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等陶菲出来，方宇早已经不在。 有些怅然若失，给自己热敷，然后吸走多余的奶水，陶菲抱着天一的企鹅宝宝坐回窗台，秋夜里，风有些凉，她打了个寒战，立刻关上窗子。
门铃一响，陶菲‘蹦’地跳起来跑去看，果然是方宇。
“给你买了些……”提着两大袋东西的方宇话没说完，就被陶菲拉了进来。
“留下。”陶菲踮起脚，樱唇软软地覆上他的唇，困难地说出两个字。
“我真是疯了！”没有婴儿床的北卧室弥漫着旖旎的温情，陶菲懒懒地躺在方宇怀里喃喃地说。
“我这么帅，抵挡不了也是情有可原！”轻亲吻陶菲头发，方宇笑着说。算算这次久违的亲密距离上次居然有半年之遥。
“少臭美了！”
“对了，我发现这房子的风水旺我，每次来都有收获。不如我买下来，你出个价。”前两次陶菲的热情还历历在目。
“没完了啊，你快走吧，都几点了？”陶菲‘忽’地坐起来，用被子围住自己，她这么一动作，方宇便暴露无遗，居然看得她心惊肉跳。
“我是打车来的，现在多难叫车，”方宇见陶菲脸红，觉得有趣，坐起来搂过她一起躺下：“不冷吗？躺着多好。”嘴上轻松，却也在担心她随时都会改变的心意。
“那你去洗个澡吧，在哪疯了一天！”心里也不想方宇离开，陶菲故意皱着眉头说。
“今天拍照真是把我累坏了，总不带儿子都生疏了。”方宇紧紧拥着陶菲。
“不配合吗？”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哭。”
“最近是这样，不是谁抱都可以那会了，特别挑剔。”说起儿子，陶菲满眼的笑意。
226、变故
前一晚几时睡的已不记得，当方宇醒来，陶菲又不在身旁，这与一年前相似得出奇，恍惚间他还以为回到了过去。心里莫名恐慌，急忙去南卧室看，小家伙还在，已经醒了，自己玩着，看见有人进来看他，嘴里发出难以分辨的愉快声音，高兴地举高自己的手脚拼命挥舞。
餐桌上温热的早餐、龙飞凤舞的字条和一枚钥匙让方宇心情大好，笑容满面地照着纸条上的吩咐打开冰箱，拿出陶菲早就准备好的满满的奶瓶加热。
抱着小天一站定在窗前，看他香甜地吃着，方宇突然想起昨晚陶菲故作不经意地问话：“男人不是一定要娶处女做老婆的？”难道她困惑的只是这个？他想过陶菲别扭的千万个理由，却根本没料到这一层。原本以为娶到的是个思想前卫、甚至偶尔不太守规矩的现代女孩，可没想到是个骨子里深藏着保守观念的传统女子。耿耿于怀的就是这个吗？方宇突然觉得心里的大石落下，问题简单了很多。他甚至有些后悔没去看她的心理资料，如果只是为了这个，早点说清楚，又何必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转念一想，方宇又觉得自己高兴得过早了，可那厚厚的心理资料和陶菲如今的表现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还没有康复。乐珊只做了三次催眠就痊愈了，那这个优秀的心理医生这么多年也处理不好的问题，绝非一个保守的观念而已。到底是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吞噬着陶菲年轻的心，方宇百思不得其解。
“非处女不娶的男人一定是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怕被对方在心里比较，只好拼死找到个没经验的……”想着方宇的回答，陶菲手托着下巴，思绪乱飞，桌上的歌一行也看不进了。
“今天是绝对不能放假的，这棚一整天只属于你，要知道公司租出去可是能赚很多钱的，别浪费哦！”头上被轻轻敲了一下，抬头看去，是陈源在碎碎念。昨天魔鬼式的按摩居然拉进了两人的距离，陶菲突然发现陈源有点像张桐，好感大大增加。
“那就录吧。”陶菲站起身说。
“只发呆能准备好什么？”陶菲一个早上的状态让陈源很担心，她毕竟是新人，录音师小载的脾气不好又是出了名的，被骂个几句，照陶菲的性格，两个人大有天雷勾动地火，大打出手的可能。
“你先听听看嘛。”陶菲淡淡一笑，走进录音间。歌谱拿到手里也有段时间了，虽然公司不安排指导让她觉得奇怪，但恰恰让她能自由发挥。
