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转身的瞬间,他的身后传来一个细微的响动,厉老顿时顿住脚步,手指又颤抖起来,半晌,厉老眼里带着一抹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
只见顾小艾已经跪在那堆花枝上,鲜血瞬间就沾透了膝盖处的裙子
厉老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却是没有焦距的,仿佛不是在看她。
“厉老,您是厉家的一家之主,我相信您能说话算话。”顾小艾面上云淡风轻,仿佛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似的,脸色却是一片惨白。
“好,好得很”
厉老的眸子恢复神彩,气愤地瞪着她,顿时一股无名火中烧起来,转身大步离开,大批保镖立刻跟了上去。
顾小艾跪在一堆花枝上,疼痛钻心,咬紧了牙关,硬生生地挺住。
要跪三天,她一定要挺住。
顾小艾攥紧了拳头,跪坐在花枝上,这一次,没有保镖用长棍压她的腿,却比那次还要痛苦百倍。
顾小艾根本不敢去直视膝盖上的血。
厉爵斯是第一次发现她的,在临近中午的时候,震惊地冲到她面前,“兔子你跪这干嘛你受伤了”
“厉爵风被惩罚了吗”顾小艾问道。
“没有,刚刚我和大哥大嫂去见父亲,父亲不肯见我们。”厉爵斯蹲在她面前凝视着她脸上的手指印,“你被谁打了”
“厉老。”顾小艾如实将事情告之,“你别同厉爵风和len说,让曼姐帮我多照顾len。”
“三天”厉爵斯惊愕地瞪大了眼,“三天你跪在这就直接死了”
“你太小看我了。”顾小艾勉强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你还笑得出来”厉爵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她擦头上的细汗,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掉唇角的血,“别跪了,又没人在这看着,我带你去医伤。”
说着厉爵斯就要去攥她起来,扯到顾小艾的伤口,痛得她差点叫出来。
顾小艾连忙推开他,笑着道,“你别小看我。你回去休息好吗不然,你会被我连累受罚的。”
“怕什么。”
“我怕你就算被罚了,也不能让厉老改变主意。”顾小艾说道,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特别轻松,“我已经受伤了,现在站起来就太不值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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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就算被罚了,也不能让厉老改变主意。”顾小艾说道,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特别轻松,“我已经受伤了,现在站起来就太不值了,对吗”
“对你个头”厉爵斯大声斥责她,“赶紧起来”
“厉爵斯”顾小艾按住他要强行攥起她的手,坚定地道,“你相信我,我可以的。”
“”
“h1ev23都没能弄死我,现在只是跪三天而已,我哪那么脆弱。”顾小艾笑着说道。
头上立刻被厉爵斯敲了一记
“兔子,我发现你遇到事情还能四年前一样,完全不要命。”厉爵斯对顾小艾无语,“算了,我劝不了老三,也劝不了你”
四年前就是这样,她染h1ev23的时候整个人痛苦得都快脱形了,还能强撑着自己给自己注射止痛剂。
这哪里是个女人
“那你回去吧。”顾小艾说道,她知道厉爵斯从四年前到四年后都一样关心她。
“我叫医生过来给你处理下伤口,只说不让吃饭,没说不让治伤。”厉爵斯说道。
“我跪着怎么治伤”顾小艾说道,语气仍然显得轻松,“至少那边还有好几棵大树,我不会被太阳晒昏。”
这比之前的待遇好多了。
膝盖上的痛嘛,痛着痛着就会麻痹了。
看着她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厉爵斯直接被她气走。
目送着他离开,顾小艾脸上的笑容冷却下来,改为咬紧了唇,努力捱着疼痛。
不过就三天,她撑得住。
只要厉老还没重罚厉爵风,一切就还想转圜的余地。
禁闭房里,厉爵风在椅子已经坐了一夜,没有任何倦意地坐到现在
