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根本没看她,有点恶狠狠地吩咐着:“下午你和林西燕就背这个。”
她忙道:“好,好。”接了书就落荒而逃。
他也舒了口气,刚才那种事,他也第一次碰见。说不尴尬,那是假的。那一小块红印子,从他出朱雀院出来就一直在他脑子里晃,弄的他想火。
回到朱雀院,她将书给了林西燕一本,然后回到屋子里翻开一看,原来这书叫奇花异草。
她仔细看了一页,暗自心惊。“奇、异”二字,其实指的就是各种毒性。书里罗列了各种有毒的花草,以及各自相生相克的特性。
为什么要背这个她有些疑惑,却不好意思去问商雨,出了那样的事,她恨不得从此都不见他才好。可是,两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必定很多,只能厚着颜面当那事不存在吧,她叹了口气,很无奈地期盼他是个记性不好的人,这事还是忘了吧忘了吧。
她记性很好,以前背书从来都是让老师惊叹的。所以,这本书到了黄昏时,她已经背会了一半。
天色昏黄起来,将庭院里染出一片暧昧的暮色来。
林西燕在院子里叫道:“司恬,吃饭去吧”
司恬应了一声,放下书走到院子里,只见林西燕正昏昏沉沉地揉着太阳穴,很烦闷的样子。
“你背的怎样了”
“恩,大概一半。”
林西燕惊讶的喊道:“一半我的天,我才背了七页。”
司恬也很惊讶,一下午的时间,她居然只背了七页她连忙安慰道:“师姐莫急,大师兄只说让我们背,可没说什么时候背会,我们尽力就是了。”
林西燕有些不悦,走了两步,又道:“一会要是吃饭碰上他,你可别说你背了一半,不然,就显得我不用心一样。”
“我知道了,师姐。”她已经看出林西燕好胜的性子,很爽快的答应了。
果然,她和林西燕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齐扬和商雨走了进来。
她一见商雨就不由自主想到上午的糗事,忍也忍不住的脸热又开始了,于是她连忙很“投入”的吃着饭,“忙”到没空看人。
齐扬很欢快的和两人打了招呼,而商雨却冷脸如旧。
司恬很快吃完,低声道:“师兄,师姐慢用。”然后,站起身打算先溜。
“书背到那儿了”
商雨放下筷子,一扭脸将她卡在屋角。她僵硬地靠着墙,硬着头皮道:“大师兄,我,我背到第六页了。”
“第六页”他象是听到骇人听闻的奇闻异事一样,凶巴巴地瞪着她,表情带有不可置信、鄙视、怒其不争、想要揍人等若干复杂情绪。其实,他平时没这么厉害,但出了今早那档事,他一看她,就觉得不自在,于是,情不自禁以“凶恶”来掩饰那份不自在。
“我一定会及早背会的。”司恬一看情况不妙,连忙又补上一句。
“什么时候”他冷哼哼地逼问,眼神快要赶上匕的寒光,他变起脸来可真比翻书还快。
林西燕连忙咳嗽了几声。司恬听出她的意思。自己若是太快,自然显得林西燕太慢,恐怕她要受罚。
“大师兄,三天可成”
他不太满意,但想想她半天只背了六页的成绩,三天背下一本书也算是极大的挑战了,于是,稍缓了语气,连喝带吓地说道:“三天后,若是背不会,可别怪我不客气。”
司恬如遇大赦,忙道:“是,那我去背书了。”
出了荷院,她长出一口气。这个商雨不过是个大师兄,只比她们大上几岁而已,却摆着个师父的架子,好是凶恶,哼。
晚上,林西燕将房门一关,就开始用功了。
司恬并不急,三天时间,足够她背了。她眼下要紧的是去厨房借个手炉来烤她的裙子,晾了一下午还只是半干,一想到明日就要在淤泥堆里站梅花桩,那衣服铁定一回来就要换洗的,还是事先先准备着吧。
她走到荷院的厨房,到了门口,正想进去,却现厨房的炉火前,两个人正对面坐着,“聊”着什么。两个人,都在用手比画。其中一个是清晨帮她指路的男人。
她站在那里,看着炉火映照下的一男一女。闪动的火苗让他们的脸色呈现一种平和的温暖安然。以前爹和娘,也是这么两两相望,温柔懒散的在庭院里闲聊着,小岸一会跑过来嬉闹一阵,一会又跑开。
等了一个空隙,她这才轻声问道:“请问大叔,可有手炉借我一个,我想烤烤衣服。”
屋里的两人好象都有听力,只是不会说话。听到她的声音,齐齐转过头来看着她。
那女人三十许的年纪,微笑着点点头。在炉膛里挑出一些细木炭,放在了一个小手炉里递了过来。
司恬连忙道谢。
“客婶,今天有消夜么”突然,司恬身后窜出齐扬的声音。她拿着火炉扭头一看,顿觉不好意思,齐扬大概是刚从浴室出来,头还湿着,身上带着一股皂角的味道。
他大刺刺地站在她的身后,一点也没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的意思,伸着头倾着身子往厨房里看,胸脯挨着了她的肩头。
她红着脸往边上让让,打算侧着抽出身来。
那女子微笑着点头,比画了一下。
齐扬眉开眼笑地对司恬说道:“你饿不饿等会我给你送点吧”
司恬忙道:“谢谢三师兄。”
齐扬将她的肩膀一拍:“客气什么”拍的司恬心里一跳。哎,他真的不知道有男女授受不亲这一说么
齐扬和她一起步出荷院。甬道很窄,齐扬走在她的左侧,几乎要挨着她。她有点尴尬,无话找话:“刚才的大叔是厨工么”
“你是说客大叔
“恩。”
“他们夫妻也不算厨工,是师父一个朋友的家人,是被人毒哑的,师父要养着他们,他们却不肯吃白饭,非要做点什么才安心。你看这里也没什么活计可做,除了厨房,呵呵。”
回到朱雀院,她将自己的两条裙子烘干,这才拿起书本打算继续背。
夜深人静,心也格外的安宁,她背的神。突然听见院门处有齐扬的声音:“司恬。”
她忙放下手里的书,将院门打开,齐扬笑嘻嘻的端了个托盘闪进门里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