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家少夫人早产了。
那一摔,摔出了原来还需六十几日才临世的良家小少爷。良家大院上下,先是又惧又忧,后闻母子平安,且惊且喜,再来便是举门欢庆。而罗缜,虽因早产、产痛少有虚弱,但囿于身体底子尚佳,且救治及时,并无损到体质的大碍,算是有惊无险矣。
“小姐,该如何整治那两个兔崽子”
罗缜目注自己身侧的小人儿,目漾柔,唇含笑,“放他们一马。”
“小姐”
“上苍让我的宝儿平安,我心情好,放他们一马。”
“可是”
“嘘”罗缜明眸异彩流呈,“宝儿在睡,不要大声哦。”
“娘子娘子宝儿宝儿”有人高扯着嗓一路呼叱,连撞了两道门,进房后,却低低切切,“娘子,宝儿醒了没有”
“姑爷,幸好这屋子深,若不然您带了风进来,冻坏小少爷怎么办小姐可还在月子中,着不得半点风呢。”纨素噘着嘴儿埋怨,借此关了内室门,步到外室,“姓范的,有件事你做不做”
内室里,之心拿一根指头,轻点了点稚子的小颊,“娘子,他怎么这样小”
这臭相公,同样的话问过几回了“人刚来这世上时,都这样小。”
“他怎生得皱皱巴巴,红红通通,不如娘子好看”
“再过几天,他就会变得粉琢玉砌,和相公一样好看了。”
“他怎只知睡,睡醒了便要哭”
“多睡才能长大,哭则是因他饿了,奶娘喂完,他便不哭了是不是”说起奶娘,罗缜不无遗憾,本来想一反大户人家常规,亲自喂养娇儿来着,但却因了早产体虚,无法得施,遗憾哦。
“娘子,为什么之心每一次看着宝儿,心里就会好怪好怪”
“怎么怪了”
“就是好痒好痒,还会麻麻的,还会好想哭,好想笑”
罗缜捏他耳垂,柔笑道:“因为相公爱宝儿啊。”
“之心爱宝儿”之心眨着黑玉大眸,少许后,释出憨笑,“对喔,之心爱娘子,之心爱宝儿,之心也爱爹娘,嘿嘿,之心好快乐,好幸福哦。”
此时之心心内,已知他需要为眼前的两人,做好多好多。他要缂丝,要誊账,还要让药姐姐们都来园里。他要养娘子,养宝儿,不要爹娘再操劳,再叹气对,他还不许人再来欺负娘子
第十五章险诞君子7
“罗缜你这个贱人,你把我女儿和儿子还来你这个贱人,你把我儿子女儿怎么样了你这个”
纨素知礼善问:“二夫人,您打算在这冷风里一直站着吗”
魏婵施以狠厉目色,嘴欲张,舌欲震,无奈力不从心。
纨素受主子嘱咐,非到万不得已莫暴露自己通武之实,所以,纨素见这女人以泼妇状闯进内院时,未近上身去,随手拣了棋盘上一黑子一白子,掷点了她哑、麻两穴。而在魏婵自我感觉,是突然之间足不能动,唇不能语,如是中邪了一般。
“您站着就站着罢,大过年的,也正好给咱们当回门神呸呸呸,奴婢失言了,门神莫怪,奴婢实在不该亵渎您的尊严”
“纨素,少夫人问,外面怎么回事”娉儿垂忍笑,上前传话。她不是纨素,因着脑袋里的惯性,她可是怕极了这位良二夫人呢。
“没事没事,你请禀报少夫人,外面风大,刮进来一些脏东西,奴婢马上就能清了”
“喂,你们你们敢这样说咱家夫人,你们”随来的丫环欲为主子出头,但理不直气不足,心底里又对这栋院子的主子甚是畏惮,故都不敢高声相向,“你们也不过是个丫头”
“对哦,我一直记得自己是个丫头,是个奴婢,你们也该记得罢”
“你我”几个丫头受此点弄,脸上红白交错,更是畏缩。有个怕回去挨板子的,咬着唇道,“你对咱们说啥都行,但你不该如此对主子说话,二夫人是主子,你”
“对不住了,我可曾对二夫人有什么不敬了吗二夫人,您来说,奴婢可曾对您不敬二夫人二夫人二夫人”
二夫人只杵不声,随行丫头虽觉怪异,也不解端由,更是害怕起来。但也不敢造次,生怕惹着了少夫人,回头被卖到妓户、奴庄,便一世为贱籍,永脱不了啊
“婶婶,你来做什么”
纨素见善良的姑爷来了,才想自自觉给解了穴道
“之心,你那个媳妇把我家之知之愿弄到哪里去了快让她给交出来”
哦纨素眨眸:她的穴道谁给解的遂目问范程
你解的
不是。范程摇头。实则,他明白生了何事。恩人在问出话时,必然想要听到回答,便下意识中操纵了异能,解开了对方穴位。
纨素再次无声问:你那么快就把那两兔崽子办了
我哪有你也看到我还没有走开嘛。
那怎么回事
是恩人娘子
小姐已经明令不让我去找他们算账了嘛。
对哦,那怎么回事
“不是娘子,是我将他们关起来了。”之心话儿掷地有声,答了婶婶质问。
“你”不止纨素、范程不信,魏婵亦置疑,“你为何关他们”
“他们害娘子跌倒,还想再推娘子,差点害到宝儿,之心很生气,他们也很讨厌,之心就把他们关起来啦。”
“你这个傻子胡说什么”王芸尖声,“谁推了你家娘子,谁害了你家宝儿”
“就是他们,他们听你的话”
“娘,您在此做什么”
魏婵回,正见之行与良家二老从门外走来,当即上前捉住儿子的手,“之行,你快救救你的弟弟和妹妹啊,那个贱之心媳妇诬赖他们两个害她早产,把之愿和之知不知给关到哪里去了”
“缜儿早产,本就需要静养,你一个长辈,在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良大老爷沉下脸,“也不怕下人们看了难看,出去”
“你”
良之行蹙眉道:“娘,你出去罢,大嫂身子还虚,您作为婶母,在此吵闹的确有失分寸。”
“之行,你这个不肖子”
“来人,将二夫人给请出去”王芸肃颜道。
眼看长房里的几个丫头都围拢了来,而她的随行丫鬟都耷着脑袋退了又退,魏婵方知自己委实人单势孤,懦弱怕事的丈夫不敢前来,长大成人的儿子俨然心向外人,忍不住悲号:“你们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