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颓败。
厉爵风伸手扶住额,黑眸直视着地上的碎玻璃杯片,呼吸越发沉重。
顾小艾,我恨你
厉爵风一脚踩上碎片,狠狠地踩烂
打开的遮阳伞遮住了毒辣的太阳,顾小艾还跪在地上,小腿被长棍重重压着,厉爵西坐在一旁吃着水果,惬意得很。
“大少爷,室外空调机拿来了。”
碧眼男人的声音传来,只见几个男人推着一台笨重的机器走过来,对着顾小艾打开开关,冷冽的风立刻吹过来
这样的毒太阳下,有这样的风顿时让人倍觉凉爽。
只不过这样做,厉爵西就不怕厉老找他算账
顾小艾不由得看到厉爵西,厉爵西吃着水果,嗓音稳重地道,“看看会发生什么。”
正说着,就走来几个保镖,朝着厉爵西鞠躬,“大少爷,厉老请您过去一趟。”
说完,保镖便将空调机和遮阳伞全部撤下,热辣的阳光立刻又朝顾小艾刺过来,一冷一热,浑身被汗黏湿着不舒服。
厉爵西站起来,眼里有些失望,“看来,父亲并不是对每个人都宽容。”
顾小艾诧异地看着厉爵西和保镖们离开,厉爵西是故意试探厉老的,想看看厉老会不会怪责他
之前还教她别赌厉老的软心肠,这会儿自己又赌上了。
真是个奇怪的大哥。
顾小艾顶着大太阳跪着,汗如雨下,这还不如不给她弄什么空调机呢,先冷后热更加难受
大哥,脚滑而已5
顾小艾顶着大太阳跪着,汗如雨下,这还不如不给她弄什么空调机呢,先冷后热更加难受
顾小艾不知道厉老什么时候才肯放她,肚子先饿了起来,熬吧,她就不信厉老还想把她活活饿死总会放了她的。
顾小艾咬咬牙,挺了下去。
跪到脚麻,麻痹过后又是脚一阵一阵地抽疼,然后再度陷入腿脚麻痹,循循环环,来来回回,顾小艾近乎吃不消。
尤其是毒辣的日头,现在又不是最热的季节,偏偏太阳很毒。
别说是她,就是看管着她受罚的保镖也已经热得头发全湿掉了
她不是一个人在受罚。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太阳下山,顾小艾松了口气,还没过多久就有人搬了三个高耸的太阳灯过来,全往她身上照去
强烈的灯光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火辣辣的烫灼感又一次铺天盖地袭~来。
故意的吧
厉老不是想饿死她,是想晒死她
一个老人家怎么能想得到这么多恶毒的惩罚
顾小艾往后望去,两个保镖也已经受不了,不得不和旁边的保镖换班休息。
“砰”
一个响亮的炮声突然传来,顾小艾愣住,保镖们全部站立起来,戒备地望向外边。
紧接着又是两声炮响。
庄园内的警卫们一时骚动,来回巡逻更加严密。
顾小艾仍是被迫跪在地上,本该漆黑凉爽的夜她却几乎被晒得脱了层皮,这一次过后,她肯定要变黑了。
真的很难受
热得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之间瓢泼的大雨落下来,沁凉的雨水漫天盖地,一阵一阵刷下来
她跪的地方是檐底下,大雨下落,一些雨点飘到她的脸上和身上,不多,却让她顿觉凉爽许多。
大雨为这个夜晚增加了几倍的凉爽程度,让顾小艾顿时舒服不少。
看来天不亡她。
估计厉老看到要气死了。
顾小艾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和雨水,恨不得雨多飘点进来落在身上。
“今晚是有雨的吗”几个保镖站在她的身后莫名地讨论着。
“白天那么晴,怎么可能下雨。”
“等下,我打个电话。”一个保镖出声说道,不懂打电话给了谁,就听他道,“什么人工降雨”
“难怪有炮声了,原来是降雨。”
“不对啊,最近这里附近也不旱怎么会突然人工降雨”
“谁知道。”
几个保镖皆是莫名其妙地讨论。
人工降雨顾小艾有些诧异。
难道是厉爵西刚刚遮阳伞和空调机的招数通通不行,索性耗巨资人工降雨
可他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呢
顾小艾抬头望向雨幕,太阳灯下,大雨如线般落下,雨声很大,几乎掩盖了保镖们的说话声。
顾小艾晃了晃头,精神好了一些。
