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他在厉爵风身边多年,对任何陌生人和事都有绝对的警觉性。
“少主,我是文老爷身边服侍的佣人,您还记得吗”老人也在打量他,大概是觉得越看越像,一双深凹的眼睛不由得亮起来。
服侍的佣人
“你是青老”
武江怔了下,十几年过去,青老竟然已经这么老了,他没能认出来。
“是咳,咳。”
老人激动了,连忙指挥身边一帮子女,“还不快叫少主。”
“少主。”
一群人不敢有疑,纷纷对武江恭敬鞠躬。
“文家已经没了,我也不是什么少主。”武江开口说道,他习惯对别人俯首称臣的日子。
“老爷一直在等你回去的唉。”
青老连走路都走不安稳,却坚持颤颤巍巍地在墓碑前跪下来,磕上三个晌头,叹了口气对着墓碑上的照片道,“老爷去世后,我也随子女出国,这次回国,一定要来看看老爷”
武江静立在一旁。
看着青老身后的子女、孙辈们,忽然想到父亲的批命:子女多为福。
命,各不相同。
如果批命是真,父亲不会连墓碑上的照片都蒙上一层灰。
文家,偏偏终结在他们三兄妹手中。
回去的路上,武江开口,“青老知道文池跑路去了哪里”
“那个文家的败类”青老气得一拐杖打在地上,“他想要吞了文家的产业,又惹上厉爵风,害文家被厉氏全盘收割,什么都没给你留下混帐”
显然,青老得到的消息并不确切。
如果知道他武江还为厉爵风做事,不知作何感想。
一路上,青老痛骂文池很久,骂得脸色一变再变,让他的子女十分担心。
武江只是安静地听着。
和青老分别,武江往反方向走去,青老的一个儿子追了上来,欲言又止,“少主,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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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青老分别,武江往反方向走去,青老的一个儿子追了上来,欲言又止,“少主,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武江站定在他面前,摘下墨镜,开口,“你说。”
“我爸这些年一直要我们查文池的动向,发誓要替文家报仇。”青老的儿子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爸他年纪大,有些事根本做不了了,所以我们一直说文池跑路后销声匿迹。”
“”
文池跑路后,几乎没人能找到他去了哪里。
武江没有查过。
但他潜意识里明白,像文池那样的个性,一定会图谋东山再起。
现在
到让他知道的时候了么
“但事实上我收到消息,美国黑手党近一年有一支新的势力出来,领头是一个神秘的中国人,不知道是不是文池。”
青老的儿子继续说道,又试探地看了一眼武江,“少主,老爷对我们青家有恩,如果用得着的地方,随时请吩咐。”
“”
他以为武江探听文池的下落要报仇。
整个黑道,都知道是文池惹了厉爵风而闹到文家败落收场
“少主”
“你们走吧。”
武江开口,自己则转身离开,没有多做停留。
坐上赴美的飞机,武江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极其冲动的事。
飞行驶离机场时,耳边的噪音很大。
第一次和文溪坐飞机的时候,她还小。
她从小就留着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头发,那一天,她紧紧握着他的手,低着头
长发遮住了她小小的脸。
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她已经把嘴巴鼓得大大的,一双眼睛湿润地看着他,脸色白得可怕,满脸写着痛苦。
他拿出呕吐袋。
她“哇”地一声全吐了出来。
她觉得丢人,他把她抱进怀里,她把整张小脸都埋进了他的胸膛。
后来,他几乎不让她坐飞机。
一个从小和他感情最好的女孩最后选择爬上别人的床。
他坐上这一程飞机,究竟是想找些什么
文溪,还是文池
找两个曾经背叛他的人,让他伤到体无完肤的人
抵达美国,从厉家这些年在美国盘踞的关系网中,武江顺利找到美国一支有势力的黑手党首脑。
“是有这么一号人物,神秘的中国人。我没见过这个人,但据我所知,他的手下经常在华飞街活动。”
对方是这么和他说的。
去华飞街的当夜,武江被卷进一场黑帮私斗。
“砰砰砰”
美国远比国内乱。
尤其是晚上,子弹的声音几乎是贴在他耳边响起。
武江没有带任何器械,环顾四周两派相斗的人,找到一个有利的位置站着,安静等待私斗的结束。
蓦地,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从人群背后匆匆走过。
路旁的灯照亮了地上如流的鲜血,也映亮她的白裙
“小溪”
武江震惊,她疯了么,文池放她来这种火拼的场合。
