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下一秒,他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心跳,好像一瞬间停止了。
文溪只是呆着,忘了任何的动作,她甚至一时间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武江稍稍一用力,把她扶了起来,下意识地要伸手替她拍去衣上碍眼的尘埃,抬起手时顿了下,十指慢慢绻缩起来,收了回来
我再看你一眼2
武江稍稍一用力,把她扶了起来,下意识地要伸手替她拍去衣上碍眼的尘埃,抬起手时顿了下,十指慢慢绻缩起来,收了回来
文溪怔怔地看着他收回去的手,没有任何的动作,良久,嘴里发出艰难的声音,“你终于肯认我了”
几乎是要哭出来的声音。
但她没有哭。
忘了是多久以前,她被他抱着,告诉他,“有江哥哥保护我,我才不会掉眼泪。”
那时候她说话的语调那么轻松
轻松到她任何事都不用烦,唯一要烦的居然是她该不该嫁给他,嫁给一个几乎养大自己的男人。
阳光下,她看着他,忘了拂去灰尘。
然后,她听到他沉到几乎冷漠的声音响起,“以后别再来了。”
“”
文溪呆呆地看着他,一双手用力地抓住了衣服。
除了“你认错人”外,他说的是以后别再来了。
原来,他真的宁肯当个保镖,都不肯回文家。
“回去。别再来干扰厉先生和太太。”
武江又添上一句,低眸盯着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转过身离开。
“让我再看你一眼”
细弱却坚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武江扎住脚步,他不想停下,但动作又比他的大脑快了一步。
这就是养一个女孩养十来年的可怕惯性。
只要她说,他的身体永远会比大脑更快行动。
“我再看你一眼,我就走,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文溪已经走到他的面前,踮起了双脚,伸手摘下他脸上的墨镜。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他的唇
都再一次重新展现在她的面前。
武江的眸在眼眶中微微动了动,几乎不露痕迹,宛若被端详的不是自己一样,无动于衷。
文溪紧握着墨镜,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你成熟了很多。”文溪有些艰难地盯着他的脸说出来。
“我本来就比你大很多。”
武江顺口接上她的话,文溪的手颤抖了下,手中的墨镜被他取走
将墨镜重新架于鼻梁上,他又恢复一派面无表情。
紧接着,他越过她往前走去,擦肩而过她的身旁时,留下一句漠然的话,“希望你遵守承诺。”
一阵风吹来,文溪的长发乱了,几乎没有勇气再看他第二眼,只是声音颤抖地道,“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她不会再纠缠不清了。
像放慢的镜头,她不去看,也能感觉到武江一步一步背离她走远。
他的步伐沉稳。
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不带半点感情。
“对不起”文溪忽然又开了口,声音颤抖到不行,“从我踏进文家的门开始,我带给你的永远都是麻烦。对不起”
对不起,江哥哥
他不该收养她这个讨厌鬼。
文溪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很久才听到风中飘来他的声音,“我忘了。”
眼泪,一下子从她的眼眶里滑落。
不说他还记恨,不说他还讨厌她和文池,不说他还憎恶回家,他只说他忘了。
我再看你一眼3
不说他还记恨,不说他还讨厌她和文池,不说他还憎恶回家,他只说他忘了。
比还恨她更伤人。
他们之间,仿佛一面冻冰的湖,怎么用石头扔,都不会再起涟漪,只会有裂痕
武江回到车旁,打开车门坐进去,坐在len的身旁,按开耳机冷冷地吩咐道,“开车。”
三部车开始启动,缓缓离开浅水湾。
len坐在车上,漂亮的眼睛望着窗外那个越来越远的溪阿姨,转过脸看向武江,忽然直了直身,伸长手摘下他的墨镜。
武江低下头看他,眼里有着一瞬间的怔愣。
len学着文溪的样子盯着武江看了好久,随即问道,“狂欢节你没来。”
“是,我那天不舒服,小少爷。”武江低了低头,沉声应道。
“下一次狂欢节,你来。”
len想了想说道,小手还攥着他的墨镜,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说道。
