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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与狗第9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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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守这么说,平还是无法理解上总的现状,但对他的思慕仍不断增加。在守家的期间,当中还夹着周末,所度过的两三天里,平越来越慌张。

这是第三次借由满月变成人类,虽然每次变化成人类的时间随次数增加着,但心里知道这并不是无止境的。他也慢慢地感受到月光的效力正渐渐减弱。

「我、我也想跟你一起去俱乐部。」

于是在一周的开始,当守准备出门去打工时,他下定决心试着问问看。

「啥?这当然不行!今天是kazusa的生日会耶!」

守所说的意思是今天开店就是要举行上总的生日会,那些指名上总的客人早已经把店里包下了。

「而且我也必须要负责演出,今天会超级忙的说。」

守无情地拒绝,但是竟辅在一旁帮平说话。

「只要带他进去不就好了。」

「我就说客人很多会很忙呀!」

「人多的话反而可以混在里面不是刚刚好吗?」

「多归多,但都是女生啊——」

即使是被饲养的一方,竟辅还是摆出无视主人意愿的强势态度。和守一来一往争论的结果,总算是让守妥协。

「只能在开店前偷看一下喔。」

「谢谢你……」

平带着能够在远处看上总一眼也很高兴的心情,出发前对着镜子梳理头发,确认全身上下有没有异于他人之处。

而且竟辅的施压居然有这么大的效力,让平忍不住问起竟辅是不是掌握着守的弱点,却得到竟辅谜样的回答。

「大概是不想被我咬吧!」

明明也一样被上总拥抱过,但平却迟钝得无法理解。

守带着平快步向大约要走上三十分钟的俱乐部走去,明明已开店在即却发生意想不到的情境。在入口前立着「国王kazusa生日会」看板的这件事还算可以,店内的墙壁上交错排着着古代神殿风格的圆柱与涂满金箔的裸体雕像。在店内深处,一个三阶楼梯高的位置上摆着一张座椅,那是一张椅背和坐垫都是大红色且触感蓬松柔软,过分装饰的扶手椅。

「看起来很像王位很棒吧!和墙上的雕像一起都是跟在剧团的朋友便宜租来的。」

守骄傲地说着,但平早已被这花俏的装饰给吓到魂都飞了,心想说原来上总喜欢这类型的装饰,才刚刚喘过气来,又被守拉住。

「趁现在赶快进来!」

守对同事适当地说明原因后,便把平拉进店内深处员工所使用的小房间里。店里不论是地面或是墙壁,只要是能够看见的空间,都被送给上总的花篮和花圈给埋没,连要直走都很辛苦。

和店内富丽堂皇的景象相较之下,店后方却是极为普通、狭小又老旧的空间。只有几张事务桌和铁制置物柜并排在一起,守就在那边准备换上服务生的制服。

「差不多要开店罗,上总应该也快到店里了。我会告诉你他来了没,在那之前你先乖乖在这待着。」

「嗯。」

只是在守换衣服当中,上总已经提早到店里。在混杂着鲜花或是烟草的味道当中,平确实地嗅到属于上总的香味。

「kazusa先生,生日快乐!」

平从里头悄悄地偷看着店里时,正是上总被其他男公关围绕着祝贺的时候,店里装饰的样子让上总瞪大了眼。

「哇靠!这是什么鬼样子!」语气中带着怒意,看样子大概是和守的品味大不相同。

几天未见的上总身着雪白西装,依旧帅气。挺拔的背脊和线条俐落的侧脸,让平回想起那强健的体魄。光只是看着就让他感动不已,眼泪都快要落下。眼睑上带着些微湿润,但想到能够靠近上总就开心地露出笑容。

只要上总存在的世界就绽放着光明,空气新鲜,他万分感谢天赐的这份幸福。

「喂!安斋,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被点名的守对平使了个留在这边的眼色,慌慌张张地走到店内。似乎是察觉到上总的愤怒,化斥责为转机的技巧让人觉得他非常厉害。

