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击碎这块封门石,你就可以进入内试场”
三声巨响过后,丈余方圆的青石纹丝不动,随后是一阵失望的叹气声和暴笑声。 这是太璇帝国专设的封门石,砸开它的俗武境修行者才有资格进入内试场。
“覃家的小八还是太嫩了点,封门石可不是谁也能砸开的,嘿”
“他还没入先天境,自不量力,另外,谁让他不是覃啸天亲生儿子呢”
考场外的那人挥了挥手,面无表情的让覃家小八离开,喊下一位来试。
在一片奚落声中,覃家这位俊伟异常的少年蹙着剑眉转身离开了。奶妈的,我怎么会发不出力呢,不应该呀哪里出了问题呢
“小八,别气馁,你才15岁,还早呢,三哥我18岁时才砸破这封门石的。”这时,高大魁伟的三哥覃轫走过来对一脸郁郁之色俊逸少年这么说。
“三哥,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去跳悬崖自尽”
覃轩和三哥一边聊一边朝外走,自已目前的实力不太差,同境界的小修中自已是姣姣者,和三哥探讨的结果是,想砸碎那块封门石,至少得拥有万钧力道;可是自已目前还没有迈进先天境,力道才4000钧左右,离万钧之力还有距离。
这就是先天与后天的差距,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天壤之别啊
“别丧气,小八,我当年还不如你呢,爹说,你的底子比谁都厚,但晋级也要比谁都慢。”
“听说俗武第十重气贯玄窍境的至尊在窥境之前有达到28000钧狂力的”
“嗯,那个就比较罕见了,爹说俗武至尊也不过3万钧,能达到28000钧的相当牛了。”
覃轩苦笑了一下,心说:我有点心急吗似乎不应该来砸封门石试图进入考场;兄弟俩勾肩搭背的挤出了人群,三哥还安慰他,说他年龄小,明年还有机会的。那边一堆覃家的兄弟姐妹们却用很鄙夷的目光为小八覃轩送行。
没错,覃轩正是覃家这代家主覃啸天捡回来的一个弃婴,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覃轩的年龄最小,排在兄弟中最后一位,要是连姐妹们全算上他排第15位,仍是最小。
覃家只是太璇帝都太璇城的大世家豪门之一,但是覃姓是太璇帝国最大的姓氏。
在玄灵无上空界,太璇帝国只是诸多帝国中的一个而已。
诸仙宗的信徒亿万万之多,各宗派势力笼罩的地域内都有一至两个国度,多的甚至达到三至四个种族或国度,彼此之间也会发生大规模的冲突,俗世中发生什么都不是意外。
整个太璇帝国只信奉太璇门,它们也受到了仙宗太璇门的庇护。事实上太璇帝国的帝君覃太玑更在30几年前成了新一代的太璇门掌教。
玄灵无上空界太大了,九正十四邪,二十三个顶级宗门,各笼罩一方地域。
九正:九大仙宗;
十四邪:六大魔宗、四大妖宗、四大鬼宗;
除了这二十三派正大宗门之外,还有十六真门及无数散修小门派。
在太璇帝国,举国崇信太璇门是因为太璇门拥有叱咤空界的最强雷力
象眼下举办的封门石试,不过是太璇门挑选俗武境中有潜力的人的一种手段。正因为有了太璇门这个强势仙宗支持,俗世武境中越来越多的人跨入了玄灵初仙境。莨莠不齐是很正常的,借助仙丹妙药勉强跨入玄灵初仙境的大有人在。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一但成就了玄灵之体,任何人都将延寿1000年这才是举国崇信太璇门的最大源动力,千年寿元啊,足以叫任何人疯狂的。
做为覃家的一员,覃轩不管是亲子还是义子,他都必须迈入玄灵初仙境;
这一次的失败,只是他的功力不足罢了,不代表其它什么。
覃家老三覃轫是大大咧咧的个性,平素和小八覃轩谈的最来,又拍了拍覃轩的肩头,道:“对了,小八,几个月之后要摆皇擂,是覃公主要选驸马,你也得加把力啊”
覃轩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三哥你去好了,我对那个没什么兴趣,何况我这身手”
“别妄自菲薄,父亲说你造化大,家里的兄弟姐妹都有些势利眼,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三哥我就支持你的,嘿凭你的出众资质和气韵才配得上覃公主,别人都不行呐”
覃轩没有接话,他的心神却飞回到了覃家庄后山上那座破庙里去了。
落日的余辉映红满天的云霞,远处牛群发出吽吽的叫声,牧童笛声悠扬飘荡;布衣袍打扮的覃轩步履蹒跚的迈向覃家庄后面山脚下那座无人问津的破庙。打从覃轩记事起,第一次被兄弟姐妹欺负之后,他就跑到这个破庙去偷偷的哭。
野种垃圾杂种狗屎之类的骂声伴随了自已十多年
此时的覃轩对覃家可以说没有了任何的眷恋,更多的是怨、是恨。
只有走入那座破败不堪的庙里,他才能感觉到一股平和与宁静,在他脑海里幻想的那个世界似传来了宏浩无边的秘音,涤心、净念、洗脱尘俗、让一切都显得那么深远、淡泊
但是覃轩知道,这种声音在自已存在的这个世界上好象不存在。在太璇帝国甚至整个世界,人们只奉仙崇道,极少有人根听到这种净世之音。
