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若寒迎风而立,站在玉阶上,看着云岫她们离去的身影,那个他牵挂的女子,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不见。
出了宫门,马车一路向西,来到城外的护城河旁。
青山碧水,绿草如茵,岸边有个人静静地伫立等候,风吹起她的青丝,翩然飞舞。
夜玉寒怔忡,勒马看着她。
女子微微仰头,看着马车上俊美如神祗的男子:“夜玉寒,带我一起去吧。”
马车忽然停下来,云岫怔然,掀帘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绯红的纱裙,很少人能将一身绯衣穿的这么好看。
流风也喜欢穿绯衣,眼波流转间溢出风流邪魅的笑意,而穿在明萱的身上,直爽率真,眼角眉梢蕴着一丝英气,别有一番风味。
“你以为我们是去游山玩水的吗”
明萱看着云岫,云岫也看着她,明萱的身上有她没有的东西,那些东西是她不敢想的。
云岫朝她点头:“上来吧。”
之后,一路上
“小云云,在相国寺你就把本王当下人使唤了,现在还对本王这么无礼,你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
“小云云,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本王好意保护你去锦离山,你真把本王当打手了”
“小云云,是你决意要带上明萱这个麻烦女人,到时候你如果死在了锦离山,千万不要怪本王没来得及救你。”
“小云云”
对带明萱一起去锦离山,夜玉寒颇有微词,云岫知道他这般喋喋不休是为了什么,他不就是害怕这一路上有太多的变数,万一一不心,他就非娶明萱不可了。
云岫塞了两个棉花在耳朵里,悠然地看着沿途的风景,远处青山如黛,云雾氤氲。
晚间,一行人在树林里过夜,夜玉寒又开始碎碎念:“如果不是多个外人耽误了行程,现在本王已经是抱美女,喝美酒,睡软床了,用的着在荒山野岭和野兽为伴,共度一宿吗”
难道他和云岫就是自己人吗
云岫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不予理会。
慕清扬满头黑线,终于听不下去了:“玉王爷,你像个女人似的啰嗦不停,烦不烦”
夜玉寒正在生火,心里的火也一并上来了,他拍着慕清扬的额头:“小鬼,没柴了,跟本王一起去捡柴。”
“为什么是本王”慕清扬鼓着腮帮子,指着云岫和明萱,“她们不是人吗”
“她们是人,不过,你是女人吗”
说着,又毫不留情地弹了一下慕清扬的额头。
慕清扬气得两眼冒火,捂着额头,狠狠地瞪着夜玉寒:“你当本王的额头是你家大鼓啊,想敲就敲。”
夜玉寒双手环胸,非常不要脸地说了一句:“怒了,也想弹本王的额头等你也长成本王这么伟岸英俊的时候再说了。”
慕清扬冷哼一声,黑着脸走在前头,夜玉寒跟在他的身后,一张嘴巴就没闲过。
“小鬼,你这么爱装酷,怎么讨女孩子的欢心,要不要本王帮你开窍”
慕清扬一张脸五彩纷呈,无视身后的某人。
“小鬼,你干嘛走这么快,等等本王”
云岫看着慢慢走远的一大一小,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火堆,语气里有几分的担忧:“不知道让你和我们一起去锦离山,到底是在帮你,还是害你。”
明萱扬唇一笑,火光映着她的脸,有几分的娇艳,她说:“无所谓了,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就是死在了锦离山了,我也觉得幸福。”
“你喜欢他什么”
明萱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欢他了。”
“有没有想过,你还可以遇见更好的男人”
其实云岫想说,你会遇到一个爱你如生命的男人,而不是你天涯海角地跟着他,他还嫌弃你的一片痴心,这样冷心绝情的男人。
明萱想了片刻,抬头看天,夜空明朗,星月生辉。
她微微一笑:“我喜欢的,一定是最好的,夜玉寒就是这样的。”
“如果有一天夜玉寒良心现了,知道你就是最好的那个人,你们可以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看看日出日落,赏赏春花秋月,要不,耕田农作,一辈子就这样过来了,一定很幸福。”
“你也可以的。”
云岫笑笑,摇头:“我没有办法像你这么潇洒,你是明王爷的掌上明珠,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但我不可以,我没得选。”
“相信我,事在人为,你可以的。”
明萱握住云岫的手,目光真挚。
两人相视而笑,从前两人斗来斗去,一句话不对盘就翻脸,甚至争锋相对没完没了,如今在这荒山野岭里,竟也能如姐妹般相谈甚欢。
人生,真是有无数的变数。
、o36无故起火
慕清扬和夜玉寒回来的时候,除了带回一堆的枯柴,还捉了一只山鸡。
这一日的夜玉寒特别的多话,烤鸡的时候,他突然问道:“小鬼,你怎么会知道锦离山的所在”
隔着火光,云岫看见慕清扬的眉头越蹙越紧,她眼波微动:“夜玉寒,你脑袋给驴踢了,不相信他,你跟来做什么”
夜玉寒的脸色立时沉如黑炭,他撕了一块鸡肉,递给云岫,却不一言,表情有些郁闷。这天地间,能让他心甘情愿不计回报地去做任何事的人,只有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子。
而这些,云岫是不知道的。
须臾,慕清扬眉目微敛,沉静如水,淡淡道:“在锦国,每代储君在他们生下来的时候,在位的帝君都会找人在他们的身上刺上锦离山的地图。”
夜玉寒怔住了:“你,储君”
云岫也微有怔然,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少年,从储君沦为质子,他的一生真是够讽刺的。香喷喷的鸡肉咬在嘴巴里,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
只有慕清扬的面上依旧平静,淡漠的声音中略带自嘲:“天意弄人,我命由天不由我,我认了。云帝待我不薄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