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你真狠心,娇滴滴的软妹子也下得了手。 ”
宁致远脚步不停,“我没碰她。”他还斜睨我一眼,“逼过你很多次了吧真蠢。”
我无言以对。
宁致远先是在建康城内七拐八绕,在摆脱身后跟着的府中侍卫之后,便去了他上回落脚的金陵馆,不过他并未进去,只是在外面转了一圈,然后便从旁边的一条小巷插入,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楼。守门之人将其细细打量一番之后便引他去了一个密室之中。
宁致远站在房中,观看墙上的一幅字画,神情十分专注。
“你在搞什么鬼”
他并不回答,而是嘴角露出一个鄙夷笑容,指着画中山水道:“有形而无神,失了灵气和韵味。”
我凑过去看了两眼,然后狐疑地看着宁致远。“你也懂画”
“往日体虚多病,闲着无事,便只有写写画画了。我一幅字画,可抵千金。”说到此处,他略一扬眉,显得十分得意。
“那是别人给南夏七皇子面子,三师兄也喜欢画画啊,我拍他马屁的时候也说他画得好,千金不换。”
“南夏七皇子叫夏轻寒不叫宁致远。”他挑了挑眉,“所以我那是真才实学,自然不是别人阿谀奉承的结果。”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哦,就像丽香院花魁金芙蓉一样,宁致远是你的艺名淡泊明志,宁静致远”说到这里我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名不副实吧”
他瞟我一眼,拂袖转身下了下楼。
“你到这里来就为了看一幅画”我跟上去后问他,他略一点头算做回答,然后动作飞快地下楼,出门之时神情还有些鬼祟,似乎怕暴露了行踪等到走上了朱雀大街,他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在街旁的小摊上驻足停留,挑挑拣拣地买了一个白玉簪。
“你到底在做什么探听消息的话,爷出马一切搞掂防不胜防啊。”等到了一个人不多的地方,我再次出声询问,“反正别人都看不见我,偷听之类的事情我做得很多哦。只是你不能做危害西齐的事情,否则我就不要身体了,你就在我这里做女人做一辈子”
他眼中亮光一闪而过,随后嘴角微微一弯,“有你在的一天,我便不打西齐的主意。”
我哈哈一笑,顿时就放心了。
似乎被我笑容感染,宁致远也笑了一下。
我接着道:“那挺好,你肯定比我死得早。”
他笑容僵住,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现在去哪”
“青松医馆,你师叔和师姐闲着无事在林间二十七巷开了个铺子替人看病,他二人每到一处地方便弄几天医馆,看心情替人治病,怕别人不晓得神医在此,还雇了几个人做戏,我觉得你师叔神医的名号会不会是他坑蒙拐骗出来的”
我叹了口气,“师傅原来便说过,我与师叔亲近,早晚会被他带坏的。不过师叔是有真本事的,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他可是能从阎王爷手里抢命的人。至于雇人做戏,酒香也怕巷子深啦,再说,现在这年头打着他名号行骗的人真是太多了,他们以前也没有游历过西齐,此番他与青伏过来,若不造势,没准会被人当做骗子。”
“自从你当了公主,似乎比以往聪明多了。 ”宁致远道。
“师傅说我大智若愚。”我很得意地冲宁致远眨眨眼,他神情一滞,而后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听反了”
“什么”
“你师傅说的应该是大于弱智吧”
“滚”我提脚便往宁致远踹去,虽然踹不到他,动作却是做得标准到位。
他似乎有意配合我,跳着往旁边一闪,结果刚刚落到路中央,就听到前面一声呵斥。
“闪开”
一辆马车飞驰而来,驾车的青衣壮汉左右挥舞着马鞭,路边行人纷纷避让,唯有宁致远和前方一个小童傻站在中央。
“当心闪开”那青衣壮汉挥鞭怒喝,马车越来越近,勒马已是不及。小童受了惊吓愣在原处,宁致远脚下轻点上前,将小童一把抱住之后弹起,脚尖点上马头然后翻身越过车夫,重重踏在车篷顶上,在车篷上停了一瞬之后,才抱着小童施施然飘下马车,迎来围观路人的连声赞叹。
不得不说,若是我肯定也会出手搭救的,但我虽然身手矫捷,却不会如此骚包,最多将那小童抓住之后侧身跳至路旁,而宁致远这番动作,凭白多浪费了体力,华而不实啊
那马车并未停下,而是继续往前狂奔而去,宁致远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将先前买的白玉簪充当暗器掷出,惊了其中一匹棕马,结果那马顿时扬蹄嘶鸣,马车左右摇晃,险险地撞上了街旁的一棵大树。
我怒瞪着宁致远,“这里是闹市,你刚刚救了人,结果又使坏,若不是运气好撞了树,街旁的行人就倒霉了。”
小童的父母前来道谢,他很冷淡地点了点头就往前走到了撞树的马车后面,只见那车夫寒着脸,小心翼翼地拉着马,一个着粉色襦裙的女子牵着一位珠光宝气的中年妇人出来,脸上皆是焦急之色。
那中年妇人一身贵气,只是满脸的焦灼不安,此时前后看了两眼,便动了怒气。“为何会惊了马还有多远”
“夫人,到青松医馆还要过两条街。”粉色襦裙女子道。
我瞧着那女子有些面熟,仔细一想,终于忆起她是跟在顾惜然身边的那个丫头。
“马被人用利器所伤,才会受惊。”青衣大汉道。
妇人听后更是生气,将周围围着的路人淡淡扫了一遍,视线落到宁致远身上之时眉头一皱,尔后侧过头与身侧之人耳语了几句,那丫头抬起头来,待看到宁致远时一声轻呼,接着便瞪着眼睛向那妇人汇报,想来那丫头记得我从前跟他们叫板儿,此时马匹受惊,路人纷纷避让,而宁致远却是一脸傲气地盯着他们,他们自然怀疑是宁致远搞的鬼。
此处地处闹市,很快就有巡逻的官兵过来,见到中年妇人立刻躬身行礼,询问生何事。
不过那妇人显然还有急事,她命那车夫骑马先行前往青松别院求医,自己则由丫鬟搀扶着往青松别院赶,至于马车,就那么留在了原处。
我飘到马车上看了两眼,只见那车内堆了许多礼品,莫非是送给师叔他们的礼物
妇人和丫鬟没走多远,拍马屁的官兵便派人找了一顶软轿过去,然后留了一个官兵守着马车,至于宁致远,因为没有证据,那妇人最后也没有追究,几个官兵将他打量一番之后,便让他离开。
宁致远冷哼一声亦朝着青松医馆过去,还在路边买了一把白折扇,施施然地摇了起来。
“他们是去找师叔看病的。”我道。
“嗯。”宁致远点点头,“顾夫人亲自前来求医,生病的人自然重要,不是顾尚书,便是那顾千金,顾尚书身体硬朗,想来应该是顾小姐了。”
“顾惜然我新婚之夜掉入湖中的那个,难不成是受了风寒天气还这么冷,偏要去游湖”我抖了两下接着道:“自作孽哟。”
宁致远一路走得并不快,结果等到了青松医馆,我远远便看见医馆大门紧闭,先前骑马过来的青衣大汉,还有后面过去的妇人和丫鬟都站在门口,并未进得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