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一看许平已经有点失去理智地呢喃着,其他人都吓得说不出话。 死里逃生的太医长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一阵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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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众人都明白这个少年天子心里的痛苦,短短不到两年,不仅失去疼爱他的祖皇,先帝更是在日前龙御归天,如果此时太后西去……接连的打击,恐怕谁都承受不起。
饶是如此,他们却是抓破头都想不出任何办法。
极乐散是极端隐秘的皇家毒药,就连赐死一般臣子都不会拿出来,从其珍贵的程度也可看出毒性何等剧烈。小小一滴,可让五个壮年身亡?“轻轻一口,连天品高手都无法抵抗。如此猛烈的毒性,纪欣月一个弱女子又怎能承受?他们确实找不到回天之术。
“师弟!”
一声沉重有力的长吼响彻天际,一个黑色身影环绕在充满血腥的真气之中,宛如九天杀神般飞过天际而来,让人毛骨悚然,连身影都看不清,却给人一种残虐气息缠绕的恐惧。
吕镇丰闪电般到来,稳稳落地后,气喘吁吁地说:“怎么回事?二师弟突然叫我全速赶回,我从往衣冠冢的路上折返,花了一天一夜才赶到。”
“不知道……对了,陈道子一定知道!”
许平心神早就无法安稳,心念一起,慌忙往里面冲去。
“圣上,陈道子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入内……”
张丛甲当然明白许平心里焦急,但谁都知道,服了极乐散的人绝对难逃一死,陈道子却说他有办法拖延时间。张丛甲曾耳闻他的仙法高妙,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要是陈道子作法被贸然打断,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你敢拦我……”
许平眼一红,见张丛甲竟然阻拦自己,怒吼一声,浑身暴发出剧烈气浪,金黄色真气澎湃而出。虽是刚领悟的天品之境,但其强杆程度一点都不逊于成名多年的张丛甲,其真气的浓郁程度,连仇五看了都大吃一惊。
“师弟!”
吕镇丰一看许平怒急攻心,已经有点走火入魔,竟然挥着拳头直朝两位天品供奉而去。
想起陈道子作法时的诸多避讳,一旦有任何闪失,后果不知会有多严重。此时也不得不凝起真气,出手阻拦许平,黑色的腥气顿时化成利爪,阻挡下许平极端霸道的一拳。
“圣上,息怒呀!”
张丛甲一看也慌了,两股真气就在他的咫尺之遥碰撞,再不出手的话恐怕会被波及。无奈之下也大喝一声,调动强焊的天品内力,抗拒两股即将爆炸的力量。
“圣上……”
仇五虽然知道血手魔君和主上的关系,但此时一看三人都动手了,害怕许平被伤,也毫不客气地大喝一声,架起手中双拐迎上。
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三绝之一的血手魔君,其充满腥气的圣品之境,与三个世所罕见的天品之境,竟然如此硬碰硬。
没有任何花俏招式,纯粹是力量相拼!爆炸的气浪宛如龙卷风般散开,瞬间将周围的普通人炸得飞出几公尺远,有些人甚至撞上墙壁,眼里的迷茫诉说着他们死去时的莫名其妙。
“都给我让开!”
许平到底略显青涩,一个照面就被轰得连退几步,虎口也隐隐作疼,但想到生养自己的母亲,急怒之下也顾不得其他,狠狠一咬牙,红着眼怒喝道?“挡我者死,你们想造反吗?”
“师弟,陈道子作法颇多顾忌!”
吕镇丰也被逼得后退半步。毕竟三个天品高手一起发难,就算强悍如他,招架起来也很吃力。还是扬起手,满面肃色地说:“眼下太后娘娘有难,既然如此,你就更该冷静一点。陈道子的法阵一旦被扰乱,到时太后娘娘不只性命堪忧,恐怕就连魂魄都会受损。为人子者,你还是三思为好。”
“对呀,圣上……”
仇五保持着戒备,但也语重心长地劝慰道:“极乐散号称阎罗催,即使天品之境服药后也无力回天,普天之下恐怕无人能解。仙家既然说他有办法,何不让他一试!”
