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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乳房交给谁第2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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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噜声伴着叹息又响起。

江娜娜再推,李一波猛地坐起来,说,我他妈的偏不洗。

不洗你就别睡这里。江娜娜也坐起来。

凭什么啊?李一波从床上弹下来,并用脚把卧室门砰地踢上了。他把衣服扯下,又继续倒在床上。

江娜娜被李一波的举动吓了一跳,稍停一会儿,才低声说,李一波,你脾气怎这么大呀!

谁脾气大啊,你他妈的才脾气大!李一波又忽的坐起来,嗓口充满了力量,似乎要把这些话像导弹一样地发射出去。

我怎么脾气大了?江娜娜也想把声音高起来,但突然觉得很委屈,想起吃饭时心里堵的情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怎么脾气大了,你说,我哪儿脾气大了?

李一波不说话,把头撇过去闭上眼睛,半响才睁开,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说走就走,你给我面子没?三桌的人都看着你离去,你叫我脸往哪儿搁?

面子,面子,江娜娜很不高兴地想着,在李一波看来,面子是一个十分尊贵的东西,高高在上,谁丢了他的面子,谁就万恶不赦。她咬了咬嘴唇,委屈又汹涌而至,她说,你们聊得开心,我却插不上话。说完这些,江娜娜就后悔了,这不是理由,在李一波看来,这怎能算理由,在他期盼了一年的二十八岁生日的重要场合,即使头疼腰痛阑尾炎肠套叠的,都应该面露笑容地坚持到散场。

果然,李一波发怒了,那你挺难伺候的啊,非得说你感兴趣的话题才行,是吧?李一波故意把音调拖长,鼻腔里又伴着哼音。他下床踢掉鞋子,抱着枕头骂骂叨叨地向书房走去。

是的,自己好像挺难伺候的。就在李一波出门的一刹那,江娜娜感到一阵愧疚,她为什么不能坚持到散场?她也责问自己。

江娜娜真不想吵架,害怕吵架,吵架也是一件体力活,就像给自己的屋里搬沙袋,搬啊搬啊,直到搬累了,抬头一看,那些沙袋已堵得叫人心慌。她突然希望那个饭局重新来一次,她一定面露笑容地表演到最后,甚至一副女主人样,招呼大家多吃菜,多喝酒,空闲时就微笑地仰望方蓉蓉的那张青春痘的脸,像欣赏天上的繁星一样。

江娜娜也抱上枕头,一遍一遍地敲书房门。李一波,李一波,江娜娜轻声喊。

书房里没有一丝响动。

李一波,开门吧,开门说话好不好?江娜娜感到十分愧疚,多好的日子啊,却被自己搅乱了。

今晚是我不对,你原谅我行不?这是江娜娜最鲜明的特点,知错就改。

李一波,让我进去吧。江娜娜在撒娇,在哀求。

门的里面有些响动,像是翻了个身,这个翻身是得意的,是欣慰的。于是从这个翻身的动作里也飘出一个声音,好了好了,睡觉去吧。

那你让我进去。江娜娜紧追不舍。

好了,别闹了。声音明显严肃了些。你去睡觉,当什么事都没有。

江娜娜听话地去睡觉,却不能听话地当什么事都没有。她躺在床上,睁着两眼发呆,窗帘轻轻摆动,摇碎了月光。她突然想起刚搬进新屋的情形,那时他们已恋爱三年,像所有恋人一样,渴望有一处可以恣意生活、*、甚至争吵的地方。于是勉强付了首付购了新房,拿到钥匙的那个晚上,李一波买了很多酒菜,两个人就坐在这扇飘窗上,边畅想未来,边畅饮美酒。月色很明亮,像水一样泼在他们身上;李一波的目光也很明亮,也像水一样泼在江娜娜的身上。他揽着她的腰,她把脑袋落在他的肩上。我们一辈子不分开,阿好?李一波不辜负良辰美景的说道。嗯嗯,江娜娜也不辜负李一波的使劲点头。于是月色下,两个人影越来越近,直到完全溶在了一起。

