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算一下,真的只剩四天假期了,她没有表示出自己的感动,只是就事论事答她,
“是啊,有好多事要做呢,我得把去老师家的时间排出来”
“海参说,今晚就去照相馆把胶卷冲出来,明天就在他家里把照片洗出来,他说如果我们有兴趣,去他家一起印照片,你说,我们去不去”
“去啊,那一定很好玩。 什么时候呢”
“他说下午就开始印,可能比较费时间,他会叫阿三一起来,如果他下午能早点回家。”
“对了,阿三说要请我们俩去看电影。”蝶来说。
没想到下午他们去买冷饮这段时间,两边还有不少情况要交流,蝶来却在自问这一趟假期还有没有可能生更有趣的事
“你和阿三去吧,我不想夹在你们中间像只电灯泡。”蝶妹压低声音说。
“我和阿三会有什么秘密”蝶来也窃声窃气的。
“我看你都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你不是要撬掉那个女人”蝶妹的声音更轻了,她手上的笔并未停下,蝶来“呵”的一声笑,不太自然,蝶妹并不觉得好笑,她抬起头去看蝶来。
蝶来不响,她的笔墨汁蘸得太饱,虽然在砚台上使劲地舔过,但第一笔落在纸上仍是因为汁液太浓而湮开来,蝶来抓起写坏的纸一把揉成团,纸质稀疏的毛边纸又会慢慢松散开来,像一只慢慢伸开所有蟹爪的螃蟹,蝶来从一厚叠毛边纸上小心地掀起一张,仔细地铺展在自己面前,在已铺上粗羊毛毡的桌面上,这张薄薄的纸似乎已和毛毡粘在一起。
蝶来铺好纸却放下笔,手肘支在桌上,手掌托住自己的下巴,她看了一会儿妹妹运笔,道,
“撬掉了又如何呢我人在崇明,我和他一年都见不到几次,再说”再说,见多了又如何,阿三能替代她向往的某个恋人吗或者说,她向往的人生终究会有吗这个问题谁能解答呢当然不是和她一起练毛笔的蝶妹。
墨汁的臭味,蝶来姐妹的说笑声,让已经睡到床上的徐爱丽重新起身,她在睡衣外套了一件薄羊毛衫,拿着一把水壶和正编结的绒线也下来了,这一楼厨房是公用的,徐家在楼下厨房装了煤气灶虽然在二楼走廊也装了单灶煤气,如果厨房有活动,这就是说当蝶来姐妹在厨房做什么事徐爱丽便到楼下来做家务,总之,这间公用厨房很有点公用客厅的味道,就像徐爱丽形容的,像个“沙龙”。
初夜52
现在是十点不到的夜晚,这栋楼里上班的人都已经睡了,徐爱丽下楼的拖鞋声噼噼啪啪响得刺耳,她自己都觉得太突兀不由地收敛了脚步,蹑手蹑脚进厨房,倒是把正低声说话的两姐妹吓了一跳。
“哟,玩了一天还写字,去西郊公园了吗”
什么事都别想瞒住她。 蝶来不想理她,头一低继续写字一声不吭,蝶妹不好意思不理她,便抬头朝她笑笑。徐爱丽放了一壶水放在煤气灶上炖着,一屁股靠在水池上,两条腿斜斜地支撑着身体,一边打着毛线。
“还有谁和你们一起去了”
嘿,真是爱管闲事,蝶来和妹妹交换眼色。
“就我们俩个。”仍是由蝶妹敷衍她。
“那有什么意思,好容易去一趟西郊公园,应该让男生陪你们去,可以帮你们拍照。”
就好像她有耳目在外帮着她跟踪她们似的。姐妹俩抬起头微微吃惊地互相看看。
“阿三的娘升官了,做街道党委书记了。”
突然又提起阿三娘,够诡异的,姐妹俩一起看着她,她却低着头手里的毛线针一上一下动得飞快。
“我是看着她从居民小组长爬到里弄支部书记现在又爬到街道。”徐爱丽难掩鄙视。
“我看她为人还蛮公正,对邻居挺和气的。”
蝶来因为徐爱丽诋毁阿三娘而感到不悦,几年前拉着妹妹去告状,阿三娘不由分说当着她们面抽阿三耳光的事还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