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二夫人打开始还以为大夫人真要放过自己,待后来整个人都软了,这些年自己赚的银两恐怕是要没了,这两处铺子都能顶上自己一个小庄子了。 自己培植的人这一下子也全让大夫人给换了,势力恐怕不仅大不如从前,还可能再也动不了手脚。赔了夫人又折兵。
二老爷几番承诺,回去又与二夫人大吵了一架,说二夫人让自己在大房的面前丢足了脸面,哪的钱不好贪非得贪自己家的钱。
二夫人则早准备好了托词,说是自己一心替二房着想,外一有一天大房非要分家,二房分到的一定是极少的,以后该如何过日子,难道要儿女饿死自己不过是提前拿点属于二房那份。
听了这话徐嗣安自然不会感动,他向来重视手足情,要是因为钱闹僵了,说出去不够丢人,宁可穷点也不能偷着往自己手里赚银子,况且徐家有个成文的规定,就是嫡出的兄弟要一直住在一起,徐嗣安大斥二夫人,摔门离去,足足半月了,还没有跟二夫人说话,这刚缓和的关系就又僵了,二夫人觉得自己是犯了太岁,这太岁就是刚回来的大房,不过二夫人最该做的还是把那两个店铺补齐,再想办法对付大房。
敬善听了心里自然是解气,她在江南与大房人生活了那么久,十分了解大夫人,玉真县主就是那种看起来贤惠大房,心胸宽广的人,但每一笔小帐都记得十分清楚,最后不动声色的让你败在她手下。等你知道了这里头的门道就也该认输了。
没有人烦自己找自己麻烦,敬善难得清闲,便赶紧跑到了寿安堂。
寿安堂里檀木香萦绕,让人有种安宁的感觉,舒适的心情。
老夫人一见敬善自然是开心,婆孙俩回京后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说话了,敬善腻在老夫人怀里撒娇,老夫人则捏了捏敬善的脸蛋,皱起眉头“怎么刚回了你父亲那里就变瘦了,这些年的白白胖胖我是白费工夫了。”敬善比起在江南时候是瘦了不少但也出落了不少,已经能看出美人样子来了。
敬善拉着老夫人的手臂摇摇晃晃,“孙女儿没瘦,这不还是挺好的么”心里却不是滋味,眼睛也红红的,老夫人摸着敬善的头,“继母可待你好”老夫人这一问,敬善流出了眼泪疙瘩。
敬善抹了抹眼睛,“自然是好,她这些年不也是什么好的也紧着昭哥儿来么在父亲面前她还不是习惯演一位好继母了。但敬善还是想祖母您。”老夫人轻轻叹气,敬昭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只是可怜了那孩子,现在也可怜了敬善。
“丫头,有什么委屈就跟祖母说,你是祖母的宝贝疙瘩,她要是薄待了你休怪祖母不客气,当年祖母也是糊涂被她轻轻一气就去了江南,对京城也是撒手不管不问,这些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现在祖母回来了可没打算再走,既然她嫁进了徐家,就是徐家的媳妇儿,就要孝顺我这个老婆子我身为婆婆怎么拿捏她都是可以的。当初就是太心软,也被你父亲伤了心。”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随即又恢复慈祥的样子,敬善早就想到这账目的事也没那么简单,大房夫妇以孝顺著称,大夫人与老夫人关系又融洽,之前大夫人把账目的事抖出来绝对有老夫人的默许,两人达成了共识,否则大夫人也不会那般明目张胆,圆滑处世的她何必因为点钱得罪二房,不过是给二夫人一个下马威。
敬善见老夫人的风采不减当年,心中也微微放心,“祖母还是身体最重要,少动气的好,她孙悟空本领再大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敬善笑嘻嘻的狗腿样子不禁逗笑了老夫人,老夫人轻轻一戳敬善的小脑袋,“你是学会了启娘那套,长了张抹了蜜的小嘴儿。”
“大姐姐那是天生丽质,敬善这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敬善一脸委屈,老夫人笑着揽过孙女的小肩膀,轻叹“你大姐姐也是强装成那样不想叫娘家人担心。”敬懿身为嫡长孙女从小什么都高人一等,连对自身的要求也苛刻很多,未出阁便美名在外,只是再坚强能干的女子依然是女子,只有男人才是女人的依靠。
敬善轻轻问道“大姐姐过得不好么”
“哪家的嫡长媳会过的轻松,婆婆拿捏就算了,府里上上下下都要打点,有一点疏忽都落人口舌。你大姐姐唯一好的地方就是聪明能干,招她婆婆公公喜欢,你大姐夫是个有心的,也疼你大姐姐,只是啊,这子嗣至今是个问题,时间久了难免她婆婆不往房里塞人。再者现在他们家四房的小叔子,是嫡子又越来越出息,娶了个媳妇儿也招人疼,你大姐姐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凡事都会有个比较。”老夫人一点点解释道,越解释这心越酸,好歹是自己疼大的孙儿,如今到了婆家倒是受了罪。
敬善点头,“果然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孙女儿以后不嫁了,就陪在祖母身边,承欢膝下好不好”老夫人见敬善小脸儿一扬,明媚的微笑,心里说不出的喜欢,“祖母可不会让你随随便便嫁了,更不会一直留你陪着我这把老骨头,肯定会亲自为你挑选一门好亲事。到时候风风光光十里红妆的把你嫁了。”
敬善低下头,脸上一红,轻声埋怨“祖母,敬善还小,说这些干嘛。”
老夫人哈哈大笑,“哟,小丫头也会害羞了”
寿安堂再好敬善也不能一直赖在那儿,陪老夫人用了膳,睡了会儿午觉,敬善便离开了。不得不说敬善心中是沉重的,徐敬懿看起来那么风光背后都要那般痛楚,外一老夫人去的早,自己婚事被二夫人拿捏,嫁个不怎么样的人家,恐怕是要更难过。
走着走着敬善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走到了一品斋后的小花园,回头问道“你们俩个丫头,怎么不知道提醒我都走到这里来了。”
夏竹和秋菊一脸无辜,“小姐,你想事情想得入迷,奴婢哪敢开口啊。”秋菊说完一撇嘴,敬善道“罢了。”
谁知敬善一转身忽然道“咱去看看,上回那假山烧成什么样了,反正回去也是绣花写字,好生无聊。”说完就往花园里走去。
敬善到假山前左看看右看看,回头笑着对夏竹道“这假山还真没怎么样,就是变黑了。”
夏竹刚想回答,就听见远处传来男子的笑声,眼看来不及离开,敬善就拉着秋菊和夏竹躲进了假山后。
脚步声渐渐接近,一个声音传来“徐府果然是好地方,不愧出了一位探花郎。”敬善猛地一听这声音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徐敬礼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多谢白兄夸奖。”那人似乎早就习惯了冰疙瘩大哥的样子,也,没说什么,敬善不禁一笑,这一笑却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