行动比思想更快,武江一脚踹开身旁的一个混混,从他手中抢过一把枪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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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比思想更快,武江一脚踹开身旁的一个混混,从他手中抢过一把枪冲了出去。
皮靴踩过地上的鲜血。
灯光下,他一个人在人群中冲出一条路,不管双方是什么人物,通通打翻在地上。
子弹划过肩膀,擦破衣服,血汩汩而出。
“小溪”
等他追过去,视线里已然没了文溪的影子。
他查探过地面和墙壁,没有血迹,证明她没有受伤
心,定下来。
她和文池真的在美国。
“吱”
一部跑车横穿小巷直接停到他面前,车窗被放下来,一个金发蓝眼的年轻女人坐在驾驶座上,笑嘻嘻地对着他吹了个口哨,“wow,身手不错,上车,否则,刚才你放倒的人马上会来寻仇。”
“”
武江用手掌掂着手枪的重量,已经只剩两颗子弹。
瞥了一眼那女人,他没有多作考虑地打开车门上车。
洋妞立刻开车驶离。
她有一手很好的开车技术。
坐在副驾驶座上,武江摸了摸肩膀,子弹没有留在他体内,伤势很轻。
“日本人”洋妞用日语问道。
“”
武江直接抽出车上的纸巾,放在鼻下闻了闻,然后擦拭肩膀的血迹。
“不像是韩国人,你是中国人”洋妞又改用中文问道。
“可以让我下了。”
武江用中文回答,将带血的纸巾丢到垃圾篓里,不等她停车,已径自打开车门。
“”
洋妞见他就要跳下车,有些焦急地用中文邀请他,“想不想加入我们教父文也是个中国人。”
“”
低盘的跑车几乎是贴着马路飞驰而过。
武江一条跨出去的腿收了回来,转眸看向她,“名字。”
“阿曼达。”洋妞笑得一脸灿烂。
“你们教父。”
他没空知道她的名字。
“你要加入我们吗”阿曼达期待地看着他,“可看你的身手,是经过训练的,在美国,我还没见过功夫这么好的人,你有背景在身”
“你们教父的中国名字。”
武江不理会她罗嗦的一堆,只是问道。
“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想了解教父文的事情”阿曼达耸肩。
“他姓文”
“等我查清你的背景,而你又愿意加入我们,我会让你见到他的。”阿曼达语速飞快地说道,用一口不算流畅的英文。
“告诉他,我要见他。我叫武江。”
说完,他纵身一跃,跳出跑车,只是滚了一圈,便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那洋妞把头钻车窗震惊地望了他很久
得来全不费功夫。
站在一家纯正美式的酒店房里,武江戴上墨镜,窗外的阳光变得不再刺眼。
他轻易地找到文池了。
然后呢
看一眼,他便离开。
要么恨,要么更恨。
反正他这一生,走不出这一个字,对自己而已。
所以,他要知道,她现在过什么样的日子
“砰”
酒店门被踹开。
武江没有转过头,因为那种浓郁的香水味他昨晚闻过。
“嗨,武,我们教父要见你。”是那个驾驶技术不错的洋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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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武,我们教父要见你。”是那个驾驶技术不错的洋妞。
下一秒。
他的身后就贴上一具火辣的娇躯,洋妞胸前的丰盈紧贴着他的背慢慢转到他面前来,如同在跳舞一样。
“武,为什么教父肯见你你们认识”
洋妞火红的唇贴了上来。
美国的阳光亮得并不温暖。
脚下稍一用力,洋妞在武江面前重重地摔了一跤。
“嗷mygod”
洋妞痛叫一声,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仿佛他有花不采是种极其禽兽的行为。
武江转身走到酒柜前,从里边拿出新配的手枪,独我的黑色,如泼下的墨
“我知道,中国男人喜欢处~女。”
洋妞从地上一跃而起,晃着两条长腿走到他面前,“你也喜欢处~女你知道这种观念是不对的”
武江径自摆弄着手里的枪,检查着每个细节,冷漠地道,“不要靠近我,你选香水的品味很差。”
说完,他走向外面。
文池已经东山再起。
他这样单枪匹马走来,被攻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一件防弹衣和一把手枪够了。
“ohno这是最新季的”
洋妞气恼地追了上来。
一路上,他坐在车后座,鼻间还是充斥着洋妞身上的香水味。
洋妞一边开车一边不断说着教父和教父夫人的感情如何深厚。
“夫人很会做饭,人很好,我也尝过,不过教父不满意我们这些下属尝。”
“虽然我一直觉得五官立体的西方人才叫美人,但不可否认,夫人真得很漂亮。”
“对了,我们基地有很多蔷薇花,很漂亮,那是我们夫人最喜欢的。”
洋妞一路都没有停过嘴。
蔷薇。
这么多年,文溪还种着蔷薇。
那一年在山上的场景,又重新浮到眼前。
文溪送给他一本小本子。
本子里,每一页都夹着蔷薇干花。
“送给你,江哥哥。”
“每一年冬天,我都挑上几朵长得最漂亮的蔷薇做成干花。”
“好看吗什么颜色都有,这株黄色蔷薇到冬天的时候我差点养不活”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去记,却偏偏什么都忘不掉。