紧接着,顾小艾不停地听到炮声,雨下得很大,但下的时间短暂,总是断断续续地来一批雨停上一刻钟,再下半小时的雨,停上一会,再下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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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顾小艾不停地听到炮声,雨下得很大,但下的时间短暂,总是断断续续地来一批雨停上一刻钟,再下半小时的雨,停上一会,再下一会
忽冷忽热。
顾小艾渐渐有些吃不消了,腹中空空如也,上眼皮和下眼皮几乎黏在一块,脑袋里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
顾小艾的身体不由得晃动,已经快跪不住了,头慢慢地低了下头,雨飘起来打在她的头发上
“厉老让放了顾小姐。”
一个声音忽然传进她的耳朵里,像被特赦了一样,顾小艾松了口气。
顾小艾强撑着睁开眼,小腿上的长棍被拿开,几个保镖收拾东西离开。
太阳灯被拿走,顾小艾接受了这么久的强光,突然之间眼前顿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听得到若大的雨声
她还以为像电视剧里的老套情节要跪上什么三天三夜呢。
顾小艾瘫坐在地上,艰难地屈起腿,手摸到自己的腿弯,已经有一条深深的凹痕
这都应该已经后半夜了吧
好了,回去睡觉,明天准备给len做好吃的。
顾小艾揉了揉腿,从地上勉强站起来,手扶着腿在檐下走着,视线很久才清晰了一些。
顾小艾望外面的大雨,不由得走出两步,伸手接雨。
是厉爵西人工降雨吗还是她希望的那个名字
他应该不会帮她吧。
他现在看到她眼里只有恨意怎么还会帮她
脑袋突然一阵晕乎,顾小艾整个人摔倒下来,重重地摔下来趴到地上,大雨冲刷着她的身体
怎么会突然这么累
顾小艾脑袋犯浑得厉害,身上的力气像被一瞬间抽干了一样,顾小艾想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却根本站不起来。
她不能倒下
她答应了len要给他做些好吃的,等他过来吃,她不能食言
她不可以倒下,她不能这么容易就倒下,她要和厉老抗争到底,她要为len的未来负责。
顾小艾整个人都晕沉沉的,咬紧牙关,双手撑在地上从大雨中站起来。
还没站稳两秒,顾小艾就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砰”
溅起水花无数。
脑袋彻底混沌,微微睁开眼,顾小艾看到路灯在雨中的星点光芒,像是焰火在天空中绽放最绚烂的那一刹那。
顾小艾想起在中国的时候,和厉爵风在别墅的阳台上放烟花,想起来那么远的事却这么清晰。
清晰到她还记得厉爵风当时的神情
顾小艾慢慢阖上了眼。
好累
“还不把顾小姐背进去。”
迷迷糊糊中,顾小艾听到了厉爵西的声音,在这个厉家,第一个来关心她的竟然是厉爵西
这个她到现在都分不太清好坏的人。
顾小艾用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厉爵西站在她面前,碧眼男人在一旁替他执伞。
手被人攥起,顾小艾趴到了一个肩上,有人执伞替她挡雨,厉爵西微蹙着眉站在她身旁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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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人攥起,顾小艾趴到了一个肩上,有人执伞替她挡雨,厉爵西微蹙着眉站在她身旁看着她。
他帮了她
“谢谢。”
顾小艾低声说道,再也撑不住地昏睡过去
顾小艾梦到了那一年她和厉爵风在放烟花,梦到厉爵风的坏脾气,梦到厉爵风的嚣张跋扈,也梦到他对她最霸道的宠爱
梦里的烟花仿佛放不完一样,一直在燃放
那个时候的厉爵风,笑容不是冷的,是别扭的,有时候就像个孩子一样。
好想,好想回到她和厉爵风最快乐的时候
好想回国
额头被一只手抚上,顾小艾迷迷糊糊地,想睁开眼却睁不开,分不清梦与现实。
指尖的炙热在她的脸上游走
