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哨声在月台上响起,接兵的军官大声下达着集合的命令。
“爹,娘,你们回吧,马上就要登车了。”周吉平一脸镇定地对父母说,没有一点与亲人分别的伤感。
“平儿,回头在部队好好干注意身体,那军校要是考不上也没啥,回来一家人团聚就好”周吉平的娘还在恕叨着。
周老汉轻轻拉了一把还要喋喋不休的老伴,“快去吧,集合啦。”然后目送着一身新军服的周吉平,加入到渐渐成型的队伍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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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生涩的新兵,列队向火车走去。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爹娘,周吉平平静地回过头来,跟着队伍向前走去。
行囊,已经背好,路,就在脚下,但走向哪里,却不由周吉平决定。
第十章 血钻幻境
今晚,在做出了明天早上分兵的安排后,连续几天没睡好觉的朋热,倒是安心的睡下了。对于朋热来讲,不管明天分兵是对是错,好歹不用像这样蜗在部落里活受罪了。可他要是知道刚刚做出决定的周吉平也失眠了的话,不知他作何感想。
连续几晚,周吉平也和大家一样都没有睡好。每天都保持这种半睡半醒的警戒状态,有点风吹草动就要起身查看。饶是他靠着内功方法,见缝插针的运转大小周天来恢得体力精神,也是觉得精神有些疲惫。他尚且如此,那些部落战士们更是不好过了,这也是决定分兵诱敌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过,自己的安排真是正确的吗周吉平问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完全是在一种主观下的臆想和猜测罢了。寻常战争中的什么情报、侦察、战略、战术,统统依靠不上了。现在依靠的,只是直觉。希望鬣狗部落一直在观察着达蒙部落,希望他们的贪婪让他们会铤而走险,希望他们还没有察觉部落防卫方式的改变,也希望他们也等得焦躁了,等得不耐烦了。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周吉平取出了血钻,他想看看这个古怪的东西会带给他什么。
草房外的跳动着的篝火光芒映在血钻上,血钻就像一只半睁开的独眼,平静地与周吉平对视着
血,又是血,漫天的血光周吉平感觉自己又被那种曾经经历过的幻觉包围了。
哦不,这不是血,这是一个战场,两方持冷兵器的土著战士正在对峙着,那漫天血光好像表示将会有一场惨烈的战争发生。周吉平感觉自己正处在这正在对峙的双方战场上空,以一种置身世外的姿态看着下面上万人即将展开的巨大战场。
鼓声,熟悉的鼓声,达蒙部落不是也用这种鼓声联络吗正想着,其中一方的土著战士,脚下踩着鼓点的节奏,以整齐的队列,相同的步速,排着整齐地方阵队形,开始向对方缓缓靠近训练有素啊虽然不知冷兵器时代战争的特点,但仅看队形,周吉平也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看到对方运动了,和他们对峙的一方也开始动了。不过他们的队形可就不敢恭维了,有快有慢,乱轰轰地卷地而来。很多土著凭借着血勇,嚎叫着向着整齐一方的队列猛冲过来。
反面整齐的一方,还是以那种沉稳的步速前进着。当先的几排,左手举着皮盾,右手持矛;后面的几排弓箭手,紧跟在盾兵的保护下,亦步亦趋;再往后,则是一排排的长矛兵他们居然也穿着和达蒙猎手一样的红色长袍,身形也极为相像,同样的纤瘦,但一样的高傲威风。所不同的是,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握着数支长矛。
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马上两股人潮就要无可避免的相撞了,相信他们溅起来的将会是无边的血浪半空中的周吉平,看得是惊心动魄。
“哦撒”整齐的一方有人发令,队列骤然停止。紧跟着,队列中不断有人喊出命令,盾兵纷纷把皮盾架在一起。一排由皮盾组成的长城瞬间出现了。接着,弓箭手上前列队,持弓弩以仰角的姿态待发皮盾长城的对面,队形散乱的土著大军越冲越近
“吐秋哇”有人大声用土著语命令着。顿时,漫天飞箭如蝗似雨,散乱的土著大军遭到箭雨的覆盖射击,骤然被射倒一大片。一时间,箭支破空飞行的声音,人体被躲中扑通倒地的声音,伤者的哀嚎声、惨呼声,缠杂在一起,整个战场乱成一团。
被射死射伤的土著战士倒在地上,又影响了后面人潮的冲击速度,土著大军的冲击势头被迟滞了,随着冲击速度的放缓,土著大军变成了箭雨下的活靶子。更多的人被射死射伤这哪时战争,简直是一边倒的屠杀周吉平在空中看得格外真切。
不过,土著大军的血勇也是出乎周吉平预料的。尽管不断有人被射死射伤,不断有人倒下去,但还是有一些持盾的土著士兵仍然顽强地冲出了箭雨带,冲向皮盾防线。甚至一些蛮勇之辈,居然也依靠举着同伴的尸体当盾牌,冲到了皮盾防线近前。
冲到皮盾防线近前的土著士兵们,纷纷嚎叫着拼力把手中的长矛掷向皮盾防线后的敌兵他们的表演就到此为止了。
周吉平顶着鬣狗皮从树后走出来,说:诸位老大,三老四少,拿票砸我吧老犇最怕拿票砸了,嘿
第一章 东迁之路
仅仅十来天的功夫,整个伊玛拉草原就变成了让周吉平认不出的另外一幅样子。
走在东迁的路上,整个部落沿河以松散的纵队行进着,四个猎队则从四个方向护住了整个部落。周吉平走在队伍中间,放眼望去,触目尽是一片萧瑟的枯黄,草原完全没有了周吉平初来时见到的生气。整个草原静得出奇,部落一行人沿着河水浩浩荡荡地走了几天,也没看到多少只动物,偶尔见到一两只到河边饮水的动物,也都是瘦骨嶙峋的不成样子。
