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百联拉开他的手,撇了下嘴,瞪著眼睛看著夏时季。
没有丑脸蛋可捏的夏时季漫不经心地坐到靠著窗户那边的椅子上晒著透进来的太阳,微笑地看著许百联一言不。
“到底是谁干的”许百联无奈了,他这小夥伴有时候恶劣得要命,最喜欢干雪上加霜的事了,明明知道他想知道是谁干的,现在外面情况怎麽样了,他就是闭口不语,完全不对他这个伤患体贴一点。
“还能是谁”夏时季收回了笑容,坐在椅子上微弯了腰,拉著许百联的头把玩著淡淡地说,“反正是苏家的人就是。”
“苏蕾蕾”
“她”夏时季轻笑了起来,语带暧昧地说,“一个小丫头片子,她就算有再大的本事能干得成这种事,可谁说得准苏家没有其它人知情呢找个有水准的炸弹放在封闭式停车场里的活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说到这里时,许百联“唉哟”了一声,瞪著眼睛看著夏时季,“干嘛扯我的头”
夏时季嫌弃地扔到他刚扯掉的头,拍了拍手,又抽出纸巾擦著手,在许百联愤怒的眼光里满意地笑著说:“如果不是你那科学家的前男友给你的那玩意,你恐怕早就死翘翘了,到时候你就算是求著我扯你头我都不会答应,扯死人的头哦,那太脏了,李昱泊肯定会拿消毒水洗掉我一层皮才会亲我的”
想及李昱泊的态度,夏时季厌恶地皱了下鼻子,又扯出纸巾来擦手。
许百联被他气笑,“那苏高阳呢他回来了吗”
夏时季轻瞥了他一眼,“回来了吗哼”
他轻哼了一声,看了眼许百联被挂著的那两腿,转过头来不再戏谑,轻皱了下眉之後问:“你知道你必须半年不能动,还得做几次接骨手术,再需要一段很长的复健时间吧”
许百联轻点了下头,不在意地说,“知道,差不多一年吧,不过也不会残废吧”
他是笑著这样说的,这几天来来回回的几个骨科大夫,中医西医都有的几个医生不断地在他腿上拍片之後终於在今天早上脸上神情轻松了许多。
这怕也是夏时季会在下午来看他的原因吧他这个好友怕是有点愧疚没有及时现那边的人的动作让他及早脱脑危险,所以在没确定他真的完好无损之前他是没想过来看他的
他知道,在骨子里,夏时季是个极度爱面子的人,他提醒过他帮他看著点苏蕾蕾,没办到的人肯定恼羞成怒了,在家还不定拿他家的那位大男人怎麽折腾泄火气呢。
一这样想,李昱泊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许百联也就不把夏时季对他阴阳怪气放在心上了。
“哪会”夏时季撇了下嘴,“你老实躺著就不会,你要是不再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就更不会了”
“季季”许百联头疼地看著他的小夥伴。
“苏高阳那里的事我自会应对,还是说,你舍不得我对付他”夏时季斜眼看他。
“你想怎麽样”许百联哑然地看著他。
“没怎麽样,”夏时季轻描淡写地说:“几次都与他错身而过,甚是遗憾,这次上门去通知一下你的伤情,澄清一下你已死掉的流言,我想他应该会很欢迎我吧”
夏时季要是有那麽好心那才怪了许百联不断摇头,但也挺识趣地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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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次还真的是大难不死,如果他警觉性再差一点,可还真的去见阎王老子去了如果家人及好友都觉得此事不能罢休,他也只好让他们处理去了。
见过家人後,苏高阳开车回了十区的房子在里面坐了一晚上才回去,临走时他没去收书桌上的那些黑乎乎的现场照片,任由这些全是熄火後才照的几张车子残骸的全景照摆在上头
一推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边的妹妹,以前长相甜美爱笑的妹妹真的长大了,连倔强也跟著长大了不少,从头至尾都平静得很。
如果不是他从另外的渠道知道人是他妹妹找的,他恐怕也不想去怀疑跟在他屁股後面长大的丫头吧
苏高阳有些疲惫地坐在他爷爷旁边的位置上微低著头一言不,自从知道退休的老爷子从疗养院到了家里,在他省就职的父亲也回来了时,他就知道有些话是必须从他口里说出来的了
他们都需要他云淡风轻地说出不计较苏蕾蕾行为的话其实,他又如何真的去指责苏蕾蕾。
在事情生後,苏高阳有些木然地现,就算心因那个人的生死未明而焦虑不已,但他不能拿这次的主事者怎麽样。
她,或者他们,都是他的家人。
他对许百联再多的珍惜与爱意都不能阻挡他们对他的难以接受,甚至放纵於苏蕾蕾去解决她因为她那死去的父亲的原因,就算事情查到她的头上,也会有不少她亲生父亲的旧识主动伸手帮她抹平。
而现在,要他的不追究,不过是想让他跟她别生间隙而已
苏高阳几夜未合的眼睛有种干涩的疼,在听到他爷爷让有几天假的他带妹妹去姑妈家做客时,他揉了揉眼睛,才抬头微笑著说,“这几天有几份报告要上交,可能没怎麽有时间,下次吧,下次跟蕾蕾一起去。”
他说得平静淡然,一点也没有在意的样子,在场的人全松了一口气,苏蕾蕾更是情不自禁对他露出了一个笑脸。
苏高阳淡淡地笑了一下,只是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疼痛了起来他经过太多事,遇过太多人,那个人,真的是他唯一心动过的人。
光是想想都让他觉得有种被麻醉的感觉的那个人最终在现实的面前,他还是不能为他做什麽。
家人与环境不肯,自己也不肯。
所以,他才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自己吧苏高阳仿佛看到了那个在阳光下用著了然一切的眼光看著他的青年此时也在嘲笑著他自以为是的深情。
自己到底是著了什麽魔,才会如此迷恋他才会明知是错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地向他靠近。
心动了,就真的别无他途了吗
苏高阳沈静著脸端坐在一旁听著爷爷与父亲的带著笑语的谈话他不容於世的感情,他们不说什麽也仅仅只是不说什麽吧因为那不妨碍他们做出什麽,他们在他争取著一个好结果时,已经帮他定下了结局。
他再多的努力,也必须在胳膊拧不过大腿的现实面前默然。见到那个在别人口里有著最妥然的外表,最得体的举止的人时,正从博击擂台上下来的苏高阳眯了下眼睛,让掉进眼泪的汗水蔓延开了去才微张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
一个是俊美和善,脸上甚至有著微笑,但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可靠近的男人;一个是阳刚冷硬,此时汗湿全身,身上有著博斗後的狠戾野性的男人,此时的两两对望,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谁都没有移开眼睛。
身旁的人倒是说话了,苏高阳的副官对著旁边的人轻声斥责著问:“怎麽放外人进来了”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