是厉爵风吗
顾小艾努力想睁开眼,却怎么都睁不开。
那只手在她脸上流连一会,收了回去。
顾小艾突然很害怕,害怕那只手就这样离她而去,没有多想地伸出手想要拉住那只手,却只抓到空气
“别走别走”
顾小艾喃喃地说道,梦里烟花忽然全部熄灭,厉爵风的身影逐渐远去,她怎么追都追不上,怎么拉都拉不住
她不是不想去追,可是真的追不上
蓦地,顾小艾抓到了一只手,牢牢地握住,梦里厉爵风就站在她面前,没有表情地看着她。
画面一转,罗亚儿就站在厉爵风的身旁,伸手挽着他的臂弯,微笑着看向她,年轻、漂亮、美丽俊男美女,登对到不行的一对
“顾小艾,我谢谢你的放弃,否则我也不能和她在一起。”厉爵风朝她冷笑着说道,充满了不屑一顾,伸手揽住罗亚儿的腰,转身离开。
“我比你适合他,没人会反对我们在一起,你给他的伤害,我会替他治愈。”
罗亚儿标准式的微笑,感激地看着她,被厉爵风搂着离开
不要
顾小艾很想追上去,但追不上,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们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你不要喜欢罗亚儿”顾小艾激动地道,苦苦哀求,“别喜欢她求求你不要喜欢她”
手被人握紧,真实的触感,虚幻的梦境
顾小艾好像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又好像不是颠来倒去的梦境让她混乱
不知道睡了多久,顾小艾忽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整个人从床~上弹坐起来,睁开眼。
凌晨的光刚刚有一些亮起来,房~间里还是暗沉的。
偌大的卧房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顾小艾摊开自己的双手,找不到任何被人握过的痕迹
是梦吗
她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
真好笑,路是她自己选的,现在还来做这种梦。
顾小艾伸手摸向自己的脸,在眼角摸到一片湿润,转过头,只见她的枕头都被哭湿了
顾小艾苦笑一声,她太可笑了
说的潇洒,做的绝情,可现在最恐惧的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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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潇洒,做的绝情,可现在最恐惧的就是她
她那么害怕厉爵风会喜欢上罗亚儿,却偏偏还要装得无所谓,偏偏还要假装淡定,还要告诉自己,她给不了厉爵风幸福就该由别人去给
可她除了这样告诉自己还能怎样
如果有一天,厉爵风真的爱上了罗亚儿,她又能怎样她除了眼睁睁看着还能如何
她去争取,她去夺爱只会俱伤。
她别无选择,她只能告诉自己,如果厉爵风真的爱上罗亚儿,如果他能幸福,她就ok,她真的ok
顾小艾重新躺回床~上入睡,可能是跪得太累了,她还是倒头便睡,然后又是噩梦,让她清醒不过来的噩梦。
“妈妈妈妈”
稚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顾小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已经从窗外照进来。
len趴在她的床边,眨巴着眼看她,摇着她的手,“妈妈妈妈”
看着眼前这张漂亮的小脸蛋,顾小艾又觉得什么都值了。
也许,人总是矛盾,并且贪心不足的。
“乖儿子。”
顾小艾从床~上坐起来,一把将len也抱到自己的床~上,“你怎么来了”
len坐在她床~上开心地直跳,把鞋子脱下来放到床下,小手掀开被子钻进她的被窝里,显得异常兴奋,“父亲带我过来的,他说妈妈想我了。”
父亲
顾小艾的笑容凝在唇边。
“是我,你不会以为是另一个”
低音炮般的厚重嗓音传来。
顾小艾抬起头,只见厉爵西倚着门边而站,正在往衬衫上打领带,看向她说道。
“你怎么有空在庄园”