“是,小少爷。”
武江恭敬地应道。
len点点头,也没有任何的多话,将墨镜还给了他。
武江将墨镜重新戴回去,将眼里那一抹浅浅的笑意适时地掩去
len居然会跟他主动搭话。
他的孤独症果然好了不少。
武江望向窗外,车子已经驶出浅水湾,这条路,他忘记已经走了多少遍。
当年,带他长大的女佣舍不得他走,坚持跟着他走,要照顾他
到最后,早已上了年纪的女佣患上重症,为了他,宁死不回文家,不想他再回去遭受侮辱。
当时的他,陷在从所未有的绝望与挣扎中。
养尊处优的生活过惯了,他甚至不知道多带些钱出来,就这么走了。
是厉先生,扶了他一把。
当年那么绝望的时候,他也没有回文家,现在更不可能。
如今,他只剩下一副躯壳。
报恩的躯壳。
每次陪厉爵风去中医院做复健,就是顾小艾一天最头疼的时候。
因为她要不停听着厉爵风和许中医争执
不停争执、不停争执、不停争执。
“那复健就是反反复复地做一边握着这枝笔一边抬起手臂继续快点慢死了”
“死老头你公报私仇呃”
“我是看在小艾的面子上,不然早不要你这种病人了”
“我警告你你别逼我掐死你这种没几两肉的老头子”
“好啊你在恐吓我哎呀,老人家我心脏病犯了哎呀哎呀”
“你他妈少来这套”
没有见过医生和病人吵成这样,还凑在一起治疗和复健的。
如今,一到厉爵风过来做复健,病人和医生们便默契地同时闪出场地,留下一片安宁的空地让他们吵。
让他们自由地吵。
顾小艾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单手撑着疼痛欲裂的头。
厉爵风和许中医的梁子是结大了。
“太太,你不去许中医那边看看厉先生的复健情况”童妈站在一旁问道,太太挑的位置离他们做复健的地方可谓是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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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你不去许中医那边看看厉先生的复健情况”童妈站在一旁问道,太太挑的位置离他们做复健的地方可谓是十万八千里。
“不去。”
顾小艾很简洁地说出两个字。
她一过去,两人又可以拿她作文章吵了,许中医越是夸她赞美她,厉爵风就越是来火
“那看看杂志吧。”童妈说着拿过一本杂志递给她。
“谢谢。”
顾小艾接过杂志,她知道童妈是好心,让她挨过这段时间
但厉爵风和许中医的嘴就是停不下来。
一整个复健时间有多久,他们两个就能吵多久。
正想着,就听到许中医又开始惹厉爵风了。
“哎,我们家小艾长得真漂亮,坐在那就跟一幅画似的。”
“你脑袋被枪打了她是我太太”
“我知道整个就是牛嚼牡丹。放心,我没说你厉大总裁是牡丹。”
“你等着我手好了就拿你练拳”
为什么她坐这么远,还能成为了他们吵架的话题中心
明天开始,她要坐得更远,坐在车里等,不进医院了。
顾小艾拿着杂志随意地翻了两页,无奈地叹了一声,阳光落进来照着杂志刺眼得她无法读阅。
顾小艾仰起头往窗外望去,太阳光很强烈。
一个纤瘦的身影在远处的医院走廊下走过,独自一个人,形单影只的。
是文溪。
她一个人来中医院做什么
“童妈。”
顾小艾出声,指了指远处的文溪,“你让个保镖跟她一下,看她怎么了。”
是生病了吗
这些天,文溪都没有再找她,也没有再找武江。
是她说的那些话伤到文溪了么文溪一直是个脆弱的女孩子,因此而被伤得生病了
做完复健,顾小艾如临大赦,陪着一张脸铁青的厉爵风走回车上。
“喝一点润润嗓子。”顾小艾从童妈手中接过蜂蜜水递给他。
一个大男人跟人吵架吵这么久也不嫌嗓子哑。
“是他惹我的”厉爵风咬牙切齿地吼道,狠狠地灌了一口蜂蜜水。
没见过那么没有医德口德的老头子。
他差点就想在那老头子身上开几个洞了
“我知道。”顾小艾叹了口气,抚顺着这头刚炸过毛的狮子,“但许中医经验老道,而且你复健已经开始了,换医生对你没好处。”
许中医简直就像个老小孩。
许中医跟她说,他把厉爵风每次的到来看成是一种乐趣,逗怒厉爵风炸毛更是乐中之乐。
这话顾小艾没敢告诉厉爵风,不然,就不止是吵架的级别了。
“哼”
厉爵风从鼻子里不屑地哼出一声,“不说你舍不得他”
做个复健而已,居然害他几乎每天都听一个老头子的聒噪。
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最舍不得的是你多吃苦,许中医的专业水平地位是最高的。”顾小艾将蜂蜜水拿开,柔顺地说道。
