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伴着这一声喊,立即有五、六道结实的绊马索从地上跳起,一下子将项羽的乌骓马锁在了中间,这一次,就算项羽再想摧马腾空也没有了着力的空间。
“手弩,集射”
当喊声再次响起时,项羽懊悔的发现,不能动弹的他成了一个活靶子,无法闪转腾挪的乌骓马再无法躲开射来的箭矢,就算他能遮挡住要害的地方,其它不及防护的部位很快就被箭矢钉住。
吃痛的乌骓马痛苦的长嘶,声音凄厉。
这个时候,项羽要想脱困,除非他肯弃马于不顾。
放弃战马,不,这匹乌骓马的神骏岂是那些普通货色能够比拟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马就是项羽的性命。
“快,保护少将军”瞧出项羽陷入重围的楚军将士纷纷叫喊着冲了过来,抢在最前面的是项羽身边最亲信的将领桓楚。
与周兰相比,桓楚的勇猛更胜一筹,早年在吴郡为巨盗的他拥有着敏锐的战场嗅觉,察觉到主帅危险,桓楚迅速的组织起一支突击队,突破箭雨的封锁与项羽会合了。
“少将军,请骑上我的战马”桓楚大叫道。此时,乌骓马多处受创,已不能再战。
“桓楚,你率一队骑兵绕过去烧了浮桥,阻断秦军后路,其余的人,随我杀。”项羽怒喝道。连番遭到戏弄的他已经出离愤怒了,而在愤怒的同时,他对虞姬更生起强烈的好奇心和试图zhan有的yu望。
“遵命”桓楚应声抱拳,立率一队手持火把的楚兵淌过刚没马腹的河水,迂回到桥头守军的后面向浮桥中央靠近。
“快,挡住来敌”傅戈连声大叫,此时的他得益于弩兵的掩护,已经接近了桥头并和虞姬会合。然而,人数上处于劣势,又已经战得筋疲力尽的弩兵们再也无力阻挡住项羽的楚军冲击了,勉强组织起来的一道防线很快的就被撕破,楚军兵锋距离虞姬只有十余丈了。
“傅兄弟,我来助你”就在傅戈再也无法支持下去时,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在他的身边响起,随后,一队军容肃整的士兵挡在弩兵们跟前,并接下了与楚军交战的任务。
“涉老将军,你怎么来了”傅戈惊喜道。
“傅兄弟为了救我,可以连性命都不顾,涉某若是再无动于衷,岂不枉披了这一身战甲,大秦的将士们,让楚人看看北方军团的真正实力吧。”涉间大笑着回道。在他说话的同时,由涉间带过来的亲卫队已经构筑起一道人墙,并保护着傅戈和虞姬向浮桥撤退,在这支生力军的严密封锁下,不甘心失败的项羽几度试图冲破这道阻拦都没有成功。
“火,浮桥着火了”还没有等傅戈缓一口气,浮桥的火光又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迂回的桓楚见到浮桥上弩箭密集无法靠近,立即改变意图投掷火把,易燃的松油很快就引燃了搭桥的木板,若任由这火势加大的话,浮桥一被烧断,那后果就是傅戈他们回不去了,等待他们这些人的结局就只有一个,被四面围攻过来的楚军一一歼灭。
回天无力。
激战到此时,就算傅戈再是顽强,也无法遮掩心中的绝望。
所有能做的,都做了。
接下来,就让这漳水为这一场大战作个见证吧。
“啪”是泪水在脸上流淌吗湿湿的,流到嘴里感觉咸咸的。
是男儿的话,怎会能够流泪
“啪,啪”又是两声轻微的击打落到脸上。
“雪,下雪了,大哥,我们得救了”虞姬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的惊喜,仿佛是在回应她的呼喊,鹅毛般飘落的飞雪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其中还夹杂着冰冷的雨点,这是十二月隆冬的一场雨夹雪,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来临了。
很快的,积雪下落到桥面上,与伴生飘落的雨点一起融化成水,浮桥上蔓延的火势在老天的权威面前,也不得不低下了头。
天不亡我。
一天之内经历了这样的大悲大喜,就在这短短的片刻,傅戈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同时,他重伤的身体也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快过桥”殿后的涉间大声命令着,沉着老练的指挥显示出他丰富的战争经验,在主将傅戈倒下的这一时,这支军队最需要的正是他这样一位稳重的将领。
十二月十九日,寅时。
厚厚的积雪覆盖了清漳、浊漳间褐黄色的广阔平原,在一片白色的视野里,间或露出一、二点黑色与红色的小点,在更靠近河滩的地方,一面折断了杆子的旌旗斜斜的插在雪地里,玄色的旗帜已然破损不堪,只剩下半个秦字尚可依稀辨认。
也许用不了多久,在积雪融化漳水暴涨的时候,老天会连这最后的一点激战的见证也抹得干干净净。
断桥未果的项羽在涉间的严谨守御下,没有找到什么漏洞,大部过河的涉间借助弩箭逼退楚军,随后拆除了浮桥,这让楚军士兵只能望着秦军一步步远去而无可奈何,在如此寒冷的气候条件下泅河追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在漳水畔的这一场截击战,秦楚两军算起来战了个平手,一心撤退的二万八千余秦军在付出了主将傅戈被重创、伤亡二千余人的代价后成功摆脱了楚军的追击;而试图在巨鹿取得一场完胜的楚军也没有达到全歼北方军团的目标,虽然王离、苏角两支主力被悉数击溃,但涉间所部的意外逃脱还是让项羽耿耿不能释怀。
注:本想稍晚一点再上传的,然而,诸位的忍耐力实在有限,没办法提前出炉,放心,本大叔虽然有点虐待倾向,但还远没有到白送老婆的地步。至于项羽是否描写过了,汗,为了印证以后主角的强大实力,只好先让项羽强一点了,特此声明。
