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想通此节,萧云贵不得不暂时忍下这口吻,现下可不能让洪宣娇看出破绽来,枕边人一直是最熟习本人的人,要是被她看出不妥极为不便,而且他还需求洪宣娇在天王和东王面前帮衬本人。 当下萧云贵咬牙怒道:“我一时忘了,你也不能痛下杀手,适才你便像是要我的命普通”
洪宣娇猛然挣脱萧云贵双手的桎梏,撅着嘴冷笑道:“从前我俩也常常喂招比武的,也是这般的不留情面,是你本人说的,不拿出真功夫日后上阵便会懊悔,难道这你也不记得了”
萧云贵捂住腰间的伤口,回想起萧朝贵和洪宣娇比武的场景,倒的确有这事,怏怏的怒道:“那你也不能真的伤了我啊,你看我的腰间,都流血了”
洪宣娇哼了一声,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旁,换亮火煤子,在地上找到烛台点上,口中一边强辩道:“是你本人身手变慢了,怨得了谁你的武艺从来都是在我之上的啊。”她口中如此说,心中却是在打鼓,萧朝贵趁黑摸进屋来,洪宣娇一早便只是他,见他鬼头鬼脑的样子定然是心胸不轨,洪宣娇惊怒之下又想起东王的密令,当即痛下杀手,但后来还是被萧云贵制住,最后奋力的一刀居然也不能杀了他,洪宣娇当即服软,知道再动手下去必会激怒他,难免打草惊蛇。
好在她一番说辞让似乎让萧朝贵信了,但她刀法向来收放自若,刚才腰间那一刀其实她是收得住的,她心中惴惴不安,也怕萧朝贵看出端倪来。
萧云贵呃了一声,他本人心中也暗暗打鼓,洪宣娇所说的不错,萧朝贵的武艺从来都是在洪宣娇之上的,她再如何发挥刀法也不能够伤到萧朝贵。至少脑海中就没有伤在洪宣娇手中的往事,看来本人附身之后,还是不能完全恢复萧朝贵往日的武艺。他也怕洪宣娇看出破绽来,当下苦笑道:“日前我挨了一百军棍,还没好利索,所以身手慢了。”
洪宣娇哦了一声,两人相视一望,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两人笑得都是很假,心中都想这臭男人皮笑肉不笑的,一定有乖僻,但都是在笑却没有拆穿对方。
烛火光亮散开,萧云贵这才看到屋内一片狼藉,洪宣娇搬过一把倒下的藤椅扶着萧云贵坐下,找出金疮药来让萧云贵本人上药,洪宣娇则转身给他找包扎的布头去,口中问起萧云贵为何会受军棍之罚时,萧云贵将天地会、袍哥会新兵与太平老兵不谐之事说了。
洪宣娇呆了一呆,俏鼻悄然嗯了一声,脑中却在想,这莽汉向来没这么细心的,怎样这次能如此迅速的看出事有不妥而且处理的也是妥善有加,有些不像他昔日的作风啊。她心中存了疑惑,打定主意明早便四处找人问问,这萧朝贵出征以来的行事,眼前这萧朝贵看起来很有成绩。
萧云贵则还在揣摩洪宣娇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自从见面以来,这洪宣娇看着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和印象中那个沉闷大方的洪宣娇相去甚远,也打定主意明日要抽空问问和她一道来的女兵、童子兵,也许能找到蛛丝马迹,从而知道一些他还不知道的事。
两人各怀心事,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话来,说到洪宣娇领兵到来的目的,洪宣娇只说是天王、东王差遣先期领兵北上应援,如今长沙被攻下,郴州大队必定会刻日北上集合。两人所说都是官面上的话,并无只字片语的假话,两人内里都是聪明人,一听便知对方还有隐瞒,但却都不挑破。
闲话片刻后萧云贵看了看屋内道:“我命人出去收拾一下,大家都有伤,还是分房安歇养伤吧,明日我有军务在身,你好好待在此处养伤,若是想四处走走也要留意身子,我倒李开芳的军营中安歇去了。”
洪宣娇松了口吻,终于送走这尊瘟神了,当下也道:“嗯,你也好好养伤,虽然腰间的伤口不深,但也别沾水。”