顾小艾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他不是在财团被厉爵风整得焦头烂额,大早上的还有时间出现在庄园
“被抽了五鞭子,总要休息一下,不然命都没了。”厉爵西系好领带,靠在门旁说道。
抽了五鞭子
就是因为昨天给她弄遮阳伞、又搬空调机、又弄什么人工降雨,才会被厉老罚吧。
她进到这个厉家,总觉得个个都不是善茬,都不安什么好心,可被说得跟魔鬼一样的厉老没把她往死路上逼,而厉爵西更是什么都没对她做,反而帮着她。
她对这个厉家越来越弄不明白了。
“谢谢你。”顾小艾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厉爵西帮她,她是知道感激的,“连累你受伤了。”
“那就报答我。”厉爵西调整着领带,慢条斯理地道。
报答
顾小艾立刻谨慎地看向他,厉爵西沉稳地看向她,“不用这么戒备,只是让你给我做顿饭。”
“做顿饭”顾小艾愕然望着他。
“做不到”厉爵西反问。
“庄园的中国厨子比我的厨艺高多了。”她做的就是一般菜色,能入他厉爵西大少爷的法眼么
“做饭是次要,主要我想看看一个女人给我做饭是什么样子。”厉爵西说着令人费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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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饭是次要,主要我想看看一个女人给我做饭是什么样子。”厉爵西说着令人费解的话。
顾小艾掀开被子下床,len立刻也爬着跟下床,跟她分开一刻都不乐意。
“你妻子没给你做过饭吗”顾小艾随口问道,再说,庄园的厨子里应该有女人的吧。
“她”厉爵西的眸子黯了下去,没有回答。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妻子那种感觉,应该很痛苦吧。
顾小艾往衣柜走去,len啵得啵得地跟上她,顾小艾弯下腰按住他的肩,“妈妈要换衣服,len要先出去等哦。”
len眨巴着眼看她,失望地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
顾小艾望向厉爵西,“大少爷,麻烦你以后进我卧室先敲门。”
“从名义上来说,我不需要敲门。”厉爵西说道,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名义。
她是他女人的名义吗
“不管你内心对你的妻子有多忠贞,只要你身边一直有其她女人,你的妻子就很难会爱上你。”顾小艾淡漠地说道。
闻言,厉爵西的面色变得有些沉,没有生气反而问道,“真的”
有点虚心求教的意思。
“当然。”顾小艾点头,伸手按了按腿,昨天跪得太久导致她的腿脚到现在都疼着,但已经抒缓很多。
顾小艾忽然模糊地记起来,她昨晚睡得迷糊的时候,似乎有人替她按摩过腿。
也是她的梦吗
“老三是怎么追求到你的”厉爵西沉声问道,没有离去。
顾小艾顿了顿道,“你最好不要学习他的方式。”
厉爵西难道是不懂怎么追求女人吗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连这个都不懂
“为什么”厉爵西问道,“他身边有了未婚妻,你还是一样对他死心塌地,跟len说的全是他的好,教len去亲近他,从来不在我面前说他一句坏话不管其它外力因素,我认为他追你还是追得很成功的。”
哪里有成功了
她和厉爵风甚至是len三个人都被分割了,不是一块完整的形状。
难道在他的眼里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就是最好的
“我想,正常女人都不会喜欢那种追求方式。”顾小艾淡淡地道,也不想多说。
她和厉爵风从一段最糟糕的方式开始,这种有什么好学的。
“那你不正常”厉爵西反问,眼里噙着饶有兴致的笑意。
“或许。”
顾小艾没有否认,“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吗”