手铐被牢牢地铐着。
要不是手机上还有时间,他都不知道在这间没有光线的禁闭房里过多久了。
翻开手机,指尖在上面滑动着。
为了不惹麻烦,他手机是最干净的,甚至连顾小艾的一张照片都没有。
在中国的时候,他们拍了很多照片,到财团中心,就成了一个分水岭,将过去的一切都变成无实物的记忆。
没有任何实物的记忆,只剩下他们的人都还活着。
厉爵风坐在椅子上,手机上的光映亮他深刻弧线的轮廓,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禁闭房里静得一丝声音都没有。
厉爵风看着手机屏幕,无意识地打开相机功能,想拍些什么,一打开,才猛然发觉顾小艾不在这里。
“呵。”
厉爵风冷笑一声,指尖划过屏幕,关掉了相机功能。
他现在有什么可拍的,他现在什么都没有,连人~权也没有,像个囚犯一样被自己的父亲关进一间连窗都没有的禁闭室里
顾小艾跪坐在花丛间,膝盖抵在一堆花枝上,鲜血透出裙子,双手一直紧紧握着拳,唇被她自己咬得泛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小艾看到罗亚儿站在远处。
罗亚儿站在花园外,远远地望着她,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明亮了五官,却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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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亚儿站在花园外,远远地望着她,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明亮了五官,却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她没再穿公主裙,恢复了自己轻盈仙感的穿衣风格,站在那里显得整个人有些单薄。
罗亚儿慢慢走过来,靠近顾小艾,视线落在顾小艾膝盖下的一堆花枝上,眸光动容,“你不疼吗”
“你想过了吗”
顾小艾和她同时问出口。
罗亚儿的眸光一下子黯了下去,年轻的脸上有着犹豫和茫然,“我不知道。”
顾小艾低下眸,罗亚儿站在她的面前,身上轻盈的白裙在风中轻扬,“我很爱爵风,我想留在他的身边照顾他。我不知道我主动退婚后,以后还能做什么,还能去哪里”
“”
顾小艾跪在花枝上,静默地看着她。
罗亚儿显得有些无助,她在这种选媳制度中长大,被灌输的教育从来没有跳脱过这个框架。
她和铃木奈奈不同,就像她说的,铃木奈奈太有主见,而她太过没有。
“我再想想。”
罗亚儿的眸光黯淡,离开花园。
不知不觉,罗亚儿走过古堡内深深的走廊,走到禁闭房外,禁闭房外站了很多保镖,不容许任何人进去看厉爵风一眼。
罗亚儿站在墙边,望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门。
她照顾他照顾了两年,已经习惯了
习惯为他布置到生活的一切,让他有最舒适最合适的生活
她清楚,厉爵风爱的女人不是她,可她还是做不了决定,她还没问厉爵风一句,你真的不愿意娶我吗
罗亚儿望着那扇门,泪水湿了眼眶,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罗亚儿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该离开吗”
跪着撑到下午,顾小艾已经累了,肚子空空如也,眼皮耷拉着,昏昏欲睡。
仆人和巡逻的保镖经过,个个投来奇怪的目光。
没有保镖监视着她,她还是一个人毅然跪着
阳光落在整座厉家庞大的庄园上,庄园宁静中透着庄严、神秘,树木耸入云端,花团聚成海,点缀了庄园的颜色。
古堡的某个房~间
一只苍老的手缓缓掀开窗帘往下望去,很远的距离,只望到顾小艾的身影跪在花丛中,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她的身形微晃。
“多久了”
厉老站在窗前拄着拐杖冷冷地问道,目光透着一股无人能懂的深沉。
“有八个小时了。”
一旁的老仆人恭敬地回道,顾小艾从清晨就开始跪起,现在已经整整八个小时了,八个小时她连滴水都没喝过。
八个小时。
以她的体形体质,根本撑不住三天
不自量力。