「啊,厨房那边没问题吧?冰块也好了吗?那么今天的主角也准备好要出场罗,虽然有点早但可以请客人入坐罗。」

「你这家伙……」

根据守单方面地指示,伴随着娇声细语,女xing客人们一齐拥进店内,上总连想要掐住守都没办法。

「kazusa,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啊!花倒了啦。」

「我送的花有收到吗?」

数十人——一个不小心可能瞬间店里就会被上百名女xing埋没,但上总眼光盯着其中一位女xing身上,皱着眉一把抓起她的手腕。

「喂!你马上回家去!」

「咦?为什么!?」

被上总抓住的是年纪大约二十多岁,浓妆艳抹的女生,平也无法理解为何只有这女人被排除在外,为了看得更清楚而从小房间里探出头来。

「你这个月花太多钱了吧?就算酒店的工作收入再怎么好也不是这样花的。你不是向钱庄借了不少钱吗?」

上总连对方个人的经济状况都了若指掌,酒店小姐因为被上总料中所以嘟着嘴别过脸。

「这又没关系!」

「一点也不!欠款只会持续增加而已!光只会花你要怎么还?」

「再不行的话顶多就下海而已嘛!」在别的客人面前出丑对女子来说非常难堪,她挑衅地反驳上总。

「连下海都没办法抵债的话你要怎么办?去卖内脏吗?」

上总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将手放在她身后,语重心长地说着。明明是金钱至上主义但同时也最了解金钱的恐怖,在上总话里带着沉重的意义在里头。

「像现在这样顶多是寻欢作乐而已,别因为这些消耗你的年华。」

「……」

被上总说服后,酒店小姐决定今天就先回家。其他的客人们在一旁观看事态发展,当她离开店里的时候,店里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此时突然响起喇叭般威猛的声响,不知何时守已经站在王位旁,手里还拿着麦克风。

「本店诚挚地感谢各位今日拨空前来参加国王kazusa的生日会。希望借着庆祝本店王将的no。1王牌公关——国王kazusa的生日会,让各位都能够尽情享受这美好的一晚,如有任何需要请尽量开口,本店的所有员工将会竭尽所能地为各位服务。」

守用清晰响亮的嗓音开场,被留在后头的平很想看看生日会的情况,虽然被交代要留在原地,但不探出一半的身体就无法看见店里的情况。不久从音响里头响亮地传出某种的语言的歌曲,守朝着王位优雅地一比,催促着上总坐上王位。