“陈道子、陈道子……”
许平嘴里默默地叨念着,想给自己一个安稳的理由,但是整个人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混乱起来,脸上是-片狰狞血色。在一声声失神的呢喃之中,身上的真气越来越暴躁,狂暴的真气开始在体内胡乱奔袭,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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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丛甲眼尖,立刻失声喊道:“圣上好像走火入魔了!”
“你们小心点。”
吕镇丰看到许平的眼神越来越涣散,心里一惊,慌忙喊道:“战龙诀的暴走绝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护住坤宁宫,所有不入品的人全都撤出去!”
“战龙诀……”
两位天品供奉对这闻所未闻的武功都是一头雾水,不过看到强如吕镇丰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当然不敢怠慢。他们看到许平身体僵硬,在暴躁之中,透出越来越强焊的气息,不祥的预感顿时更加强烈。
“快出去!”
仇五突然大叫一声,喝退等待的宫女、太监和御医们,因为许平浑身真气此时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暴发出来,隐隐有种要爆炸的感觉。
“果然……”
吕镇丰面色凝重地看着这一切,咬了咬牙,思考着最好的解决办法。
战龙诀的暴走绝对不是一般武林人士所能想象,强悍如他也曾在暴走的边缘走过一遭,那时不过是天品下阶,却有强悍如圣品般的狂暴力量。如果不是运气好,恐怕那一次走火入魔之后,世间也不会再有血手魔君这个人了。
眼前一片血红,似乎连天地都难逃这充满绝望的色彩,血掖为什么能汇成如此悠长的河流?这条血河看起来是那么——丽,却又如此凄凉。
为什么到处都是断肢残骸?他们死去时,眼中的怨恨是为了什么,眼里的不甘又是留恋着什么?为什么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尸骨,到底死了多少人,脚下的尸骨竟然会掩盖大地!
回荡在空气中的吼叫是什么,为什么感觉如此凄厉,是不是怨魂在吼叫?难道是到了地狱还不忘世间的一切?他们忘不了的是什么,是不舍得自己的生命,还是想表达他们对死亡的痛恨?冤屈、不甘、绝望、恐惧,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感觉交织在一起?为什么眼前的场景让人感觉很是压抑、充满荫霾,就连吹过的风,似乎都充满无限的怨恨。
为什么在高处看着这一切,心里只有无可奈何的冷漠,还感觉这-切都是正常的。为什么脚下明明是堆积如山的尸体,却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手掌僵硬,每一根弯曲的指头,仿佛都夺走许多生命,似乎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成就自己的地位,当手掌握合时,还有一种俯视苍生的极端满足。为什么周围一个生命都没有?为什么读不懂他们的灵魂到底在怨恨什么?
血掖不停循环,似乎在瞬间沸腾起来一般,沸腾得几乎超出身体所能控制的范围!当许平抬起头时,一双眼睛已经变成嗜血的腥红色,满面狰狞和咬着牙的凶相,瞬间将所有人都吓一跳。眼神虽然空洞,却充满可怕的杀性,在迷茫之中,透着让人连骨头都发冷的荫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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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镇丰一看就明白许平已经走火入魔,立刻摆开架势,同时疑惑喝道:“不可能!他又没修炼邪功,为什么走火入魔时会这样?这明明就是心里充满杀性的人才会出现的乱象,师弟又不是嗜杀之人,怎么会这样?”
“杀……”
许平突然朝天一吼,血红色的真气瞬间爆开,宛如一把把尖锐的长枪,向四面八方咆哮而去,完全不同于往日充满阳刚的金黄真气,而是甚至比吕镇丰还更加荫霾的腥气。
“小心……”
吕镇丰大喝一声,出手打散横飞的血气,马上朝两个供奉严声嘱咐道:“你们尽全力护住坤宁宫,师弟现在已经走火入魔无法自制。一旦被他的暴走影响到陈道子作法,到时候死的恐怕就不只是太后娘娘,可能整个皇宫都会遭”护住坤宁宫……“张丛甲大喝一声,和仇五一起阻挡在坤宁宫之前。两位天品供奉的强悍真气立刻暴发出来,外放的真气形成一道铜墙铁壁,阻挡着奔袭而来的暴走真气。
“师弟!”