江娜娜肚子一阵咕噜,不合时宜蹦出的一个屁打断回忆。她百般动情地再回首飘窗,像一块荧幕,放映着初恋,这是女人一辈子最爱看的一部电影。

江娜娜起身去洗手间,幸福地排泄了一泡尿,就在她返身回卧室的时候,桌子上李一波的手机抖擞了一下,像寒夜里撒尿的人,并发出一声低鸣。——短信。江娜娜警觉起来,双脚和脑袋都短暂*,脚似乎征询脑袋:向左走,还是向右走?脑袋却空白着,于是双脚自作主张地朝着手机的方向走去,如同受到召唤一样。

半夜的一条短信。江娜娜深深地吸了口气。以她几个月的侦查经验来看,这一定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往常李一波的手机里总是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像跟狐朋狗友聚会过后的钱包。

江娜娜为自己的分析感到得意,但也仅仅一秒钟,又沮丧起来,她究竟想发现什么?她也问自己。

信息果然是方蓉蓉发来的,不长,短短几句话。

“——不要往心里去,她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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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江娜娜嗓口发出一声低吼,然后便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声音在胸腔里越来越剧烈,越来越响亮,像风箱一样。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飘摇起来,像一片树叶,树叶似乎承载不了手机的重量,向书房飘去,抽打在门板上。

李一波,开门,你给我开门。

李一波惊醒后打开门,不知这会又发生了什么。他说,老婆,不都和好了,怎么又反悔呢?

江娜娜指着手机,像指着罪魁祸首一样。谁跟你和好了?你跟谁和好了?江娜娜也学着把语调拉长。

李一波看完手机,兀自坐在床边,停顿片刻才说,你想哪儿去了,同事劝一下又怎么了?

这叫劝吗?啊?我不懂事,她懂事?啊?她凭什么来指责我?啊?江娜娜有些语无伦次,她没想到这个半夜竟然轻易地掌握了一条线索,她内心感到激动,这种激动似乎很得意,很猛烈,但也很疼痛。她撇了撇嘴,嘴角边飘出一个哼声,然后把身体落在床沿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在这之前他们又说了什么?江娜娜的脑袋努力地工作起来。屋子里黑乎乎的,像世界塌了下来。黑暗中她看见李一波站起来,踱了几步又停下,他说,我们没有什么?

我们?江娜娜重复着李一波的话。多亲密的字眼儿。她不敢想象这“我们”背后的任何事情,这个“我们”原本是她和李一波建起的坚强堡垒,现在怎么这个“我们”竟然装着李一波和另一个女人。江娜娜的脑袋里嗡嗡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下一秒钟该怎么办?电视电影里这样的情节后该是什么?她感到自己只学会了侦查,却不知道侦查过后如何处理情况。

李一波倚着门框,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愤怒地拿起手机朝地上猛烈掼去。

我叫你看,啊,我叫你偷看,啊。手机顿时碎尸一片。李一波突然转身穿上衣服,又转身穿上鞋,整个动作没有一丝停顿,连贯衔接,像跳水运动员一样,空翻,侧翻,然后再稳稳地扎入水中。门砰地被关上,李一波扎入门外。

屋内又静了,寂静像棉被一样倾覆下来,每次的吵架,李一波都按这样的套路出牌,发泄几句,摔门而出。江娜娜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吵架刚刚开始,李一波就用摔手机的方式给它叫了暂停,使她满腔的怨愤无处发泄。她打开电灯,手机的残骸满地皆是,江娜娜终于憋不住地哭出声来,用脚使劲跺着,跺着这个东西里面藏着的她不知道的秘密。然后江娜娜发疯似的冲向卧室,又冲进厨房,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只是想趁着自己满身的悲痛干点什么。于是她握住菜刀,几乎没有思考,就切开自己的手腕。手起刀落,血像岩浆一样从皮肤底下涌上来。

江娜娜没有害怕,也没有哭,她把自己放倒在床上,手臂垂着。血流像网一样在手心上交错开来,啪嗒啪嗒滴在地板上,像钟摆的声音,仿佛在记录距离死亡的时间。

李一波在小区附近绕了几圈,也没想好要去的地方,若在以往,他肯定把王大亮叫出来,找个路边大排档,喝点老酒,浇浇新愁。但最近这小子是不敢轻易往外跑了,上次跟初恋女友的事被老婆逮着之后,基本就失去单独夜出的自由了。对于这一点,李一波是瞧不起王大亮的,他认为一个男人有一两个女性知己也算正常,至于这知己的意思,也可以理解成知晓彼此的身体。李一波忽然间就想起了方蓉蓉,刚才手机被摔出的刹那,他竟觉得跟这女人应该发生点什么,才不辜负手机的壮烈牺牲。

他找了个电话亭,号码刚拨出去,对方就接听了。

李一波很意外,半开玩笑说,怎么这么快?不会在等我电话吧?