文溪从小最喜欢蔷薇花。
“看,这枝蔷薇干花怎么样”坐在驾驶座上的洋妞忽然从前面递过来一本英文书,里边用一枝干花做为书签。
是黄色蔷薇。
“”
武江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后视镜里映着他的面无表情,指尖从手枪边缘滑过
“这还是我偷偷从夫人身边拿的,教父还想全部私藏”
洋妞继续说着。
“停车。”
武江冷冷地开口。
“为什么我现在带你去见教父文。”洋妞不明所已地问道。
“砰”
武江猛地一条腿跨到前面,以迅雷之势劈开她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洋妞痛叫一声,下意识要反抗已经被他制住。
跑车在宽阔的美国乡村小路上蛇行游走。
他一手掐住洋妞的脖子,一手控制方向盘,没有停车,任由跑车向前疯狂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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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掐住洋妞的脖子,一手控制方向盘,没有停车,任由跑车向前疯狂行驶
“你想做什么”
洋妞吓得脸色苍白,冒出英文。
“文溪让你来的”
他冷冷地问道,瞥了一眼窗外,跑车正在路上扭曲行驶,再过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车子便会撞出马路轨道
“什么”洋妞装傻。
武江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地一把攥过她后脑的头发,让她看清楚前面的局势
洋妞吓呆了。
车子疯狂往前开着。
“是是夫人让我来的,我是夫人的亲信,夫人说你去见教父,一定会惨死在这里的。”洋妞急忙说道。
果然是文溪。
难怪这个洋妞一直在说她和文池过得有多好、多幸福
是让他主动离开,不再靠近他们。
“她还说了什么”
他问道。
“她说她的儿子都已经两岁了,只想过安宁的生活,只想她在乎的人都能平平安安地活着,欠你的,她下辈子再还你。”洋妞语速飞快地说道,眼睛瞪得隐形眼镜都几乎掉出来。
车子很快会飞出去
“”
文溪有儿子了
他浑身一僵,放开了对洋妞的禁锢。
洋妞立刻重新找回方向盘,一个急刹车将跑车停下来,路旁的栏杆已经被撞烂
没有任何死里逃生的庆幸感。
相比洋妞的大喘气,武江只是不发一言地从车上走下来。
美国的乡村小路很宽。
“她说她的儿子都已经两岁了。”
“只想她在乎的人都能平平安安地活着。”
“欠你的,她下辈子再还你。”
寥寥几句。
信息量太多。
她真的有孩子了,她不想见他呵。
还。
她文溪拿什么还他一无所有,她拿什么还
影子在地上拉长。
他将身上的黑色风衣脱下甩到一边,紧接着脱下防弹衣。
防弹衣被他狠狠甩到地上的一瞬间,他看到自己在地上的影子像个笑话。
只不过是一点消息而已,他追到美国
只不过是一个身影而已,他穿上防弹衣配上新枪,准备去见文池,只是想看一下那晚她在火拼中是不是安好无恙
她带给他的,是让一个洋妞不断重复着她如今过得有多幸福
她以为他是来做什么的,抢她么
要抢他还用等到现在
他到美国来找什么找一个讽刺,找一个连续背叛他却还不肯见他的女人。
他怎么会冲动到跑来找人
“武江你他~妈犯贱”
从喉咙里发出的吼声歇斯底里,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将手枪砸到地上。
“砰”
武江,你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垃圾
这一刻,他恨不得拿起手枪朝自己的脑袋开上两个洞。
她根本不想见他
她连见他一面都不曾想过,谈什么下辈子还。
下辈子,他对她文溪,还不是有多远躲多远,还敢再碰么
黑色皮靴踩过手枪,武江往前走去。
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来找她了,他不会再来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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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来找她了,他不会再来自取其辱。
“江哥哥,黑道上的血腥太多了,求佛保佑真的能得到庇护吗”
一扇装璜高级的室内,他牵着文溪的手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父亲正对着关二爷和观世音上香求佑。
文溪还小,懵懵懂懂地问他。
“小溪,在文家,你永远都是最干净的。”武江说。
屋里,香的烟雾缭绕。
“怎么可能,咱们都一样。”文溪总是习惯这么想,他们都是黑老大的子女,一辈子都被定了型。
“有我在,我们就不一样。”