“有特殊嗜好吗？比如关灯、换鞋之类的。”音乐监制米多透过话筒笑着问。
陶菲摆摆手，给自己戴上耳麦。超乎想象地顺利，当录音师小载回身给陈源一个ok的手势后，他满意地拉开门离开，跳上车去跑别的事情。
（ps：不年轻就是不年轻了，到今天，终于康复，码字会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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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变故
坐在方宇怀里抱着天一，手臂可以落在他身上，不会酸痛，是个舒服的好地方。
“哪有人像你这么喂母乳的！”看陶菲把小天一调过来调过去，方宇有些眼花缭乱，也有点心疼儿子。
“怎么了？”
“好像在练杂技一样，人家都是很安静的喂啊，你怎么换来换去的？”
“你还见过谁喂？”陶菲立刻回头问。
“很多画上都有啊，还有电影里也有演，都不像你这样。”她话里的醋意让方宇笑容满面。
“安静、慈爱又很母性是吗？那样假的啦，是好看，可是不科学，跟你说也不懂，不要乱问。”陶菲白了方宇一眼。
“你说我就懂了啊，告诉我吧，为什么这么折腾我儿子？好好喝个奶也要被颠过来调过去的。”
“你真是啰嗦，那，听好，不管哪只乳房，向这边抱和向那边抱给的吸吮力是不同的，所以每只都两边全有吃过才会一样通畅，才不会有硬块。”
“医生教的吗？”
“嗯，刚回来时有些不舒服，去看了才知道。”
“现在都好了吗？”见陶菲点头，方宇稍稍放心，一个孩子的出生，女人受到的折磨何止分娩那一瞬？虽然女人都很柔弱，但扮演母亲的角色时，就连陶菲这样任性的女孩都能咬牙挺过，想到这些，方宇不禁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搞得陶菲因为不舒适而抗议。
“不用拍，他自己会打出来。”小家伙吃饱，陶菲放下他给方宇抱，去浴室拿毛巾给自己热敷，见他在轻轻拍嗝就笑着说。
“真的吗？”方宇笑着柔声对怀里的小东西说：“原来你是天才啊！”
“什么天才啊，一般三个月左右就都不用拍了，你最近都不读书了吗？那些书我都没带走啊。”
“书上又没说这个，看不到儿子，只能靠看那些书猜想他到哪个阶段了，体重该是多少，哪里在发育……很可怜吧？”这是方宇第一次触碰他们分开的事实，他想知道陶菲的反应，当然，如果不是她自己开了头，他仍不敢轻易尝试。
“那你要快点补课了，不然做错时我会狠狠教训你！”隔着浴室，陶菲看不到方宇听到此话时雀跃的表情，打开门出来，她径自去拿吸奶器。
（ps：病了几天不去单位，邮箱居然快暴了，一首大龄文艺女青年之歌被很多人转发来。周六值班的办公室里悠悠响起那歌时，几个有了些年纪的‘小’女生都有些酸楚，她们笑着说：我们或许也能算得上高知弱势群体了。既然优秀，为何剩下，有时候真的很无奈。）
228、变故
当陶菲对着电视里的海绵宝宝咯咯地笑，厨房里蒸奶瓶的方宇真的认为他们和好了。他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没来由的，可他坚信这次真的不会再分开，这么想着，他便开始了新的探索。
“我们，搬回去怎么样？”
“不要。”陶菲的注意力在疯狂开车的海大星身上，简明扼要地吐出两个字。
方宇立刻停止了探索，再也不提。每天，陶菲带着天一离开去录歌、上课……他就去公司。晚上，陶菲做饭，他帮忙打下手，给天一洗澡、抚触，房子小了些，也没有人帮忙做家务，却很充实，一家人的感觉从没如此深刻。
“你不能这样做生意，怎么能总不来公司，还不开手机。”方宇刚出电梯，卢毅就迎了上来，一直如影随形跟到办公室。
“我做生意也有几年了，不用你来教我。”方宇开门进去，她也立刻跟进。
“这次我可是帮了你大忙，你该好好谢我才是啊！”卢毅对她给华欣带来的利润颇为自豪。
“打住，我说过多少次了，由林寒负责接待你，不愿意做华欣的生意你大可以换客户。张助理，叫林总立刻来接人。”方宇说完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不久，林寒风风火火地进来，带着不情愿的卢毅离开。