望着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厉老的视线变得没有焦距,握在拐杖上的手不由自主地又颤抖起来。
“厉老,药。”
老仆人见状连忙拿起药和一杯水朝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服侍着。
厉老手颤巍巍地拿起几粒白色的药丸放进嘴里,就着水咽下去,语气透着一股苍老的沧桑,“我还剩下多久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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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老手颤巍巍地拿起几粒白色的药丸放进嘴里,就着水咽下去,语气透着一股苍老的沧桑,“我还剩下多久的日子了”
老仆人拿着水杯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没有敢接厉老的话。
厉老双手撑在拐杖上,片刻又朝窗外望过去。
“老爷,大少爷、大少奶奶、二少爷还在外面候着。”老仆人将水杯放好,重新站到厉老的身后。
还候着。
“呵。”厉老冷冷地笑了一声,不怒自威,“老二除了那一次私奔,倒还没有一件事干得持之以恒过。”
“”
老仆人低着头。
日子越来越少了。
厉老望着花园里的那一抹纤影,八个小时了,她还在坚持,坚持三天,她哪还有力气爬到他面前来。
到时候就是死人一个了。
“老爷,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多嘴。”老仆人站在他的斜后方观察着他的脸色说道。
“嗯”
厉老微微转过头,冷漠地看向他。
“三位少爷最近感情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老仆人在一旁说道,以前厉老随便惩罚其中一个,都没有第二个人站出来说一句话。
现在,大少爷和二少爷居然站在外面站了这么久
“是么”厉老的目光变得阴鸷。
“是啊。”老仆人没注意到厉老脸色的变化,继续道,“三位少爷感情这么好,将来必定能携手同心管理好您的财团,这是好事,更何况小少爷是三少爷的儿子。”
这是变相在替厉爵风求情。
老仆人是想说,这财团迟早还是落在厉爵风父子手中,又何必苦苦逼迫厉爵风远走美国。
“携手同心好事”厉老的眼里透出一股火来。
“”老仆人愣住,见状急忙低下头,不敢失言。
三兄弟携手同心
“你是说我把财团交给老大也没有用,我两腿一蹬,财团就是他们三兄弟的天下是厉爵风的天下”厉老语气沉到了极点,眼中的怒气很明显。
“”老仆人已经不敢说话了。
“你也认为我对老三做得过份了”
“我失言了。”
老仆人跟在厉老身边几十年,深谙厉老的喜怒,连忙歉意地道。
“晚了。”
厉老阴沉地道,目光迸射出一抹杀气。
“砰”
老仆人当即腿软地跪到地上,哀声喊道,“老爷饶命,我是一时失言。”
厉老转身继续面对着窗外的风影,一手撑在拐杖上,一手抬起动了动手指。
身后立刻传来响亮的枪声,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窗户开着,外面树上停着的鸟雀听到枪声纷纷乱蹿乱飞
厉老的脸色没有一点变化,眉目间的威严与令人不寒而栗。
半晌,厉老慢慢转过身来,那个老仆人已经倒在了地上,额上的枪口血肉模糊,一双眼睛惊恐地睁着死不瞑目。
跟了他几十年还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该死。
厉老漠然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伤心,眼神如同看到一只蚊子被拍死一般微不足道,他用不着别人教他怎么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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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老漠然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伤心,眼神如同看到一只蚊子被拍死一般微不足道,他用不着别人教他怎么做事
两个保镖提起老仆人往外走去。
厉爵西搂着曼文、厉爵斯正站在门口等候,保镖提着尸体出来,厉爵西立刻将曼文的眼睛捂上。
