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沈墨瞳拿起勺子刚舀了口粥,此时顿下,轻微颔道,“那谢过表哥了。 ”
易卿阳将玫瑰汁饮尽,接过婢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唇角,随手将帕子弃在托盘上,对沈墨瞳道,“墨瞳儿觉得味道如何”
沈墨瞳刚咽下口里的肉,侧对他微微一笑,“好吃。”
她的姿仪堪称优雅,易卿阳却微微皱眉道,“我一向不喜欢你这样子,相对于小悄,你矫揉造作不可爱的多了。”
沈墨瞳低头喝粥,只微微笑。
碗很小,粥很快喝光了,就粥的小菜也少的可怜,兰花小包只两个而已,所以很快地,沈墨瞳就只有玫瑰汁和剩下的那几块烤肉可以吃。
她吃的很快,但不粗鲁。
易卿阳静静地看她吃,到最后一口玫瑰汁下肚的时候,他笑着开声,语似随意。
“叶修是不是没算计到我会这么狠打你,否则他怎么舍得放你出来”
沈墨瞳的动作僵住。易卿阳道,“你方才还对我笑,当真笑得出来吗”
沈墨瞳淡淡地看他一眼,敛道,“母亲教诲,永远对人笑。何况墨瞳儿有错,兄长责罚。”
乖得让易卿阳好笑了,“墨瞳儿有错,兄长责罚”
很荒唐,滑稽。沈墨瞳却很是平静地一本正经道,“得知表哥心怀大志,墨瞳儿便该将擎天索交与表哥手上,不该劳表哥一直惦记。”
易卿阳道,“好了,说说叶修让你来,是何居心目的。”
沈墨瞳弯唇一笑,柔声道,“擎天索是我的罪障,如影随形,阴魂不散,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总要面对,总得解决。相公可让我避一时风雨,却不能断绝后患,他即便疼我,可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易卿阳道,“你们斗垮吴王,杀了我,再由你出面将宝藏送给燕王,后患尽除,叶修会傻到让你一个人来冒险,生死莫测,只为交出擎天索”
沈墨瞳道,“我被授与秘密之日,了毒誓,擎天索必须交与南越王,否则宁愿身死,不得泄露半句,而今实际的南越王,不是表哥是谁”
易卿阳无奈地揉了揉额,说道,“你知道你有什么毛病吗便是话说的滴水不露,合情合理,其实却一句都不能信,只让人恨不得打死你。”
沈墨瞳反笑了,低头恭顺道,“多谢表哥夸奖,墨瞳儿不敢。”
这时一黑衣的属下进来禀告道,“公子,如今四处风传,说吴王爷已得到了擎天索,隐瞒不报,欲图私吞,京城里闹翻了天,周王大怒,下诏王爷回京陈情”
易卿阳脑中顿时层云乍开,光熹微露,他心一沉,倒吸了口气。
“杀招是在这里”他起身快步向外走,在门口处停住,回头对沈墨瞳道,“你将擎天索告诉给叶修了是不是他用吴王逼我尽快去取,他好提前设好埋伏,将我一网打尽”
沈墨瞳道,“表哥错了。”
易卿阳的笑瞬间阴冷冰寒,他开声对属下道,“传信给叶修,给他三天时间,他若不到,将沈墨瞳的级奉上”
61。 貌合神离
层云遮月,易卿阳一身夜行衣潜至吴王房里。吴王一身常服,正于烛火下把玩着一卷书。
“表哥总算是来了。”
易卿阳一现身,吴王遂放下书,起身负手,声色淡淡。
“王爷,”易卿阳道,“何事这般郁郁寡欢”
吴王瞥了一眼案上放置的诏书,单刀直入道,“表哥可是掳了沈家墨瞳儿,得了擎天索的秘密”
易卿阳道,“不错,王爷想怎么做”
吴王道,“你这次兵,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搏得功勋名声,在朝堂中刚有可能站住脚,京城里这么一嚷嚷,不但前功尽弃,还要说我狼子野心了,所以表哥便也别吝惜那擎天索的秘密了。”
易卿阳道,“王爷是想在临行前打开擎天索,好回京有个交代”
吴王道,“正是,表哥意下如何”
易卿阳道,“擎天索可以打开,可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
易卿阳道,“知道擎天索秘密的,可能并非我一人,只有等到叶修,让他们投鼠忌器,才能平安打开。”
吴王低下头自言自语道,“可是我当真等不及了。”
易卿阳道,“王爷上奏给你父皇,耽搁几日,再携宝藏归去,也未尝不可。”
吴王面露苦笑之色,说道,“父皇已不信我,否则何至于区区流言,便疾声厉色令我回京”
易卿阳道,“那燕王呢”
吴王道,“那还用说,自是也诏令回京了。只是我这番回去,若应对不好,处置不当,便永无翻身之日,莫说希图皇位,便是性命怕也不保了。”
易卿阳冷眼看着那叠起的诏书,没有言语。
“表哥,”吴王沉吟道,“我知道擎天索是你南越历代积攒的宝藏,国之命脉,自不可轻易示人,何况尽数落于新主之手。但事已至此,唯有保住我,才能保住你,只有巩固了我的地位,夺得这江山天下,才有表哥你的出头之日,届时表哥重为南越王,我大周尽数归还表哥的土地财宝便是。”
易卿阳但笑不语。
吴王察言观色,略一停顿,声音低柔诚笃地道,“我与母妃多年隐忍,与世无争,所为的不过是有朝一日一飞冲天,坐拥天下,让南越扬眉吐气,再度中兴。母妃二十年来,无一日敢忘国耻家恨,无一日敢忘当初誓言,还望表哥忍痛割爱,心存体恤。”
易卿阳道,“没有王爷的天下,便没有我南越的中兴,这个道理我懂,王爷不必生疑。”
吴王道,“我非怀疑表哥,实在是不情之请,心生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