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王爷对这失洛亭的第三层密室如此看重,常常说道日后定会只身携着这密室主人长驱漠北,终老一生。而这密室连奴才都没有资格靠近。唉,奴才有时甚至怀疑王爷在里面藏了个先王嫔妃什么的,才这么生死相许的,连身边的诸多美女都不肯正眼看看。”朱福脸上愧色浮动。
“是以刚才你说引诱王妃探寻第三层密室,倒是可怜她,想让她绝了对我的念头了”瞻墡竟有些笑。
“自然也是有些这方面的原因。”朱福支吾着:“可谁料开了密室的门,我要找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找,王妃倒迷上了里面放置的洛神像,整日拿着开门用的刻刀仿刻开雕像了。”
“仿刻雕像”瞻墡微微笑着:“她定是察觉了你利用她开门要寻找什么东西的意图,故意和你开玩笑罢”
“啊叫王爷这么一说,倒真象这么回事。”朱福尴尬地笑着:“说起来柳王妃也算智勇双全的,若是王爷肯从过去的影子里面走出来,那么和王妃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天造地设的一对”瞻墡笑容扩大:“那你知不知道其实玉儿并没有死呢”
氤氲的雾汽弥漫着,空气中萦绕的是百合的淡淡幽香。
含烟闭上眼睛,轻轻向后靠在木桶的边缘,叹了口气。这个动作也让她的身子向下滑了滑,水面上的花瓣荡漾开去,纯白优雅,也仿佛带着倦倦的忧伤。
“这么说来,褚善竟是以为小姐死了这个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吗后来小姐又是怎样活过来的呢难道小姐就没有再去寻找褚善这个人吗”说话的,是青青。她一身素衫素裙,斜靠在旁边的梨花木椅上,面色凄婉,似乎正被含烟的故事所打动,凝神想了一会儿,终还是将心中疑问问出。
“这个故事结束了吗”含烟依旧闭着眼睛,重复着青青的话:“事实上等我醒来时,已是十多天之后了,师祖告诉我是他刚好赶到救了我。当时大军早已返京,周围都是仙风门的人,母亲又是不赞同我同褚善来往的,是以也没有人肯和我说褚善的事情,我甚至不知道在军中我已经遇难: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娘为了让我和褚善彻底了断有意瞒我了。待到春暖后我的毒气完全被压制下,我才能够回返京城查探褚善的消息,可他居然消失了一般,军队的籍册里根本找不到他的名字,甚至连一起征伐漠北的大军都已散尽。在这之后的三年中,我一直有一个怀疑,可直到今年年初的祭天大典上,我才亲眼证实了这一点:那时的总兵褚善其实就是襄王朱瞻墡”
“啊不会吧”青青腾地坐直身子,对这个消息显然也是吃惊不小,细细想了一回,方道:“那倒怨不得你连皇后都不肯做,一心一意地要嫁到王府了。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怎么看你们也不象是有旧情的样子呀何况你若真对他有情,又怎么肯替他娶了高凤舞进门呢”
“青青,”含烟微微抬了抬眼睛,淡淡的目光中传递的依然是无尽的怅惘与无奈:“你记得我说过我很羡慕你吗你在感情的问题上收放自如,简单纯粹,真的让人佩服得紧呢。而我的感情,却注定要与许多事情牵连瓜葛,不会仅仅是感情本身的事了昨天夜里瞻墡第一次承认了我们之间的过往,我也才刚刚明白为什么成亲这么久他都不肯认我”
含烟无意识地搅动着水中花瓣,放柔了声音低低叙述起昨夜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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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瞻墡将含烟裹住锦被,牢牢搂紧,声音游离着,仿佛从远古传来:“你知不知道从你嫁入王府那一刻起,我的心就不再有一刻安生当你的红盖头被揭起,我看见你那张熟悉的脸,我心中是怎样的震动你知道吗我埋怨上苍为何将这样与你相似的人送到我的面前,难道竟只为试探我折磨我吗可是苍天本无眼,又是什么人可以安排这样的偶然我强忍着不一语从洞房离开,其实心中明白自己早已败下阵来,无论对手是你或是安排你出现的那个人。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只顾躲着你,躲着触景生情的悲哀,躲着自己强烈的思念。当然也开始着手调查,然而你知道吗这时的我,已经无法面对你生还的可能,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地在内心深处渴望着其实玉儿早已葬身河底,而含烟也不过是单纯凑巧嫁来我家,又凑巧长得与玉儿相似而已。我一边这样渴盼着,一边也就自然而然地主观歪曲着我所能够探究到的事实。而这样的自欺欺人甚至一直展到特意地惘顾你极其明显的暗示,只为求得内心的平衡。”
与瞻墡越来越旺的热情相比,含烟的神智却显得越来越清明,面色也逐渐变得冷静:“这么说来,你不肯认我,除了以为我死了之外,竟是另有苦衷了为什么今儿忽然又改了主意呢”
“玉儿”瞻墡叹息着:“昨儿我听见你和王太医的对话了。你的错痕之毒是他替你解的是吗该不会就是这次我出征的时候吧”
“错痕”含烟凝起眉头:“是他替我解的。当年师祖费尽心机也到底只能控制毒性不再作而已,而且师祖说,若不是我恰巧毒之时跌入冰水之中,及时控制了热毒的蔓延,只怕是大罗神仙也不能够将我从假死状态中挽救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瞻墡点着头:“你知道不知道,你死之后,我也曾四处打探,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你,让你中了错痕。然而你这个人却象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般,仙风门的人都说只是在这次随军出征才听说门主有个女儿,根本就不了解你的过往,而霍夫人更是连我的面都不愿见。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也只有罢休。”
瞻墡说到此处,却顿住,直视含烟的双眸中如有火焰在燃烧:“可是,去年的这个时候,上天却让我再次听到了错痕的名字”
含烟对着瞻墡的目光依然平静,锦被中的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轻轻抖了一下。
“也许你也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那么你就更会知道此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