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夫人找紫烟,所谓何事”开门见山。
6夫人声音淡淡的,听来也是极美的,“无事,来看看你罢了。”
“哦这倒不像夫人会做出来的事。紫烟甚至要怀疑,夫人是不是被人假扮了”后面半句,则是带着玩笑说的。
我有些惊讶紫烟姐姐说话的无顾忌,她好像一点也不怕6夫人。我对她愈好奇起来。
“紫烟,你还是一点没变。”
“不,我早变了,早已变得不再是我。”
“你后悔了”
“无所谓后不后悔。假使后悔,我还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
紫烟与6夫人一来一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我都懂,可连贯起来就让我如坠云雾了,完全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怪不得6夫人不让人回避了,人家根本听不懂啊。
“云诺,这些年来,你可曾后悔过”紫烟姐姐突地问出了这么一句。我注意到,6夫人凌厉的视线倏地射向她,让人不禁打一个寒战。6夫人毕竟还是6夫人,千万别因了她一时的柔软而忘了大部分时间的那些刚硬。
紫烟姐姐却好似全不在意一般,她继续道:“我一直在想方设法模仿她,你呢,一直想方设法从我这里知道她的消息,还有他的。从本质上来说,你,我,没什么不同。”
“住口”6夫人突地站起,一双美丽大眼瞪大到诡异形态,“没人敢这么对我说话”
紫烟姐姐却已经坐在原位,她为自己倒了杯茶,静静看6夫人。
6夫人虽然激动,可也没做出什么过激举动。终于,她平静下来,有些颓然地落了座,“也许你说得对,我确实渴望成为她。我一边恨着她,一边又对她欣羡。你知道,我有多希望站在长平身边的人是我吗”
紫烟姐姐一口饮尽杯中液体,她有点被呛到。我这才想到,或许,那杯中装的,是酒。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眼前的这两个女人,有着倾城的容颜,却同样为情所困,为着一个叫长平的男人。
长平
我心突地一跳,没有记错的话,爹似乎也叫这个名字吧我耳边似乎还能响起娘唤爹时的甜美声音,娘叫爹长平哥哥,在甜蜜的时候。
那么,难道说,这两个都是对爹虎视眈眈的女人
对我那爹亲竟有如此大的魅力,我表示持怀疑态度。
昨晚看福尔摩斯了,那小福先生真是贱呐,太贱太贱太贱了,俺一定一定要写个女人来虐他虐死虐死虐死他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第八章有些注定遇见3
“养儿子的感觉如何”紫烟姐姐问道,声音里带了漫不经心。
6夫人抿了口茶水,并不去看她,“很好。”
“好到要你这个做娘的四处游说奔波”
我对这话有点好奇,6夫人的儿子不就是6江城么,怎么说我们还有点熟悉,6江城怎么了
6夫人道:“儿行千里母忧心,我为他顾着一些,也是应该。”
“呵,”紫烟姐姐突地冷笑,“姐姐,这话骗骗外头那些人,或者你那什么都不知的傻儿子还行,我面前,你就不用装了吧,还装得那么不像。”
我有些傻眼,紫烟姐姐怎么转眼便像变了个人似的。
6夫人仍能维持表面维和:“装不装那是我的事,于妹妹何干”
“妹妹是替姐姐觉得累,茹苦养这么个儿子出来,都头来还得替他操心,有意思吗”
“有没有意思我说了算,总比有人人老珠黄了连个儿子都没的强吧。 ”
这是尊贵典雅的6夫人说出来的话吗我有些傻眼。
“紫烟是没儿子,谁叫人家不争气,抢不到男人呢不过,宁缺毋滥,想要的男人得不到,紫烟宁可孤独终老,也不要随便找个男人。找男人来干嘛生儿子么”
“你”6夫人终于把持不住,美眸凶狠瞪着,就差爆粗口了。
果然,女人间的战争是无止休的,无论你是高贵的女人,亦或俗不可耐的女人。不过,或许这也是一种宣泄的方式吧。平日里端坐在位的6夫人,何人会曾想她也有如此撒泼的一面,前面这些只是开胃小菜,后面更劲爆的都有,我就不爆料了。我在想,每个女人年轻时候都该有活泼开朗撒泼撒娇的一面吧,只不过,有些被生生压抑了下来;有些呢,随着岁月的流逝,遗失了。
其实,每个女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儿吧,我想。
“没事,习惯就好。”6夫人身边的丫鬟姐姐将我拉出来,对我道。
这是张生面孔,我没见过。
“谢谢姐姐提点。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叫我秋夕吧。我的年岁可能比你还要小上几个月呢”
是么那还真看不出来。
结果,我们一对照年龄,果然,这位秋夕姐姐比我还小上半个月。唔我一般看见女的就叫人姐姐,叫习惯了,一时间有些改不过来。
“秋夕,你是哪里人啊”
“就是前面那个镇上的。我卖身葬父,夫人见我可怜,便将我买了下来。”
卖身葬父啊
“那我们差不多,你是卖身葬父,我是卖身给人做童养媳。”
秋夕便噗嗤笑了,“你可真有趣,难怪夫人喜欢你”
6夫人怎么可能喜欢我不把我卖了我已经阿弥陀佛了。
6夫人和紫烟姐姐聊到很晚,后来,两个美丽的女人便在同一间屋里睡了。这不由令我想起了一句话床头吵架床尾和。
当晚,我和秋夕睡了一间房,因为我们都觉得,睡在青楼这种地方,还是两人一起比较有安全感。
房间很宽敞,有两张床。我睡了靠窗的那一张。
夜很深了,有些事情让我睡不着。我悄悄开了窗的一条缝,想让凉爽的风吹进来一些,却不想让那月光也漏进来了一些。
月光下,有人在跳舞。
是个女人吧,女人的脸朝着明月,婀娜的背影对着我。我不知道她是谁,她甚至都未曾知晓我的存在。我看见她在月下起舞,跳得那么美,那么妖娆,我想,即便是那奔月的嫦娥姐姐,也不过如此了吧。不过,也有可能是我见识少了。
女人一直跳,一直跳,旋转翩然的舞步让人目不暇接;我一直看,一直看,也不嫌眼晕。看着看着,我便睡着了。
醒来的第一眼,我趴了窗户往外看,初升的眼光射满了大地,有一种圣洁的美丽光晕。就在昨天那个起舞的地方,围了一大圈人。
“出什么事了”秋夕正好推门进来,她已洗漱完毕。
秋夕指了指外面,用很轻的声音说:“死人了,今早现的。”
我心里一个咯噔,没来由的,嘴里却已下意识问出口了:“谁死了”
“不知道,听说是楼里的一个姑娘,舞跳得特别好。”
想到昨晚月下的那倾城一舞,我彻底没声了。我看到的应该是人吧是人吧是人吧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紫烟姐姐是那家青楼的老板,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老鸨。这让我比较幻灭,印象中,老鸨真不是长这样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