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暗叹,小唐僧有一个好哥哥。 同时也猜想,若是她出了事,她家里的那个她不愿意叫哥哥的哥哥,会怎么样?一定不会如此吧?
她这样想,并不是说她哥哥的冷情。而是,她身边坐着这个男人的伤痛与悲愤,似乎还夹杂着懊悔内疚的表情的程度,只有对至亲至爱的人才会有,而并非仅仅是兄妹。恐怕,比起她当初因为她妈妈离去的伤痛,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谢你,”祁冥在将手机还给安乐乐的时候,觉得有必要表达一下他内心真实的谢意,“如果没有你……”
“没有如果,”安乐乐果断的打断,“若是有如果,我就会在更早的时间去救她。”
祁冥看出了小丫头眼里的内疚,便没再说下去。而是翻出手机,没有避开安乐乐,直接将电话打给了他的助理,“你们安排的怎么样了?”
“都安排好了,保证万无一失。”电话另一边传来了极为自信的肯定。
祁冥声音低沉带着三九天寒冰的冷然,“在多派一倍的人手,若是她们跑了,后果你知道的。”
电话另一边的人,心里打了好几个寒战,缓了缓神,他才连连应道,“不会的,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少爷你。”
祁冥没有说话,用沉默和挂断声表明了他决然的态度。
……
看见祁冥挂了电话,安乐乐看来看仍然亮灯的手术室门口,然后似乎是在安慰他,也似在安慰自己的说,“她不会有事的……因为她是小唐僧啊……唐僧命很大的。”
祁冥一愣,待明白过来她说的“小唐僧”是他的宝贝的时候,忍不住嘴角抽搐。心里那几乎将他击垮的伤痛与内疚稍稍短暂性的,因为注意力的转移,而缓解了一些。
他这时也开始在心里暗暗的似在安慰自己,似在问手术内昏迷不醒的小人儿:妖妖,你一定会没事的对吗?你的前世今生的仇都还没有报呢,你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对吗?哥哥知道,你看着心狠,其实心最软了。哥哥伤了你那么多次,你都愿意给哥哥机会。这一次,哥哥真的会为你报仇了,你不会就这么狠心离哥哥而去的,对吧?
正当两个人陷入思绪的时候,“叮”的一声,电梯停靠的声音再次响起。一阵不同速度,不同轻重的脚步声在电梯停靠声之后响起。本能的,祁冥和安乐乐同时侧过头望去。
待看清楚来的人后,祁冥立刻站起身,缓缓的迎接了上去。
来的人不多,却也不少。其中赫然有被保镖轻搀的顾老爷子,还有被儿子祁昱程轻搀的祁老爷子。除了这两位老爷子之外,自然另两位就是祁昱程和顾家保镖。
其实,原本两位老爷子身体都硬朗得很,走路从不用搀扶的。而如今为何如此,不用想也知道。
看见迎面走来的祁冥,顾老爷子气的脸都发紫。赫然是甩开保镖的搀扶,挥起巴掌重重的扇了过去。祁冥丝毫没有躲,重重实实的接受了这一巴掌。
此时的祁冥已经不是平日里的祁冥,原本伤痛过度的他已经失去了心底了的支撑,就站在崩溃坍塌的边缘,几度险些撑不住的想要躺下休息一会。而腿上,那个被他忽略的伤口,也是依旧留血不断。失血过多的他,身体已然虚弱到了极点。
于是,在他实实惠惠的受了顾老爷子那一巴掌后,竟然当即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这时候,众人才看清他受伤为处理的腿。包括顾老爷在内的几人,不觉得心中一软,没来前的那些冲顶的怒气,短暂性的搁浅。
祁老爷子和祁昱程眼里不觉得都流露出了心疼,祁昱程轻声唤道,“冥儿,你快去包扎一下,然后在回来。”
祁冥站稳后,摇了摇头,“我等妖妖出来。”
“你这是何苦呢?”祁老爷子不赞成的批评道,“做你该做的事,别在没用的事情上瞎固执……昱程,打电话叫人,到这里给他包扎。”
祁冥这次到是没有拒绝,而是静静站到了一边,看着两位老爷子坐下,然后才坐下。
……
陈家。
陈天怡在定机票的时候才发现,她们已经被限制到禁止出境的状态。她心中震惊,想不到祁冥的动手动的速度竟然怎么快。
有了这个意识后,她觉得她们现在在陈家,也一样会很危险。不知道陈家周围有没有人看着,等她们一出去就……这想着,她心里开始害怕。于是,她找来陈家的佣人,要了两套衣服,和陈芯蕊换上。
“妈妈,我们一定要这样吗?”陈芯蕊有些不愿,“这很脏诶。”
“芯儿,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出去……不,或许这样也不能出去,”陈天怡还是不放心,最后找来陈家佣人,抬来两个通常运送货品和垃圾的箱子。
“芯儿,”陈天怡拉着女儿的手,“你先坚持一下,只要出了陈家,妈妈答应你,就把这衣服换掉。只要忍耐一下下就好。”
经过陈天怡的反复劝说,最后陈芯蕊才点头。
陈家佣人的货车开出了小区,似乎就有车跟上了。司机自然是听了陈天怡的吩咐,将货车开到了垃圾场。然后将两个装陈家生活垃圾的箱子抬了出来。
然后,打开盖子,将箱子放倒,顷刻间又垃圾淌出。远处观察的人不禁诧异,难道他们跟错了?还有,陈家的垃圾都是自己家倒的么?