“你就给她几句好话不就完了，还得劳动我？”送走卢毅，林寒老大不情愿地对方宇抱怨。
“你反正也是未婚，抵挡一阵也属正常。”
“你也是未婚状态啊，谈好了鸳梦重温也不错！”林寒也是经历了好久才敢和方宇开这种玩笑。
“我问你，你娶老婆非处女不可吗？”
“你可别吓我，什么娶老婆？看你这么折腾我才不想费那事呢！”林寒好像遇到传染源，一个高儿跳出好远。
“回答问题。”
“有你那个血淋淋的教训，处不处女的有什么关系？卢毅倒是处女，可之前之后都不老实，重要的还是人品！自己不是第一次，干嘛要求人家？怎么想起问这个？”
“随便问问，对了，关于卢毅，你别没事就在嘴边溜着，哪天说走了嘴给陶菲知道，你就别想年终分红，我全给你没收了。”
“你们和好了？”林寒居然立刻嗅到不对。
“不算。”方宇笑道：“时间到了，走吧，开会。”
229、变故
“就这样两眼一抹黑地过一辈子？”陶菲眼里的愠怒很明显，可丁剑还是一副悠然自得：“让我带着秘密到死吗？”
“如果我是方宇，我会说，别让我看你的衣柜。而且，也有一种可能，就是你衣柜里不管有什么，也吓不倒他。”
“askeletoninthecupboard？”大学里都背过的小文章，寓意明了，而照着做却很难。
“陶菲，你早就过了空椅子阶段，每次来只倾诉，效果怎么会好呢？”丁剑眼里尽是促狭：“你在我这浪费的钱我都觉得可惜！”
“让我再想想。”有些练习只要想到，她就觉得自己根本不行，还怎么开始？她起身离开，丁剑的声音追在后面。
“你是个没主意的人，少听周围人的舆论，免得自寻烦恼。”
“知道了，你还真敬业。”手已经停在门把手上，陶菲笑着对絮絮叨叨的丁剑告别。
“西贝，今天的其它预约都改期吧，我累了。”陶菲走了，丁剑躺在她做放松训练的椅子上，有些失神。
手里是已经拿到几天的剧本，公司以最快的速度接了部电影，一部文艺片，虽不是女主角，戏份却很多，也很出彩，只是，这个角色的遭遇偏偏……
台词不多，全靠眼神和动作，揣摩人物内心身处的情感变得尤为重要。开始像看个故事，慢慢地，陶菲开始为这个人物揪心，之后，就无法抽离。
她开始烦躁起来，面对方宇极尽温柔的努力，她会更加纠结。带着这种心情找上丁剑，可他只说要忘记。
“想什么呢？”陈源递给陶菲一杯柚子茶。
“我长得有那么苦吗？非要演这种角色？”剧本推到一边，陶菲喝了口茶，清香甘甜，热热的让人觉得舒服。
“你知道多少人争这个角色，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门道？制片、导演统统没见就签了合约，姚迪功不可没，他有多保护你，我这回可是真的见识到了，演吧，准红。”越是日子久，陈源的琐碎就让陶菲越感亲切，就像当初喊张桐‘张姐’一样，她有时候会玩笑地喊他‘小源姐’，而陈源，居然就笑着应了，第一次时，小唐惊得张大了嘴巴，因为他也知道陈源的性取向特殊，对这类人，是不敢太大意的。
230、变故
学了在中国最没用的专业，于是只好用毕生的精力来变废为宝！当陶菲看到这句话时，不禁嗤嗤笑了，笑着笑着，眼角就溢出泪。玄关，方宇留下的钥匙静静地躺在那，房间里偶尔婴儿发出一两声叽咕声，却更显静得可怕。
躺倒在大床上，陶菲愣愣地盯着天花板，高中三年，她渐渐自闭，唯一陪伴她的就是一本又一本的，钱钟书、张爱玲、沈从文……不管是大部头的著作，还是薄薄的《萌芽》杂志，那里寄托着她体验人生的希望。从不同的文字里体验不同的人生，陶菲以为，即使没人肯教她，她也会生活了。可是，废寝忘食地读书，换来的却是交流障碍，别人一句简单的“谢谢”，她会愣愣地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既然说话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那就闹起来看，父母、邻居甚至肖燕都曾领略过她越来越大的脾气，那种不可抑止的烦躁不安让她恐惧。
