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心里一早有了裴云旷的影子,也许,她会渐渐喜欢他。她耳边突然响起裴云旷在河边的那句话,“将来,大好河山,我会让你好好看”,这其实是一句承诺,关于将来。
她愣了神,剪刀的尖不小心碰到了手指上。她一下子清醒过来,那样的许诺,她不能要,她只能装做没听懂。
突然,有人敲门。
她起身去开门,月光清寒,门外站着商雨。
她脸色一红,他,来的也太勤了些。
“衣服还没做,你改天再来吧。”她打算关门。
他伸手一按,将门挡住,然后上前一步,快要碰着她的身子。
她只好赶紧退后,将他让进了屋子。他跨进屋内,随手关上门,笑笑的看着她,问道:“衣服你已经开始做了你知道我的尺寸”
她其实打算估个大概长短随便做做。他那里缺什么衣服穿,还不是找个借口让她给他做件衣服罢了。她还从没做过衣服,说实话,对自己的手艺很没信心,她记得,她曾送他一双靴子,可从没见他穿过;可见他这个人对穿着很挑剔。所以,她已经想到做好的这件衣服,下场就是放在他的衣箱里,日后拿来取笑她的凭证。
他走进屋子,一眼看见床上的尺子和布料,心情很好。他上前拿起尺子,递给她,然后展开胳膊道:“你给我量吧。”
她硬着头皮上前,尺子不敢贴在他的衣服上,隔了几寸的距离开始比划。
她量着量着,脸开始烫。这人,挺拔高挑。胳膊很长,腿也很长。站的很近,闻见了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刚烈如酒,蓬勃如朝阳。咄咄逼人的让人心慌。
她转到他的跟前,量他衣领的尺寸。抬眼就看见了他的下颌,淡淡的青色,她不敢看,目光下移,不小心又看到他的喉结,仍旧觉得不妥,不能看。
他的呼吸就喷在她的额头上,热热的越让她的脸烫。
终于量完了,她放下尺子长出一口气,这一刻工夫真是度日如年一般。
他放下了胳膊,却突然往前一伸将她抱住了。
她惊慌的连忙挣扎,他并不是紧紧地搂着她,只是松松的环着手臂,她却怎么也挣不出来他的怀抱。
“司恬,司恬。”
他低头看着她,温柔地叫她的名字,却没说什么。
她脸色红的快要比上红烛。
“你快放手,这是棋社,小心别人看见。”
“我偷偷过来,没人看见。”
“你快走吧,我,我要做衣服。”
一想到她要亲手给他做一件衣服,他心里暖而温软,情不自禁道:“你一辈子都给我做衣服吧”
那不就是。。。。。。她越羞赧,脱口而出:“休想。”说完了,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好象在他面前说这个词,没一次得逞过。
果然,他笑呵呵道:“不是说不要用这个词吗,你总不听。”
她一赌气,又连说了两声:“休想,休想。”
他觉得她赌气的样子非常可爱,说休想的时候更是可爱之极,他心里如醉了一般,不舍得放手。
她红着脸跺脚:“快放手。”又不敢大声,怕别人听见,又不敢和他翻脸,怕他越赖皮。她觉得自己真的拿他没策。
还好,他放开了她,来日方长,他并不想逼她太紧。
突然,门外传来谢聪的声音:“司恬,你没睡吧王爷派人来接你。”
她一愣,他也一愣。
城防
她骤然心慌起来,夜深人静商雨待在她的房里,这情形真象是私情幽会一般。若是谢聪看见,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她回头再看商雨,他神色坦然,仿佛还想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和谢聪打招呼。
她急了,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脸色情不自禁红了起来。
她提高声音对门外谢聪道:“好,我立刻就来。”然后又小声对商雨道:“你等会再走。别让人看见。”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眉头一紧。怎么,她怕别人知道和他在一起他心里隐隐有点不悦,但看着她羞红的脸颊还是点了点头。
她放了心,拉开门跟着谢聪到了棋社门口,一顶小轿等候在那里。
她上了轿子,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裴云旷突然深夜来叫自己,会有什么事
轿子停下时,她一眼看见元宵之夜的那条小船泊在岸边,船头亮着一盏风灯,摇曳如星光。今
夜的河边比元宵之夜冷清许多,没有河灯没有月光,河水暗如黑缎,只有那盏风灯闪出朦胧的暖光。
她下了石阶踏上小船。裴云旷坐在舱里。不知为何,她一眼看去,就觉得他俊美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寂寥之意,是因为夜色清寂,灯火不明还是因为关心则乱,她对他的一切都太敏感
她上前微施一礼:“王爷有什么吩咐”
他的面前有一个酒壶,手里的酒杯却是空的。
他看着她,心里更加的矛盾,柔声道:“你坐吧。”
她坐在他的对面,低头不敢看他。隔着条几,他身上的酒气清晰可闻,淡淡的象是晨间的山雾。他很少饮酒,莫非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她心里涌起一丝心疼和关切,有时候,她会替他孤单,高处不胜寒,他若有心事,谁人能诉
无人可解语,遂以寂寞下酒。
他长吸一口气,开口道:“前几天,棋社里去了一位梅公子,你可见到”
她点头:“见过,二师兄说她是位姑娘。”
他点头:“是,她是皇后的侄女,听说要许给乐平王世子。”
她飞快的将这里面的关系理出了头绪,明白了其中的厉害,不禁暗暗为他担忧起来。他们若是结了亲,必定不利于他。怪不得他喝了酒。
他从她脸上错开目光,望着舱外漆黑的水面,低声道:“其实你师父早就劝我向梅翰林提亲,我一直犹豫,因为,本王当年娶陈妃就是因为她父亲是东阳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