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子夫人飘然跃下龙背,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左侧是身着粉色和服的长发女郎,右侧是做艄公打扮的黑衣驼背人。
妙子夫人走到马车跟前,望着少年微微一笑:“小次郎的还童忍法还是那么精彩,剃刀想来也不至于生锈吧”
少年杀手放下叶笛,冷冷答道:“妙子夫人为什么不进来试试你的奶一定比死人的好喝。”
“剃刀小次郎,用这种口气对香格里拉的主母大人讲话,你不觉得太过失礼吗”驼子阴森森地训斥道。
小次郎毫不理睬他,目光深深地望着长发女郎,表情变得异常温柔。
女郎眼帘深垂,在月光下扬起虽算不上美丽却温柔可人的脸庞,朝着小次郎所在的方向欠身微笑,她的眼睛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对方倾注在目光中的柔情。
小次郎恋恋不舍地从盲女脸上收回视线,转而问妙子夫人:“夫人深夜来访,应该不是巧合吧”
“我是来请你杀一个人。”砂子夫人开门见山地说。
“怪了,平常的工作都是海蜘蛛或者奈落姬传达,今次夫人却亲自出马,目标想来非同小可。
“苏欣然这名字,可听说过。”
小次郎吸了口气,神情凝重地说:“杀这个人,价钱可是很高很高的哦”
妙子夫人胸有成竹地笑道:“事成之后,我请奈落姬给你唱一夜情歌可好”
“夫人请别这样子,会被小次郎笑话的”盲女奈落姬羞涩地垂下头去,香肩微微颤抖。
“夫人真是出乎预料地大方,如果奈落姬不反对,这任务我接了。”
“怎么会反对呢当然不会。”盲女小声细气地说。
妙子夫人把她推到小次郎面前,轻声道:“奈落,去给小次郎唱支歌,就算是预付的定金。”
盲女羞涩地点点头,摸索着走到马车前,面向月光理理秀发,慢声歌唱。
小次郎亦吹起叶笛伴凑,感伤的歌声在月光下婉转低回,令人闻之泪下。一曲唱罢,两个人相对无言。
小次郎擦去眼角的泪痕,沉声道:“后会有期。”说罢跳下马车,提着摇篮走进夜幕深处。
盲女望着他的背影,几许忧色浮上眼角眉梢。
黑衣驼子抓抓下巴,粗鲁地问她:“喂风间你告诉我,小次郎杀人后为啥一定要吹笛子,活像个大白痴”
风间奈落幽幽地说:“小次郎很小的时侯没了妈妈,是被一伙残忍的强盗杀死的死前饱受折磨,那时侯他还没有断奶,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遇害也许笛声能帮助他回忆起母亲的样子吧”
驼子冷笑道:“所以他就像强盗对待他母亲一样对待别的女人这家伙的脑子一定坏掉了。”
风间奈落苦笑道:“也许他是把死在自己手中的女人想像成强盗的母亲。”
“变态。”
“唉,的确有点呢”
“哦,你也这么认为”
“才不是呢,其实我挺喜欢小次郎的。”
“哼,那么在他眼中,你究竟是情人还是母亲”
“我也不知道啊也许两样都有一点,情人也好,母亲也好,只要是小次郎的人,我都不讨厌呢”风间奈落羞答答地说。
“为什么不嫁给他”驼子是个粗线条的男人,完全不懂情人间微妙的心思。
“他又没有向我求婚。小次郎,他是个害羞的男孩子呀”
“哼没出息的家伙”
“海蜘蛛先生,请别当着我的面说小次郎的坏话好吗”
悻悻地吐了口痰,海蜘蛛决定不再管这两个人的闲事:“夫人,小次郎那套花样只能对付无知妇女,男人会上他的当”
妙子夫人笑道:“别人或许不会,但苏欣然一定会上当,据情报分析,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童癖。
“呸变态遇见变态,这下有得好看啦”海蜘蛛幸灾乐祸地笑道。
“小次郎的刺杀虽然十拿九稳,但为了预防万一,你也去蜃气泽准备吧”
“遵命如果姓苏的侥幸闯过小次郎那一关,蜃气泽就是他的葬身之地。”海蜘蛛身形一晃,化作一股黑烟消失了。
天刚濛濛亮,一只被漆成金黄色的机械步行鸟迈着滑稽步伐走进郊狼狩猎场。
鸟背上的两个人可谓黑白分明,白衣的是睡眼惺忪的美少年,依偎在他怀中的是一位有着一头火红长发的黑精灵美少女。
“啊啊呜,好想睡觉哦哎哟”美少年打哈欠的时侯恰逢步行鸟向一侧倾斜,于是他便很不雅地滚下鸟背,摔了个马趴。
“该死的笨鸟儿”
“苏,这是第五次,我帮你教着呢”黑精灵少女窃笑道。
“阿夏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嘻嘻有一点点啦,看到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苏少爷也有倒霉的时侯,弱小可怜的阿夏就会对生活重新充满信心,”阿夏笑说着,轻舒皓腕,把欣然拉上鸟背。