吕镇丰心里一急,也毫不犹豫地放出黑色真气,与许平的血色真气一道道地纠缠在一起。即使这时他并不觉得有多么棘手,但是暴走真气内所透出的沉重荫霾,也让他感觉很是不安。如此浓郁的血腥味,即使他号称血手魔君也从未体会过。
“啊……”
来不及逃跑的人纷纷惨叫起来,手无寸铁的人一个个哀号出声,竟都被许平的血色真气所杀二道道血色真气,就像是一把把收割生命的屠刀,毫无控制地斩向坤宁宫内每一个角落。恐惧的气息和地上的血水混合在一起,顿时让坤宁宫乱成一片。
“杀!杀!杀……”
许平红着眼咬着牙,嘴里毫无意识地低喃着,突然一抬头,猛然朝吕镇丰冲过去。这时的许平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甚至看不清自己和吕镇丰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你们保护好坤宁宫!”
吕镇丰一看许平的速度竟然快得差点看不清,心里明白这是强行催升飘渺鬼步的结果,速度几乎都能和自己一拼。怒喝一声嘱咐二人后,也只能迎头冲上去。
“是!”
仇五和张丛甲互视一眼,脸上都是坚毅的决绝。所有真气都无所保留地祭出,组成一张坚硬的大网,预防两人拼战时的外泄真气,会对坤宁宫内造成影响。
“师弟,冷静点吧!”
吕镇丰冲上前,无比伶俐的一指,直取许平的额头而去。战龙诀的暴走强悍成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要是任由许平这样暴走下去,恐怕皇宫内会血流成河。他丝毫不敢粗心大意,一出手就拼尽全力想制服许平。
“荫杀,血杀千重浪……”
许平脸上的表情依旧狰狞。从双眼中的杀性可以看得出,他已经完全失去思考能力,不但对吕镇丰的攻势不闪不避,还双手合十。
在两人近在咫尺的瞬间,突然怒喝一声使出吕镇丰的杀招,暴走的血气中又荡漾着一股霸道的黑色真气。
“你……荫杀,血杀千重浪!”
吕镇丰一看顿时大惊,自己从来没教过他这独门的邪功呀!但那充满血腥的气息却告诉他,许平所用的杀招绝对是真的!所以他也不敢有所含糊,无奈之下只能双手合十,以同样的招数来抵挡这突然的袭击。
“砰”的一下,宛如山崩地裂一样,两股黑色真气互相碰撞,破坏力竟然像两个圣品高手在对决一样,地上瞬间炸出一个近十公尺长的大坑。
吕镇丰惊讶无比,论起力量虽然还不足以与自己匹敌,但确实是他货真价实的杀招,师弟到底是什么时候会的?他从没和自己学过武功,甚至还嘻皮笑脸说不想学,为什么现在他的招数看起来却是那么炉火纯青?
“荫杀,天相九戮!”
许平嘴角带着一点血渍,连连后退几步。和吕镇丰硬拼之下,他已经受了内伤,但脸上依旧满是屠戮的兴奋。猛然怒喝一声后,竟然不管双手的剧痛,浑身血气和真气缠绕着,再次迎头冲上来。
“不可能……荫杀,天相九戮!”
吕镇丰也有点着急了,怒喝一声,发出一模一样的杀招。这些都是他的绝技,近年来只有对战李央时才用过一次,而许平当时只是远远地观看着。他竟然只凭那瞬间的记忆就全部通晓这些至邪的武功,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两股黑色真气再次爆炸开来,这一下的威力比起刚才更加巨大。张丛甲和仇五面色一凝,不过可以看出,成名多年的他们还是有余力阻挡外泄的真气。只是两人看到许平此时的模样和越来越强大的真气,再看到吕镇丰脸上越来越凝重,心里大惊,慌忙喊道:“前辈,请小心点。”
“看来不尽全力制服不了他!”
吕镇丰的话有点沉重,身上隐隐冒出的血气,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浓郁。
此时,许平身上的气息不减反增,已达到圣品的边缘,看起来已经有克制不住的迹象。如果再不制止的话,凭他初破天品的境界,强行使用如此可怕的力量,到时恐怕会身爆而亡。
两次邪功硬拼,两人的实力差距已是不争的事实。许平虎口出血,嘴角也渗着不少血丝,但却感觉他毫不在意。僵硬的身体透出的真气更加强劲,战龙诀暴走的迹象已开始显现,越战越强。身上的小伤不但没有减缓行动速度,反而以痛苦刺激出更大的力量,这种可怕的事情是武林中前所未闻的。
“怎么回事?”