“行。”
厉爵西没有多停留,拉过len的小手,“我们出去等妈妈做饭给我们吃。”
“是,父亲。”len点头。
对待厉家的人,len还是会拘束。
“等一下。”顾小艾想起来自己的疑问连忙叫住他,疑惑地问道,“昨晚你有让人给我按摩腿吗”
“就给你吊了袋输液。”厉爵西摇头,看着她说道,“你是最近一直忙着布置玩具房太累了,加上又晒又跪,才会累得昏倒,没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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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给你吊了袋输液。”厉爵西摇头,看着她说道,“你是最近一直忙着布置玩具房太累了,加上又晒又跪,才会累得昏倒,没有大碍。”
说完,厉爵西拉着len的手离开。
顾小艾望着被关上的门,没人给她按摩过腿吗她怎么觉得她的腿给人按摩过呢
想到昨晚的噩梦
顾小艾的心沉落谷底,但愿一切都会好起来。
换好衣服,顾小艾照镜子时发现自己的脸都晒伤了,脸变得红红的,不太自然的红。
这个厉老,不想她死,是想她毁容吗
顾小艾走出房~间,厉爵西带着len在外等候。
顾小艾第一眼便看到对面的房门,上前推开,里边只剩下空空荡荡的一间房,一无所有
她这一个多星期的辛苦和努力瞬间化成了泡沫。
顾小艾走进去,空旷得连她踩在地上的声音都有轻微的回音
她给len的惊喜,她给len布置的儿童乐园len连一天都没有玩到,就这样被清除得干干净净。
“妈妈”
手突然被攥了攥,len站在她身边抬头看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有着茫然不解。
顾小艾看向他身上的灰色衬衫和暗色长裤,心里很不是滋味,顾小艾蹲下身来将len抱进怀里。
“妈妈”
她不会放弃的,她一定要给len一个真正的童年,她也要让他的孤独症好起来
厉爵西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们。
厉爵西领着她们到一个开放式的厨房,顾小艾在里边忙碌,厉爵西和len就坐在餐桌前。
len玩着餐具,将筷子排列,排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遍一遍排列。
刻板古板的重复动作是孤独症的表现。
len看起来好像好了很多,其实只是对她一个人而已,他只亲近她,跟别人还是不敢接触视线太久。
可惜厉老完全不觉得孤独症是什么大问题。
“原来看女人给自己做饭就是这种感觉。”厉爵西坐在餐桌前看着顾小艾切菜。
顾小艾埋头切菜装盘,嘴中冷淡地道,“你不会是在透过我想象是另一个女人站在这里”
静默了很久,顾小艾听到厉爵西有些不悦地道,“有时候,话不用说得太明白。”
“她在德国,你在英国,这样的距离你怎么去追求”顾小艾说道。
要是他厉爵西肯去德国追求自己的妻子,那她就自在多了。
“你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很迷人。”厉爵西忽然转移话题,把话锋跳得十万八千里远。
顾小艾正想着,忽然听到罗亚儿沉静的声音传来,“大哥你们今天怎么想起来到我们这边的餐厅吃饭”
顾小艾错愕地抬起头,就见厉爵风和罗亚儿站在餐厅里。
顾小艾下意识地就想躲,但这是开放式厨房,她早已曝光在厉爵风的目光下。
厉爵风的视线阴沉地落在她身上,脸部弧线绷得紧紧的,气场透着一股阴霾与压抑,让整个餐厅瞬间变得安静如死
旁若无人的厉爵风1
厉爵风的视线阴沉地落在她身上,脸部弧线绷得紧紧的,气场透着一股阴霾与压抑,让整个餐厅瞬间变得安静如死
顾小艾无法直视他的黑眸。
罗亚儿说什么到他们这边的餐厅吃饭难道这里的餐厅是偏她和厉爵风住的地方近
顾小艾不由得看向厉爵西,这个大少爷故意把她带过来的
厉爵西到底想干什么啊
“小艾说要亲手给我做一顿饭吃,我和len在等着。”厉爵西慢条斯理地说道,伸手碰了碰len的头。
len从椅子跳下来,站到一旁低头给厉爵风问好,“父亲。”
厉爵风瞥他一眼,冷漠没什么反应。