可是,看着那一堆一堆的垃圾,与那些垃圾袋,他们觉得也许中了调虎离山计了。于是,迅速返回。
在那些跟踪的人走后,陈芯蕊和陈天怡才从垃圾箱的底钻了出来。原来,为了骗过那些人,她们竟不惜在自己身上覆盖垃圾。
满脸满身赃物的陈天怡拉着陈芯蕊,立刻从垃圾场的后门打车离开,去了她五环外的别墅。那里,不是陈家名下,没人知道。
进了别墅后,陈芯蕊和陈天怡立即洗澡换衣服。
做好一切后,陈天怡来到书房,立刻打电话给那个可以算上她男人的男人,将现在的情况将给他听。
对方听到后,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怡儿,我现在很忙,忙完了就给你安排。”
陈天怡的心猛的一沉,如今都这样的情况,他还要她等到他忙完?
“你是不是又在和别人鬼混?!”陈天怡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一改往日里在他面前的贤淑,“女儿若是被抓,她这辈子都毁了,你竟一点都不担心?”
电话里,明显听见对方沉默了一下。瞬间后,男人声音温柔却带着寒意的质问声响起,“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芯儿会去杀祁家女儿吗?若不是你鼓动,她敢如此吗?你的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陈天怡我告诉你,别说我不会容忍你这样想脚踏两只船,三心二意的人。就他祁昱程,也不会容忍。你当真自信,你还真以为祁昱程这么多年未婚娶,是因为你?”
陈天怡猛然一惊,立刻服软道,“我没有……”
“没有什么?”男人嘲讽的声音传来,“是没有鼓动芯儿,还是你没有对祁家有回头之意?”
“我都没有,”陈天怡央求道,“我这么会回头呢?我要是回头,何必等到这时候?”
男人突然厉声道,“陈天怡,别人不知道你的贪心,我还不知道吗?你不过是想两全。在你心里认定了祁昱程对你死心塌地,认定了你儿子会被你掌控,所以你就认定了别人是进不了祁家的门。而且,你还认定了你什么时候想回去,就可以回去,是不是?所以,你就看着祁家不知是养女还是私生女的孩子不顺眼是不是?”
“不是的!”陈天怡竭尽全力狡辩着,“我看那小野种不顺眼,只不过是为芯儿不平!祁冥是芯儿的哥哥,自然应该好好的待芯儿这一个妹妹……”
“哈哈……野种?”男人讽刺的笑声透过电话传来,还带着刺骨的寒意,“那女孩是野种,那谁才不是野种?!只有你生的才不叫野种?!”
陈天怡一时语塞,一时找不到语言搪塞。
“你还说你对祁家没有回头之意?”男人厉声冷讽,“你们都离婚了,不管女孩是不是祁昱程女儿,你都没有说野种的资格!况且,你张开闭口野种,那么我们的孩子算什么?在你心里,是不是也是野种?而我是‘野男人’?”
“老公~”陈天怡柔声呼唤,“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从来没那么想过。现在不是我们争辩的时候,你能不能想办法把芯儿送去……她不但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啊?若是她走不了,下辈子就毁了!”