方蓉蓉轻声一笑,未作回答,倒是问道,你在哪里?怎么还在外面啊?

夜空明净,一颗流星恰到好处地划过,于是便显得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加暧昧和温暖。

我本不想给你打电话的,在小运河码头边坐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李一波故作矜持且巧妙地告诉对方他的位置。一会功夫,方蓉蓉就意料之中地出现在他的眼前,意料之外的却拎着一袋罐啤。

杨柳堤岸,晓风残月,两个人就坐在草地上品尝啤酒、品尝月色,间或品尝一下彼此的舌头。

李一波适时地用手拥抱住方蓉蓉,非常用力,他调整了下呼吸,并为这样的亲近而震惊,血掖冲击着他的大脑。但很突然,他的意识里竟然蹦出了江娜娜的面孔,她看着他,用着刚才的那种不屑、高傲和轻蔑的讪笑,好像在说“我恨你”。“这是你自找的。”李一波心里回敬了她,然后得意地闭上眼睛。

好像一个世纪过去了。江娜娜感到脑袋混混沌沌,血似乎没有停止流淌,在手背上痒酥酥的。她悠悠转过脸,血在地板上有规则地画着一个实心的圆圈,暗红色的,像傍晚的太阳,越来越大。江娜娜想,白天的太阳总是烈焰的颜色,而傍晚的太阳就变成了小炭火的暗红色,似乎,太阳在一天结束的时候也会累,就像人一样,在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疲惫不堪。真的,江娜娜感到疲惫极了。她觉得身体和这地板形成了一只沙漏,血像细沙一样在流淌,她原本要在这沙漏没有结束时充分回忆曾经的一切,她要把和李一波每次吵架的点滴都要忆起,似乎要让面对死亡更义无反顾些。然而,她的脑袋里却出现了年迈的父亲母亲,父亲的头发白了一片,像染了一层秋霜,这个时候,月亮还没有落下,父亲一定踩着露水在田里锄草。月光下的土地,看上去像老人般混沌无知,也像父亲一样简单而执着,他完全陶醉在即将丰收的喜悦里,不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儿像他手下的野草一样正在消亡。

在李一波优雅的动作下,方蓉蓉的胸衣滑落下来,这是一片什么样的土地啊,令自己探幽索隐。李一波深深感叹。风和煦地吹来,河面泛起阵阵涟漪。他想起一年前的某个夜晚,江风徐来,他和自己的女同学,一切都像在重演。李一波润了下唇,能征惯战地撷住方蓉蓉的*,然后用余光郑重地瞟了一眼远处的小区,突然获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情,是一种作为男人的雄壮心绪,他感到似乎比任何时候都幸福,也比任何时候都不幸。

江娜娜一阵难过,几滴泪顺着发际流着。她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切,她正在从“这一切”归向于“那一切”。窗外黑色的天空里,渐渐渗入了墨蓝,她把脸转向窗外,星星眨着困乏的眼睛。天上的星星为何像地上的人一样拥挤;地上的人为何又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疏远。李一波,江娜娜轻声喊着,这个名字那么熟悉,那么叫人心碎,像一把双刃剑,让她曾经无比幸福,此刻又无比痛苦。他现在在哪里呢?她幻想着他回来了,然后在屋内轻轻走动,鞋底发出哧啦的声音,空旷无比。她想,自己是走在死亡的道路上啊,死亡真是个漫长的过程,像经历一场长跑,跑道越来越窄,越来越暗,她开始感到害怕,她想起小时候放学时,天黑了,母亲总是站在村头轻声唤着,声音飘荡在田野上,飘荡在她的耳边。江娜娜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想要阻止血的流淌,然而却通身无力,她蹒跚着挪到床边,握住手机,看着一地的残骸,却不知该求救于谁,恍惚间,摁下了一个陌生却早已熟记的号码。