覃轩也只是在自已的梦境世界中才对这声音有了认识,它似是虚幻的存在。
发出这种秘音的叫佛,佛又是什么呢
后山上的破庙里有一尊泥塑,它就叫佛,是梦里一个声音告诉自已的。
残破无比的这座庙说成是废墟也不为过,半露天的,四堵庙墙塌了二堵半。
庙里除了半尊泥塑佛像,就是佛龛供台上一只斑驳黝黑的旧鼎,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吹日洒,它看上去如同一个尿罐般令人恶心,可就是这么个东西,与覃轩有着奇大的缘份。
当年还小的时候来这里玩耍,把自已的尿就撒进了鼎里,哪知从那以后,心灵深处就与它建立起了一丝秘不可宣的联系,不论自已走到哪里,都能清晰无比的感应到它的存在。
十多年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在自已最失意的时候,总是想把心里的苦闷吐给它。
盘膝,落坐,就在破旧的佛龛上,与那斑驳的鼎近在呎尺,手抚着它的边缘处。
“我也苦苦修练了十多年,为何砸不碎一块丈余方圆的青石我感觉我的力道出手后都化成了空气,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你来告诉我”覃轩用掌缘砸了砸鼎邦子。
砰砰的闷响从手掌和鼎邦处传来,在寂静的黄昏时刻显得十分剌耳。
只是那只鼎没有任何的反应,覃轩也是气苦不已,不聚丝毫的武力在手上,只是干砸那只鼎,一直砸到掌缘出了血他都茫然无知,也没有注意到血迹没有沾在鼎的表面。
血,竟然给那只鼎吸收了进去,连一点血腥味都没有留下来。
每一次心情郁结的时候,覃轩总会在这里发顿牢骚,然后打坐入静,直到天明
今夜也不例外,但在他深深入静之后却没有发现半夜出现的一幕奇诡异象。
月夜中天时分,黝黑色的小鼎浑体开始流淌诡异的光芒,随着光流的疾速运转,鼎幻化成了虚影,最终化为一缕耀眼的精光逸入了覃轩的身体里去,与此同时,他浑体一震。
正入静行功的覃轩也到了急要的关头,体内澎湃的武力怒冲着天地玄桥;贯通它贯通它贯通它我就有希望砸碎那封门石,从而获得进入内试场的机会。
覃轩心头狂叫着,贯通它,贯通它我就至少拥有上万钧的狂力了
蓦地,一股奇强的外力在这关键时刻窜进体内来,一下子似要撑爆掉他的经脉和身体。
轰隆隆轰隆隆
脑际轰然巨震,覃轩的意识一片散乱、混沌;
下一刻他脑海中现出一个奇异大世界,满天祥瑞之气弥漫,跟着就炸响了一片梵音;
金钟震荡、法鼓频传、钹铃萦绕、馨板共鸣、法螺狂啸、经咒声诵;亿万道金光一齐从苍穹深处崩现,瞬间将脑世界照的纤毫毕现,天际飘降的皆是佛王、金刚、诸神、菩萨
仙云缭绕间一座座莲华法台如雪片落下、一座座宝塔、一张张佛龛、一具具经幢、一片片法幔、一杆杆佛幡、一尊尊罗汉、一条条天龙、一个个夜叉、最后是遮天蔽地的佛光华盖
无数的奥义、无数的符咒、无数的秘法在覃轩脑海中分解开,丝丝缕缕融入了他的神识。
脑涨、晕眩脑再涨,继续晕眩轰
意识的承受力超越了覃轩所能忍受的极限,脑际嗡嗡的炸响着,直接就失去了知觉
“小轩醒来了就说话呀,嗳,怎么着哑吧了我是你三哥啊,傻了”
坐在床头的覃轫浓眉拧着,最终摇了摇头,“可怜的孩子,怎么就傻了”
意识重新回来时,覃轩茫然望着眼前的人、物、景;
一切好似很陌生的样子,似又很熟悉,他是我三哥小轩是我
“你是”
“小八,我是你三哥啊,你晕睡了七天,傻坐了三天,你终于肯说话了,吓坏我了。”
“三哥三哥是个什么玩意儿”
覃轩拍了拍脑门,拧都会眉苦思,脑海中三哥的形象渐渐清晰起来。往事历历在目,他的脸色也渐渐在变,耳畔又开始回荡兄弟姐妹们对自已刻薄的称呼。
野种垃圾杂种狗屎
握紧了拳头的覃轩,愤怒还没有从心头掠起,神识中就荡出了梵音;
世事如空似幻,放得下不拿,舍得了不惜,割得开不守,静心、勿嗔;净念、莫嗔;
一尊庄严肃目的法相在覃轩脑海中放大,压制了他的怨、愤、怒、苦、气、悲
“小八小八你没事吧你的脸色怎么”
覃轫望着覃轩迅速转化着各种表情的脸孔也有些震惊,他不会是真的傻了吧最终脸上出现了淡陌神色的覃轩却开了口,“三哥是吧我没事,谢谢你”
“哦那就好,我是从后山破庙把你捡回来的,那破庙全塌了,差点活埋了你。”
覃轩却是一脸的茫然之色,塌了它还不够破吗还要怎么塌呢
在破庙塌了十天之后,覃轩又出现在它的面前,可这回它是真的变成了一个灰砾场。这座背倚着太璇山脉屹立不了多少年的破庙终于彻底的消失了。
覃家的宗族大事记里曾有记载,这座破庙在万余年前覃家始祖牵居来此它就存在;
但是奉仙崇道的覃家从来没有一个人进庙里去祈愿过半次。
直到十多年前,才几岁的覃轩被宗族子弟欺负的受了委屈,他才偷着来这里向泥塑哭诉。也许是机缘,也许是巧合,也许是造化,总之覃轩成为了破庙的终结者。
那夜,小鼎化光逸入他体内没多久时,庙就无缘无故的崩塌了,他给埋在里面。
一万年前,这座破庙的结构和十天前塌时一模一样,一样的破败,一样的凄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