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郎卿洵如非自制力乎常人,眼珠子非掉出来不可。刚才两人还以命相搏,一转眼,她竟叫得这么亲密,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不起。”他反应奇快地接口道。
虽然不解,但她如此称呼却有助于赢得父母相信,他并不纠正,也不能不理。
卿九言本来正在喝茶,闻得两人的对答,一口茶水登时喷了出来,卿夫人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丑脸微红。
他们的木头儿子竟然也会咳咳
卿洵却没明白过来,反是焰娘心中暗笑,她故意将话说得暧昧,果然有了效果,只是没想到他会道歉罢了。但是她眼光何等尖厉,一眼便看出他言不由衷,尽管他脸上一无表情,可是那低垂的眼中所藏的鄙屑她却看得清清楚楚。
哼,他嫌她不干净,她就偏要让他碰她,走着瞧好了。
“别”她纤手轻轻按住他的唇,柔腻地道:“奴家怎舍得怪你,只要你以后好好疼惜人家就行了。”
她柔软的手指敏感地察觉到他微微一缩,然后停住不动。心中大讶,按她预计,她是休想碰到他的,即便碰到,也定会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没想到他会一动不动。灵机一动,她立时知道这其中定有蹊跷,这时不趁机占便宜,更待何时。
正当她想进一步行动时,耳中传来卿夫人粗哑的声音
“焰姑娘府上何处”卿夫人讲话向来直来直往,决不客气拖沓。
“奴家”焰娘闻言楚楚可怜地垂下小脸,欲言又止,却什么也没说。
环佩声响,杨芷净一身杏黄衫裙似彩蝶般飞了进来,“净儿见过师傅、卿伯伯。”她一进来,便似将春风也带来了般,温煦了每一个人。
焰娘明显感到身旁男人的震动,原来传言果然不假,卿洵深爱着他师妹。
卿夫人嗯了一声,目光和悦地看着杨芷净,柔声道:“净儿这些日子功夫可有长进”每次见到杨芷净,她必会查询她的用功情况,这是杨芷净最怕的。
杨芷净眼珠微转,撒娇地道:“您老问师兄好了,师兄是最清楚的。”她飞快地将问题丢给卿洵,只因知道他一定会包庇自己,“师兄,你说净儿功夫可有长进”她目光转向卿洵,却意外地现尚有外人。
“咦你怎么还没走”她不悦地踱到焰娘前数步远,不屑地打量她,“身体看上去很不错啊,别告诉我你走不动。”
焰娘略一瑟缩,轻轻偎向卿洵,抓住他大手,故作柔弱地道:“啊,净小姐,你别生气,奴、奴家这就离开。”虽如此说,却一点走的意思也没有。
卿洵微一犹豫,反握住她的手,目光直直地看向前方,沉声道:“除了我,谁也不能叫你走。”
这一次,焰娘真正地确定卿洵需要自己,不由精神大振,嘴上却委委屈屈地道:“可是”眼角偷偷瞄了一眼一脸不能置信的杨芷净。
“师兄”杨芷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小到大,师兄对她从来便是言听计从,别说像现在这般冲撞她,即便是大声一点也不曾有过。
卿洵强忍住看向她的冲动,目光落在一脸高深莫测的母亲脸上,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
“净儿,你太没礼貌了,还不向焰姑娘道歉。”卿夫人冷冷地斥责杨芷净,一双锐目却紧攫住卿洵,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多久。哼,她是他娘,怎会不知他的怪癖,就算想搪塞。也该找个干净点的,眼前这女人哼
“啊,夫人不要生气,奴家担当不起。”焰娘赶紧道。杨芷净于她有救命之恩,不管态度不善,她却并不介意,倒是这卿夫人破坏力更大,只望她别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杨芷净毫不领情,不屑地一哼,生气地转过身,再不看她和卿洵一眼。
卿洵木然地立着,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毫无所知,但焰娘却感觉到他与自己相握的手力道很大,大得令她担心自己的骨头会被他捏碎。不过她知趣地未表现出痛苦的神情,心中琢磨着自己被叫来此地的用意。
卿九言一言不,含笑看着眼前三个小儿女,但目光停留在焰娘身上最久。他暗暗纳罕,这女人一看便知是那种善于利用自己优点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风尘女子,对于洵儿这种容貌既丑,性格又木讷,从他身上捞不到什么好处的男人,她怎会如此曲意逢迎,更稀奇的是她竟敢长时间与他亲近,目光毫不避讳地看他脸而泰然自若,这可是连净儿也做不到的。看来这女人不是另有目的,便是真的喜欢洵儿,洵儿与她在一起也并不一定不好。
“既然都来了,洵儿,”卿夫人不悦地看了眼杨芷净,显然对于她的任性相当不满,方淡淡道,“我要你当着大家的面再选择一次,你是要净儿还是这位焰姑娘”她终于使出了最厉害的一招,如果当着净儿的面,洵儿仍选择那荡妇,她还有什么可说。
“什么”杨芷净闻言惊呼,她便如焰娘一般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毫不了解,此时听师傅如此说,心中立时一沉,“不”她不要自己的命运被如此决定。
“闭嘴”卿夫人厉声喝道,别看她平时宠溺杨芷净,但当真正关系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时,她对谁也不客气,“洵儿你说,你要谁”
焰娘也被卿夫人的疾言厉色震住,一时之间没觉自己正被别人当作货物般挑选。她仰看向卿洵如木雕的面孔,恍惚间似觉他正强忍着莫名的痛苦。为什么她再侧过脸看向一脸戾气的卿夫人以及仍唇角含笑的卿九言,她是否无意中介入了人家的家务事,她可以走吗
空气仿佛凝住,卿洵想开口说话,却觉自己怎么也动不了唇。他虽一向少言,但说话却从来没有一次似此次般困难。不要迫他他想喊,不要迫他可是就是连这一句话他也说不出来。他努力将自己的目光定在无限远处,不让杨芷净娇美的容颜映入眼内,映入脑中、心上,他害怕自己会脱口说出要她的话,那是他一直渴望着的啊可是
“傅昕臣你说要来提亲的,可别忘记。”
“傅昕臣,我好想你。”
她心中想的念的却是另一个人,渴望共度一生的也是另一个人,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男人,而不是他这个呵护疼惜了她十六年的师兄,不是他
沉寂得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空气在整个大厅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