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晾恋厣棺盘阳的老狗有气无力地睁开眼,见是熟人,动也不动一下,就又躺倒了br >
“没人”楚爷正疑惑,风门开了一道缝。 风门也算是古人的创举了吧屋子除了正式的门之外,还再加一道门,不过,只是用几根树条编起来,然后钉上纱网或塑料布之类,为了夏秋天里挡风雨和遮苍蝇、蚁子之类。开门的正是那位桂爷。其实桂爷也不姓桂,只是像楚爷一样,不管大人小孩,都这么桂爷桂爷地叫。
“今天楚爷来的晚啊。”桂爷掇过一条小凳,让楚爷坐了,见楚爷不似先前开朗,便问:“楚爷不是有什么事吧”
楚爷先是喝了一口桂爷新下的茶水,又装上一锅烟点上,才若有所思地说:“老三,那些城里娃都到咱这儿来啦,怕是有什么事的吧”
被称作“老三”的桂爷咧开嘴乐了。“就这事啊那与咱百姓有什么关系怕是那个吹笛子的惹起你的念想来了吧”
楚爷没有正面回答。桂爷说的没错,自己那个年龄的时候也是吹笛子的一把好手,而且,还是美妙的笛声让自己娶到了一位漂亮的媳妇。可媳妇就在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从此,楚爷就再也没有动过笛子,而且,也从来没讨过女人。等到儿子稍微懂点事了,把他托付给桂爷,一个人闯关东去了。
楚爷的心事,桂爷心里最清楚;楚爷离家的那十多年在外的际遇,也只有桂爷隐约知道些。待他返回秀水村,一切似乎都还是原先的样子,只是儿子大了,该娶媳妇了。他用带回的钱,盖了三间简陋的房子,儿子、媳妇住两间,自己住一间。凭着自己闯荡在外的经验,取得了村人的信任,干了几年村干部。
那天,他在二姐家的门口见了毓秀,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想到死去多年的媳妇。那身条,那声音,那长长的大辫子,活脱脱就是当年自己的心上人啊不同的只是,城里来的女孩子穿的时髦些,也更白净,说话又娇嫩。可单论脸蛋,自己的那个还更漂亮些呢。
这也就罢了,又出了一个吹笛子的,跟自己当年吹得一样娴熟。这个毓秀,会不会也像当年自己的媳妇一样被这笛声勾引了去他并不是担心什么,而是这些事太巧合了,让几十年前的那一幕又在眼前翻腾起来。
很快,楚爷心里又平静下来了。即使桂爷,也未必清楚当年那些事,自己外出做刀客的事村里更是没有一个人知晓。他自己清楚,这事一旦传到外人耳朵里,他就会变成人眼中的匪徒。也只有他一个人清楚,那时,这只是混饭吃的手段,不然,早就饿死他乡,更不用说回来掌管秀水村的大印。
当然,更不会有人知道,在外的十几年,楚爷先后跟三个女人有染,但都无果而终。不是女人不喜欢他,而是他自己觉得也只是漂泊之人,不想更多连累人家。没准哪一天,自己就会暴尸荒野,不能让喜欢自己的女人担惊受怕。
喝过三杯茶水,一锅烟不知啥时已没了烟气,只“滋滋”地听得烟油抽动的声音。他将烟锅在鞋底用劲嗑了几下,又装上一锅,就灶前的明火点上。
又一袋烟的功夫,桂爷看出楚爷不爱说话的样子,也便不好多插嘴,便撇开话题。
“那些城里来的娃子苦啊”桂爷接过楚爷的烟袋吸了一口,轻轻吐出几个烟圈。“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哪里是吃苦的材料可又什么法子呢,像咱们当年一样,自己个也做不了自己的主了啊。”他看看楚爷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喝了一大口,特意在喉间停了一下,慢慢吞咽下去。
楚爷接过话茬。“是啊,咱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还不明白这个理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斗不过天去。闹鬼子那会儿,有本事往哪儿使去看看现在,哪个有本事还不都是围着几根庄稼转咱是不中用了,趁着还有几口气,过个平安日子也就完了。”桂爷赞同地点点头:“不叫鬼子撵了,也不用抓夫了,能过上这安生日子,也就值得了。”他话锋一转:“只怕这几个城里娃也不会呆太久。这样下去,人家的父母还不乐意呢。”
话音刚落,李二姐风风火火闯进来,连打盹的老狗也惊动了,爬起来象征性地“汪汪”叫了几声。
“楚爷,你怎么还在这儿呀,出事啦”
楚爷“嚯”地站起来,还没等二姐往下说,自己先咕浓起来:“我早就知道会这样,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你早知道”二姐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你知道什么这事可是刚刚才传过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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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批斗会
秋日,依然骄阳似火。
毓秀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可还是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流,整个胸部及脊背都湿透了,一张薄薄的手绢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而且,腰也酸痛得厉害,不时直起身,抡开双臂浑身敲打敲打,略微舒服一些。
记得小时候猴在妈妈身上,撒着欢地听从妈妈的安排,背诵“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那是怎样快乐的情景啊不过,现在才明白诗的确切含义。农民真是不易,而自己呢现在,不也跟的的道道的农民没什么区别了吗还好,那个见了知青便有些羞涩的叫柱子的小队长对知青挺照顾的,尽给他们安排轻松的活儿。这不,自己不就只是带着一大帮放了秋假的半大孩子来拾稻穗的吗
她再次起身,望着不远处仍在收割水稻的农人,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为他们还是为自己连她也说不清了。反正,到秀水村还不到一个月,农人的酸甜苦辣算是一次尝了个遍。可是,自己难道真的就这样一辈子守在这里吗
她不会忘记临行前在学校过的誓言,要扎根农村一辈子。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啦。何况,过去也见过农人劳作的状况,可真的轮到自己,还真有些吃不消。
看看周围嬉笑着的孩子们,她也受到了一丝感染,仿佛一道凉风从身上穿过,不似刚才那般燥热难耐了。她绺了绺紧贴额角处的头,看到春妮正朝自己笑呢。她走近前,细细端详这孩子。不,在毓秀眼里,春妮已不再是孩子了。虽然两条小辫在头顶活泼地跳跃着,但那晒得透红的脸蛋和高耸的胸部,足以见出她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女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