“早这样说话不就好了?”男人又换上了柔声,“怡儿,女人还是听话的可爱,偶尔撒撒娇可以,但是若是……”
“我知道,我知道,”陈天怡连连答应,“我会很乖,会很听话。我现在只要把芯儿送走……”
“我给你一个人电话,他会帮你们偷渡离开,我发到你手机里,你直接打给他就行了。”
男人说完,便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里换了的滴滴声,陈天怡才松了一口气。
书房门口,陈芯蕊透过门缝,眼神冰冷的看着那坐在沙发上女人的背影。由于安静,刚刚的电话,双方的对话,她一字没漏的听到了耳中。
……
xxx医院,急救室门外。
此时,走廊里的人比之前已经多上了一倍,除了之前的祁家人,顾老爷子,安乐乐,赫然还多了东方姿,东方凌,郁瑾风,乔振宇,竟然还有只有师兄妹之缘的楚炎。
这些人之间基本没有语言交流沟通。是敌人的,见面没有精力眼红,如安乐乐和东方兄妹。是亲人的,他们见面没有心情叙旧,如安乐乐和乔振宇。他们或是有人坐在长椅上,或是有人贴靠着墙站着,或是有人踱来踱去。虽然动作不同,但是相同的是他们焦急的心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手术仍在继续。手术是个漫长的过程,也是个让人心倍受煎熬的过程。终于,在不知道煎熬了多久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医生说,病人如今还在昏迷,要送到无菌病房。
看着头部抱着纱布,被送进了无菌病房的小人儿,众人无不心被揪紧,愤恨和伤痛并袭,忍不住泪水盈眶。
“医生,”祁冥走到医生面前,虚弱的声音仍然有些轻颤,“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这可不好说,”医生犹豫了一下说,“快的,今天晚上吧,慢的,明天早上或明天中午。”
祁冥正欲说些感谢的话,他手机的铃声突然在安静的无菌病房外响起。众人都侧过头看着他,目光里带着不由自主的探究。
祁冥没有离开,就当着当大家的面前,将电话接起,“喂?怎么样了?”
“和少爷猜的没错,她们果然要偷渡。”
祁冥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把时间,地点都发到我手机里,我一会找你们会合。”
说完,他挂了电话。趴在无菌室病房的玻璃上,在心里默默的似自言自语,似在和小人儿对话,“宝贝,虽然哥哥很想你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是哥哥……可是,哥哥要离开一下。那些伤你的人,哥哥一定要亲手抓住。宝贝不用等哥哥,不困了就早点醒来,这么多人都在担心你……哥哥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十分不舍的准备离开。他走到自己爷爷和爸爸的面前,“爷爷,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离开一下。”
祁老爷子自是能猜出他的意图,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去吧。”
“冥,我陪你,”东方凌快速的走到祁冥的身边,用手搭在他的肩膀。虽然是为小人儿报仇,但是又有几个人能理解冥心中的苦呢?他要抓的人是伤了小人儿的仇人,却也是冥他的亲母亲,和亲妹妹啊。这样痛苦的时刻,作为朋友的他,岂该不陪在身边?