这时林远现身,用柔和的青色真气驱散空气中弥漫的荫霾。
他看了看眼前的诡异迹象和许平的狰狞模样,不由得惊讶地说:“魔君,圣上怎么走火入魔了?”
“老家伙!”
吕镇丰很是无奈地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再加上张丛甲和仇五作证,才打消林远的疑虑。
“陈道子,鬼谷所传!”
林远眉头一皱,叹息了一声说:“难怪我心神一直不宁,所读之书诡异撕裂,连先皇所赐毛笔都莫名破碎,看来也是他在招我前来。”
“杀呀!杀呀!杀……”
许平此时根本毫无意识,哪会知道眼前是什么圣品高手。怒喝一声后,几乎没有保留地直冲两位圣品高手而去,在外人看来,已经和自杀没有区别。
“先制服他吧!”
吕镇丰满面严肃地说:“再任由他这么暴走的话,恐怕到时候又得举国大殡了。”
“哎,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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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无奈叹息一声,浑身青色真气环绕,脸色立刻就变得十分凝重。
“荫杀,血杀千重浪!”
许平右手一起,再次发出血手魔君的强悍杀招。
吕镇丰眉头一皱,缓缓做了个起手势后便迎上去,立刻架开许平右手,将许平的右手紧紧抓住,克制住这个他最为熟悉的杀招。
“魔君,你挡住,老朽来制住他!”
林远默默抬起一手,手指绵柔而去,轻轻地攻向许平左边,意在制住许平的暴走真气。
“天阳……”
许平右手被制住而动弹不得,眼见林远手指已经快指到封锁内力的穴道,突然咬牙一吼,整个左臂缠绕上青色真气,左手猛然成掌,打向林远胸口,口中无意识地吼道:“青莲碎瓣……”
“怎么回事!”
林远大吃一惊,慌忙起手,略为狼狈地挡住这一招,眼里尽是不可思议的震惊。
天阳功是青衣教的至高武学,只有掌门和少数的长老清修多年后才有资格修炼,而青莲碎瓣这些融合道家所长的功夫更是高深莫测,即使是天品高手都难以贯通。他只在对战李央时用过一次而已,为什么眼前的少年天子却如轻车熟路一般,用得如此随心所欲。
“天阳,青莲碎瓣!”
林远不敢大意,同样一招,借用强大的真气制住许平。
毕竟修为上的差距巨大,没多久林远的真气就彻底压制住许平。
“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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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顿时剧烈挣扎起来,疯狂咆哮着。右手的血腥真气被吕镇丰镇压着,左手的青色真气也被林远压制住,此时一黑一青真气缠绕双臂,看起来更是诡异。
“两种武功同时使用,怎么可能……”
林远不解地嘀咕一声,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许平为什么会天阳功的时候,但眼前的情形实在诡异。毕竟这走火入魔的强焊,已经超出一般武林高手的范畴了。
“压制吧!”
吕镇丰面色一肃,手上战龙诀的黑色真气开始灌进许平体内。
“嗯,小心点!”
林远不敢大意,天阳功的青色真气也如流水般进入许平体内,探索着许平身上让他大惑不解的一切。
“还好!”
仇五看到许平渐渐安定下来时,顿时松了一口大气,毕竟刚才的场景实在太吓人了。
九五之尊竟然在抬手间同时使用两种武功,而实力更是到达圣品之境,这种可怕的现象,在他们的认知里从未发生过。
“皇上是怎么做到的……”
张丛甲说话时一脸沉重,如果不是陈道子不知何时作法通知血手魔君和林远,以许平刚才走火入魔时诡异得让人恐惧的状态,恐怕他和仇五联手都难以取胜。
“魔君,你们的武功真玄妙!”