厉爵风低眸斜了她一眼,又冷哼一声,但这一次面色缓和了很多,她的话勉强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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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爵风低眸斜了她一眼,又冷哼一声,但这一次面色缓和了很多,她的话勉强受用。
“我再给你按摩按摩。”
见状,顾小艾又顺风而上,拉过他的左臂替她按摩。
每次复健后,她都要想着不同的方法来抚顺几乎要暴走的厉爵风
车子还没开走,车窗被保镖敲了敲。
顾小艾按下车窗,一个保镖俯下身恭敬地回报道,“太太,那位文小姐进去之后只是进了一个脑科中医的办公室,要不要继续查。”
“怎么”
厉爵风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脑科
顾小艾愣了愣,转眸看向厉爵风,“我看到文溪也在这个医院,就让保镖跟踪她看一下怎么回事。”
“脑科中医”
厉爵风墨一般黑的眸里飞快地掠过一抹寒光,冷冷地道,“继续追查,查清楚为止”
“是,厉先生。”
保镖走了开来。
顾小艾将厉爵风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腿上,手法熟练地替他按摩,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有着疑惑,文溪为什么要去看脑科医生
难道她的头有什么问题
严不严重。
“你为什么要查文溪”顾小艾诧异地问道,厉爵风怎么查起文溪了
“查清楚点,容易对症下药。”厉爵风冷漠地说道,慵懒地靠着她而坐,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文溪没有再来吵我和武江,文池应该也没再去和你闹了吧”顾小艾问道。
文池、文溪不是已经撤退了么
“没那么简单。”厉爵风低眸凝视着她的耳垂,伸手揉了揉,指尖温柔,发出的声音却是冰冷无情,“文池不可能会这么轻易罢手。”
文家在黑道上数一数二的地位,还拥有那么多的赌场,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文池一天不能真正得到这笔财产,怎么都安不下心。
还不罢手
顾小艾蹙了蹙眉,她还以为文溪听进去了她的话,文家的事情已经揭过去了。
莫非,这还只是一个开端
那文溪去看医生,莫非又像是送水晶座一样,故意装巧合然后再说得了什么绝症,让武江心软回去
完了。
她被厉爵风影响得满脑袋都是可怕的阴谋论
应该不会真那么充满阴谋吧。
厉爵风忽然倒下来,脑袋重重地压到她的腿上,抬了抬左臂,“继续。”
“嗯。”
顾小艾顺从地替他揉着,指尖时柔时用力,这是她最新学会的按摩手法。
车窗外,路上都开始张灯结彩,商场已经开始大幅打折,是采办年货的最好时期。
她的肚子隆起了一些。
时间越来越朝新年推进。
望着外面的大红灯笼,顾小艾忍不住问道,“厉爵风,这个新年怎么过”
“去十三区”
厉爵风现下是越来越喜欢十三区那个地方,没人打扰,就他和她想怎么样都没问题。
“可是今年是我们一家三口团圆的第一个新年。”顾小艾一边按摩一边道。
都回伦敦来6
“可是今年是我们一家三口团圆的第一个新年。”顾小艾一边按摩一边道。
这样一个新年,难道不该过得更加值得纪念一些,撇下儿子过两人世界,似乎不太道德。
“那你想怎么过”
厉爵风枕着她的腿,一派懒散地开口,阖着一双眼,长睫微动,嗓音低醇。
“还在想,没想出来。”顾小艾低头凝视着他的眉眼思索着,又道,“儿子想看放烟花,过年带我们出去放烟花吧。”
这个提议蛮不错的,没有旁人,就他们一家三口,不对,是一家四口。
“不。”
厉爵风闭着眼,干脆利落地否决,“我只放给你看。”
顾小艾的眼里泛起笑意,分外用心地替他按摩着,“那怎么过”
“你想”
“”
她想的只会被他否决,上次看她布置一个圣诞节就嫌弃得不得了。
望了一眼车窗外,顾小艾状似无意地提起,“前面就是法院了吧佳妮说她的官司今天上堂,去看看吗”
“不。”
这回更加果断利落了。
“厉爵风”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懒得见到他”厉爵风闭着眼拧了拧眉,冷冷地说道。
“”
顾小艾自然知道厉爵风嘴里的“他”指的是厉爵斯,厉爵斯现在和佳妮形影不离,去看佳妮就等于看到厉爵斯
想了想,顾小艾问道,“这口气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消”
“我有说要消了么”