透过打开的门,厉爵西望向自己的父亲。
厉老正拄着拐杖站在房内,目光冷冷地望着他,门慢慢在他们面前合上
在门关上的一刻,厉老出声,“你们夫妻两个进来。”
“是,父亲。”
厉爵西看了一个厉爵斯,拉着曼文的手走进去
没有光线的禁闭房里,厉爵风坐在椅子上,左手被拷着已经快麻痹了。
蓦地,手机震动起来,厉爵风翻开,是武江的短信
厉爵风眸光锐利地盯着屏幕上的四个字,这代表着武江安排的人已经成功进入庄园,潜伏进古堡内。
现在就等着他去见老头子,他们就会在瞬间击破古堡一路上的监控摄像,然后打掉保镖与警卫冲进老头子的房~间。
老头子居然到现在都没惩罚他。
厉爵风摁下一旁铁柱上的开关,门立刻被打开,明亮的光线从外面投递进来,比手机屏幕的光刺眼不少。
“三少爷,有什么吩咐”一个保镖走进来问道。
“我要见父亲。”厉爵风冷冷地说道。
“是,我去替您传话。”
保镖恭敬地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老头子不惩罚他,他就没办法接近,只能他自己找上门了。
厉爵风的剑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的凌厉,修长的手指握住手机,指尖一下一下点着,等待时间的过去。
忽然,厉爵风指尖点着屏幕,打出一串号码
花园里,顾小艾跪坐在花枝上,头微微晃着,脑袋里有些混沌。
手机震动起来,顾小艾拿出手机,是一串不熟悉的号码发来的短信,上面只有三个字:我爱你。
顾小艾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着那串号码,是厉爵风,他被关在禁闭房里还能用手机吗
顾小艾擦了擦头上的汗,天气不冷,甚至是有些热的,但她的汗却全是虚冷汗。
顾小艾双手捧着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厉爵风的短信很快回覆过来。
顾小艾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愣了下,然后迅速发短信过去。
幽暗的禁闭房里,厉爵风看着这串字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弧度,这抹笑意还没抵达眼底,顾小艾的短信又发过来。
他就这么糟糕吗在她的眼里,他就是个被父亲打的傻儿子
以后,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打他了,放心。
厉爵风的眸光深了深,继续发短信过去。
顾小艾愣住,他从昨天到现在被关着都没吃过饭吗厉老还想饿坏自己的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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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艾愣住,他从昨天到现在被关着都没吃过饭吗厉老还想饿坏自己的儿子吗
顾小艾正犹豫着发什么短信过去,厉爵风的短信又发过来。
哪里都别去为什么他想做什么还是他被厉老惩罚了不想让她看到
顾小艾发短信过去,精神的不济和膝盖的疼痛顿时被她抛到脑后。
顾小艾盯着屏幕上的文字,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突然又要她拍照了。
厉爵风的短信在她的纳闷时又发过来。
拍照
顾小艾纳闷极了,整理着头发拿起照相机了一张,结果效果很差,显得特别地精神不济,她的唇角还有血。
顾小艾皱了皱眉,拍拍脸颊练习着微笑,将唇角的血迹擦得干干净净
重新拍了一张,顾小艾还是有些不满意,最后用作图软件稍微微调了下,让脸色看起来不那么苍白。
这期间,厉爵风催她拍照片催了n次,有这么急吗
顾小艾仔细查阅过去,才将照片发现他的手机上。
手机震动着,顾小艾的脸赫然出现在他的手机屏幕上,上面的一张脸干干净净,长发柔顺,她的眼睛明亮,唇角有着淡淡的笑容。
不施粉黛的一张脸,怎么看怎么舒服。
她身后的一片花开得绚烂,显然不是在房~间里。
顾小艾说道,她只拍肩以上的部分,身后的花都被拍了进去。
厉爵风继续疑问。
她人明显比花都矮了一个头。
顾小艾看着那个“丑”字无语凝噎,她已经把状态调到最好拍了,不丑了。
顾小艾继续输入短信:禁闭房里闷不闷
还没发送,那边又传来一条短信。
顾小艾把打好的删除,重新问了一句