旱季,能走的动物都离开了伊玛拉草原,去遥远的北方讨生活去了。留下的动物,除了没有迁徒习性的,就都是病弱不堪,不能适应长途迁徒旅程的。不过看走在部落最前方那些猎手们的意思,他们并没有冲出去捕捉这些看起来似乎孱弱不堪的动物们的意思。
伊琳告诉周吉平,出在流淌在他们身边的这条河叫科里涅河,也就是原来流经部落营地的那条河。顺着它一直走下去,可以走到旱季营地。别看它现在水很少,水面也不宽阔,一到雨季,汹涌的科里涅河水,能够把上游的大树整根整根地冲下来。
每天早晨天刚亮,东迁的部落就会起程赶路。到中午天气最热的时候,部落则会停下来,寻找阴凉些树林,躲避旱季阳光的照射。一路上,行进中的部落队伍中,不断有部民停下来,教给孩子们认识遇到的植物。哪些可以吃,哪些不能吃,哪些碰都不要碰,这是在草原必须掌握的生存常识。也不时地有人停下,挖出各种周吉平见都没见过的植物根茎,带在身上,然后再快步跟上部落大队。
一路走来,伊琳显得很兴奋。陪在周吉平身边,边走边教周吉平认识各种野菜野果,尽管现在这个季节基本上找不到多少有用的东西,但她还是乐此不疲。虽然她看得出周吉平并不认真,但这也并不影响伊琳的好心情,仍然象只快乐地鸟儿似地跟在周吉平身边。那条粗大的豹尾,已经让热垭硝过,充满了干草,此刻就佩戴在她的头顶上,让她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此刻,周吉平却没有这份悠游的好心情,他正烦燥着。
今天是东迁的第四天,部落继续沿着河向着东南方向走去,一路上尽是丘陵一样的山坡。就在刚才,周吉平随大队登上一个山坡,举目向南方看去,心里不由得凉了半截南面,长满枯草的山坡一个连着一个,灰黄色的山峰一眼看不到尽头。在目力所及的更远些的远方,更多的黛青色的群山,连绵着高耸入云
周吉平的心猛地一沉。塞维尔的地图到底是怎么回事记得在地图上看到,南部都是青绿色的地区,应该是平原啊,怎么现在看到这么多的山峰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这将来逃跑的路线还能往南吗即便这里离坦桑尼亚很近,甚至这里就是坦桑尼亚,但一走进莽莽大山,再走出来的可能还有吗
从背包里取出指南针,没错那个群山环绕的方向就是南方,看来,这条路将来是走不通了。回头向北吗更不要想,土著警察的AK47可是比任何一种野兽都凶猛。自己来时就走了十多天的路,返回去再走连自己也都有些底气不足。一时间,周吉平愁肠百转,心情格外抑郁烦燥。
就这样,烦燥的心情一直笼罩在心头,过了许久也不曾消散。渐渐地,连一直快乐地唧唧喳喳的伊琳也都沉默了下来,担忧地偷看着周吉平的脸色。
看看有些不谙世事的伊琳,周吉平暗叹了一声:尽管前些时自己决定了不再受烦恼所困,但现在一看到南方的景象,难免又会被忧愁的情绪所左右。
自己是不是该听天由命呢想想又有些不甘,但眼下忧虑又能解决问题吗
有些地方,自己还真应该学学这些部落居民。哪怕天天吃不饱,哪怕头几天还有人被毒蛇咬死,孩子被活活的撑死,但没过多久,他们又回复了快乐的本性。逆来顺受,也是种做人的境界啊
对自己来说,眼下的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只好慢慢地想对策了,烦燥又有什么用处呢有希望,就意味着机会。而对自己而言,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何况,他还有值得高兴的事情。
几天路走下来,周吉平并不感到很疲惫,这一点连许多部落战士都做不到因为,周吉平居然仅仅用五天的时间就打通了大周天
现在,周吉平几乎是边走边练功的。舌顶上腭,鼻吸鼻呼,呼吸绵绵悠长,身体重心下沉,注意丹田,全身放轻松艰苦的东迁之路,倒给了周吉平特殊的练习机会。这几天,平均每天五十公里的行进速度,很多部落居民,甚至一些部落战士都感到有些吃不消。但周吉平却像没事似的,连身上的汗出得都不多。弄得现在的部民们看向周吉平有眼神中,又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几天艰苦的旅程下来,周吉平能感觉得到:行走过程中,真气会像电流般在身体内的经脉中游走、窜动,不断修复、补充着身体,恢复着体力。自己的身体机能不但没有下降,相反肌肉弹力、身体柔韧性,都有明显的提高,整个人也显得精力充沛。尤其是腰间的老伤,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似的,感觉不到任何影响。在过去,哪怕站的时间长一点都会感到不舒服,现在顶着旱季的烈日走一天都没有任何问题。这让周吉平的烦躁的心情多多少少得到了些安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啊。
周吉平几天走下来还没什么,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四天时间,部落又死去了七个人,都是一些老弱。即使有人死去,也不能让部落东迁的脚步减缓下来。整个部落就像是向北迁徒而去的角马群一样,毫不停息地向东南方向走去。至于死去的人,他们得到的待遇就是部落会留下几个人把他们就地掩埋。至于部落的人走后,他们的尸体会不会被游荡在草原上的鬣狗挖出来吃掉,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路上见到的枯骨已经给出了周吉平准确的答案。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