「啊!kazusa!」

「kazusa好帅喔!简直就跟真的国王一样!」

上总表情显得僵硬,但对又不能让欢声鼓舞的客人们扫兴而无法拒绝坐上王位。抑制住厌恶的情绪,一步步地走向那华丽的椅子后坐下,平只能从斜后方看着上总的背影。

速度激增的音乐声加上震耳欲聋冲击着地面隆隆作响的重低音,王位后方的巨型萤幕上,映出裹着黑皮衣充满肌肉的男人们互相鞭打彼此的画面。

「唉唷!这是什么啦!」

「这,好猛喔!」

「咦?这两个都是男生耶!」

店里头的女生们的尖叫声此起彼落,和表情僵硬抽搐着的上总相反,守带着愉快的笑容边吹着口哨边回到后方房里。

「那个是什么?」

平指着萤幕问守,守开心地回答。

「德国很有名的黑死金属乐团。感觉很有上总的味道吧!」

「是、是这样吗……」

平完全无法理解守的想法,虽然上总应该也是如此,但看样子非常受到客人们的青睞,从这点来看守的作法大概才是正确的。

「这里总是这样吗?」

平的问题过于含混不清,一时间守无法理解。

「你说什么?」

「男公关的生日,都是这样庆祝……」

「怎么可能!」守就像是在演戏一样在平面前摇着手指否定。「还有品味更糟糕的喔。像是去外面租借萤光粉红色的和服让主角穿上,像这种还算普通咧。」

一点也不想被品味低俗的守说品味很糟。

不知守是否有察觉到平无声下的心愿,他表情略显严肃地用下巴指着小房间里头。

「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太出来了点,万一被上总看到就糟了。」

被这么一说平慌张地回到小房间里头缩着身,但是想要见上总的意志坚强,当守回到厨房准备接下来干杯时所需物品时,他又蹑手蹑脚地往前头探出身。

「今天我们依照kazusa的要求,不搭香槟塔来庆祝。取而代之的是使用各位开瓶的酒水来举杯庆祝。」

在厨房准备好玻璃酒杯和冰块,守又回到前台拿着麦克风,依序念出方才收到客人们开瓶的酒单。

「田中干子小姐——卡慕皇家水晶瓶珍藏干邑,高野绿小姐——轩尼诗李察干邑白兰地,坂本由加里小姐——罗曼尼?康帝,可怜的沙织妈妈桑同样是罗曼尼?康帝……」

每一种都是听起来很难懂的酒名,但从旁边客人们尖叫着的反应看来,应该是非常名贵的的酒吧。

「咦?那些我们也能喝吗?」

「我超想喝喝看罗曼尼?康帝的说。」

「那我就选轩尼诗好了,可以交换尝味道。」

开瓶的客人们各个脸上挂着骄傲得意的笑容上台,站在上总的身边。被款待高价酒水的其他客人们也洋溢着笑容,众人都满足之下气氛相当融洽。

「对不起,我们三个人要追加拿破仑。」

「啊!那我这边也要追加。葡萄酒也可以吧?请给我玛歌酒庄。」

追加开瓶的客人源源不绝,不光是客人,连男公关和服务生们都不停地递送着追加的酒。

「那么,我们就为国王kazusa值得纪念的二十五岁生日,干杯!」

「干杯!」

不知道为何连干杯的起头都由守来进行,所以将玻璃杯交给上总时,被上总狠狠地扯了一下耳朵。

守将跟着沾光而喝的酒杯收拾好之后,边掩着耳朵边回到原位,想当然耳也对着平将不满流露出来。

「等会一定要给他好看!」

上总只是扯了自己的耳朵而已——大概也怕伤到这张脸吧,应该要感谢他那张有如艺术品一般美丽的脸庞才对。

在干杯之后进行的是送礼物的部分。上总从王位上起身到事先准备好的桌前,客人们围绕在一旁。

「如果不介意当场打开包装的客人们,请直接将礼物交给kazusa。如果介意的人请将礼物放在桌上,之后kazusa也能一个人享受拆开礼物的乐趣喔。」

在守说明的期间,其他男公关和服务生也都聚集过来,从那些女客们的头上眺望赠礼情形。看来生日会的重头戏就是赠礼时间的样子。穿着白色厨师服的人们也从厨房跑出来观看,这时店里头除了平待着的小房间外,其他人全都集中到店内中央的桌子这里。

平心想此时有机可趁,可以尽情地探出身而不会被轻易发现。在两、三道人墙的遮掩下,完全看不到上总的身影。如果人这么多的话就没有问题,可以轻易藏住身子,于是他缓慢地从屋内爬出来向人群靠近。

对自己所挑选的礼物相当有自信的女客们纷纷将礼物交给上总,而此时蹲着躲在沙发阴影下的平完全不在意这些,一心只想要看上总一眼,整个人以四肢趴在地上的诡异动作前进。

「那只表是百达翡丽的吧,要好几百万吧?」

「那边那个是iwc万国表耶!我超想要的。」

其他男公关虽然不能碰,但也都用眼睛欣赏着那些礼物并议论纷纷。平趁着他们集中注意力在那时,从墙边钻进人群往桌子靠近,来到距离上总身后一公尺的地方,从花篮间探头偷看上总的身影。

然而在展示镶有钻石的白金手环或是银座高级裁缝店的西服礼盒等礼物时,上总突然间往平所在的方向转身,但平只看得见他的耳朵,且连说话的声音都被众人发出的欢声给掩盖,一丝丝都无法传入平耳里。

「我想kazusa有这么多只腕表,所以特别订制这款礼物送给你。」

稍有年纪的女客从手里拿出巨大的包裹,一打开里头放着的是分隔出好几个空间,有着特殊设计的盒子。

「lv的腕表收纳盒吗?这挺有趣的。」

看样子那位女xing有掌握到重点,上总很感兴趣地回应着。另一边,有位女客走上前,对守使了个眼色,不知在暗示些什么。

「这是丰崎小姐所献上的礼物。」

守从后方恭敬地端出巨大的酒瓶。

「这是路易十三黑珍珠gnu由法国名厂巴卡拉手工打造的水晶瓶身,并镶入四克拉钻石,在王将的标准售价是两千万日币。」

自开店以来从未有过如此高额的纪录,店内的男公关与服务生欢欣鼓舞着。上总也站起身来走向那位女士和她轻声交谈,但平完全听不到。一见到那瓶惊人的酒,连其他客人都跟着兴奋起来,店内的气氛被推到最高潮。

