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回来的时候满身是血。
“小小姐,快走”倒地不起。
我被吓得呆呆不能反应,清音一把拉起我便要往门外冲。
我不走。
清音急道:“小五乖,我们现在有危险,姐姐带你走,我们”
我扯扯她的袖子:“我是想说,我们跳窗户。”
清音拉着我没头没脑地跑。我紧紧抱着小鸭盒子,气息不稳:“福福伯怎么办”
“他他会追追上”
小镇很小,很快,我们跑出镇子,进到一片荒野。
没有人烟,前后是四通八达的崎岖道路。我紧紧抓住清音的手,“福伯他什么时候来”其实,在我小小的心里,已经隐约知道,福伯不会来了。
我们还有走正道,清音带着我去翻越那高高的山头。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有隆隆马蹄声传来,待回头时,山脚下已被人重重包围。那些人穿黑衣,蒙黑巾,手上或带刀,或提剑,无论是剑尖还是刀锋,都是向着我们而来。
我感到很困惑,我们不过是两个未成年的小孩子,犯得着这么多人兴师动众吗
答案是肯定的。
哒哒马蹄间突兀地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不大,看起来是专为某个人量身打造。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辆马车有些眼熟。
原来,这不是我的错觉。很快,便有一紫衣女人款款自马车内现身,她姿态轻盈,动作灵动,不看脸便知是个难得的美人。可她绝不是个善良的美人。她脸上虽戴着紫色面纱,但我仍能感受到强烈的怨毒自那眼中传来。
她用甜美的声音道:“荆长平,你说,我该把你女儿怎么办”
她提到了爹的名字,可惜,爹不在这里。
清音和我都没说话,因为我们知道,说了也是白说,这女人肯定不会善待我们,还不如攒着那些说话的力气好好爬山。是的,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断了继续翻山逃跑的念想。要不然怎么办咧等着乖乖被抓那就太丢荆长平的脸了
我与清音手拉手往上爬,底下那些人也由着我们去,或许在他们眼中,我们不过是两只垂死挣扎的小老鼠。可是,关键时刻,小老鼠也是会挥出无穷威力的。
我很清音竟然哼哧哼哧爬上了山顶。其实,与其说是山,不如叫土丘更恰当一些。我们爬上了土丘,土丘另一边却出奇得平缓。
居高临下地,我看了看左边,坏人虎视眈眈把我们瞪视着;右边,山势平缓,底下是一条宽大平坦的官道。
自小一起长大,我和清音是极有默契的,我们对视一眼,然后,双双滚了下去。是的,从土丘的另一边,滚了下去。
亲,爪子爪子,俺需要乃们的爪子
'2o12o714第二章家破6'
“哪儿来不长眼睛的臭丫头竟敢挡了夫人的道滚开滚开”
却不想,滚落下去时,那通达官道上行来了一对人。
我慌忙去找清音,她在我前面不远处,更靠近那辆大马车的位置。清音也焦急寻找我的身影,还好还好,看样子我们都没有受伤。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6夫人。”那紫衣女人竟然这么快跟了过来,对着那辆级无敌豪华大马车,用了讽刺口吻。
车帘从里被撩开一角,有雍容妇人的声音传出,“我当是谁,原是妹妹。怎么,妹妹何时转性了竟逼着两个小娃娃不放。”
紫衣女人便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音,“姐姐可真是孤陋寡闻。”
“妹妹高见”
“姐姐可知这两女娃娃来历姐姐自然是不知的,就让妹妹来告诉你。”说到这里,紫衣女人一顿,看向我的目光带笑,夹杂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万千心绪,“姐姐看她长得像谁可真是个标志的娃娃,她呀,是荆长平的女儿。”
话音方落,便有“啪啦”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自马车内传来,虽极力抑制,但夫人的声音仍是不稳:“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那就多谢妹妹的这份大礼了。”
紫衣女人闻言,声音一变:“姐姐这话是何意难不成,姐姐也要插一手”
“是又如何”
“呯呯呯”一阵刀剑出鞘声,那豪华马车四边的守卫同一时间拔了剑,动作整齐归一。
紫衣女人也带了护卫,但人数上显然趋于劣势。
紫衣女人掉头就走,临走前留下一句:“但愿姐姐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官道上堵了二三十人,却静得没一点声音,只有那马儿偶尔调皮得出几声嗤响。车帘缓缓拉开,先映入我眼中的便是一双雕花的白底镶金小靴子,精致的靴子包裹着小巧的玉足,娘说那种叫三寸金莲。
视线上移,那确实一个美丽雍容的女人,因为保养得宜,便看不出年岁。
“抬起头来。”我一惊,却见清音已缓缓抬起了头。清音立在那妇人身前不远处,那话自然就是对她说的。
我紧张,虽然这女人没有喊打喊杀或是怎样,但娘说过,会叫的狗不咬人。她不说话,会不会更加可怕呢
我战战兢兢,手下不由攥紧了娘给的小鸭铁皮盒子。
“哐当”一声,手心出汗,手下一滑,小盒子便从手中活落,将将敲击在路边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
我心疼,宝贝着趴下去拣,弄得满身尘土。
待我抱着铁盒子站起时,正好看见那妇人一瞬不瞬注视着清音,那双精心保养的雪白双手把玩着一块玉佩。我下意识便向腰间探去,那是我的玉佩怎么会在她手里我想起来了,在船上时玉佩不慎跌落,被清音收进了怀里,而因为时间紧迫,清音还没来得及还我。
“好,很好。”那妇人道。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女人一个两个都要说“好”,哪里有“好”了分明生了那么伤心的事情
我兀自沉浸在悲伤心绪中,不知那妇人什么时候上了马车,只听得马车里传来一句:“带上她们。”
就有两个健硕的带刀护卫一左一右携了我跟清音上马。我呆呆地任其动作,不敢也不能反抗。
马儿在前方开路,哒哒马蹄踏在平坦道路上,尘埃四溢。
我坐在那健硕护卫身前,男人浓烈的气息包围着我。很久没洗澡了吧,味道好重我就想起了爹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虽然也有汗味,但娘说那叫男子气概。显然,我身后的男人并没什么男子气概。有的话,他就不会去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娃娃了。
我探身去看清音,不想她也向我这个方向看来,脸上满是焦急担忧神色,她是怕我被欺负吧。
清音朝我张了张嘴。这是我们时常玩的游戏,唇语。她让我乖一点,沉住气。
我便对她笑了笑。臭就臭吧,关键时刻,保住小命要紧,这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