醒。
122、微笑
和方宇约好一起吃晚餐，陶菲提前出来，在商场里闲逛，但此时是绝不敢进超市的。因为年关将近，每个收银台前都排着长龙，虽然穿着舒服的平底靴，却还是不愿意冒那个险。陶菲看着这些付款的人，不管是单位发了购物券，还是自己掏腰包，好像都决心在经济危机下把这个年过得热热闹闹。想到这，陶菲小小地心疼了一下自己的年终奖金，踱进商场一楼和方宇约好见面的茶座，要了杯绿茶发呆。
“菲儿？”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响起，还没等回头，虹姐已经踩着高跟鞋走到眼前。
“虹姐，做活动吗？”陶菲微笑着问。自己太大意了，怎么就没注意到呢？如果能避开多好。杨亚林老婆大闹以后，她只和虹姐通过一个电话，然后就切断了所有联系去了美国。因为一直没联络，回海平后打电话反倒奇怪，竟好像没在保险公司工作过一样。
“你怎么就人间蒸发了呢？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哎，张桐……”虹姐一边向远处的张桐挥手叫他过来，一边问陶菲。
“呃，我……”陶菲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自己怀了孩子跑到美国，又被揪回来结婚？
“他怎么不过来，应该是看到你了啊！”虹姐有些纳闷地说。
“虹姐你回去忙吧，我也要走了。”陶菲笑笑，拎起包，拿着账单往吧台走去。对张桐的态度，她觉得可以理解，经那次一闹，早已物是人非。
“你别这样，他去你家找过你，也去问过方宇，都没有消息，你父母那不敢擅自打电话，你又联系不到，你不知道他有多担心你，天天早上来了，对着你的位置先叹口气。现在你好好地坐这喝茶，他能不闹别扭吗？过去几句好话就没事了，他的脾气你还不了解？”虹姐一着急，跨过茶座的小围栏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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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身体里的荷尔蒙乱了套吗？陶菲竟觉得自己竟很感动。
“跟我过去吧！”虹姐拉着陶菲的手，向张桐那边走。
“呦，这不是小陶菲吗？真是好无情啊，走了就不回来看我们。现在在哪呢？”于惠眼尖，迎了上来，陶菲立刻被大家围了起来，寒暄问候着。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