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抽泣,一边回忆着过往的李云绸还是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是一味地瞪着此刻已经盛怒的父亲。
“都怪云绣关不住话,把实情告诉你。可你竟全然恬不知耻,不但在府中乱说,而且还跑到绣庄去传言自己将要入宫的事情你这样叫我这张老脸往什么地方搁现在可好了,你这还没去刺绣,还没被选入宫,你二婶就缠着云绣牵线,想把云绢嫁入严家你说你要是不能进宫,回来以后又吹了这门婚事,你这失了婚约的十八岁大姑娘还能有谁要”
李云绸终于明白父亲所为何事,立即果断地抹干眼泪,坚定地说:“破釜沉舟,女儿就是要全无退路既然爹选择女儿代替云绣去,那么女儿就必定会进宫请爹放心,那严家的婚事爹自可另外做主,女儿不稀罕”
“你跟家兴可是青梅竹马”李俊仁气得双脚直跺。哪有女子这样寡情上个月自己出行之前还求着自己帮忙给严家少爷带东西回来,现在就全然不顾那些情分了
“爹”抚着火辣辣疼着的脸,李云绸依旧是那个表情:“爹这一巴掌正好也打醒了女儿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大公无私的,包括爹在内爹不就是为了面子吗女儿进宫当了娘娘,必然光耀门楣,必然还爹一个大大的面子还有云绣,女儿不会让她白白的让这个机会出来,女儿誓要证明,李家绣坊的李云绸才是最好的绣女”
抚摸着腰间那个绣着玉兰花的香囊,严家兴绝望地将那坛他们儿时埋下的状元红挖了出来。这酒留着还有何用李家的女儿会嫁给我呵呵,李家的女儿那么多,就算是会嫁,也不再是云绸
“啪”一股浓烈的酒香弥漫在严家酒庄的后院,额头上冒着鲜血的严家兴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酒坛的碎片中
、第o4章云绸启程
按照规定,所有的绣女必须在十五天之内到达郡守府。自李俊仁归家到安顿好一切已经耽误了十天杨氏知道女儿这一去未必就能再归来,也是颇有些恋恋不舍。然而李云绸早已迫不及待,不但准备好了盘缠,还将自己攒了许多年的各色好东西打了包有些时候,必要的打点还是需要的。
“姐姐,你在房间里吗”云绣端着炖盅叩响了云绸的门。
“进来吧。”
“姐姐,你明天一大早就要启程了,妹妹特地给你炖了点儿燕窝,希望能滋润姐姐的肌肤,使姐姐那双巧手在刺绣时技压群芳。”
李云绸是何等市侩的女子这个有可能一辈子窝在小镇子上的妹妹,早已不被她放在眼里,更别提什么多说几句话了她现在是郡守相中的绣女,是宫里未来的娘娘,所以,不必回头理会云绣手里的花钿更重要
然而,“燕窝”二字,却也着实勾人。她一个箭步窜过来,端着碗风卷残云毕竟这种东西在李家还算是奢侈品,平日里也只有生辰之时才能食用。
“好了,把碗收拾一下就出去吧,我还要准备明天的行装。”
云绣本来心里还是带着愧疚,毕竟是自己破坏了姐姐的婚姻,是自己的令她可能会卷入那波谲云诡的后宫。可看到李云绸那运筹帷幄的模样,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关上姐姐的房门,已是皓月当空。
李俊仁一早就起床。今日除了送李云绸去郡守府以外,还要采购些上等丝线回来。成都毕竟是郡府所在地,货品齐全不说,还能结识些这方面的商贾。要是将来自家的货出多了,说不定还真能在那人口众多之地开个铺子什么的。
“爹,可以走了吗”匆匆扒拉了几口稀粥,李云绸便开始催促。
李俊仁并没有搭理心急如焚的女儿,而是跟家人一一叮嘱着事情。例如叫二弟好好管账,看着染坊和绣庄;叫云岳除了读书以外,也要到庄子上去走走;叫杨氏好好管着家,照顾好几个妯娌和孩子们。终于,他走到云绣面前,拍拍女儿瘦削的肩膀,认真地说:“云绣,还记得爹的期望吗好好设计些绣样,绣庄的未来就看你的了”
“嗯。爹,你放心好了。祝你和三叔、姐姐一路顺风”云绣眼角一弯,那抹微笑足矣融化每一颗焦虑的心。
“好啦,好啦,再不走,今晚就赶不到关城门之前进城了爹,三叔,咱们快走吧娘,二婶、三婶,好好照顾好自己”
李云绸是第一个跨出李宅大门的人。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嘴角浮起一抹冷冷的笑死缠烂打
马车远去,李宅众人准备回屋,开始新的一天生活。那身影再次忽然窜出,映入了云绣的眼里。
“严大哥,听说你受伤了。”望着头上还缠着布条的严家兴,云绣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毕竟镇上的人都知道,严家兴的这个伤是为情所困,是因为李家的大小姐突然绝情悔婚所致而这一切,似乎又是她李云绣引起的。
“她走了”望着那条早已看不到任何车子的青石板路,严家兴喃喃自语。
“是啊,姐姐走了。”那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又升腾起来,李云绣不由得感慨,“他也走了很久了”
“云绸,云绸云绸,你还是走了”
“严大哥”见男人有些不对劲,云绣忙走过去扯了扯对方的衣角。
“云绸还我云绸”那严家兴居然突然转身过来,双手扼住了云绣的咽喉,将之逼到李宅前的一棵大树上,恶狠狠地嚷嚷:“还我云绸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严严大哥不是我”呼吸越来越困难,云绣的力气又怎么能挣扎过那个平日搬惯了酒坛子的男人“姐姐你怎么回来了”灵机一动,她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用尽力气喊了句话。
严家兴果然将手松开,朝着云绣眼神所到之处望去。当什么都没看到以后,他又猛地转身,直逼正弓腰猛喘的云绣。
“严家兴”闻声而出的李俊孝、李云岳眼见那双手又要掐住云绣的脖子,忙冲将过去,将严家兴推倒在地。李云岳一把搂过受惊过度的云绣,李俊孝则破口大骂:“你怎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下此毒手荒唐实在是荒唐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刘氏听到丈夫的声音也赶紧出来。看到丈夫责骂的竟是自己看上的“女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