许光荣把江娜娜送进医院的时候,天已大亮了,江娜娜躺在床上,脸上泛着与床单一样的白色。她睁开眼睛,觉得疲惫之至,不知道是跑完了长跑,还是摔倒在跑道上,浑身瘫软了,眼前模糊了,她看到人影晃动,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帽子,还有匪夷所思的白色眼球,他们在交头接耳,在小声对话,在叫唤她的名字。

伤口处理好了,红血细胞不低于8g,不需要输血,吊了几瓶水观察一会,傍晚的时候,江娜娜执意要回去,许光荣扶着她,她的手臂像树叶一样落在他的肩上。这几个月来许光荣似乎熟悉并习惯了这个重量,但此时还是感到心惊。

打开门,恍若隔世。李一波分明还没回来过,一切若从前,手机的尸体无辜地躺着,空气里还弥散着死亡的气息。江娜娜鼻子一酸,泪就滑了下来。很可笑是吧?江娜娜喃喃地说。

许光荣看着她,没有回答。这是他第一次不是在水中看她,脸色很苍白,似乎瘦多了,头发散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样?我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担忧着、还是弄得很糟糕。江娜娜继续小声地说。

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吧。许光荣微微叹着气,像一个刚刚读懂故事的者。

江娜娜走近床边,缓缓蹲下,用抹布拂着血迹,血已凝固了,冰冷顽固地粘在地板上,这是一滩死亡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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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光荣也蹲下来,试着帮忙。他的脸触碰到她的头发,像打了卷的树叶,者的心再次抽动了一下。

两人都不再说话,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微微的叹息声。

突然,门开了,李一波出现在他们身后。黄昏的太阳把最后一缕光线呈送进来,在李一波的眼里升腾起一股光亮后又立刻黯淡下去。整个屋内像掉进了一个冰窟,三个人都愣住了,好像谁都在奇怪自己的存在。

李一波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鼻子里嘲讽地哼着。

李一波。江娜娜站起来。

真不巧啊,破坏你的好事,快擦呀,赶紧把他妈的*物擦干净呀。李一波面部像一幅拼图,瞬间乱成一片,他咬着牙,好像要把眼前一切嚼碎。

李一波,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江娜娜看着李一波后退的身影说道。

我他妈误会了,我还他妈误撞了,江娜娜,算你他妈的狠。拼图彻底碎了,李一波吼了起来,门的哐当声如同撞碎了一切,双手、眼神、空气、呼吸、心跳……,都在半空中停顿一瞬间,然后就如同所有被抛弃的东西,跌落下来。电子书分享平台书包网

(4)

半夜的一个电话,就把许光荣唤出去了。许光荣在接电话的时候,胡梅梅就醒了,她没有问他谁的电话?什么事情?只用几个连续的翻身动作提醒对方自己并没睡着,她闭着眼睛,感受着许光荣每一个动作的轻微,而这种轻微正表示了他对这个电话的重视和谨慎。

是的,许光荣常把这种谨慎表现在生活得某个细节上,这与他干了十多年的工作有关。许光荣在一家私企担任财务总监。财务总监的办公室在财务室的里面,用玻璃墙隔开。当然,这种玻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而里面却可以对外面一目了然。财务室有四个生于不同年代的女人,咋一看,像四世同堂。许光荣的办公室就在四个女人的里面,三面紫檀书柜,褐色的办公桌椅,颜色冷峻而庄重。许光荣很少说话,更很少参与四个女人的谈话,他总是对着电脑看一些红色和黑色的数字,当对着红色数字的时候,他的脸色就会更加严肃,偶尔用一把精巧的小算盘拨弄几下,然后对着桌角的一株君子兰沉思片刻。

几年前,胡梅梅就是这四名女人中的一位,中专毕业后她竞聘到这家私企,那时她称许光荣为许老师,许光荣称她为小胡会计。胡梅梅很喜欢看许光荣拨弄算盘的手指,白皙,修长,弹性,柔软,仿佛这双手就是为那算盘而生。