各自虚与委蛇的关心几句后,萧云贵出了厢房,径自往李开芳的军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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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守险守陴
此时夜空黯淡,幽冷的寒月在清冷的秋风中更显得冰寒,萧云贵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只觉得天气一天比一天冰冷起来。提供适才走出屋外之时,萧云贵唤过拯危官姚远到一边吩咐了几句,让他带着几个在长沙早先参加的牢靠弟兄,明日跟着洪宣娇,她要到哪里都随她愿。
姚远是个聪明人,他见西王面色愁余,定然是西王娘没给他好神色看。西王惧内在广西老兄弟当中倒是不传之秘,大家都心照不宣,尚在金田之时,西王为了一振夫纲,甚至不惜借天父天兄下凡之手经验西王娘,此事大家伙都是知道的。
吩咐完之后,见姚远面有捉狭之色,萧云贵轻咳一声,哼道:“西王娘才到长沙,在此处人生路不熟的,本王才让你带着长沙本地的兄弟作为导游跟随引路,这可是大大的优差啊。”
姚远急忙正色躬身道:“属下明白,一定办好这事。”
萧云贵嗯了一声又道:“你本来在南王弟手下办事,本王也欣赏你的跌打之术,你好好办事,本王自然不会待薄你,但你也要闭紧嘴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要有个数。明日你们几个跟紧点,城中还有清妖余孽,我要你们寸步不离的护着西王娘,知道了么”
姚远急忙答应,萧云贵称心的点点头道:“今夜本王要巡营,便不回来了,待会儿我让林启容带些亲卫牌刀手过去守卫此处,明日你们要是遇事可向林启容求助。 ”说完之后萧云贵便步出巡抚衙门,姚远悄然一叹暗笑道:“这西王可真是疼惜西王娘啊。”
萧云贵出了巡抚衙门,穿过又一村,离开贡院街,这贡院街本是长沙最为繁华的街市,一路都是麻石铺就,店铺鳞次栉比,各方商贾云集,但此时天色已晚,不少店铺曾经关门,街上冷热闹清的,也没几个百姓路过,到有好几队太平军巡兵路过。
贡院街的止境是正东街,正东街再过去便是小吴门,长沙城本有九门,清初之时堵死了两门,如今只剩下七门,从北环数分别是北面的湘春门;东面的小吴门、浏阳门;南面的黄道门;西面临湘江,城门最多,共有三道,分别是大西门、小西门和草场门。
早间李开芳统兵追击回军之后,便驻军小吴门一带,萧云贵带着数十名牌刀手步过正东街,离开小吴门的军营外。守营门的太平军卒长见西王到来,急忙上前见礼,又命属下飞报李开芳去了。
李开芳得报后有些疑惑,西王不是才从他的军营离去不多时么怎样又折返来了当下急忙起身相迎。
到营中接住西王,李开芳引着萧云贵离开他的住所,此处乃是正东街街尾一家南杂店改成的营房,此处倒不是太平军侵占的,清军陕西兵到了长沙之后,骆秉章划定给陕西兵的驻地就在此处,太平军入城后延用而已。
到屋内坐定,萧云贵旧患未愈新伤又来,屋内红木椅板硬,坐得不甚舒坦。李开芳见状马上取了两团软垫给他垫上,萧云贵才勉强坐得安稳。
接过李开芳亲手端过的茶水,萧云贵看得出李开芳倒是真心敬重、关心本人,看到李开芳的牙床上被褥并未展开,一旁桌案上却还是几张地图展开,悄然一笑说道:“来你这里之前,本还想着你曾经睡下了,大战一日,李兄弟还在繁忙,有如此良将辅弼,真是我天国之幸事。”
李开芳听得西王夸奖,面色微喜道:“能在西王殿下手下办事,才是我等幸事。”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自从起事以来,小弟就不断跟随西王在前军任事,西王统军接连摧城拔寨,又爱惜下属,大家伙都是极为敬重西王的。小弟回城后才听闻西王杖责本人和曾水源之事,小弟甚为佩服西王。”