平从地上起身,就在他顺便想伸展上臂的那一刻。手肘碰撞到花篮,花篮细长的支架随即摇晃起来,他紧张得想用双手去扶住,头却又硬生生地撞上另一边的花篮。无法取得平衡的花篮连带地将其他花篮一起撞倒,在花瓣四洒的同时带着巨大声响倒塌。

「哇啊!」

那惊人的声响让一旁的客人及男公关们转头一同望向事发地点。把场子搞砸的平抱着支架趴在地上,满头花瓣的脸怯生生的看着四周。

「这……」

当大家正在确认发生什么事情,那群看着侵入者的人们当中,上总站在正中央,瞠目结舌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谁?」

那位送上昂贵名酒的女客觉得很可疑地皱着眉头,在她旁边,守脸色铁青地站在那无法动弹。

「暂停一下,我要去厕所。」

上总在这混乱状况下最先回过神来。不由分说地丢下这句,揪起平的领子往后方小房间里去。趴倒在地的平就像在用全身拖地一样,就这么被上总拖着走。

上总把平丢进小房间里,把平时保持开启的门高声关上。

「你跑到哪里去了?」

原本以为上总会因为自己打扰到他工作而大发雷霆,没想到开口居然是这一句。眼眶泛红像是掐着平那样抓起他的衣服,责备着他的无情。

「你又自顾自地跑出门,是回家了吗?再说到底你平常是住在哪里!」

简直就像是比起自己盛大的活动更关心着平的去向。

「这、这个……」被接二连三地质问,被粗暴地揪着的脖子也很难受,平无法出声。心跳开始加速但又因为恐惧而手掌冰冷,背后也跟着冒出冷汗。

「而且,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突然想到这件事的上总脑中肯定也相当混乱。连问问题的先后顺序都完全搞错。

平心想糟糕了,开始慌张起来,呼吸中带着阵阵刺痛。因为明白自己做出这般超级失败的事情,而害怕面对上总的愤怒。上总用充满血丝的眼怒目瞪视着平,紧咬着的双唇就像忘记呼吸一般,双拳就像是在克制着想要殴打对方那样紧攥着平的衣服。

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当然也不能据实以告,平在狭窄的房间里头没有地方可逃。想要这样消失。想要当做这今天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地变回狗的模样回到上总身边。

「啊……」才这么一想,他便感觉全身被一股强烈的力量拉扯着。血液开始鼓噪,心跳怦怦作响,呼吸急促。似乎从脚尖开始麻痹,但体内细胞反而一个个更加敏感。

上总茫然地从衣服上松开手,平瘫倒在地、双手撑着地板。

「你……!」

无法取消内心在一瞬间强烈的希望变回狗的念头,平克制不住身体渐渐变回狗。

身体渐渐缩起,皮肤覆盖上一层毛皮,随鼻子伸长嗅觉也恢复灵敏。原本鲜艳的视野逐渐退色,从狗儿的身体高度来仰望,上总显得相当巨大,忍着想要缩成一团的身体将四只脚确实地踏在地板上。身体埋在守的衣服里不停颤抖着,勉强可以从衣领露出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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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呼唤上总的名字却无法化为言语,无奈之下只好发出一声。

「汪!」

上总睁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光景,目瞪口呆地僵直在一旁。刚才看到平搞砸场子的那份惊讶完全无法与现在相比,时间就像是停住那样,表情愕然地看着变回狗儿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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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

一觉醒来,在厕所里洗完脸后,抬起头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被水溅湿的脸庞,一边入迷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真是美丽动人啊。

安斋守是二十岁的大学生,对于自己得天独厚的美貌相当自豪。眼珠透着琥珀色光泽,水灵灵地闪烁着光芒,纤长睫毛装饰在杏儿眼上缘。柔细的发丝几乎要落在眼前,让人不时会觉得眼神里充满忧愁气息。秀发是和眼珠相似的栗子色,雪白的肌肤衬上红润的嘴唇有鲜艳欲滴之感,整体让人有澄澈的感觉。细致鼻梁和薄唇予人纤细的印象,精致的轮廓尖尖的下巴更是别具风情。