不知是在这算盘声声里,还是在这奇妙的*数字里,许光荣和胡梅梅的恋情出现了,像这家私企的财政收入一样,一路飙升。结婚后,胡梅梅舍弃这份工作,跳到了另一家房产公司的财务部。

手术后的第四个月,胡梅梅开始工作了,这也是许光荣的意思,他说一个人呆在家里更孤单,会瞎想。财务室与四个月前有了一些变化,比如原来的两个会计分别跳槽了;两株长势凶猛的吊兰枯萎了;桌子的朝向改变了。尤其是最后一点,使胡梅梅很不习惯。财务室共三张桌椅,原本是倚着墙依次排列,现在改为三张桌子合并在一起,被笨拙地围成一圈,于是每个人都可以目睹其他两个人的表情和动作。

胡梅梅左前方的叫小宋,右前方的叫小张。于是,她们就这样称呼着:宋会计,张会计,胡会计。

小宋个头较高,皮肤也白,只是脸上几颗没有消退的痘印有煞风景。三人中就小宋是本城人,能把方言说得有模有样的,常见她用公司电话打给八姑六婆,说的就是这种听不太懂的方言,声音或高或低,一对眉毛也或高或低,如腾云驾雾,如开天辟地。小宋大约跟胡梅梅差不多年纪,从她的言语中判定,日子还算滋润,比如有一个还算听话的儿子,一个还算疼爱自己的母亲,一两幢面积还算阔绰的房子。这些都是很好的,还算令人羡慕的,像挂在肩上的漂亮围巾一样。只是,不算很好的是小宋看不见的便秘,这很快便成为小张关心和同情的地方,要是小宋脸上的痘印突然某一天死灰复燃了,必然又是那该死的大便不肯按套路出来的日子。于是坐在斜对面的小张关切地问,宋会计,今天有没有大出来啊?

——没有呢。

——啊!昨晚呢?

——也没有。

于是叹气一声挨着一声。

小张的年纪看起来比另外两人都大些,个头不高,皮肤很黑,金鱼眼,看不出,也听不出她的日子是否滋润,因为其抱怨最多,从菜肉的价格高低到办公室的空调冷暖,小张抱怨的时候,先把目光落在其他两人中的一人身上,然后上下嘴唇翻飞,似乎那菜肉价格与空调冷暖就是谁直接导致的结果。

其实,小张是看不起小宋的,小宋也不太瞧得起小张。但胡梅梅的突然到来,使两个人莫名地亲密起来。小宋有便秘的毛病,小张有痔疮的毛病。前者因肛门太顽固,后者则是肛门太脆弱,同因肛门的*或病退,使得两人像攀上了亲戚一样,偶尔会显得惺惺相惜,一同吃饭,一同上厕所,一同看电脑,把有限的时间用在无限的肛门研究之上。

但最近,办公室里发生了一些小小变化,先是小宋和小张的办公桌之间出现了一道缝隙,缝隙不大也不小,小宋的笔在桌子上滚啊滚的,滚到小缝处,啪,掉地上了。也就是这么宽的缝隙,使两个人之间没先前那么亲密了。

再出现变化的就是小宋很少谈及便秘的事了,小张也绝口不提痔疮,好像一夜之间,肛门们又都恢复了正常工作状态,且欣欣向荣。然而就是这些变化,胡梅梅发觉她们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小秘密,这个秘密在这个阳光充沛的小屋里疯狂成长,且郁郁葱葱。

秘密,这原本就是一个让人猜度和好奇的东西。胡梅梅也有秘密,之于小宋和小张,胡梅梅的秘密就是只有一颗乳房,没有人看出她起伏的胸前,竟藏着两种不一样的材质。

一个人的秘密太多,则会显得太神秘;一个人如果没有秘密,则会显得太肤浅。胡梅梅的秘密不多也不少,这要看之于谁,对于许光荣来说的话,胡梅梅暂时的秘密就是,那个男同学又在网络上与她联系起来。

那是一个荫雨的黄昏,临下班了,胡梅梅百无聊赖地打开邮箱,突然看见男同学?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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