这口气不消又怎么样
这辈子断了往来又怎么样他又不会少块肉
“”顾小艾无奈地坐着,就看着车子在法院前面一晃而过,驶了过去,没有片刻的停留。
手机震动起来,顾小艾拿出手机,是英国厉家庄园那边打来的电话,折腾了一下,开通视讯模式。
“小叔叔,小婶婶,新年好”
一串银铃般的声音立刻从手机里传出来。
躺在顾小艾腿上的厉爵风嫌刺耳地拧眉,是厉爵西的一对女儿,他的女儿一定不会这么吵。
这还没到新年呢。
顾小艾看着手机里两个可爱漂亮的女孩子道,“新年好。”
镜头晃了晃,手机屏幕上出现厉爵西沉熟稳重的脸,嗓音一如既往地厚重,“小艾。”
“大哥。”
顾小艾立刻道。
厉爵风从她腿上坐了起来,不悦地扫向她的手机屏幕,真能来吵。
“老三也在。”厉爵西笑了笑,一派老成的味道,“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你们都回伦敦来,我们三兄弟也该聚聚。”
闻言,顾小艾顿时想到了一句话,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厉爵风刚还一脸要跟厉爵斯彻底断了来往的神情,现在厉爵西就来掌控了。
厉爵风慵懒不在意的嗓音贴着顾小艾的耳边响起,“集团忙,我没空。”
顾小艾蹙了蹙眉,好烂的借口。
看到厉爵风这副样子,厉爵西的脸色也没变,只是语气加重道,“老三,我这是陈述句,没有问你的意见。”
都回伦敦来7
看到厉爵风这副样子,厉爵西的脸色也没变,只是语气加重道,“老三,我这是陈述句,没有问你的意见。”
厉爵风贴在顾小艾的身旁,冷冷地扫过去一眼,“不回去”
回去了,也不会是一个好年。
还不如让他放烟花给儿子看,省得回去争执不休。
“我已经邀请了家族的人和财团的骨肱人物,在除夕大摆筵席,你们这两个财团真正的主人不来,我很难下台。”厉爵西语气幽沉地说道。
两个女儿依偎在他的身旁,对着镜头向她们招手,“是啊,三叔叔,来英国玩,把len也带过来。”
顾小艾冲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微笑。
有个女儿是挺不错的,可以多多打扮。
“你威胁我”厉爵风听出了厉爵西语气里的强硬,显然要将他们强行拉回英国过年。
“今年发生很多事,父亲不在了,我们借机犒劳众人是必要的手段,不能分散人心。”厉爵西面色认真,嗓音厚重,“说穿了我是在替你们两个守江山,你们不回来过年,我马上抽身离去,过逍遥日子谁不会”
说完,视讯就断了。
秒断。
没有任何的迟疑。
厉爵西已经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到最后显然还有些怒意。
顾小艾知道自己不用猜,厉爵风也会就范。
顾小艾放回手机,伸手握住他手。
厉爵风长了一双很好看的手,修长、指骨分明。
厉家的财团对厉爵风或许没有多少吸引力,他更愿意留守财团,因为那是他自己打下来的天下,而不是坐享其成。
但财团若得不到稳固,也就等于他们三兄弟真的连最后一点的关联都没了。
“是你说的”厉爵风有些沉闷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呃什么”
顾小艾转过眸,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见厉爵风面色很是不豫。
“他不知道我和厉爵斯的事,就不可能这么积极找我们回去”厉爵风沉声道,一回到伦敦,势必要和厉爵斯碰上面。
再说,厉家庄园那个地方空留光鲜,剩下全是血腥。
他在那里杀了自己的养父。
然后,他才知道厉老把遗产当作亏欠留给了他。
那个地方,对他来说,更像是一个并不幽默的笑话。
“我没说。”顾小艾明白过来道,“也许是二哥他有意示好,但又不知道怎么做,就让大哥出面”
顾小艾靠到他的怀里,握住他修长的手欣赏着。
蓦地,她的手被他用力地握住。
厉爵风的手很用力,用力到抓得她有些疼。
她明白,他打心底并不是那么想再回英国,再回到庄园。
顾小艾没想到这个新年不能在国内过,而是要远赴英国。
顾小艾也有些忙,要给工作室和家里佣人准备红包,还要给厉老留下给她的一批批手下准备奖金之类的,还要添上几句官方的慰问。
只有这两天,顾小艾才忙得像个正常人,孕期实在太闲了。
都回伦敦来8
只有这两天,顾小艾才忙得像个正常人,孕期实在太闲了。
因为他们要去英国,顾小艾索性让国内的保镖和佣人们都放年假。
一时间,厉家别墅里少了很多热闹,大家一个一个地拎着箱子走,画面看上去还挺凄凉的。
武江和童妈是留下来的人。
童妈已经只剩下他们一家,而武江是有家不能回。
“太太,私人飞机已经准备好,行李也已提上去,什么时候走”武江从别墅外面走过来,出声问道。
