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婆子这回儿就疑惑了,难不成真就这么容易放过自己了,复尔再想想,如今陈妈妈真的有些做大了,反而招致主子不痛快,自己则是与陈妈妈斗的最后武器,敬善在后面指挥怎么也不得罪人,这个少奶奶还真是比干七窍玲珑心呐。
“邵妈妈不用担心账本的事,我本也没想太过追究从前的,追也追不回来。不过是想惩处一下害虫而已。”敬善安抚道,很多时候若是想与一个人变为战友,那么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拥有同一个敌人,敬善抓住了这一点,更建立了邵妈妈与自己的合作基础,要知道,就算邵妈妈不与自己合作,自己一样能扳倒这二人,只不过转些弯子,稍稍得罪一点婆婆而已。
只是能做到最好,就不要留瑕疵。
邵婆子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顿时落下,脸上也带着笑容道“少奶奶您放心,奴婢全听少奶奶安排。”
“邵妈妈赶紧回去吧,母亲那里还要你伺候呢。”敬善也满是笑意。
“那少奶奶,奴婢就不送了。”
安排完邵婆子远远不够,敬善最该做的是怎么拔出李容夏身边那颗钉子,也不知柱子做的怎样。
刚回院里便瞧见柱子媳妇儿等在房门口,正好省得派人去找了,“少奶奶。”柱子媳妇儿笑嘻嘻的迎上来,“进来吧。”
柱子媳妇儿“哎,”的一声跟着敬善往屋里走,满脸喜滋滋似乎有什么好事一般,“什么事这么高兴”敬善问道。
柱子媳妇儿笑着道“是柱子,前些日子少奶奶不是安排柱子跟着少爷了么刚开始柱子做得不好,奴婢便跟他说了少奶奶那时说的,多跟老人学一学,懂得看些眼色,柱子虽然蠢笨,但也听进去了些,昨个跟我说少爷还夸他能干,今儿奴婢就来跟少奶奶说了。”
敬善点了点头,柱子胜就胜在踏实肯干,不像自己媳妇儿那般精明,却也不狡猾,知道用最笨的方法努力,最初敬善看中的也就是这点,就看柱子争不争气,能将陈妈妈的女婿从贴身小厮的位置上得一席之地。
“柱子也是个踏实的,”敬善没有吝啬对柱子的满意,柱子媳妇儿笑道“哪有,少奶奶夸奖了。”脸上却是止不住的得意,柱子媳妇儿还真是有些沉不住气。
“我倒是还有事想交给你。”
“少奶奶请说,给少奶奶做牛做马奴婢也愿意。”柱子媳妇儿笑着,还拍马屁,敬善虽讨厌这种人,但也需要这种人,“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你在厨房多看着邵婆子便是,觉得有不对的就来告诉我。”
“少奶奶,这种事情奴婢最在行了。”
敬善怕的是邵婆子那里出了岔子,一个地方掉了环,其他地方便容易功亏一篑了,邵婆子能信任,但不能完全信任,总要有人看着才能让人放心。
“那你去吧,我这没什么事了。”敬善吩咐,柱子媳妇儿弓了腰喜气洋洋的退了出去。
、63六十三
邵婆子办事效率极高;下手也十分狠,许是被压制的太久,好不容易有了靠山,下手拔掉几颗陈妈妈安排的重要的钉子。
陈妈妈自然不是吃素的,很快注意到了变化;却始终不知假账被现的事情;还是催着侍琴多接近李容夏。
繁星满天;灯光与繁星相互映衬;敬善站在窗前;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吩咐道“夏竹,去大门口等着少爷,就说我在等他用膳。”
夏竹应了声“是。”便出了屋;秋菊则有些疑惑“少奶奶怎么知道少爷这时回来”
“白日柱子已经让柱子媳妇儿来说了,算来算去也就是这个时间。”敬善勾了勾嘴角,有时有人就是好办事。
“那少奶奶为什么不亲自去,若是侍琴也去了该如何是好”秋菊有些不明,钱妈妈脸色一黑,斥道“你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少奶奶是明媒正娶的正妻,那侍琴是没有名分的通房,难不成要少奶奶去与下人争宠么真是糊涂了,什么话都敢从嘴里说出来。”正妻就是这一点比妾来的不利,所谓美妾美妾不过就是以美色侍人,她们可以有献媚,可以用美色来讨喜,这些正妻都做不了,正妻是为了治理后宅而存在的主母,要得是宽厚豁达,从容大度,言谈举止从礼合节,这就是为什么贾府选了薛宝钗当媳妇儿。
秋菊捂着嘴,后怕祸从口出,“那奴婢去叫厨房把菜端上来吧。”
李容夏一身官服,官靴大步走了进来,虽带着平时温和的微笑,眼中却仍然显得忧心忡忡,虽仅仅一闪而逝却也被敬善抓个正着。
敬善帮李容夏宽衣解带,换上白色绸衣,乌黑的头随意搭在身上,倒显得十分出尘,只是那双眼睛里却装得满是凡事。敬善心中默叹一口气,这官场不比战场,武力厮杀,大不了就是你死我活,官场却是一动则牵全身,一个不好就是满门抄斩,何况伴君如伴虎,皇帝一个不高兴,说不定就会掉脑袋。
想到这里,敬善目光越柔和,带着丝丝心疼。
敬善把李容夏的官服递给丫鬟,自己则净了手,问道“今日生了什么看起来你倒是很疲倦。”
李容夏从身后环住敬善的腰,让敬善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声音带着丝丝疲倦,“没什么,倒是很想你。娘子今日倒也开了窍,知道派人去接为夫。”说着摸了摸敬善那颗开窍的小脑袋。
敬善却没有丝毫喜意,李容夏从不跟敬善提一句朝政之事,总让敬善觉得这倒是看低了女子,不管李容夏这一天在朝上过得多么不愉快或是顺利,他都不会吐一个字。
“用膳吧,都凉了。”敬善不动声色的从李容夏的怀中钻出,坐到桌边,静静的吃了起来,期间两人互相夹了几道菜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