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适当的时候,我一定归还贵国的圣物。 ”
景琛晃晃手中的玉麒麟,飞身掠地而起,在滂沱的大雨中,变成黑黑的一个小点。
云岫望着雨幕好久好久,收回的视线再次落在云帝的身上,眼前的人龙袍加身,目光冷峻,怎么看,怎么薄情。
当真是应了那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
云岫一身寂然,垂眸的瞬间,露出一个凄惘的浅笑,她往云帝的怀里靠了靠,喃喃道:“好冷,好冷”
云岫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她浑身滚烫,意识混沌,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所有的疼痛瞬间席卷而来。
她软软地倒在云帝的怀里,逐渐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的,依然是他深不可测的神色,还有你一脸冷若寒霜的冰冷。
细雨中,云帝的怀抱那么地冷。
这一瞬间,云岫心里想的,不是她会不会死,而是云帝的心,是不是也是那么地冷。
她病了。
这一病,便是大半年。
她错过了不算完整的祭天仪式,错过了沿途的风光,她还错过了很多事情。
再回到重华宫,恍若隔世。
她双眼沉寂,冷冽的华光静静流转,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她告诉自己,日后她一定要强大起来,不要依附任何人,更不会沦为任何人的棋子,她的命,她要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oo7失控
缠绵相拥的两人倏忽分开,云岫微微抬眸,对上云帝阴鸷冷沉的黑眸,唇角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冷笑。
青玉阶石之上,云帝长身玉立,一身明黄龙袍威严无比,他正俯身看着云岫和夜玉寒,眼中有毁天灭地的愤怒,这一幕他毕生难忘,有什么比背叛所带来的痛更刻骨铭心。
曾经因为云帝,云岫才会被夜若寒背叛,今日,云岫也要云帝亲口尝一尝这痛不欲生的苦楚。
云帝的瞳眸猛地一缩,目光却已转向夜玉寒:“云岫不是她,你已经错了一次,就不要再错第二次,因为不是每一次朕都可以原谅你,玉寒,朕不欠你。”
夜玉寒一个翻身,慵懒地靠在池壁上,唇畔微扬的笑容张扬而邪肆,竟是那么地从容,他甚至没把云帝放在眼里。只是池水之下,他的双手紧紧攥着,愤慨云帝竟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些话来。
他也说的很平静:“总有一天,我会带她离开,离开那个鬼地方,离开你。”
云帝黑眸若冰,居高临下地看定夜玉寒:“多年过去了,玉寒,你还是这么地天真。”
夜玉寒只是冷笑,淡漠的眼中有不可忽视的暴戾,和足于摧毁一切的仇恨,他微微抬起头,那目光高傲而不可一世。
“云帝,时间没有变,本王的心也没有变,本王会让你看清楚,你从本王这里抢走的,本王都会一一抢回来。”夜玉寒说的咬牙切齿地,他忽然顿了顿,看着身侧的女子,笑得更加妖冶,“连本带利地抢回来。”
云岫慢慢地听出了一些端倪,夜玉寒和云帝,他们口中的那个“她”是指雪泠吗
好像有一道惊雷在心底骤然响起,云岫心口重重一震,垂眸深思。
夜若寒曾说她的存在就是这天下间最锋利的武器,原来指的不是她绝世无双的容貌,而是仅仅只是一张和雪泠有几分相像的脸。
云帝要她入宫,真的只是为了铲除夜玉寒吗他真的需要找她联手吗
还有这个夜玉寒,他是真的下流好色,还是一时意乱情迷,错把她当做了旁人
这一个个念头在脑海里闪现,令她的脸顿时惨白如雪。
云岫怔然许久,云帝他们一个个费尽心思,相互牵制,相互较量。而她自己,自以为是的报复,是不是再一次地自作聪明
初春的风,还是冷如寒冬,云岫不由地颤了一下,只觉愈加地寒冷,她把整个身子都浸在温池之中,却还是抑不住从心底漫上来的,那无尽的寒意。
温池的四周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明明是骨肉至亲,却好像有着不可消逝的血海深仇。
云帝和夜玉寒言尽于此。
他忽然脱下自己的衣袍,裹住云岫的身体,把她从温池之中抱了上来。
云岫抬起湿漉漉的眼睫看他,云帝只是瞥她一眼,转开目光的瞬间,云岫觉察到云帝的身子微微一顿。
云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夜若寒正站在池畔的另一边,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两人隔得远,她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只看到寒风扬起他青色的锦袍,他在风中孑然而立的样子是那么地寂寥忧伤。
云岫下意识地再看向云帝,却见他的脸上阴沉不定,一股森寒的冷意从他眼中一点一点地透出来。
云帝看似平静,可是他的心中有着雷霆之怒,自古就没人能在他这阴沉的表情之下,安然脱身。
走进寝宫后,云帝毫不客气地把云岫扔在床榻之上,他冷峻的黑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他就站在床榻旁,英伟挺拔的身躯笼在她的眼前,遮住了所有的光,他俊美的脸上阴冷而深沉,似一股巨大的压力朝云岫席卷而来。
云岫面色微白,她的身上还裹着云帝的衣袍,那上面还留有云帝身上特有的龙涎香的香气,一丝一毫地笼罩着她,像他那个人一样,尽是寡凉的味道。
云帝眼中的怒意渐渐变得幽冷起来,他不懂自己为何会如此生气:“和玉寒全身赤裸地交缠在一起,这就是你所说的,最快让朕相信的办法”
云帝竟然把她说的这般不堪,云岫的眼中水光闪烁,她却没有辩解什么。可是不知为何,心里的某一个地方竟那么地难受,难受到她想嚎啕大哭一场。
云岫无力掌控这样的情绪,只觉得心头的酸涩慢慢汇聚过来,她微微垂下了头,不想在云帝面前落下一滴眼泪。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朕冤枉你了”云帝弯身欺近云岫,用力地扼住她的下巴,迫使云岫面对他,可当他触及云岫满脸的泪水时,沉冷的眸中闪现一抹复杂的清光,隐隐有些怜惜,却又难以捉摸,他问道,“你哭什么。”
云岫微怔,云帝确实是冤枉了她,她是和夜玉寒相拥在一起,可除了那个吻,她们什么也没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