因为他永远不会让她接触到黑道的真正本质。
“江哥哥”
“江哥哥”
一声一声糯软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武江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盯着空空荡荡的美式酒店房
他又梦到过去了。
文溪的声音很近,近得就像在他耳边唤他一样,甜甜的,带着所有的信任。
很奇怪,从那晚在厉家做梦开始,他每晚做梦都离不开文溪,总是能听到她的声音
然后,一次次惊醒。
手机响起来,武江接起,厉爵风冰冷而强势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
瞥了一眼沙发上的飞机票,武江说道。
厉爵风挂了电话。
酒店房再度归于寂静
武江坐在沙发上,沙发前的地毯落入他的视线,是大朵的蔷薇图案。
很美丽、精致。
蔷薇花。
手掌按上胸口,疼得厉害。
“砰”
酒店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迷你裙的洋妞靠门站在那里,一股香水味冲进来。
“武,你准备回国了”
洋妞迈着细腿走进来,拿起沙发上的飞机票,有些冷嘲地笑了下,说道,“两个小时后登机你真听夫人的话,就决定不找了”
她边说身体边朝他依偎过来。
武江动作幅度极大地让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跟我走。”
“什么”
洋妞愣了下。
两个小时后登机,他的时间并不多。
武江去了一家大型商场,从里边选购了一些东西,推着三部满的购物车走去结账。
“带给文溪。”
刷完卡,武江同洋妞说道,顺手给了她一张卡,“这是给你的酬劳。”
“可这里全是小孩子的用品”
洋妞看看三辆购物车,又震惊地看向他,用中文说道,“不是夫人欠了你的吗,你还要给她的儿子买东西”
“她就是我一手带大的,怎么照顾小孩子,我比她懂。”
他一边说一边亲自将购物车里的东西分类打包,吃的归吃的,用的归用的,逐一打包。
打完包,他顺手把东西给洋妞。
没有人接。
他转过头,洋妞站在那里神情有些呆滞地看着他。
“拿东西”他皱眉。
“你不恨她吗”洋妞没有接东西,只是问道,很意外地看着他,“在你眼里,她是个背叛者不是吗”
“你知道得很多。”
这个洋妞,似乎对他和文溪、文池间的事情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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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洋妞,似乎对他和文溪、文池间的事情很清楚。
闻言,阿曼达怔了下,随即笑了笑,“夫人和我感情好,说的多,不可以吗”
有些略冲的语气。
仿佛,在指责着他一样。
无所谓。
武江瞥了她一眼,然后将手里的袋子全数拎出商场,放到跑车上。
从保质期、生产公司到每件物品的材料配方,他全部再扫了一遍。
时间再度花去一些。
阳光渐渐暗沉下来,稀稀落落的小雨飘洒。
皱了皱眉,武江打开车门,将购物袋从跑车后备箱放到车里,确保不会落到一滴雨。
以后,文溪会照他买的给孩子继续买。
选择了对的生活用品和食品,她不会太辛苦。
想了想,武江伸长手从前面的便利贴上撕下一页纸,写下一个按摩椅的品牌。
厉先生买给太太的,绝对是最好的东西。
把便利贴贴在购物袋上,武江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三十五分钟。
他应该去机场了。
笔还没有收回去,手指已经不听话地又撕下一页便利贴。
笔尖在纸上划过
留下一串串文字。
有国内知名蔷薇专家的号码。
有美国黑道某些首脑、教父的联系方式。
美国并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但靠着厉家的关系,文池一旦再度败落,至少也有人及时护她们母子周全
“”
应该,不缺什么了。
做完这些,武江钻出跑车,背上传来凉意。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大了,已经湿透他的背。
便利贴上的内容太过重要,他没准备贴在购物袋上。
可一回头,已经不见了阿曼达那个洋妞的身影。
武江蹙了蹙眉,雨水划过短发,视线落在后视镜上
他的后方,一个高佻年轻的金发女人站在那里,雨水模糊了她的样子。
但武江很确定,她一直在看他。
不知是以什么样的眼神。
“我要和文溪通话。”雨中,武江从跑车走向她。
近了,他才看清她的样子有些恍然,一脸惑然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道难解的题。
她身上也湿了,裙子贴着身体,火辣的曲线毕露无疑。
但她显然没有自觉掩藏这些。
“你要和夫人通话”像是才听到似的,洋妞一脸错愕地看着她,“你不恨她吗你真的不恨她吗”
“马上”
武江冷冷地说道,“我要确保你是文溪的亲信。”
否则,他泄露的就是美国黑道的机密。
“”
