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流翊咬了咬白的嘴唇,沉默了许久,之后却终是点了头,低一口一口吃着自己碗里的粥,泪水却无声的一颗一颗滴落碗中,将甜美的粥变得满是苦涩。
圣云汐看着眼前低头吃饭的流翊,眼神里满是温柔怜惜,流翊明明是那么单纯可爱的女子,可却总是要承受痛苦折磨。天命之女,究竟是一种表面的无上荣耀,还是命运的造化弄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无关三界
晚风有些凉,瑟瑟的吹动流翊微长的裙角,纯白的色彩在漆黑夜幕之中显得格外醒目,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犹如在肌肤镀上了一层银辉。
流翊坐在屋顶,绝美倾城的脸上却是哀伤涌动,手中执一片纤薄的柳叶,细细看了许久后才放于唇边,微阖双眼,朱唇微启,婉转悠扬的曲调便缓缓而出。
忧伤随着音律伴随月光流泻满地,这正是冥煜最常吹奏的那曲离殇,流翊当初缠了冥煜好久,才让他把这曲子教给了她。当初冥煜细致的教流翊吹奏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总是说她没有天分,她为此在暗地里不知努力了多久,只为了能够为他吹奏,可如今物是,却已人非。
离人悲歌,情殇纠葛,一字一句都无比契合的表达了流翊此刻的心境。
突然间,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惊动了她,流翊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没有回头,却是停了吹奏,开口缓缓道,“云汐。”
“你的灵力倒的确是很厉害,居然能够听出我的脚步声。”圣云汐灵力深厚、步履轻盈,出的声音几乎是比风声还要小,他撩起衣摆,从容自在的在流翊身边坐下。
“可以比得过三系长老吗”流翊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脆如铃,但内里却饱含沧桑,与她花样的年龄极为不符。
“你终究还是要离开,”圣云汐自然听得出流翊话里的意思,两道剑眉轻皱,语气平缓却略带警示与担忧,“你可知道,若是离开了这里”
“我知道,一离开你灵力结界的保护,冥族和人族都会找上我,”圣云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流翊中途打断,她的身影看起来是那样柔弱,可神色却分外清明,“可这就是我的命,我必须自己去面对。”
“云汐,你是神界的王,本就不该和我这样的人纠缠不休,这样包庇我,只会招来与其他两族的对立局面。”流翊望着身边圣云汐温雅宁静的脸,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浅淡的微笑,充满感谢与关心,“你走吧,我不想要再拖累任何人了”
圣云汐望着流翊诚恳的眼,浅浅微笑,在月光的照映下,俊美非凡的脸显得愈清秀出尘,声音如同潺潺流水般清爽润泽,“你永远都不会拖累我,”
圣云汐的手轻轻抚上流翊柔软如黑绸的长,眼中倾斜出月光般的柔和明亮,“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便只是云汐,与三界无关,只做你身边的圣云汐。”
圣云汐不给流翊反驳的机会,大手将流翊的头扶上自己的肩,声音温暖柔和,“睡吧,明日,我们便启程去天都。”
流翊真的累极了,这短短一天好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一样,她听话的靠在圣云汐的身上,他身上暖人心脾的馨香让人安宁,可一闭上眼,流翊的脑海里却满满的都是冥煜的脸,不知不觉的,泪便流了下来。
煜,情义两绝,流翊做不到啊,那么你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师娘出现
“冰,流箭”
漫天美丽缤纷的水兰色冰花之下,最后一个与流翊对战的卫兵也被击倒在地,无力还手。
流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好像是全然不在意他人生死的样子,冷漠如霜。
“翊。”圣云汐语气轻柔的唤着流翊的名字,像是最最温柔的情人与流翊故作的冷漠无情,伤人无数却骗不了他。
这些地上的伤者,每一处伤口深浅都拿捏得当,是完全不会伤人性命的程度,若是流翊存心想要杀人,就不会留他们的活口。
流翊轻轻地勾起唇角,眼底却殊无笑意。
这一路走来,他们不知遭遇了多少埋伏与攻击,但流翊却依旧畅通无阻的走了过来,因为她现在的心里就只有一个目标杀了三系长老,为爹娘报仇,其他的事情都无法阻止她的脚步。
风吹而过,一缕不同寻常的浅淡香气随之而来,圣云汐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何方神圣,请现身一见吧”圣云汐一身白衣在阳光的照射下光华流转,平日里隐藏在身体之中的王者之风立时呼之欲出。
流翊并没有察觉到这里有其他人存在,正想要询问圣云汐生了什么事,便看见了一个身影自树后显现,黑色的衣角飞扬,带着流翊熟悉的感觉。
流翊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各种情绪都凝固在了脸上,语气里满是惊讶,“师娘”那个戴着黑色面纱的女子缓缓向流翊走来,极其熟练的伸手抚上她的长,“翊儿。”
流翊听见师娘熟悉的声音,心中一片柔软,所有的委屈与难过都在这一瞬间涌了出来,像只找到亲人的小猫一样扑到师娘怀里寻求安慰,“师娘,翊儿好想你”
圣云汐在一旁负手而立,看着这一场感人的久别重逢,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如清风拂面,但眼中却有着隐隐的担忧,不知怎么,就心神不宁起来。
流翊自从下山以来,也有大半年的光景了,一直都没有见过她的师娘,她们在客栈点了一桌子的酒菜,围桌而坐,叙师徒之情。
圣云汐识趣的没有与她们一同吃饭,而是给她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师娘,你怎么会下山来呢”流翊为师娘斟满一杯桂花酿,不由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师娘眼中有些许感伤与浓浓的宠爱,拉着忙前忙后的流翊坐到自己身边,“你自小就和我住在灵山之上、与世隔绝,你此番下山,我自然没办法放心,于是我便也在不久之后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