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也是自到了双桂村后,墨岘和七师兄第一次能够在屋中一同单独吃早饭。墨岘这次没将咸菜卷在煎饼里,而是用碗盛着。给七师兄夹上一口,自己再吃上一口,自己吃上一口,再给七师兄夹上一口。
如此这般,弄得七师兄脸红红的,墨岘脸上也略微有些热,但七师兄没拒绝,墨岘也没停手。
一顿饭吃罢,墨岘给七师兄拿来两本话本也是请刘七帮忙买来的时新本子,让七师兄独自家中解闷用的。他自己却并未歇着,而是想要出去洗洗衣物,其实,若不是后来刘七婶子前些日子送来了几件新作的衣物,他和七师兄早就没得换了。
见他拿出木盆,七师兄当然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不过却是匆忙将他叫住:“等等”
“怎么了”
“过来。”七师兄指指身旁,墨岘虽奇怪,却仍旧坐了过去,“盆放下,手给我,两只。”
于是墨岘的两只手都放到了七师兄眼前。他双手手背看着还好些,十只依旧纤长,只是皮肤有些干裂粗糙,指缝里也不算太干净。七师兄动动自己的好胳膊,将他的手翻了过来,于是看见的便是完全被血痂布满,不见一丝好肉的手掌
练武之人手上虽也有茧子,但用剑的和用农具磨出来的可不一样,且原本与鬼医练武时,那位完美主义的师父,过不得几日便要用药液浸泡双手,稍带着墨岘也享受同等福利。如此数年下来,他的手上只是有浅浅的薄茧。这样一双手双手,哪里禁得住这几日粗糙农具的打磨
七师兄前几日也并非没有看见,但要么是在昏暗的夜里,要么是在亮度好不了多少的清晨。因而也只是知道他手上有伤,今日看他要去洗衣才叫住他,准备借这双手数落他一顿。但这第一次光天化日下,清清楚楚的看到墨岘的伤势,却让他半句数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的心里酸,眼睛热,鼻子堵
七师兄并非是轻易掉泪的人,之前也只在母亲离世的时候偷偷哭过,舅舅死的时候都不曾落泪。更并非是惧怕伤疼鲜血的人,否则在截云派刑房里被吊着打,他早就痛哭流涕屈膝求饶了。
但现在,“不过是”磨破了皮肉的一双手掌,却让他想要落泪,赶忙眨了几次眼睛,才将眼泪逼了回去。
“小墨。”
“嗯”
“你去扬名立万吧。”却成就一番事业,让人伺候着,照顾着,甚至疼爱着都行,就是别守着我,在这里受苦。
“师兄烧了”墨岘不是调笑,而是真的以为七师兄烧了,说胡话呢,伸手就要去摸他额头。
“我没烧”七师兄躲了一下他伸过来的手,但墨岘却仍旧拿手背测了他额头的温度不敢用手心,虽然都结痂了,但也怕弄脏了七师兄。
“师兄,怎么了”确认了没烧,墨岘却越的忧虑了。
七师兄看着他的手问:“疼吗”
“不疼。”
“疼吗”
“啊”墨岘也不是那么耐不住疼的,但七师兄突然之间掀起出手掀起了一大块血痂,连皮带肉撕下来一大块,既没有思想准备,又确实是疼了,他怎么可能不叫
“疼吗”墨岘匆忙给伤口止血的时候,七师兄第三次问。墨岘看了看七师兄,把那仍旧流血的手重新递了过去。
“不疼。”
七师兄还要伸手去撕血痂,但最终没狠下心来
“别去洗衣裳了,在家里陪我。”
“嗯。”
“晚上也不能偷着去。”
“嗯。”
“不只是今天晚上,以后也不行。”
“那咱俩的衣裳怎么办”
“穿脏的。”
“”
“或者过几日我拆了夹板,我去洗。”
“小心受了凉。”
“又不是姑娘家。”
“不是,我的意思是”
“把水做热了洗。”
“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师兄就快能好了。。。可我的感冒还没好TaT
21
21、o21烧火。。。
墨岘拿七师兄没辙,但在无奈的同时,他心里也是欢喜的。
七师兄心里有他,才会这么顾着他,否则管他是死是活这就如同他对七师兄的感情一样。
现在的日子,清淡、疲累,单调,大多数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生活,他却觉得幸福、温暖、快乐,每天每天都是那么的有滋有味。
七师兄身上的夹板已经都拆了,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其实真要痊愈又何止百天身体不同,伤情不同,甚至有些人伤过一次,一辈子都带着遗患。他对七师兄一直照顾有加,但毕竟前些日子在密林里来回,墨岘便一直为他的腿和胳膊担着心。
房中的炕、灶也终于让赵五爷点了头,虽然那炕仍旧比别家的都大上一截日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