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这个字在我内心已经问过自己千百遍了,每一次的答案都是否定。
但是,我怀有了身孕,一个孩子,一个鲜活的生命像一位不束之客突然地到来了。
母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一种无法抗拒根植女子心深的一种本能。是它让自己的母亲变得坚强起来,自此,我不再终日垂泪,不再顾影自怜,不再让自己衰弱地自虐苟存是的,这是我的孩子,我血肉及魂魄所滋孕的骨脉啊无论如何,我都要勇敢地把它生下来,平安地将其带到这世上来。
豆大的雨点狠狠地打在已经紧闭的窗户上,脆弱的窗纱出“啪啪”共振。我刚想取一起单衣盖住腹部,只听得“咣”的一声,门被踢开了。
均浑身湿透地步入,水珠沿着铅色的脸不断滴下,怒目中血丝满布,前所未有过的怨怒神情十足一个随时可以致人死地的阎罗,已经被痛苦扭曲了的面目显得狰狞可怕。
“一个男人到底能容忍几次背叛爱我,有那么难吗”他的眸中中有着流动的波光,愤怒质问语间凝咽:
一掠银光闪过,空气中飞过裂锦的清脆,他往身上长袍的衣襟前部挥刀而去,我知道,均刚才去面见了段帝,我也知道,这是割袍断义。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啊侗烨送娄甄出王府本王准备迎娶珏裳为妃”均痛嚎出声,狂奔冲入无边的雨幕中,他熟悉呼响在整个王府此起彼落。
我抬起彷徨无助的眼睛,睁睁地望着侗烨,
“王妃,王爷平怒后就会无事了”
我颓然地靠着墙而立,慢慢拾起地上的断袍,喘息着:“此次不同了送我到御苑旁的沈园吧”强忍着即将跌落的泪水。
娄甄啊娄甄这不是你朝思暮想的结果吗为什么心突然被一下子镂去似的,空空荡荡的感觉让我一下子泪水不能遏止地奔流。
西宫太后琅瑾:
黄昏时分,皇宫在红绚的夕阳下渐渐地拉长它深色的剪影。
西宫,梧桐轩中。
“禀禀禀太后,下野的那些无乱臣贼子还散播散播忤逆圣上为皇位而轼父火烧朱雀宫的要要暗暗蓄势密谋拥立颇声望和战功的睿亲王”
“咚”我拍了一下桌子,深邃的寝殿顿时鸦雀无声。
我看着跪在面前禀呈着密报的人,他汗如雨下,身似无骨一般瘫软于西宫太后的威严之下。我略下和缓了容色,“说下去”
“他们、他们还四处谣言迷惑民众,说、说、请太宫恕微臣死罪啊微臣不敢再讲”
“讲”梧桐轩的宫人从未听过她们的娘娘如斯动怒,一下子吓得全部跪地,不敢仰视。
“是、、、是乱臣们都说,因为圣上轼君杀父所以,所以至今未有子嗣而、、、而睿亲王正直贤明先帝福泽,因此王妃即将临盘睿亲王已经势如日中天,如果让其先旦下血祗”
听着这大逆的密报,血液不断地沸腾,“放肆”一朵在凤上取下来的牡丹被我揉捻得分身拆骨了。
“太后息怒不过,最近小臣还探得:王妃不知何故被睿亲王赶出王府,送到御苑旁的沈园去了。而每每圣上一退朝就即微服移驾沈园”
此时,西宫传来,内臣宫人的声音:“圣上驾到”
我挥了挥手,示意下跪的线眼退下,理了理仪表,怒容渐收,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母后”松儿带着一脸的醉意,失态地撞门而入。
“母后你不是曾经告诉皇儿,得到了皇权,就可以得所有一切吗为何她的心,她的心变得不在焉,远朕而去”
松儿已经醉得步履缓慢,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大理新的段帝,我的皇儿面上挥之不尽的憔悴,我又仿佛看到了当年情迷于宓捷的先帝。
我真的好想痛快地笑起来,宿命原来,我与宓捷真的天生的宿敌冤家。哈哈哈宓捷你是害人的妖魅,这是报应这是你不爽的报应吗在得与失的权衡中,我很快找了个一举双得的两全。我不信不信就是挡我者,即使是坤乾,我也可以将它逆过来。
“皇儿啊你知道,一个女人的心中最重要什么”
听着他母后的诘问,听着我的答案,看到松儿的手茫然地滞留在半空中,我知道,他正在作一个无奈悲壮的决定。
“皇儿啊只有如此,你才能让她回到你的身边啊”
在难耐的沉默后,松儿慢慢地站前来,慢慢地离开。
专注地看着杯中,血色一样的茶汤,我唤着了宫人。
“蕊初啊,本宫的红茶凉了,快来替本宫换一杯新的。”
在弥漫着风声鹤唳的气氛中,我知道,借着一个男人的妒忌和欲望,自己将再次做一次赢家。
睿王妃娄甄:
重回沈园时,雨停了,廊檐滴水无力地落在芭蕉叶上。倚坐地凭栏暗神伤,烛火在夜雨过后的凉风中明灭不定,而庭院里的怒放的杜若,含蓄温婉地送来清寂的微香。
我想起我的师傅枯木当日建此沈园的初衷,此处之所以唤:“沈园”,全是出自6游的名篇沈园:
城上斜阳画角衣,
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
曾是惊鸿照影来
“王妃,可听我一言。”侗烨秉灯而近,神色中充满着恳求。
莫名的愁恻,令一切如同过眼非云烟。但我依然勉强地带着笑稔,“侗将军言重,请说吧”
“敢问王妃,知道,我们王爷的过去吗”接着侗烨道出关于均的过去。他从小丧母,先帝甚少去关注这出身本来就不高的小王子,在宫中,他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在孤独和排斥中寂寞地度过高墙禁宫的每一日。
“王爷,初次出征那年,只有十七岁啊家族将一个羽翅未满的雏儿推向了残酷无比的战争。”听着侗烨的话,我可以想像,峥嵘的军旅岁月,它是如何将他磨练的,我也相信,过程一定是难以估计的残忍。
“被王爷一手训出的睿家军,无不令边关一众敌寇闻风丧胆,因为已经没有了睿亲王打不败的敌人和攻不克的城池了。”侗烨,停了一下,我盯着他睿智的双眼,示意,自己正在倾听。
“你是王爷唯一的亲人,他心中唯一想去爱的人。对于王爷想得的,他都习惯于不顾一切地征服,习惯于以武力去攻克。或许这就是王爷爱的方式。”
小蛮替我披上白色雪裘披风时,我才明了那种倏忽而的心情,焦虑、愉悦、甜酸、凄楚,最后会成的强烈渴望,原来,可以倚靠强壮的肩膀,温暖厚实的双手,殷切深情的关注,都成了我一直习以为常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