欣然搂着赤红蚁后富有弹性的小蛮腰,哀叹道:“阿夏,在亚马逊时你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好,才没过几天嘴巴就变得如此恶毒,一定是被朱诺给教坏啦”
阿夏连忙替好友辩白:“才不是呢,朱诺姐姐最好了,平时人家住在封魔卡里不见天日,只有朱诺陪我聊天解闷,至于我变得比从前更能会说话,那都是因为少爷你教导有方呀”
“我有教你挖苦人”
“那倒没有,可是每天晚上你都要人家给你吹箫呢”阿夏掩口羞笑。
“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当然有阿夏吃了你的精华,自然而然地沾染了你的聪明才气,嘴巴也就变得越来越会说话啦”
欣然被这骚媚的小女妖逗得哈哈大笑,爱抚着阿夏的小腹坏坏地问:“我射进你肚子里的精华更多,怎么不见你的小肚肚耍贫嘴呢”
“嘻嘻因为阿夏要把肚子里的宝宝们积攒起来,给你生一大堆会贫嘴的胖娃娃”
听起来好像蚂蚁产卵,该不会生出一堆妖怪吧
说笑声惊动了饥饿的郊狼,纷纷追上来,扯着脖子嚎叫不已。一头饿狼试图扑上鸟背,刚一靠近便被阿夏的纤足迎头踩下,脑浆迸裂而死。群狼蜂拥而上,抢吃同类的尸首。
阿夏童心未泯,见状拍手娇笑。
欣然嫌狼嚎刺耳,打了个哈欠道:“阿夏,看看地图,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唔是郊狼狩猎场。”
欣然精神一振,笑道:“过了郊狼狩猎场,孤儿院就不远了。温儿、婉儿就在那里等我们呢”
“苏,为什么不让红莲改直接飞过去,那样不是比走路快得多阿夏也好想念那对有趣的双胞胎呢”
“谁不想飞啊可惜备用的晶石不多了,附近又没有魔晶石专卖店,如果在路上用光,战斗时就会很被动。”
交谈时又有一群郊狼追上来,阿夏扬手抛出一颗火球,炸得群狼四散奔逃,留下两具狼尸,冒起焦臭的黑烟。
狼群被惊散,嚎叫声锐减,欣然隐约听见不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连忙催动步行鸟赶过去。
公路旁停着一辆被毁的马车,马儿早已不知去向,现场留有一滩凝固的血渍。
欣然翻身跃下鸟背,走近马车。车厢一角堆放着凌乱的衣物,哭声便从里面传来。欣然拿开杂物,只见一个白胖可爱的婴儿仰躺在摇篮中。
“苏,发生了什么事”阿夏追上来问。
“一个孤儿,车里没有其他人,不知道是遇见强盗还是饿狼造的孽喔别哭别哭,可怜的小家伙,叔叔这就带你去找妈妈。”欣然抱起婴儿,在他白胖的脸蛋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阿夏环顾四周,忧心忡忡地说:“苏,我闻到尸体的气味,一男一女,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应该是一对年轻夫妇”言外之意是婴儿的爸妈十有八九已经遇害了。
“狗鼻子阿夏,你就不能说点让人高兴的话”欣然孩子气得捂住婴儿的耳朵,不想让他听见父母遇害的消息。
“可是苏,你打算怎么办,我们现在的处境不适合抚养婴儿。”阿夏对孤儿的未来深表忧虑。
欣然闻言陷入沉思,怀中的婴儿悄然停止哭泣,脸上闪过一线杀机,正欲吐出藏在口中的飞刀。
欣然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婴儿大叫:“哇这里、这里,阿夏快来看,好奇怪哦”
伪装成婴儿的剃刀小次郎被欣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唯恐被他发现藏在口中的飞刀,连忙紧闭嘴巴。
“苏,怎么了”阿夏好奇的凑过来。
“这小家伙居然有一根白头发”
返老还童的小次郎只有寥寥几根头发,其中一根是白色。
“喊,什么呀白头发有啥了不起,人家一出生就是满头华丽的红发哩。”阿夏悻悻地说。
小次郎可没有责怪欣然大惊小怪的心情,激烈地扭动身躯,表情里透出难言的恐惧。这根白发是“还童忍法”的命门所在,一旦脱落,他将无法变回成年人的体型。
“小小年纪长白头发太不吉利,我来替你拨去”
“哇”小次郎惨叫一声,险些昏死过去。
欣然得意地吹飞白发,重新计算婴儿的头发:“一、二、三,还剩下三根好哩,从今往后,你的名字就叫三毛。”
从这一天开始,山老刺客剃刀小次郎神秘地绝迹江湖,取而代之的是被轻率地冠以“三毛”之名的倒霉婴儿。他必须花费十数年的时间重新长大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