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显出原型,正是一头浑身雪白,包括眼睛都是白色的凶残恶狼白狼没有吃够一千颗人心人肝,又没有修够三年的时间,发力还不够高强,被那道人最后用飞剑刺穿了身体,倒地之后,顿时天地大变,一道雪白的水柱飞流直下,落在白狼尸体的地方,冲出一条又宽又长的河流。
这条河河水不像其他地方的河流,水的颜色不是常见的清澈色的,而是白色的。人们就开始认为,这是白狼的颜色。加上白狼溪不远处就有一座连绵起伏的低矮山坡,形状就像是千万颗人心堆在一起似地,加上夜半时刻,人们常听见山里有呜呜的呜咽,似乎是千万人在哀泣地哭泣,所以,附近的人们都认为这是那些惨死的村民的冤魂不散,在白狼溪附近守望着,白狼溪一日不干枯,他们就一日不投胎转世。
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变相地解释那座心形山是怎么回事儿,白狼溪为什么水的颜色永远是雪白的,为什么夜高风黑的夜晚,心形山都有那么恐怖的呜咽声。
但白狼溪是这一片地界非常重要的溪流,就算它再如何不吉利,也不能因此不用它灌溉,不用它洗衣做饭啊
但是,就算人们离不开白狼溪,但这么多年却传下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宁死不堕白狼溪
就是说,白狼溪是那头恩将仇报的白狼化成的,若是一个人死在了白狼溪里,那就是与白狼是一路的人,也是道德败坏之辈,是要被万人唾骂的不仅死者要被捞上来,当着众人的面焚烧掉,用三昧真火出去晦气。就是那些死者的亲属也是要受很多无妄之灾,甚至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
所以,就算是有人想不开,要投河自尽,也是远远地躲开白狼溪,不惜多跑几步冤枉路,到泗水河畔去再死也不晚。毕竟死了就死了,也想落个清静全尸不是,被人用炭火烧成粉末,挫骨扬灰,可是要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啊
陈登策马立在在黑夜中依旧如一条蜿蜒的玉带一般的白狼溪驻足良久,这才幽幽叹道:“父亲大人,人心叵测,世事难料。如今乱世将至,最先败坏的不是社稷,而是人心,而是道德节操啊乱世之中,多少贤才大能,尚且为了苟活,不惜变节,何况是一群土匪武装的吴家堡如今他们力量还弱小,就如这头快要饿死的小白狼。而如今我们大力扶持他们,不成事也罢了,顶多是折损家财。若是他们真的成了大事,以他们的秉性,岂能保证他们就不会像那头白狼一样,不仅不思报恩,反而吞噬掉他的恩主父亲大人,这次不是我因为你说我不如吴家堡的刘扬而嫉妒愤恨,实在是实在是你这个决定太冒失了就算知道不出几年徐州必将换主,想尽早选一方势力扶持结交,到时一旦有变,也好保全家族免遭灾祸,有个依靠但也该挑选一个让人放心些的人啊就算如今徐州没有那样的英雄豪杰,但天下那么大,大才那么多,我们有的是选择,何必非要是一个土匪呢”
陈登在马上驻足眺望嗟叹连连,却是半天也不肯往前走一步,而此刻伏在白狼溪那座石桥下的那个独眼大汉却是心里大急,忍受着浑身的饥寒酸疼,心里望着溪旁马上的陈登心里破口大骂道:“娘的,你到是过来啊,我等着夺下你的马儿,省下力气快些到泗水河,到徐州呢”
这独眼大汉正是那日杀了钱富之后,独自逃亡的管亥
管亥本来以为自己一个人会很轻松地就能度过泗水河,前往徐州跟下属龚都汇合,就算攻不下徐州,也能保存三万人马的实力。如今管亥的势力大损,龚都那三万人对于如今的管亥来说那是非常重要的,关系到将来他能不能东山再起
可是管亥低估了张扬对他的戒备。张扬在那日管亥消失,接着有人潜逃出费县城之后,张扬就意识到管亥必将会不惜一切代价前往徐州,争取保存最后的实力,不至于一次较量,就将本钱输的一个子儿不剩,将来还怎么坐庄开盘啊
张扬把握了这些,知道徐州是管亥必定要去的,而且会很急,比他们还急。而张扬不可能为了管亥一个人在此地滞留,但派出波秀统领的大批精干的善于跟踪埋伏,查探敌人踪迹的“特战队”,在以费县为中心的方圆几十里地界处四下布网,即使不能抓获管亥,也要让管亥没那么容易就逃出生天。