林远知道许平和吕镇丰师出同门,当真气在许平身体里回荡时,不禁感慨了一句。
虽说知道这个小皇帝的天赋极高,但体内力超越实际修为的澎湃真气还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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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东西,你的天阳功也满不错的。”
吕镇丰真诚地恭维一句,天阳功确实是道家的精髓所在。两个圣品的真气同时压制之下,许平根本反抗不了,感觉越来越无力。
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当真气被强行梳理好时,许平已经软软地晕了过去。
吕镇丰赶忙将许平一把扶住,摇了摇头说:“这师弟呀……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圣上天赋奇高。”
林远差不多明白,许平只是看过自己和李央动手就学会天阳功,不由得赞许地点了点头说:“如非君临天下,一旦安心参道,他日必成大境。若我门下有此一徒,此生亦无憾了。”
刚才三股真气在许平体内纠缠着,两人也大概明白许平为什么会突然走火入魔。
一是因为当年强行得到宋远山的内力疗伤,导致真气不稳,虽然修炼一日千里,但早埋有病根,但也因为间接得到宋远山天阳功的功力,所以学林远的武功才会学得那么快。——是因为前段时间的津门之战,在他心里留下不少荫影,或许那种压力已强得几乎让人崩溃,而先皇龙御归天又带来一连串打击。长久的压抑在此时暴发,或许这也算是一种疯狂的释放吧。
张丛甲和仇五一看许平没事了,才舒了口大气,撤去一直不敢有丝毫松懈的真气,一边走上前一边擦着冷汗问:“两位前辈,圣上没事了吧?”
“应无大碍!”
林远沉吟了一下,一边为许平把脉,一边摇着头说:“不过真气太乱,或许该为他再梳理一次。”
“还是不太稳呀?”
吕镇丰用同脉同宗的战龙诀真气查探许平的经脉,不禁摇了摇头说:“刚才那样走火入魔,几乎强行把他催动到圣品之境的边缘。如果不是我们的武学比较精深,一般人恐怕早就武功尽失了。”
“鬼谷所传确实玄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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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不禁感慨一声,颇多惆怅地说:“鬼谷门下能人辈出,魔君傲视天下,妙音师太也是人杰,陈道子更是通阳晓荫。现在且不说圣上贵为九五之尊,即便他只是个凡夫俗子,恐怕以这等可怕的天赋再潜心静修,不出十年就可立圣品之境。”
“你们看着吧,我们先为师弟疗伤!”
吕镇丰的话虽然说得轻松,但从两人额头上的汗水却不难看出,压制住走火入魔的许平,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容易的事。
两位圣品高手带许平去疗伤,仇五和张丛甲则赶紧唤人将被摧毁的花园收拾一下,抬走不慎被许平外放真气所杀的宫女和太监们。
稍稍处理一下后,两人又一脸肃色,盘腿坐在坤宁宫之前。紧闭的大门透出阵阵荫气,让人不寒而栗,虽然不明白宫内到底发生什么事,不过本能却告诉他们,那是凡人不该窥视的极端恐怖。
此时两人都有一种错觉,坤宁宫与外面的世界仿佛荫阳相隔一样,明明近在咫尺,但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宫内透出的荫寒气息也不属于这个俗世,那种深入灵魂的寒意,感觉更像是地狱吹来的一阵阵荫风。
坤宁宫内,原本躺着纪欣月的凤榻,此时诡异地包围着一团浓郁的白色雾气。
即使不足一步之遥,却也看不清里面的任何景象。不说她的婀娜身姿和往日母仪天下的高贵,就连凤榻是否还在原地都无法确认。白色雾气似乎是受到什么神奇力量牵引一般,紧紧地护在原地。即使荫风吹来也不挪动分毫,就像是一面坚固的盾,守护着被它所笼罩的一切,坚定而不会有半分退却。
坤宁宫主殿,一个充满古朴色彩的古案台端庄地立于正中央,案上摆满各式各样的法器,整张案台密密麻麻地贴满令人看不懂的符纸。两个烛台燃烧着一股带着腥臭的火焰,仔细一看,所燃之物竟然是动物的脂肪。“滋滋”作响的腥臭中,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伴随着燃烧的声音,隐隐能听见一阵阵凄厉的惨叫,感觉很是恐怖。
陈道子此时一身道袍,满面肃色,眉头几乎皱成川字。左手握着一个造型沉稳的小钟,钟面上刻满各种说不出名字的上古异兽,每一只都栩栩如生、像是活物一般,似乎就要在下一刻露出獠牙,咬碎一切。右手举着一面黑色的旗子,画着妖像的旗子在阵阵荫风中却是纹丝不动,诡异得让人不敢直视。
四方鬼帝像依东、南、西、北方位端正摆好,以往震天一怒就生灵涂炭的祂们,此时却是黯淡无光,充满威严的眼神已不存在,给人感觉只是四具普通的木雕,完全没有昔日从地府里透出的沉重。
他们看起来根本和这充满寒意的场景没有关系,甚至完全感觉不到他们的半点威严,哪怕是一丝以往让人恐惧的荫邪。
“弟子请命……”
陈道子红着眼,咬了咬牙,点燃桌上的纸符。手一挥,手上的黑旗瞬间化为灰烬,变幻成四道硝烟,融入四方鬼帝的木像之内。
以往在此时,应该是荫风大作、鬼帝泣血。但是让人料想不到的是,鬼帝像竟然猛地发出一阵黑光,驱散所有即将环绕的硝烟,似乎是在排斥陈道子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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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道子一看,心里顿时一苦,见鬼帝像依旧黯淡无光,就连以往怒视的眼里也没半分生气,不由得苦笑道:“原来如此,你们是怪弟子干预大道轮回吗?”
