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少爷,您的弓箭。 ”
早上的长寿面才吃了三口,我便被告知,少爷找我。匆匆跑去前门,未来得及喘一口气,便被拎进了马车。然后,马车轮子一路咕噜噜转,一转便转到了城外。
这里是一片树丛,草树长得极好。我不知道6江城带我来这里干嘛,他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所幸,我并没遭受到实质性的损失或者伤害。那么,我想,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
看样子,6江城是要打猎了。
他带的人不多,只一个随身小厮常问,并另两个6府护卫。这样的组合本是再正常不过,可突兀地加上一个我,我觉得,非常之别扭。
四个男人皆骑马,我问6江城:“少爷,我要干嘛”
6江城目视着密林方向,道:“等我回来。”丢下四个字,他一挥马鞭,座下黑色神驹便箭也似的冲进了密林深处。
现下只剩了我跟常问两人。
我没话找话:“你怎么不一起去”
“少爷命小人保护姑娘。”
我点头。确实,这荒郊野地的,把我弄了来,自然是要保证我安全的。
“少爷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这个问题我思索良久,实在找不到一个合理说辞。
常问便看了我一眼。看得我莫名其妙。
常问道:“少爷行事自有道理,我等,岂敢随意揣测。”
既然这样,我便找了个树荫坐下乘凉。出门时候尚早,眼下却已到了晌午。被晌午太阳直直照射,这并不是什么舒服滋味正常情况下,我这个时候该干嘛
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我应该美美吃了生辰大餐,窝在清凉内室,与清音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想到这里,我心里又有了别样滋味。如果不是生了那件事情,6府确实是个不错的避风港,6夫人兑现了当初承诺的一切,保我们姐妹平安,且让我们过上了相对适宜的生活。但是,一想到这些都是由清音的牺牲换来的,我心内便百爪挠似的难受。
趴在树荫下,我脑里走马观花似的闪过种种片段,有8岁前的,有8岁后的。最后,画面定格在了一副久远的图画上。画面上,白衣少年持剑而立,他的笑容足可以融化最坚实的冰川。他在对谁笑对我吗好像不是。又或者,他可曾真的这般笑过太久远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是,我永远不会忘了他的名字,他的名字那么好听,我叫他空桑哥哥。
我迷迷糊糊睁眼,不知自己是醒来,还是睡去。
面前是一张常问放大的脸,只听他道:“姑娘,少爷好像出了事,小人必须赶过去。”
我点头,表示理解,这是肯定的,6江城才是他正经主子。
于是,我说:“你去吧。”
常问将一把小小弹丸塞我手心,“若有变数,姑娘记得将这些弹丸跑出,小人定来相救。”
也算聊胜于无吧。
我点头。
常问最后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进了那密林从中。
我有一种感觉,常问这个名字,取得一点也不好。常问常问,听在耳中,给人的感觉,不是常常出问题吗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对于这个名字,我十分之不能接受。我想,如果有一天,我有了这个权利,第一件事,便是让他改名。
孤身一人,再困也不敢睡了。我等了好久好久,等到太阳已偏了西,他们,仍旧没回来。 我有些慌了,倒不是担心6江城回不回得来的问题,而是担心我该怎么回去。城门会关,若误了回城时间我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入了夜,什么都有可能生。
所幸,我还有一辆马车。
'2o12o716第六章我要的礼物2'
“姑娘,敢问,进城的路如何去得”我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将那显眼马车藏进一个隐蔽角落里,凭空便听得一年轻男子问路的声音。
我诧异回头,随即,僵住。
“姑娘”
年轻男子依旧一袭黑衣,更衬出面前轮椅上,那天青衣衫的纯粹与无染杂。我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二人,张了嘴,脑袋一片空白。
“啊你你说什么”我在那男人点头微笑中恢复了神智,结巴开口。
青衫男人微一颔,那只听那黑衣男子道:“姑娘,我与家主赶着进城,不想失了方向。敢问姑娘可曾知晓去路”
原来是主仆二人,看着也像。
我当然说知道。
“姑娘为何孤身于此”突地,那青衫男人开了口,声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听。
一听这话,我也有些急了,便将事情大概与他们说了,反正也没什么好瞒的,只略去了6府的名号不提。
“姑娘可愿与我二人一道入城”此话一出,别说是我,就连他身后那黑衣仆人也露出诧异神色。
“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觉姑娘孤身于此等候,恐会引得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我也知道,6江城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现在还好,等到入了夜,再碰上点什么事儿,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我看看天色,估摸着路程,差不多应该能在天黑前赶回去。而且,6江城也没让我一定等他啊,说起来,还是他不负责任把我丢下的呢这么想来,我心理平衡了,点头答应。
那么,就开走吧。不过,想了想,我还是没忍住,我说:“你们看,我们,要不要坐马车什么的”
青衫男人笑而不语,黑衣男子则是变了脸色。
我想他们是误会了,赶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马车放在这里,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利用一下”
最后的结果是,我与那青衫男人同坐马车之内,而那黑衣男子,坐在外面,赶车。
马车很宽敞,本就可同时容下六人。那青衫男人虽带了轮椅上车,车内,我与他之间,仍旧隔了很大空隙。
他很安静,不是说他不说话,而是给人的一种感觉,是他周身散出来的气质很安静。很奇怪,明明是陌生的两人,同在这样一个半密闭的空间内,竟没觉得局促或是不安。至少我一点也没感觉到不安。他呢我偷偷瞄了他一眼,那样淡定从容的气场,显然不与我在同一国。
现我在看他,他冲我一笑,那样平凡的脸,却突地令我心跳加。
完了,荆清妩同学,这很不正常。好看男人你应该见不少了,何曾有过这样不同寻常的时刻
反常即为妖。
我脑中突然有了个可怕的想法:难道是见多了好看的,所以审美疲劳隐隐想起娘之前说过的话,在男女情事上,女人往往容易犯贱,且犯贱的下场通常是可悲凄凄人神共愤的。之后,娘又列举了女人犯贱的种种,总计似乎有三四十条。但是,年代太久远了,我只记得有这么个事儿,至于具体条例条款,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早知道该好好听娘说话的。我心内的伤心事又被触及,心情低落下来。
就在我暗自纠结与苦闷的档儿,那青衫男人突然开口了,他说:“姑娘,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我心说,当然见过啦,就几天之前的事情。可惜我长了一张大众脸,您不记得了而已。当然,话是不能这么说的。
“我”
“主人,一月前,赋归酒楼。”马车外骤然响起的声音抢了我未出口的话,说的是事实,说出口的话平板而没有一点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