阿曼达没有为他打电话,只是更加震愕地看着他。
雨势渐大,冲刷着两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他登机的时间逐渐短去。
“为什么”
阿曼达伸手摸了一把湿发,忽然不可思议地问他,用流畅的中文,“她背叛你了,为什么你要买这些东西给背叛者的儿子如果你真的爱到了这种地步,当初你就该争取和那个男和教父去争去抢”
那个男人
脑袋里的一根弦被绷紧,武江捏紧了手里的便利贴,“你不是文池和文溪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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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里的一根弦被绷紧,武江捏紧了手里的便利贴,“你不是文池和文溪的手下”
如果是,一个下人是不会直呼自己的主人为那个男人的
就像他。
这是忠诚的原则。
一部车从旁飞驰而过,带过一阵地上的雨水,阿曼达的眼神闪了两下,连忙跳脱开来。
武江不假思索地鞋尖着地,在地上狠狠地划过一阵水渍,以一个帅气的弧线绊倒了她。
“砰”
阿曼达整个人跌坐在雨水中,狼狈得不成样子,金色的浏海贴住了脸。
“你想干什么”她失声尖叫起来,“我真的是夫人的亲信否则,我怎么会知道你们那么多事”
“你知道些什么”
拳头,握紧。
武江站在雨中冷冷地问道,商场上的大时钟在走过。
阿曼达没有站起来,坐在地上拂去脸上的水,盯着他半晌才说道,“你收养了她,她是你的妹妹也是你的情人,可后来,你看到她和你弟弟在一张床~上纠缠,所以你以为是她背叛了你,然后一走了之,享受你自以为是的失意人生。”
“自以为是”
他重复她的话。
的确,一个普通人不可能了解透彻他和文溪之间的事情。
享受自以为是的失意人生
这也是文溪和她说的么不可以,文溪不会这么说。
“夫人现在连儿子都有了,你再来假装关心又有什么用你以为你这样就很大度吗我觉得很差劲”
阿曼达用英文大声地批判着,情绪激动得像个的声讨者。
“”
假装关心。
武江无法扼制自己去想,这是不是也是文溪的意思,厌恶他的虚假
或者。
他真的太假了。
捏紧了手中的便利贴,武江转身便走,只要以厉先生的名义在美国黑道上打通关系,没人会对文溪和宝宝不利的
就这样。
“喂喂”
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踩地声从他身后响起。
那个阿曼达又跟了上来,从后拖住他的胳膊连声质问,“你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初你为什么不去争,不去抢到现在才买一些宝宝用的东西送给她,她已经是别人的了”
这是他遇见过最烦的一个洋妞。
她如果不是女人,他一定让她倒得很难看。
不过,这么烦的女人才能让原本话并不多的文溪聊得起来。
“”
想到这里,武江没有理她,径自往前走去。
阿曼达不依不饶地抓住他的胳膊,像个追着分手男友的女人,不断地提问,“是不是你们中国人都这个样子该去争的时候不争,到来不及的时候才来做些不该做的你这不是包容、不是宽容”
“你有没有试过养一个人”
他猛地停下脚步,低眸冷冷地睨向她。
雨打过湿发。
“啊”阿曼达愣了下,惑然不解地看着他。
他甩开她的手,甩下一阵稀薄的雨雾。
雨中,他低头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口,“我试过,所以,我知道怎么养一个孩子能让她更容易,更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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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他低头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口,“我试过,所以,我知道怎么养一个孩子能让她更容易,更轻松。”
因为,文溪就是他带大的。
怎么让她当妈妈当得更轻松,他知道。
怎么让她把孩子养得更容易更好,包括选哪一类的产品,他知道。
“”
阿曼达不懂在想什么,怔愣地注视着他,抓住他胳膊的手慢慢滑落下去。
雨下得特别大。
不时有车从他们身旁划过,溅了两人一身的水。
这个女人真的是文溪的亲信
烦、多事。
他转身离开,洋妞在他身后的一句话让他停下脚步。
“喂武你就这么走了你不想知道夫人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不想知道
如果不想,他又为什么来美国。
他想,疯了一样的想。
“我已经知道了。”
她有了儿子,她多了一个身份,成为妈妈
雨声,大得有些难听。
“你不想知道得更具体吗如果我真心爱一个人,他吃饭的动作我都会想去了解他做梦梦到谁我都想知道”阿曼达在他身后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