“我也跟你一起去,”乔振宇声音冷淡的走了过来。他的想法到是和东方凌不同,他想的却是,若是关键时刻祁冥心软,那么他也要把人拿下。
……
晚上10点,xxx仓库里。
京城内并没有直接的港口,而偷渡也是一件极为隐秘的事情,自然不能在港口开始。所以,他们通常都会选择一个隐秘的仓库,把人装在集装箱里,当成货品一样隐秘运送。到了船上,才打开集装箱。
而此时这个隐秘的仓库内,陈天怡和陈芯蕊正在等待被装入集装箱。可是,对方的人却迟迟没有现身。正在她们焦急万分的打电话过去询问的时候,对方却告诉她们马上就到。她们焦急的心才算安定下了一些。
可是,她们这些短暂的安定,都在看到真正来的人后,烟消云散了。
陈天怡诧异的看着带着人,黑着脸走进了的祁冥时候,她就知道一切都完了。她虽然不能说十分的了解她这个儿子,但是三分之一的了解还是有的。
看着他那冰寒的怒容,她就知道,女儿落到他手里,绝对比落在警方的手里要惨上几倍。于是,她心生一计,决定铤而走险的将电话打给警方自首,那样,想想办法,或许还能有活动的空间。比如,弄个精神病证明什么的。
这样想着,她却也是这样做的。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迅速的打了报警电话,自首。
众人都惊诧的看着她,刚挂掉电话的她脸色露出了些许的得意。 仿佛在和儿子挑衅……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刀,却突然的从她右后方猛然的刺进她的腰。
“啊——”
她惨叫了一声,痛苦扭头看去……那张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脸,此时布满了嗜血的狰狞。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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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狗咬狗
晚上10点,xxx仓库。
陈天怡打过自首电话后,得意的看着祁冥,那意思仿佛在说:赢得并不是你,我依然有办法。你再厉害也依然是我儿子,斗不过你妈的。
祁冥眉头紧锁,心中暗想,是自己大意了。她们向警方自首,那么此时此刻,他就什么都不能做,能做的就看好她们,不让她们逃跑,等待警方的到来。而她们被抓住后,一定还会耍其他花样的。那样一来,若是想惩罚她们,却要多费不少心思,中间可能出现的变数实在太多了。
在场的人都惊诧的看着陈天怡,包括乔振宇都没想到她会急中生智,或者说是狗急跳墙。
陈天怡得意的看着众人的惊诧,等待着警察的到来。她正自信的想,她还有机会。……然而,就在这时,一把冰冷的刀,却突然的从她右后方猛然的刺进她的腰。
“啊——”
她惨叫了一声,痛苦扭头看去……那张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脸,此时布满了嗜血的狰狞。
“为……什么?”
陈天怡声音带着痛苦和不可置信。她无论如何都不明白,自己费劲心思想要救的亲生女儿竟然要杀自己。
陈芯蕊的脸扭曲而狰狞,“你又骗我!”
陈天怡不明所以的瞪大双眼,声音颤抖而虚弱,“芯儿,你在说什么啊?我是妈妈啊。”
“是,我知道是你,”陈芯蕊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你该死!”
“芯儿!”陈天怡几乎用尽全力喊了她一声,企图唤醒她的理智,“你在说什么啊?!”
“你和那个贱男人打电话我都听见了,”陈芯蕊冷笑道,“你为了能回祁家,竟然不惜利用我,我今天这样都是你害的!说带我走,看见祁冥,你竟然为了讨好他,主动报警!”
陈天怡的手颤抖的去摸她那流血不止的后腰,嘴里继续和她解释道,“芯儿,妈妈是想你落在警方手里也好过落在你哥哥手里啊。进了监狱,妈妈还有机会将你救出来的!”
“你又骗我!”陈芯儿的面色变得更加的狰狞,竭尽全力的吼道,“假如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开始为什么还要带我走?你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我没有!”陈天怡努力的狡辩,手却已经我握住了她的手,想要把她的手从那把刀上拿开。
陈芯蕊似发现了她的意图,猛的一用力,伴随着陈天怡又一声惨叫,将带着血的刀拔出。陈天怡后腰瞬间喷出血来,喷洒在了陈芯蕊的衣襟和裤子上,煞是诡异。
她如此还是似乎不过瘾,又向陈天怡的右侧的臀猛刺一刀,“你当我傻呢,还在骗我?我就是死,我找你赔我作伴,我今天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陈芯蕊又将刀拔出,松开扳着陈天怡的手。顷刻间,陈天怡砰然倒地,流血不止。陈芯蕊看着地上倒着的痛苦呻吟的陈天怡,冷笑声不断,“你们都要死!你,还有那个贱男人,还有你!”
她带血的刀指向祁冥,脸部极度狰狞可怖,“你最该死!”