正文 第八十一节 前生往事
午夜梦回,回首已是二千载匆匆。提供
唯有不变的是这永不屈服、永不放弃的魂魄。就算被击散,就算被重创,也不改铮铮男儿傲骨。
“大哥,大哥”头痛欲裂,在一阵热一阵冷中倍受煎熬的傅戈听到一个声音在耳朵边嗡嗡作响。
“哎呀,我到底是怎么了”傅戈痛苦的呻吟起来,头好象要爆炸开来一般。
大哥,是小妹在叫我吗可听着这声音怎么不太象,除了小妹还有谁会这样喊我呢在闭着眼睛胡思乱想的同时,傅戈努力缓缓的想睁开眼睛,可一阵刺眼的强烈光线又迫使他闭了起来。
就在这一刻,深藏在他灵魂深处的那一段残缺的记忆倏的被唤醒。
c市,位于中国西北的一个县级小城。
在数量庞大密密麻麻的中国县级城市中,c市一点也不起眼。
傅戈一家就住在这里,他的父母都与这个辉煌的共和国同岁,他们曾经历过那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傅戈的父亲在从部队转业之后就成了一家国企的一名普通工人,这些年来,他们和这个国家的许多普通百姓一样,把多年省吃俭用下来的一点可怜的积蓄全部化在了抚养一对儿女身上了。
作为家中的男孩子,傅戈无可争议的获得了比妹妹更多的特权,为了交纳昂贵得几乎达到这个家庭承受极限的学费,傅戈不得不看着从小最亲最疼爱的妹妹高中毕业后放弃考学,去更发达一点的南方打工挣钱。
“哥,不就四年吗熬一熬就过去了等你毕业了有了工作,我们家的日子就好过了。”临分别的时候,妹妹的眸子里充满了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然而,本希望毕业后减轻家里负担的傅戈却一直没有找到好的工作,二十世纪末轰轰烈烈的高校扩召运动在让一个个所谓的名牌学府急剧扩张的同时,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教育与实践严重脱离,大量的学生刚毕业就失业,傅戈无可避免的成为了其中的一个。
这倒不能说傅戈的学习不努力,在校时他的成绩还算不错,但在共和国即将步入六十周年的时候,社会上的腐化风潮早已深深浸入到象牙塔中,学生的就业压力越来越大,凡是对找工作有帮助的学生会干部、班干部以及这个那个优秀称号几乎已是明码标价了。
傅戈的家境虽不能说贫困,但顶多也只能算一般,不论是离政府救济的贫困线还是离高调宣传的小康都有不小的差距,这样两头不靠的结果就只有一个,一切自力更生,一切得靠自己去挣、去省、去想方设法找亲戚朋友筹借。
为了还债,在四年的求学过程中,傅戈不是忙着应付各类考试,就是寻找打零工赚钱的机会,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当然也没什么闲钱去孝敬掌管各类称号的辅导员、系主任了,这不,混了四年之后,最后拿到手的就只有两证了。
为了有一份好的工作,傅戈倒不是没努力过,大大小小的人才市场他也跑了不少,报名费加起来总也有上千了,但结果却是令他失望之极,这年头大学生多如牛毛,早不值钱了,这人才招聘会也越来越象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目的就是从一个个渴望得到机会的可怜学子身上刮下最后的一点油水。
半年后,处处碰壁的一家人在痛定思痛之后,终于彻底的死了心,没有人际关系、没有过硬的各类大红本本,又不是在名牌高校毕业,想找工作岂不是痴人说梦。
最后,穷极思变的傅戈父亲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破墙开店。
傅家的老房子临近沿街,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唯一的财产,因为地处繁华的商业街附近,这里已经被政府内定为拆迁改造地块,据说不久后在这里会建造一个可以比肩香港铜锣湾时代广场的大型商贸中心。
因为这些个原因,傅家开店的申请报上去了半年多,却一直得不到有关部门的批准,其中的缘由其实很清楚,一旦有了执照,到拆迁时店铺的赔付款可比普通的住房要多出一倍不止。
不批准也要开,一向老实巴交听党的话的傅父在严酷的现实面前第一次举起了反抗的旗帜,虽然这其中更多的透着无奈。
自力更生,艰苦创业。
傅戈经营的是一家经营书刊、音像、游戏、动漫的商店,相对于服装、百货、烟杂等传统类的商品而言,新兴产业的利润会高一点,当然,赚钱的前提是经营者还必须有一个精明的头脑。
好在四年的半读半工生活让傅戈体味了很多,在他的努力下,店铺的生意一天天的红火起来,等到开张二个月后,他赚到了平生以来的第一桶金,虽然不多,只有千把块。
“放心吧,爸妈,只要我们好好干,日子就一定会好起来的。”说这句的时候,是傅戈二十三岁生日的那天,他是那样的信心满满。
然而,好景不长,政府的庞大改造旧城拆迁计划让傅戈刚刚升腾起的雄心壮志一下子破灭了。
“我们要牢牢抓住西部大发展的机遇,争取把c市建设成为s省第一经济强市”在这个宏伟蓝图的召唤下,在新上任的穆姓市委书记的一声号令下,一场大规模的旧城改造行动开始了,投资傅家所在地块的是一场据说有深厚官方背景的美国大公司,这家仅成立了不到二年的公司因为其注册地在美利坚合众国而被冠以外资的名头,实际上其法人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这位老板与新市委书记还是多年的好朋友。
权商结合,对于某些强势人物来说,是期盼了许久的好消息。
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则恰恰相反。
注:呃,恢复记忆,其实记忆中的往事和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