别忘了,此刻臧林正带着他的接近两万人马正在彻夜兼程地奔赴徐州救援呢
虽然臧林大军比管亥早走了两日,但那是一只两万人的大军啊,如何比得了管亥单身一人走得快
管亥无论是权谋还是智略都不容小觑,若是被他赶在前头回到了徐州,就算没有拿下徐州,但就算是龚都那三万大军重新回到管亥怀里,那也是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情
果然,如此一来,在时而密如渔网,时而疏如筛子的天罗地网的约束下,管亥前行的步伐要慢得多
管亥这么多年多少次出生入死,从徐州逃亡北海,从北海又逃亡青州,在逃亡豫州,最后去了关中,到了塞外放羊去了什么样的追兵埋伏没遇过他个人武艺高强,在天下如云的猛将之中,只能算是二流,但逃命隐藏的本事,说他是超一流的,那是没人能够说不得。
波秀的天罗地网就算是能给他制造些麻烦,但想要阻止管亥离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那个精力,也没有那么多的实力,毕竟是草创的班底,还很不完善,人手和经验都很欠缺。
但是张扬从一开始就表明了,将来他会大力扶持波秀这支队伍的发展,毕竟打仗打得不仅仅是硬实力,比如军队素质、训练程度,粮草储备等等,又是还要靠别的,就如张扬很注重情报刺探,奔袭突袭。
打仗,打的就是信息,打的就是突然性
这次,跟管亥这个王牌潜伏逃命专家的较量,将是张扬给波秀这支不算新生也算是新生的兵种的第一次大练习。张扬没指望第一次就考满分,但能或多或少从中吸取经验教训,对这只队伍成长有所帮助,都是好的。
管亥这次面对张扬的十面埋伏,即焦急又兴奋。他喜欢这种跟人捉迷藏,把对手摆弄的团团转,却被他搞得晕头转向却奈何不得他的那种成就感。
但如今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玩这种老鼠戏弄猫的游戏,他得尽快从这片禁区里逃出去,尽快赶到徐州掌控最后剩下的三万大军,是继续攻打徐州城,还是南下下蔡跟程志远汇合,意图谋取比徐州更加有可能得手的扬州,他管亥都还有东山再起的本钱。若是去晚了,龚都的三万大军也烟消云散了,他管亥再想狙击这么多人马可就不知要多费多少心血了
今天他几乎在白狼溪下的拱桥地下一动不动,不吃不喝潜伏了一天一夜,随着张扬大军的远去,波秀设伏的人马也陆陆续续撤离,赶往前方跟张扬汇合,管亥面对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许多,但管亥依旧不敢放松。
同时,他埋伏在这个必经之地,是因为他需要一匹马儿代步,不然他不敢保证能不能先于张扬一步赶回徐州。
管亥冷冷地盯着苦闷的陈登,陈登终于在他的诅咒期盼下叹着气,提起缰绳,缓缓地向桥边驶来。
“哒哒哒”夜静谧的可怕,陈登哒哒的马蹄,每一声都清晰地敲击在管亥的心口上,管亥双眼如电,像一只毒蛇一样凝视着陈高,他的猎物。
当陈高策马慢行,在路过管亥埋伏的拱桥下方时,管亥如同一只灵巧的猿猴,双手抓住桥墩,身躯灵活的向上一翻,就翻到了桥面上。陈高见到有人从桥底下突然出现,心里一惊,还没等他厉喝一声:“来者何人”
管亥已经一跃而起,轻巧地跃上马背,顺手一推,就将陈高从马背上推出去,“噗通”一声,陈登重重地摔落到溪水中,砸裂了冰面,跌落到了冰寒刺骨的白狼溪里
管亥得手,双腿夹紧马身,双脚使劲儿地一踹马肚子,轻喝一声“驾”,马儿嘶鸣着,扬踢飞奔,马蹄声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第五十七章软软硬硬有大道
第五十七章软软硬硬有大道
而陈登却是因为本就从扬州奔波了十日才到下邳,根本来不及休整体力,就忙着追寻张扬了,体力精神都处于很薄弱的时期。提供加上如今冲高处重重摔落,厚重的棉衣沾了水变得更加沉重,被卡在冰窟里,陈登没折腾多久,就没了力气。
还好白狼溪冬日水浅,只能没过陈高的腋窝,不至于灭顶,但陈高就算如此,也是爬不上来了。