大学里，摆脱了家里的环境，竟然奇迹般的转好了，那种烦躁再没体会。如今，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当她在方宇面前将天一的奶瓶扔向电视时，她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承受，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对不起，我迈过不去，实在做不到……”她抽噎着，对眼前的人反复说着对不起，而方宇眉头紧锁，只能心疼地将她拉进怀里。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仍旧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可挚爱的人已经心力交瘁，他只好让步，以为只要有爱就可以解决任何问题的他终于彻底让步。
一夜痴缠，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只想从对方那里得到更多。凌晨，拨过陶菲凌乱的发丝，方宇坐在那一动不动，望着熟睡的脸庞还带着泪痕，他猛地起身，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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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的刹那，陶菲翻了个身，泪水悄然滚落。曾经，体会再艰难的心境也没流过一滴眼泪，她一辈子的泪水，都源自结识这男人以后，依赖惯了他，心也没那么坚强了。
231、变故
跟知名导演、演员合作，作为一个新人，星云给陶菲的排场大得惊人，第一天去讨论剧本，大家就都知道这女孩将是星云力捧的新星。
坐在房车里休息，小唐拿上来午餐，陈源看了看，拿起一碗鱼片粥递给陶菲：“你不吃鸡，这是鱼的。”
“真是服了你们两个，我只吃粥下午非晕了不可。”小唐笑着说。
“你要动嘴皮子，没有我们省力。”陈源将小唐的粥和汉堡分给他：“那几个小东西呢？”他问的是司机和几个小助理。
“我让他们也去吃了，今天中午没有多少时间休息，他们得赶快吃完去……”小唐边说边打开汉堡，大大地咬上一口。
“真是年轻啊，给，多吃点，说不定你还能长点。”陈源把还有一个汉堡的袋子都放到小唐那边。
陶菲笑着拿过粥，一掀盖子，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急忙冲下车去。
“你？”觉得有人轻拍自己的背，陶菲抬起头去看，是陈源。
“我知道这是女厕所，专心吐你的，别看我。”陈源故作嫌弃的表情让陶菲觉得心里一暖，急忙扭回头去，又是一阵干呕。
“你早上没吃东西吗？这吐得也太少了。”陈源仔细研究呕吐物，然后冲水，陶菲忙着漱口，不能回答。
“要不是你儿子好好摆在那，我还以为你怀孕了。”陈源不经意地一句话，却让陶菲瞪大了双眼，他也警觉起来：“不会是真的？”
最后一晚，她和方宇确实什么措施都没有，因为自己的月事一向很准，陶菲算那天该是安全期的。
“下午我去买验孕棒。”
华欣附近的餐厅，方宇和林寒一起午餐，两个人都没话，只默默吃着。
“哎，你们两个来这也不说一声。”姚远带着一名妖娆的女子走了过来。
“不叫你就是不欢迎你。”林寒对于姚迪解除婚约的事有些介意，毕竟偏偏这个时候陶菲进入星云。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我可以解释的。”姚远褪去嘻嘻哈哈的表情，换上一脸严肃。
“坐吧。”方宇声音冰冷：“这位小姐就请回去。”
“我哥解除婚约的事上了杂志，我就知道你们得对这件事有猜忌，早想说说，谁知你们也不听电话，”姚远打发了女子离去，坐下急急地说：“我保证这和陶菲没关系，真的。女方那边不干了，还得对外面说是我哥的错，怨啊！”他看向方宇：“其实你和我哥才真像兄弟，为情所累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一对。”姚远开头很认真，后来嬉笑的表情又上了脸。
“真的？”林寒和姚远也好多年的交往，方才的不客气真的是为方宇抱不平，他的话，他是信的。