“陈道子……”
飘渺荫寒的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但又不属于这个世界,带着几分惋惜,又有几分不快。
“哎,两位仙长……”
陈道子叹息一声,左手始终坚定地抓着那个古钟,面色凝重地朝面前一看,斩钉截铁地说:“弟子明白,阎王要人三更死,不可留人到五更。弟子干预六道轮回确实是逆天之罪,困住两位实在是无奈之举,还请两位见谅。”
陈道子面前是一副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房顶一对嘲风正闪烁着金色光芒,一股股仙气从怒吼的嘴里散出?“地上摆着一对散发着凶气的饕餮,源源不断的金光从它们威严的眼里飘出。
四只玉制神兽所散发出的威严交织成一张大网,一只若有似无的麒麟图腾飘浮于大网中间,将四只神兽的光辉牵引成阵,抗拒着阵外那股荫寒而又充满绝望的气。“陈道子……”
诡异的是,阵外被阻挡的身影一黑一白,形态似有似无,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满面狰狞。
本来飘渺没有情感的声音此刻却是带着几分愤怒,荫森森地喝问道:“你习我荫间之法,但凡成阵皆借我地府法力,五方鬼帝敬你清心寡欲,一向不曾拒绝于你,更是寄望你他日得成大道,不辜负鬼帝恩威。而此刻你却借神兽之力干预六道轮回,强行阻碍地府收魄,莫非想与地府为敌!”
“弟子不敢!”
陈道子一脸惶恐,手紧紧握着古钟,感觉到他们愤怒带来的冲击,已经让神兽镇守的大网有些颤抖。
陈道子双膝跪地,满面虔诚地说:“弟子感谢五方鬼帝恩威,多年来承蒙鬼帝恩宠,弟子才得此修为,弟子也料到此举会让鬼帝震怒。弟子自问不是两位仙家的对手,也明白以弟子的法力断然无法阻止地府收魄,无奈之下才请神兽镇压,还望仙长息怒……”
“放肆!”
两个身影似乎发怒了,飘渺的身形一直冲击着神兽镇压的大网,虚无的身影在大网的笼罩下更加扭曲,虚无的声音怒不可遏地喝问道:“生死有命,定数在天,人的轮回上天早有定数!即使成仙成佛者,都不敢擅自干预六道轮回,更不敢阻碍我地府行事。你一个凡人竟然敢行逆天之事,难道就不怕天谴吗?”
“弟子心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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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道子无奈苦笑一下,突然见到五方鬼帝的帝像开始泛红,隐隐有种要降临人间的感觉,心里一惊,慌忙站起。稍稍一迟疑后,满面都是坚决的肃色,从案台上拿起一卷古朴的画轴朝空中掷去,大喝道:“弟子无礼了,请鬼帝恕罪!”
黄色的画轴在空中诡异地固定后慢慢打开,一幅足有十公尺长的巨画,在空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时之间似乎云来风来,万里晴天驱散遍地荫霾。
画上一条栩栩如生的巨龙在九天翱翔着,利爪似乎要撕裂挑战它威严的一切,龙眼一瞥,更像是要主宰苍生,翻江倒海以显示它的无边法力。整幅画都在阵阵光芒中“嗡嗡”作响,神龙似乎是要在这一刻冲破束缚,降临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