萧云贵摆摆手笑了笑,李开芳这人机巧灵变,为人甚是圆滑,一无时机就拍本人马屁,但看他现下的神情,倒真是敬仰他西王有杖责本人的勇气,当下笑骂道:“你这人啊,就是会说话。”跟着他面色一收渐渐道:“本王对待大家一视同仁,有功自然会奖,有过自然会罚,这次伍家岭一战,你和林兄弟是首功,发往郴州大队的报捷文书,本王曾经命人拟好。本王奏请天王,封你为殿前左七检点,封林兄弟为殿前右八检点,这伍家岭大捷加上攻克长沙的功劳本王想着天王会准许的。”
李开芳闻言又惊又喜,本人如今只是总制官衔,总制之上尚有将军、指挥两级才到检点之位,伍家岭一战萧云贵居然本人不据首功,奏请天王连升本人和林凤祥三级,当真是偏护有佳,当下起身拜谢。
萧云贵举手止住,又问道:“这么晚了,你还在忙什么”
李开芳答道:“小弟在看军中最新呈献的长沙地图。”
萧云贵嗯了一声,他倒是从萧朝贵的记忆中想起行军用兵要知彼知已,还需要了解敌方的地理状况,研讨地形险易,计算道路远近。太平天国历来每克一城,必网罗图籍,广募士人绘与图,考道路的远近。将要行军,必发路程单,将所行道路都画在纸上,分给各馆,示以趋向,先后次序,都依教令。最近这些日子各军中都有典官专司此事,城中的地图、县志、图集被太平军网罗一空,专有识字的人整理呈献各军将领,以作图示。
萧云贵哪里也有一份,只是他尚未来得及细看,听李开芳这么一说,不由老脸微红,人家只是下属还能挑灯夜看地图,本人堂堂一军首脑,回府之后居然只想着窃玉偷香,着实令萧云贵有些汗颜。
“李兄弟当真有心,可看出什么来么”萧云贵轻咳一声,掏出旱烟袋点上,狠狠吸了两口。
李开芳取过一幅地图置于萧云贵身旁的案几上道:“小弟看了许久,只觉得我军困守城内终非下策,早先是我等苦于兵马不足,如今西王筹得粮饷颇多,这些日子扩兵不少,小弟想着还是该出城守险,就好想我们在永安时普通,守险不守陴。”
萧云贵哦了一声,在李开芳的提示下他才想起来,永安之战是太平军第一次防守城市之战,面对清军优势兵力,太平军创造性地的采取了“守险不守陴”的部署,将次要兵力集中在地势险要之处,彼此照应机动,以点守线,克复了兵力不足的弱点,改变了片面依赖城壕的弊端,太平军以优势兵力成功防御达半年之久,这一部署的长处发挥得淋漓尽致。
太平军在永安时虽已末尾封授各级官员,甚至发展到一切老兵都有官职,但实践上全军集中,号令一致,令行制止,反应、应对都能保持迅捷。在永安之战中清军曾多次部分打破,但往往被迅速调动驰援的太平军堵回。
在布防中太平军擅长筑垒,不但炮台工事完善,而且能灵敏配置地道、濠沟、地雷等防御设备,构成缜密的防御体系;在被清方优势炮火击毁工事、或被敌军打破一处时,能迅速展开野战,前队抵抗,后队筑垒补救,从而使清方速决的迷梦境灭。
想到这里,萧云宝贵重的点点头道:“李兄弟你说得对,我们就守险不守陴,你接着说。”
李开芳见萧云贵又采纳本人的计谋,脸上满是兴奋之色,清清嗓子接着说道:“早间伍家岭一战便是个例子,我们若能扼守城外要地,北面占据伍家岭、开福寺依托浏阳河,东面在马鞍堆、高河堆、高岭庙等地筑垒布防,西面有湘江屏障,三门多置大炮即可扼守江面,南面布防妙高峰、蔡公坟、金盆岭等处,如此一来四面皆可据险而守。”
萧云贵按着李开芳在地图上的指点逐一查看,跟着又吧唧吧唧的吸了两口烟道:“好,就按李兄弟你说的办,明日等林兄弟回城后,我们从南至北每一处险地都亲身走走看看,选拔分派诸将出城筑垒守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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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打草惊蛇
翌日清早,天清气朗,洪宣娇起了个赶早,虽然小腿处还有些胀痛,但曾经不碍事了。
胡九妹还是不请自到,说是一早便来探望洪宣娇的伤势,特地禀告女营情形。
自从知道胡九妹再为东王办事之后,洪宣娇分明对她冷淡了许多,但对胡九妹的到来似乎并不不测,吃着姚远端来的面条,洪宣娇淡淡的道:“坐下说话吧,姚兄弟,我和胡旅帅有话要说,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