“绝对真，现在星云上下和你们华欣一样，人人自危，我哥整天拉长个脸，逮谁骂谁。其实，我觉得签了陶菲对你们来说是件好事，她的动向，我这边全都清楚，多好啊！”
“你能知道什么？顶多算个中层，公司有不少秘密你都不知道吧？”林寒笑道。比起他，姚远的花花公子做派更甚，在事业上也没有什么抱负，虽是自家公司，却不居要职。
“你今天想气死我啊。”姚远气得哇哇大叫。
“菲儿就拜托你们了，跟姚迪说，改天我请他喝酒。”两人争执不下时，方宇低低地来了一句，两人立刻安静下来。
232、变故
一早，办公室门口的身影让方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惊喜地加快脚步。
“你怎么来了？”声音还是那般宠溺，颤抖着，想探寻答案又有些害怕。
“天一，交给你了。”推婴儿车进了办公室，陶菲却并不坐。不敢看他，只怕改变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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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要忙多久？”方宇轻声询问。
他语气中明显的失落让陶菲觉得心被重重一击，半晌，才冷冷开口：“你误会了，我是说，由你来抚养吧，我带着他，太累赘。”低头看见天一漆黑的瞳仁，她有些心虚，遂将头抬起。这孩子越大，就越发跟方宇相似，只有这双眼睛，却随了她。望上时，仿佛心底都被看穿。
“你怎么能这样？”在门口偷听的林寒闯了进来。本以为陶菲来是好事，见方宇进去，他没跟上，只站在门口，想着等一和好，就进去羞羞他们，没想到却听得这么一番话：“陶菲，你这么玩有劲吗？老三是个多骄傲的人，凭什么你三番五次地折磨他？不是说只想要个孩子？如今也送回来了，是什么道理？你有苦衷，呸，我看你就是……”说着说着，林寒撞上陶菲的眼睛，那眼里转瞬即逝的悲伤让他住了口，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后悔了，那又怎样？”陶菲背对着方宇，不去看他的表情：“方宇，这是你的儿子，不喜欢养，就送孤儿院，都随你。”说完，她开门走了。
华欣门口，一辆房车疾驰而去，陶菲哭倒在陈源怀里。
“姚迪不是说没关系，干嘛非要送回去，你怎么舍得呢？”陈源轻抚她的背。
“他会好好抚养的，对吧？”
“会的，会的……”陈源只好安慰着，无能为力。
小家伙被方宇抱起，他好奇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把头转来转去。
“狠狠地戳我一刀，是为了什么？让我忘记你吗？可，天一都不要了，原因是什么？”对着与陶菲一样的眸子，方宇哑声问道。
233、完美
仲夏，以陶菲之名注册的方家大宅难得热闹，一个小范围的聚会悄然进行。
“昨晚的颁奖礼她人没到场，是不在海平吧？”林寒端着两杯酒走过来，递给立在窗前的方宇一杯。方宇并不回答，只是紧盯着窗外，他希望有怪异的车或人出现，或者，陶菲就堂而皇之地走进来，他希望她没忘，今天是天一的生日。
“人原来都是一样的，不管是媒体还是歌迷，你越不理他们，他们反而越愿意把你高高捧起。她这一年，只一张专辑和一部电影，不参加任何宣传和娱乐活动，居然就火了。今天早上的所有报道，没走红毯的反倒成了头条，不得不让人佩服星云的策划手段高超。又或者说，他们也拿她的胡闹没办法。”见方宇不说话，林寒叹了口气道。一年中，除了方宇，他也变化了很多，稳重、仔细，不再玩世不恭。
“今天，她该来啊！”方宇仍望着门口，可大门紧闭，连风都没有。
“我们的小寿星到喽！”
“哇，好帅呀，天一今天真漂亮！”客厅的热闹引得两人回头。
“走吧，抓周了。”林寒拍了下方宇的肩膀，先行离开。方宇低头看了下手里的东西，也跟了过去。
客厅的茶几已经被移开，露出很大的空间，晓烨正忙着铺上一张小毯，乐珊在上面摆着书、笔、墨、尺子之类的东西。
方宇接过天一，把他放在毯子中间，小家伙仰头看着围成一圈的人，眼睛有点不够用。
