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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宝莲灯谈新编京剧的失误2
新编京剧的另一个重大失误是表演体系的西洋化,这其中包括演员表演的西洋化与舞台设计的西洋化。先进的声光电技术的大量使用无可厚非,但所有诸如宝莲灯、铸剑情仇等等,很大程度上这些现代化科技的运用搅和了戏剧本身。我们无意重提一位老艺术家的“你们在舞台上又刮风又下雨,让演员干什么”的旧话,但是如果舞台上不该有的东西太多了,确实是很影响演员的表演的。中国人对于戏的态度一向是“戏者戏也”,上山可以两步就到山顶,但是开门却必须细细致致地把每个动作都做到位;虽然马只有一个马鞭,船只有一只桨,但骑马、上船的动作却一点都不能含糊,这就是中国戏。像铸剑里边,真做一个大鼎,上面摆出三个人头来打架,这在真正懂戏的人看来是不可想像的。另外宝莲灯中梅山七圣上台,一人手里拿着一个表示本人原形的牌子,牌子上是猪头羊头什么的,真让人可一问,脸谱是干什么用的演员的形体语言的干什么用的可以说,如果请现在的编导们排红鬃烈马,是必然飞上一只道具鸟;而排借箭也是必然满台飞箭。如果原戏就是这样,那几十年前就早已绝失传了,因为没人看。更不要说宝莲灯最后一场从开场一直到华山老母一大段唱唱完才结束的满台飞雪加上呼呼的风声,效果倒是很逼真,可是那一大段唱却被压了下去。
舞台艺术不同于电影,舞台艺术毕竟有它自身的局限和特点。在一个小小的舞台上演绎人世的悲欢,本身就不可能完全和真实等同。于是舞台上才有了,并被大众接受了虚拟化、程式化的表演。至于京剧,更是不单观众和戏本身有距离,演员和戏本身也有距离,演员和观众之间却没有距离。换言之,观众和演员之间达成了一种对于和戏本身的距离的认同,这种认同更是达成了演员和观众之间对于认同戏曲表演虚似化、程式化的默契。一旦无顾忌的使用先进科技,不但打破了这种默契,而且绝难建构一种新的默契舞台本身的局限决定了无论怎样的技术也不能达到与生活完全等同。于是在观众看来,只剩下可笑了。
京剧在表演上对虚似化、程式化的要求似乎更高一点。生活中的哭并不像相声演员学得那样可憎,女演员的哭也许更有梨花带雨的美感,但是“哭头”之所以存在了几百年而且还必将继续存在下去,正是这种要求的结果。但现在新排的戏无一例外是西洋的表演方式,一要抒感情必撕心裂肺的喊一声,一要思考必是话剧的内心独白,宝莲灯中三公主和刘彦昌重见一场戏,三公主居然作柔肠寸断泣不成声状,观众想笑也就不足为奇了。谭富英先生在桑园寄子中二黄之中的一声“伯检,兄弟”,真让观众感受到心酸难过,但是并不难受。杨宝森先生在文昭关、捉放曹中两个“一轮明月”的唱段都是归于“内心独白”一类的,却都是千古绝唱。可见,前辈艺术家们把怎样创作的答案都传了下来,只是现在的编导演员们没体会到而已。
新编京剧的再一个失误就是不尊重传统和习惯,在舞台表演上的表现就是“生不生,旦不旦,净不净,丑不丑”。宝莲灯头一场刘彦昌用老生的唱法唱小生,也许是觉得一般观众都不爱听小生的唱法,但却有很多观众反映第二场戴上髯口之后再看再听就顺耳多了。另外,二郎神本有脸谱,在本戏中也并非必用武生应工不可,却偏偏改用武生。哮天犬的脸谱也没用旧谱,让人看着不顺。还有生行用了一般只有丑行才用的“扑灯蛾”,听起来也十分别扭。这几出新戏中都有一个从外形上很相近的形象,宝莲灯中的天帝,铸剑情仇中的楚王,狸猫换太子中的宋真宗,都是帝王服饰带髯口,花脸应工,但别扭的是都不勾脸。扮三公主的史敏确实是一位非常漂亮的演员,露牙不露牙的笑都非常好看,但一个古装女子总是露着牙笑似乎不很妥当。沉香这个角色以二十岁左右的演员演十岁左右孩子的天真调皮,太过恶心。也许编导们是借鉴了小放牛中的牧童,但是牧童的行头决定了他的年龄。就算是年过花甲的老艺术家来演,小放牛一样是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儿玩闹。但沉香的行头顶多能告诉观众他的年龄在三十岁以下,所以观众们看着这个沉香才觉得别扭不是因为他的演技差,他的演技越好越让人觉得别扭。
再往严重一点说几句,新编京剧的某些编导还不太熟悉和了解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以及京剧本身的规律和表现方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