祁冥这才猛然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看着地上躺着的,正流血不止,痛苦呻吟的可以叫做的妈妈的女人,又看了看那罪魁祸首曾经叫过妹妹女人。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痛苦的拿起手机,想要打急救电话。
东方凌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从刚刚到现在,一向理智清醒的冥都被吓傻了。他刚刚打了急救电话,他竟然都不知道。不过也难怪,旁观者的他都被这突发的情况震惊了,更何况那是她的妈妈和妹妹呢?而且,在这之前还发生了那么多事,他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东方凌的手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冥,我打过急救电话了。”
祁冥手里依旧拿着手机,木然的看了一眼他身侧的东方凌,然后感激的点了点头。无论怎么样,那都是给过他生命的人。他即便要惩罚她,也不会如此的见死不救。
他收起电话,看着那正狰狞怒视自己的妹妹。这一刻,他仿佛不认识她,好似从来都没真正认识过一样。
陈芯蕊脸色带着嗜血的狰狞,冷笑着用她的血手擦拭着那同样带血的刀,模样诡异又可怖,看的众人不禁毛孔悚然。
她手里的那把刀其实并不大,看样子是一把水果刀,应该是从家里逃跑前就带出来的。这样追溯的一想,她和陈天怡都没有事先预料到会被祁冥抓到。那么,她带着那把刀的目的就令人深思了。或许,即便陈天怡没打那个电话,也许在偷渡成功后,仍旧……
“祁冥,”陈芯蕊擦完刀,看着祁冥冷笑道,“是不是觉得,你好像不认识我啦?”
祁冥眉心紧拧,沉默不语。
“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变态啊?”她轻声笑道,光听声音都让人脊背发寒。
众人心里皆暗叹,你还知道啊?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的话,包括祁冥。
“我变态也是你害的!”陈芯蕊突然更加变态的变脸吼道,“你试过在你满怀希望的时候,等来却是无尽的恐惧么?那种不知身在何处,不知要要面临什么,不知道未来在哪的绝望,你试过吗?”
“那不是你害人的理由,”祁冥终于淡淡的回应了她的话。
陈芯蕊身子一顿,更加歇斯底里吼道,“是!是!就是!你害我!你们都害我!没一人真心对待过我!你们都该死!”
她吼完,拿着刀又像祁冥冲了过来。
众人一惊,东方凌先祁冥一步迎上了那个疯了的陈芯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掰,她“啊——”的一声惨叫后,水果刀掉落到地上。东方凌又用力将水果刀踢走,然后才将那疯子扔到地上。
“陈芯蕊,”祁冥看着地上的人,声音冰冷而没有一丝情感的直呼其名,“不是所有人都对不起你,而是你眼里只有你自己。你从出生起,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从来想的都是你自己的需要,而没考虑过任何人的感受。”
跌在地上的陈芯蕊身子一颤,不相信的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从前你对我很好的,都是那个小野种……”
“够啦!”祁冥终于没有心情和她在理论下去,“从前我对你也早已疲累了,而让我真正对你寒心的是,你根本就知道你的身世,却还不顾及我感受的骗我!在你眼里,除了你的利益,还有过其他吗?早在接的你去欧洲时的那短信后,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连血缘都是你亲手斩断的。”
陈芯蕊嗜血的眸子暗淡了些许,不知道是回忆,还是反省,亦或者是下一次歇斯底里前的宁静。
祁冥不在理会她,而是越过她向那倒着血泊中的女人走去。在他越过陈芯蕊的时候,他淡淡的飘过去一句,这辈子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事情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祁冥走到陈天怡的身边,将痛苦呻吟的她抱起,缓缓的向外走,声音却带着冰寒的质问,“你在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会有今天?”
陈天怡痛苦的呜咽呻吟,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似乎用尽了全力,用她带血的手想要去摸,她十多年都没有摸过的儿子的脸。就在即将要碰到的时候,她却听见他冷漠又决然的冷语,“你死心吧。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回不了祁家。”
陈天怡的手失去力气的垂落,昏死过去。
而陈芯蕊,也被东方凌和乔振宇强行的带离仓库。出了门,警车与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达。
东方凌和乔振宇把陈芯蕊押到了警察那里,交给了警方。而祁冥也将受伤的陈天怡放倒了急救的担架上。
祁冥转过头,叫过来一名手下,将一张银行卡递给他,声音淡漠的说,“你跟着救护车去,该花的钱就从这卡划,密码是**。需要签字的地方,你就签,是生是死,责任都不在你。”
说完,他再也没看陈天怡和陈芯蕊母女一眼,叫了一声东方凌,“凌,你把车打开,我坐你车。”
东方凌一怔,随即立刻按下车锁。车打开后,祁冥直接坐进了副驾驶,东方凌也没再管其他人,上了车,将车开走。
祁冥的助理没用祁冥吩咐,留下来做一些善后处理。而之前跟来的乔振宇,看着东方凌的车子消失在黑夜,然后叹了一口气,上了警车。这里发生的一切,总要有人去和警方说清楚的。
……
东方凌车内。
东方凌边开着车,边小心的问祁冥,“冥,是要去医院吗?”