“天一，看毯子上面的，低头啊！”肖燕轻声说。毯子上的小人儿不理那些，眼睛滴溜溜地在众人身上转了个遍，见没人要逗他，才转移了注意力。大家都屏住呼吸，以为他就要抓了，可小家伙偏偏不是抓起来，而是从头到尾把所有的东西用小手碰了个遍，拨来拨去，就是不拿起来。全部碰过后，仰起头咯咯咯地笑了。
234、完美
“天一……”肖燕有些着急了，什么都不拿可是不好的说法，她刚要说什么，被方怀书一把拉住：“要有耐心。”
这时，小家伙抓起串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奔向方宇，抱住他的腿准备往上爬。
“那是什么，我没记得有放那个啊？”乐珊有些困惑。
“是我放进去的。”方宇抱起天一，在他脸上留下细碎的吻。而小家伙则死死地抓住串铃，得意地晃着。
“这个，当什么讲呢？”肖燕不解地问。
“心地良善，医行天下，”方怀书赞许地看着方宇怀中的小家伙：“这是从前行医者的护身符，据说孙思邈靠了这个，救下老虎而没被伤害。”
“是这样啊，看来我们天一以后是医生喽！”肖燕高兴地说。
“可是加了这个就不是14样了啊！”乐珊声音虽小，可全场的人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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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笔墨算一样的话，还是正好的。”方宇淡淡地回答，可声音中还是难掩激动之情。
清脆的铃铛声中，他仿佛又看到陶菲嫣然地笑着对自己说：“这是我外婆的父亲留下来的，他是个郎中，很受人尊敬呢！我的宝贝抓周时，一定要有这个。”
美国，纽约大学市中心医院，陶菲已经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护士匆匆给她看了眼刚刚降生的女儿，便送去检查，因为离预产期还有段时间。
“37周已经算是足月，都很正常，一会就送过来了。”病房里，陶菲无法好好休息，一名男子推门而入，他的话让她的心终于放下。
“谢谢。”陶菲微笑着看向那名男子。
“陈源现在正带着奖杯往这边狂飞，也快到了。”男子笑得很温暖：“两个孩子同一天生日，是天意吧？”
“是啊，真的是天意。回去吧，这里有小唐就好了，一会不是要接机，她和陈源同一班吗？”
“嗯，”陶菲口中提到的人儿让男子笑意更深：“那我就回去冲个澡、刮刮胡子，晚一点和他们一起来看你。”
“好，”陶菲见男子打开门，猛地喊住他：“姚迪！”
“嗯？”男子停住脚步。
“谢谢你。”
“我说过，这三年，你主要就是负责看清我这个老板的诚意。”男子笑了，向陶菲摆摆手：“来时给你带个海绵宝宝。”
235、完美
众人离去，宅子又归于平静。小家伙玩了一整天，早就香甜睡去，整理好小人儿被角的方宇，轻轻掀开窗帘一角望出去，门口静悄悄的，根本没人在那。
跌坐在床上，看着相框中陶菲笑靥如花，他哑着声音喃喃道：“你都忘了吗？真的能忘吗？”
天一刚刚交给他时，奶都没断，仓促间没了奶水，也不见了妈妈，整夜哭闹不止，什么都不肯吃。那时候只有方宇自己，拒绝父母搬过来帮忙，只他们两父子，就那么熬过来了。他不只一次想过陶菲一定会在有一天突然出现，因为抑制不了对孩子的思念，对他说‘我们和好吧’，可到如今，她连一通问候孩子好不好的电话都没有。
纽约长岛，一座房子里，三男两女簇拥着一个婴儿，陶菲刚刚出院。
三年后。
离门口还很远，方宇就听到一阵嬉闹的声音，他快走了几步，在门口驻足。不，不是她。
猛地打开大门，他不怒而威的样子震慑了庭院中的三个人。
“方总……”一个年轻女孩笑着打招呼。
“为什么让她进来？”方宇看向芳嫂，目光冷冽：“出了事情你要负责吗？”
“这个，童小姐说她是您的……说她是……她是……”芳嫂语塞。
“滚！”方宇终于望向那年轻女孩，可话却让人心颤。
女孩已经离开，方宇拉起天一的手，声音放柔：“爸爸不是说过，不可以随便和陌生人玩？”
“她说她是妈妈。”童音稚嫩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