可真像一家三口
“那不知道我和爵风有没有这个幸运,尝尝顾小姐的手艺。”罗亚儿微笑着说道,努力打破这种僵硬的气氛。
顾小艾看向罗亚儿,点头,“请坐。”
这顿饭吃得够煎熬了。
只能硬着头皮做了,早点做好早撤。
“你们先下去。”
厉爵西看向一室伺候的仆人和保镖发话,一众人退出了餐厅。
顾小艾暗叹一声,正准备低下头去切菜,就听到厉爵风冷讽的口气,“正好,我也饿了。”
只见厉爵风搂过罗亚儿的腰,搂着她走到餐桌前坐下。
len显然对眼前的一幕是茫然的,就像他不懂童话故事里一家三口为什么是在一起吃饭,他也不懂眼前的这些人在想什么、在干什么
妈妈、爸爸、父亲、干爸爸
混乱的关系他还调不过来,他也不懂谁该跟谁在一起。
顾小艾的视线落在厉爵风搂在罗亚儿腰间的手上,很修长的手
昨晚的噩梦重现眼前,倾袭而来。
像是某种印证一样,印证着梦里的一切。
莫名的恐慌。
顾小艾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切菜,惊慌之下,刀口切过手指,顾小艾慌得连叫都没叫一声,呆呆地看着指尖的血一滴一滴落到菜上
“妈妈”len最先发现顾小艾切伤了手指,连忙朝她跑过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冲在了len的前面,直接冲到顾小艾的面前。
厉爵风。
顾小艾还没反应过来,手便被攥了过去。
厉爵风抓住她的手,二话不说地将她的手指含进嘴里吮~吸着,炙热的舌尖舔~舐伤口,让顾小艾浑身战栗。
他在做什么
顾小艾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忘了把手抽回来,由着他用这种最原始的治疗方式替她止血
心悸不已。
他低着头,短发微垂,五官完美,脸色冷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受伤的手指上。
像是上瘾了一样,厉爵风含着她的指尖不放,柔软的舌尖故意在她的伤口上舔~吮,微微抬眸凝视向她。
长长的睫毛、深井一样的眸,想要吞噬她一般
厉爵风
“爵风。”罗亚儿诧异到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
顾小艾转过脸望去,只见罗亚儿和厉爵西同时从餐桌前站了起来,惊讶地看着她和厉爵风
旁若无人的厉爵风2
一切都像静止了一样,只有len跑到了她面前,一双漂亮的眼睛担忧地看着顾小艾,有些焦急却不知所措地道,“妈妈妈妈”
“妈妈没事。”
顾小艾牵强地笑了笑,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厉爵风攥得紧紧的,他的舌尖太过炙热,一直着焦灼着她,比昨天的太阳要烫上许多。
“阿风”厉爵西离开桌前朝她们走过来。
厉爵风攥着顾小艾往洗手池边走,用水冲刷着她的手指,顾小艾看着他的脸,忍不住问道,“你做什么”
他不是讨厌她吗他不是恨她吗
“你管我做什么。”厉爵风冷哼一声。
能不管吗
他含的是她的手指,在他的未婚妻面前,以及他的大哥面前
厉爵风故意掐了掐她的手指,让血流出更多,冲刷在水中
“”顾小艾想抽回手都抽不回来。
“我来吧。”
罗亚儿的声音在她们身边响起,厉爵风转眸,瞥过罗亚儿手中的医药箱,放开了顾小艾的手。
手就这么突然被放开,毫无征兆。
罗亚儿剪了一小段纱布,替顾小艾的伤口包扎住,手有些微颤,泄露了罗亚儿的情绪。
厉爵风总能把局面弄到最尴尬的地步。
罗亚儿还是专心地替她将伤口包好,抬眸微笑着注视顾小艾,“你的脸晒伤了吗我那边有补水面膜,一会让仆人拿去给你,你敷几天就能恢复过来。”
真是细心
“谢谢。”
顾小艾说道,从罗亚儿和厉爵风中间离开,将沾到血的菜拨开,重新切菜
“让仆人来做,我不想吃人血餐。”厉爵风冷冷地瞥了顾小艾一眼。
顾小艾的动作一顿。
“罗小姐的包扎手法这么好,怎么会出血。”厉爵西站到了顾小艾的对面看她切菜,“你不想吃,等小艾做好以后,我让仆人端到我那边的餐厅吃。”
闻言,厉爵风睨向厉爵西,眼底一派阴冷,牙关咬紧。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