“厉爵风还在书房和人谈事,等他出来吧。”
顾小艾随口说道,看着len在那用小小的鞋背踢着足球。
小家伙兴致不高,踢得一僵一僵的。
len同样不想回到英国,知道要去庄园过年,整个人就显得闷闷的,只玩着一只足球。
英国,对于她、len、厉爵风来说都没有什么好的回忆。
但至少,一切都已经在那里结束了。
不一会儿,厉爵风同几个保镖从书房里走出来。
厉爵风的面色冷峻,几个保镖转身出门。
顾小艾一抬眸就看到武江站在那儿,墨镜下的脸有些生硬,不禁望了一眼那几个保镖。
那些都是直接由武江管理的,但现在,厉爵风跳过了他。
不消两秒,武江便恢复如常,恭敬地道,“厉先生,可以准备去机场了。”
“嗯。”
厉爵风冷冷地应了一声,朝顾小艾瞥了一眼,顾小艾自然地朝她走过去。
童妈牵着len的手跟在他们身后,将厉家别墅的门关好。
“不用关门。”
厉爵风冷漠而强势的嗓音传来,“武江,你留在国内值守。”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守家
让武江守家
让这么一个人物留在这里守家
顾小艾看向武江,武江的脸色刷地变难看了。
厉爵风却根本不觉得自己下了一个多意外的命令,径自朝着跑车走去。
剩下的人一个都没动,还惊愕着。
童妈站在门前更是不知道关好,还是不关好。
“厉先生,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武江终于问了出来。
走到黑色跑车前的厉爵风转过身来,冷冷地睨向武江,“你知不知道一个真正的保镖最大优点是谁”
“绝对服从。”武江低下头。
这是他第一天当上贴身保镖时,厉先生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厉爵风挑了挑眉,“还有意见”
“没了。”武江恭敬地道,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怒,只是尽着最忠诚的本份,“厉先生、太太,慢走。”
顾小艾看着两个男人间莫名其妙的对话,武江这算不算被冷落了
“还不走”
厉爵风瞥了一眼游魂顾小艾,然后坐进车内。
司机维持着开车门的姿势,等待着她。
顾小艾看了一眼武江,牵着len的小手往厉爵风走去
武江直直地站在门口,墨镜后的眼望着一部部车驶出厉家的大门。
没有门僮关门,大门就这么敞开着。
整个拥地庞大的别墅,只剩下他武江一个人。
过年的回忆1
整个拥地庞大的别墅,只剩下他武江一个人。
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走过去,武江独自一人将大门重重地关上
“砰”
大门关上的声音并不响,却像一个警钟
提醒着他,他又被弃在了一个人的世界里,没有其它,只有躯壳。
这大概是厉先生重用他以来,被分配到最不重要的一个任务。
守家。
站在大门前,武江很久都没有动。
文家和厉家不同,文家做的都是黑道生意,择地向来都是以僻静空旷为主,不会选择在这种社区安一个家。
文溪刚到文家一切都很不适应,只会跟在他身后。
她到文家的第一个新年,是他陪她过的,她那时候还是小不点的孩子一个。
而他,已是少年。
对文溪,武江用尽了全部的心思,但说到爱与不爱,他没有深思过。
因为,他和文溪之间,从来没有经历过厉先生和太太那样
厉先生对太太的死不放手,宁愿用四年自由来换,宁愿把自己变成一个魔鬼
那种他没有过。
他没有死不放手,而且他一走多年。
要新年了。
阳光落在这幢富丽堂皇的别墅。
武江抬眸隔着大门往某个方向望去,是文溪曾经站在那等待的地方。
文溪长成少女以后,有一次新年前夕,她站在蔷薇花丛后。
她低着头,手抓着身侧的裙子,很小声地问道,“江哥哥,我等于是你养大的,连我青春期的事情都是你在告诉我知识,这样我们能结婚吗”
当时的他,正在学习手枪组装,手边是一堆的手枪器械,对她的话没有任何的在意。
他当时说了什么
他好像说了一句,“为什么不能”
“江哥哥,你爱我吗”
他记得,她还问了那样一句。
他有没有回答,他忘记了。
他甚至已经忘记她当时问这个问题时,是不是语气彷徨、颤抖、无助、惑然的。
时间过去太久,他已经忘记很多东西。
那样的对白,他无法全部记住。
他只记得,那一年阳光房里,她站在蔷薇花丛后的样子瘦瘦的,很好看。
缓缓的,武江转过身往空无一人的别墅走去。
车子驶向机场,豪华的车里安静无声,顾小艾不时向面容冷峻的厉爵风瞥去一眼。
“很想问”
厉爵风没有看她,黑眸直视着前方,嗓音幽冷地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