「美丽也是一种罪恶……」

虽然是开玩笑似地自言自语着,但他的确是深深陶醉在自己的美貌中,像是想伸手抚摸镜中美丽人儿般地凝视着自己。镜中映出和昨天一样美丽的面容,无论看多久都不会觉得腻。

守出神地看着洗脸台的镜子时,突然咚的一声有东西从腰间撞上,将体型顶多算是标准的他给撞得退了半步。

「很危险耶!」瞬间扶住洗衣机的守,在转身前就知道是谁撞上自己。

「……汪!」

发出低沉吼声的家伙就是愚蠢的巨大大丹狗竟辅,身体高度大约到守的胸部左右,抬起鼻子朝守的方向看着。像是命令般用鼻尖指向厨房,沉默的视线无形中让人倍感压力。

「知道了啦!要吃饭对吧?」

时间早已过中午时分,从厨房射入的阳光相当刺眼。守眯着刚睡醒的眼,拿出从宠物店宅配来的干狗粮,和着水让狗粮泡软后拿到竟辅面前。但竟辅虽然靠近饲料盆却没有马上张口,从修长的鼻发出小小的抗议声后,用前脚缓缓地将水盆推向守。

「……」

水盆里约莫还有一半的水量,但看样子这只狗大人要求要换新的水给他。

「呐,这样可以了吧。」

洗刷过水盆之后盛入满满的水,就连水从旁溢出也不在意地放在地板上,竟辅用水润润口舌后才开始享用狗粮。

这就是安斋家的中午。才刚起床就被狗命令要喂食已成为守每天的例行事务,当然老是被打断欣赏自己的美貌这件事也包含在内。

「你既然这么聪明那就自己倒饲料出来吃呀!」

就算守说着离谱的话,竟辅仍头也不抬地继续大口大口咬着干狗粮。随着下颚的动作,黑色毛发跟着上下波动,在眉间的皱纹像是被雕刻上的,虽然沉默但目光锐利,明明是只狗却一副在哲学xing地思考的样子。

「你可别装做没听到喔。」

明明就听得懂还装,守近似憎恨的碎念其来有自,但关于这件事要说明实在太过冗长,容后再述。

先不管这些,坦白说,安斋家十分贫穷。父亲因病在身而失业了几年,又为治疗疾病而增加负债,现在找到的工作薪水很少,因此至今仍住在租来的老旧房舍里。也因为在贫困时期和亲戚借钱的关系,不光守,连就读高中的妹妹都要在放学后打工来帮助家计。

守在男公关俱乐部里担任厨房助手兼外场服务生的工作,每日持续着晚上工作到清晨,并在家补眠后再前往大学上课的生活。也因此当他睡醒后家人多半早已外出,竟辅自然也只能向守要求喂饲料。

不过就算是周末全家人都在的时候,竟辅在吃饭时间也一定会到守的身边。除此之外,守要是早上第一节有课而得一大早出门时,为了怕它不吃其他人准备的饲料,出门上课前也必需先为竟辅准备好。

看来竟辅是早就认定守是专门负责自己食物的人。

「真是个狂妄的家伙……」斜眼直瞪竟辅的同时,守故意在面前说给他听。

为钱劳碌的安斋家会在陈旧泛黑的木造平房里饲养着不相衬的巨型犬,当然有其因。

「想不想要蓬蓬松松、软绵绵的小狗?」

说来这事原本是高中同学——加代所提出来的。她拿出的照片是四只可爱得不得了的蝴蝶犬幼犬,而且也得到家人的同意,守忽然有了兴致。

但第二天告诉对方想要养小狗时,令人惊讶的是四只小狗都在一个晚上就决定好主人了。

于是加代介绍给守别人家的幼犬,但带来的却是「很久以前是小狗」的十个月大的公大丹犬。

「这是什么!?」前饲主高城太太是位七十多岁、身材娇小的老妇人,而端坐在一旁的狗像是哪里搞错了一样,超级巨大,令守不禁失声尖叫。

因为……明明是狗却有一公尺高的身躯,因为属于短毛犬所以毛量应该不会增多了,但全身被紧绷的肌肉厚实地包覆着,体格健壮,修长的脚也很粗壮,给人感觉相当有份量。长鼻加上大口,尖锐的耳朵直竖着,眼窝深处黑亮的眸子睥睨地看着守。