厉家的庄园保安系统高度严密,保镖和警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哪有什么色狼。
厉爵风发了这样一条霸道的短信过来。
顾小艾愁了,在自己相册里翻着照片,她在厉家哪有心思拍照片,找一张有房~间背景的单照太难了,只有和len合拍的。
可这个时候len在训练,她发合照过去就露馅了。
厉爵风又速度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指尖抚过屏幕上的脸,她在笑着,将这张照片设置成了壁纸桌面
他的女人就是漂亮
厉爵风的眼里噙起笑意,眼微垂,睫毛长长地刷下一层阴影,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他英俊邪气的脸。
像是不知倦的,他的指尖一遍遍抚过屏幕上的脸,门被从外打了开来,光线投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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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不知倦的,他的指尖一遍遍抚过屏幕上的脸,门被从外打了开来,光线投进来。
厉爵风的眼在刹那间变得冷淡,抬起眸望过去。
“三少爷,老爷请您过去。”保镖说着走向前来,替他解开手铐。
厉爵风任由他解开手铐,指尖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划动着,把短信发过去。
“三少爷,这边请。”保镖恭敬地道,给他带路。
厉爵风冷冷地扫了门外几个保镖一眼,跟着他们离开,手机握在手机拨通武江的电话,阴冷地问道,“父亲在哪里”
“老爷在卧室里等。”保镖回道。
厉爵风没再说话,伸手将通话挂断,将手机收好,随保镖往前走去。
“爵风。”
经过一处休息平台,罗亚儿沉静的声音传来。
厉爵风凝神望过去,罗亚儿从一旁的椅子上站起来,眼眶泛红地望着他,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你现在要去见厉老吗”
见厉老就代表要受罚了。
厉爵风冷冷地瞥了一眼她红缟的眼睛,声音若冰一般寒冷,“你哭什么”
罗亚儿连忙摇了摇头,声音乖巧,“没有啊,我陪你一起去见厉老”
“不用。”
厉爵风从她脸上收回视线,眸光冰冷,往前走去。
“爵风。”
罗亚儿焦急地追上去想要挽住他的胳膊,厉爵风反手推开她,罗亚儿没站稳,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顿时,罗亚儿的眼眶更红了。
厉爵风的眸光一凛,冷漠的声音从喉咙里逼出来,“别跟着我”
说完,厉爵风头也不回地离开。
罗亚儿哽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爵风,你真的不想娶我吗”
她那么让他讨厌吗
厉爵风连步子也没停,继续往前走,穿过弯弯绕绕的走廊,阳光从一大片的落地窗穿透进来,落在他的身上。
武江从一旁走出来,鼻梁上架着墨镜,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保镖们停下脚步。
“厉先生。”
武江走到厉爵风面前,恭敬地点头。
厉爵风冷冷地注视着他,武江的脸色凝重,又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都已经办妥。
厉爵风转头望向那一大片的落地窗,强烈的光线让他有些不适应。
这里,应该能看到那片花园。
厉爵风往落地窗走去,武江走在他的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将东西塞进厉爵风的手里。
厉爵风背对着保镖们,摊开手掌,五颗晶状颗粒的药被放在他的手心里
毒品。
最后的一搏。
保镖们见厉爵风站定在落地窗前,不禁面面相觑,为首的不由得道,“厉先生,老爷还在等您。”
武江站在厉爵风的侧后方,看着厉爵风手里的药,脸色越发沉重。
但愿,今天一切都能顺顺利利。
“厉先生”保镖们又要催促。
“闭嘴”