“回家。”
东方凌一愣,以冥的个性,不是应该立刻去医院看小丫头的吗?
祁冥恍惚的看着前面的路,不知道是为东方凌解释,还是在自言自语,“我要洗个澡,妖妖她小鼻子特敏感。若是闻见我身上这血味,她会不认我的。”
东方凌诧异,侧过头去看,方才想起,刚刚冥在抱着陈天怡出来的时候,有沾染到血。于是,他颇为理解的提醒道,“你换一下衣服就行了,别洗澡了,你的腿伤……”
“我会小心的,”祁冥淡淡的说,心里对凌还是感激的。他是为数不多,能理解他的人。
祁冥的固执东方凌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于是也没再劝,打开车里的轻音乐,一路开回了家。
到了别墅的时间已经是11点半左右了,祁冥又洗澡又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东方凌这个时候自然也没有休息,看见他下楼,便再一次的要充当他的司机。因为无论祁冥的身体状态还是精神状态,都不适合开车。
坐上了车,祁冥将电话打给了祁昱程。电话一接通,他便低唤了一句,这么多年里,屈指可数的称呼,“爸爸。”
医院里,手握着电话的祁昱程心中一颤,半响没反应过来,是时间太晚,他出现了恍惚吗?
“爸,”祁冥再一次的唤道,“妖妖她醒了吗?”
祁昱程再次确定,他没有听错,心里瞬时升起了欣慰的暖意。短暂因为激动的沉默后,他才轻声说,“还没,医生说不用担心,明天早上应该就会醒。”
“恩,”祁冥应了一声,“你吃过晚饭了吗?用我买些吃的给你带过去吗?”
祁昱程此时此刻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从未想过幸福会来的如此之快,快得到他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许久后,他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才语气轻缓的说,“不用了,吃过了,你路上小心。”
“恩。”
看见祁冥挂掉电话后,东方凌面带欣喜的说,“冥,你终于可以……”
“凌,”祁冥侧过头看着东方凌的侧脸,“我以前对我爸爸是不是太……”
“现在开始也不晚,”东方凌微笑着安慰道。
祁冥深吸一口气,点头,“恩。”
看过今天的陈芯蕊,祁冥突然发现,他却是比她幸福的。陈芯蕊,她的爸爸对她几乎不理不问,而看似爱她的妈妈,却是再利用她。而他,虽然是没有母爱,可是他爸爸却是全心全意爱他,为了他能够幸福,竟不在乎他曾经那样的误会他。陈芯蕊的可悲还在于,她不爱任何人,只爱自己。不懂爱别人的人,本就没有资格得到别人的爱。而他,虽然冷漠,但是他还不至于绝情绝爱,至少,他还爱他宝贝的,很爱很爱。
想着,他勾起嘴角。未来,只要在他宝贝醒来后,帮她找到家人,他就会更幸福更幸福……
许久的沉静之后,东方凌试探的问道,“冥,对于陈芯蕊,你打算……”
“你说陈天怡为什么报警自首?”祁冥淡淡的问道,似疑问,但是答案却早已在他心中。
东方凌自然也猜到了原因,于是,如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照理说,陈芯蕊犯下的事已经是铁一样的事实,法律上是没法脱罪的,除非……精神病证明……然后……”
“那么,如她所愿,”祁冥淡淡道,“明天你想办法帮我收购一家私人精神病院,帮陈芯蕊准备精神病证明。”
东方凌诧异侧过头看了一眼祁冥,“我没听错吧,你要救她?”
“救?”祁冥冷哼了一声,“你认为那是救?”
东方凌又是一怔,不是救?他紧蹙着眉,想不出祁冥的目的。
祁冥继续问道,“你说,精神病院和监狱,有什么区别?”
东方凌想了想,“监狱是用限制人身自由,来对犯人惩罚。而精神病院,应该是对精神病患者治疗的地方,没有什么可比性啊。”
祁冥冷笑了一下,“是吗?若是我说,要她在精神病院里,治疗一辈子呢?”
东方凌猛然一惊,“你是要她终身监禁?”
祁冥没有回答,“凌,你说,若是一个正常人呢,在精神病院里生活,她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