陈高泡在冰冷的冰窟的溪水中,渐渐地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了。陈登最后的意念是一声苦笑:“渴死不饮盗泉之水,万死不堕白狼之溪我陈登却是要死在这白狼溪中,被天下人耻笑陈家也会因为我被人瞧不起陈登啊,溺死也该换条河啊”
然后陈登就迷失了意识,却在这时从不远处沿着白狼溪传来独轮车的声音,然后就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领着青壮无人,似乎是他的儿子和孙子,推着四架独轮车快步而来。
老人喜滋滋地说道:“今天运气好,有军爷要点名要吃从冰窟里刨出来的鲜鱼。出手那叫一个大方,一万大钱够我们一家人好吃好喝两年使唤了发财了发财了你小子,快点儿啊若是让军爷等急了,他们一生气可是要杀人的”
就听老人后面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不以为意地说道:“爹,急什么我看那为长的那个军爷和气得很,就算我们回去晚一些也没事儿的”
老人顿时回头瞪了儿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臭小子,是人都有三分脾气,何况是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别看他如今还客客气气的,一旦你不小心惹了他,哼哼,那就等着全家陪你去死吧”
那汉子听了老爹的训斥,惭愧地摸摸头,陪笑到:“爹说的是白狼溪除了不能死人,其他的都是没得说,水质好,比井水还甘甜。就连溪水里的鱼也都比别处的鱼味儿鲜美,尤其是这拱桥下有个深水潭子,就算是四年前那场大旱,这个潭子都没有干枯,里面的鱼虾龟鳖更是多的没话说咦,你们看,溪水里冰面已经开裂了嗯那是什么”
汉子指着陈高落水处叫道。
老汉眯着朦胧的眼神,看了看,激动地跳了起来:“那是一只起码有一百多斤的大鱼一定是这条鱼耐不住寂寞,想击破冰面透透气,却被冰窟给卡住了身子小子们,拿家伙捞鱼啊”
张扬吴娜将大军沿着白狼溪驻扎,南岸不到两里地就有一个不小的村落,吴娜本想带着一众高层到村子里借宿的,可是却被张扬阻止了。
吴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又怎么了,睡在温暖的被窝里,难道还不如睡在四面漏风的帐篷里”
张扬轻轻地一笑,摆摆手道:“有福谁不知享只是这村子再好,为了咱们吴家堡的将来咱们也是入不得的。”
吴娜钱宁一行高层都是奇怪,老黑瞪着眼看着张扬道:“入不入村子,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张扬点点头,不由地想起了刘备,他背手而立,望着如玉带一样的白狼溪,还有一个个正在溪边生火取暖,谈天嬉笑的士卒们,缓缓说道:“有那么一个时代,说的是一个伟大的王朝走到了尽头,宦官外戚斗得是你死我活,社稷崩坏,黎民涂炭。接着一场组织严密声势浩大的宗教暴动席卷而来,毫无准备的王朝差点儿覆灭,只是有几个很厉害的将军如中流砥柱一般,力挽狂澜,活生生地扳回了败局。只是,这时候皇帝病死,外戚集团试图一句铲除宦官集团,独揽超纲,而失去了最赖以生存的皇帝,宦官们也开始惴惴不安,因为他们的末日就要到了。”
张扬看了一眼认真聆听的一行人,接着说道:“可是外戚的里领导人是个没脑子的人,本来他们的力量足以让宦官集团覆灭一百次,只是他犹疑不决,太不自信,反而发秘招让驻扎在皇城几百里外的地方军阀,派兵入城相助。事情败露,这个外戚首领被暗杀,外戚集团瞬间崩溃,而那个地方军阀却是打着为外戚头领报仇的口号顺利入了城。那个地方军阀是个狼子野心之人,讨伐叛逆一败再败,但朝廷都没有追究他的过失,反而升迁他的官职,可他却在入了城之后,大开杀戒,乘机收编了外戚的大军,掌控了皇帝百官,自行废立,一代枭臣国贼诞生了。于是乱世也开始了。”
钱宁等人只要是有些学识的,都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