厉爵风嗓音阴冷地打断他们的话,指尖捏起手中的药往嘴里塞去,刺激的味道在舌尖漫延开来,厉爵风微微蹙眉,视线透过窗往下望去,瞳孔瞬间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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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爵风嗓音阴冷地打断他们的话,指尖捏起手中的药往嘴里塞去,刺激的味道在舌尖漫延开来,厉爵风微微蹙眉,视线透过窗往下望去,瞳孔瞬间放大。
那片花园里,一个身影跪坐在花园中间,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顾小艾。
她在那里跪着做什么
“给我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厉爵风冷冷地吼道,声音带上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气。
武江走向前一步,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顾小艾跪在花园里,视线有些远,只能依稀分辨出是她一个人跪在那里。
“现在去查”武江愣住。
厉先生今天不是还要办大事现在去查顾小姐为什么跪在花园里
“我让你去查就去查是不是有意见”厉爵风猛地朝他大吼起来,眼里的怒意压抑不住。
一定又是老头子搞的鬼
妈~的
要惩罚就惩罚他一个人就行了,现在还把这女人牵扯进来老头子到底要逼到什么程度才能罢休
“是,我马上去查”
武江见厉爵风发了这么大的火自然不敢再犹疑,连忙应了一声离开,转身便撞上正走过来的厉爵斯。
“急急忙忙地干什么”厉爵斯手上拿着一杯水被武江冲撞得洒了一些。
“对不起,二少爷。”
武江道了个歉便匆匆忙忙地离开。
“三弟,你怎么在这里”
厉爵斯双手插在裤袋里走向厉爵风,一头微黄的头发梳得放荡不羁,喝了一口水,不解地问道,“父亲现在就要罚你了不可能啊”
他在父亲的门外等得太久了,大哥大嫂都被叫进去过,偏偏他就不受父亲召见
他只能出来了。
厉爵风周身笼罩着阴霾,火气极重,一双乌黑的眸直直地望着窗外,充斥着阴沉,薄唇紧抿,随时想要杀人一般
厉爵斯被厉爵风这种强势阴鸷的气场弄得有些懵,不禁顺着他的目光往外望去,便见到远处跪在花园里的顾小艾,跪在那里身影微微晃动着。
她还跪着
没见过这么犟的丫头。
厉爵斯皱了皱眉,转眸看向身旁满脸阴沉的厉爵风,“三弟,你现在是去见父亲吗我陪你去。”
又是陪
“我不是小孩子”厉爵风冷冷地一眼瞪过去,他现在需要别人帮了么他怕接受惩罚吗一个一个要陪着他去
“”
厉爵斯语塞,厉爵风把无名火发到了他的头上。
厉爵风咬紧牙关,将剩余的药全部塞进嘴里吃下,刺激的味道在嘴里通通扩散开来,刺激着他的脑袋。
厉爵斯皱了皱眉,“你在吃什么”
他把什么东西往嘴里塞。
厉爵风面色阴冷,没有回答,一双眼睛仍然瞪着远处的花园,望着那抹身影,他的胸口仿佛被人狠狠捶了一拳,五指不由得握拢成拳,眼里的恨意迸射出来。
厉爵斯看着这样的厉爵风不禁被慑到,“你是不是什么都还没吃过我拿点吃的给你,你再去见父亲”
他看到她了8
厉爵斯看着这样的厉爵风不禁被慑到,“你是不是什么都还没吃过我拿点吃的给你,你再去见父亲”
“不用”
厉爵风冷漠地道,等待着药力发作。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想饿死”厉爵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厉爵风如刀锋般的目光立刻朝他射来,“你说什么”
厉爵斯看着他的脸,指指窗外,“你不知道兔子去向父亲求情的事”
“求情”
不是老头子刻意罚她的么厉爵风的脸色更加阴沉。
“是啊,她去求情,父亲便要她不吃不喝在花园里跪上整整三天,说如果兔子做得到他就改变主意。”厉爵斯如实相告,耸了耸肩。
跪三天
她要在那里跪上三天
厉爵风的拳头不由得握得更紧,眸子里透出的杀气慑人极了。
几个保镖站在后面也不敢吭声催厉爵风走,只能面面相觑着。
厉爵风往前一步,离落地窗更近,视线落在花园里那抹时而会摇晃两下的纤细身影上。
目光游移到她的腿上,厉爵风看到一堆模糊不清的东西,冷冷地发问,“她跪的是什么”
“花枝,有那种花刺的。”厉爵斯一五一十地说道,他压根没想替顾小艾瞒着厉爵风,一边观着厉爵风的脸一边夸张地道,“膝盖以上全是血,估计扎得伤透了”
“砰”
厉爵风猛地一拳往前揍去,大片玻璃应声而碎,风大肆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