这不像是可以单纯和狗这单字联想在一起的生物,此刻守想起小学远足时第一次近距离看见马或牛时吓得发抖的感觉。

用家里的经济状况无法负担为由婉拒,高城太太却周到地说她会请认识的宠物店将每个月所需的狗饲料送来。

「如果对方愿意负担饲料费用的话不是很好吗?」

反正会是守负责照顾竟辅,父亲对竟辅的巨大并不以为意,妈妈也心情大好地摸着它威风凛凛的背。

「当看门犬也不错呀。」

……守心想哪有小偷会潜入这种像是没人住的贫穷平房来偷东西。

就这样安斋家便迎接与这破烂房子一点都不相衬的高贵狗公子回家。守四张半榻榻米大的房间因为竟辅的硕大身形而愈发显得狭小。这只狗就算横躺着也还是占了一张榻榻米的空间。

「我明明想养的是可爱的小狗说……」

竟辅吃完饭后,自己将狗链咬在口中来到守面前,厚脸皮地催促着守带它去散步。它的体重早已超越六十五公斤且持续成长中,它那连身为饲主的守都不敢拒绝的魄力,让守忍不住抱怨起来。

多亏在前饲主高城太太的调教下,竟辅举止非常端正,不会轻易对人吼叫,也不会违背主人的命令。进家门时自己会用抹布仔细摩擦掉沾染在脚上的尘土,如厕后也会示意主人来清理。

但反过来说,它不喜欢被打乱像是吃饭或散步等每天按时进行的习惯,因此强迫守要配合它过着规律的生活。

「吃完就先休息一下啦。要散步的话等我去学校前再去。」其实守并不是嫌散步麻烦,而是听说大型犬容易产生胃翻转的情况,吃完饭后需要休息一阵子才这么说。

在竟辅乖乖等待的时间里,守换穿好衣服,为自己泡杯即溶咖啡配着面包,做好了要出门的准备。「好啰,走吧!」

一听见守的叫唤声,竟辅轻快地跟上前,带着和那巨大身躯不相符的轻巧外出散步。午后明亮的阳光洒落,让路树的影子落在柏油路面上,凉爽的清风轻柔吹拂过肌肤让人神清气爽,此时正是一年当中最舒适宜人的季节,晴朗的天空上头有浮云缓缓地飘过。

公园里的树群满足地伸展着枝叶,随季节变化的色彩别有一番风情,草地稍稍少了点生气但却散发一股安定的气氛。公园里的人比平日的中午多,长椅上挤满了抱着小孩的妈妈或延误午休时间的上班族。

明明天空如此蔚蓝、阳光如此耀眼,为何我要带着外型有如怪物般的黑狗呢?

虽然时常出现在公园的人们也渐渐习惯这只大丹狗了,但它闪耀着黑光的身体和獠牙看来就像恶魔的使者一样,一个眼神就能把小孩惹哭,不少妈妈赶紧抓住小孩的手逃开。

「虽然长得恐怖也不是你的错啦……」

今天也有ol在看到竟辅后吓得喘不过气,咬到一半的三明治还掉到地上。

这种时候守便不知为何有些同情竟辅,他带着安慰轻拍踏着轻盈脚步走着的爱犬的头。竟辅别过头将视线飘开,黑色凛然的脸庞依旧维持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感觉它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它。

「不过,要说原因不是出在你身上也不对……」守带着笑容和经常在散步途中遇见的主妇跟老人家打招呼,想起他们在背地里怎么叫竟辅而把眼光转向它喃喃自语。

会被取这个奇怪的外号,竟辅自己也是原因之一。

那是在守刚开始饲养竟辅不久时发生的事,在散步途中守突然很想上厕所,于是便先将竟辅拴在公园的长椅上,快速地往厕所冲刺。

「我马上回来!」

不知是因为竟辅没听见这句,还是守没有叫竟辅乖乖在这等着的错,竟辅居然想从后面追上守。正当它往前冲出时,狗链被拉到极限,而竟辅居然想靠蛮力继续前进。

于是从厕所出来的守,便看见在外头迎接自己的竟辅身边系着的狗链一端还挂着长椅。还可看见至少有上百公斤重的长椅被?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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