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肖黎川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张大了嘴,眼皮狠狠跳了跳,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密码啊快试”
“我知道,你快跑跑啊”傅凌止怒吼,青筋爆了出来。
257所以你是他
所以你是他2050字
“温牧凉设的数字,快想和温牧凉有关的数字,他的生日,温醉墨的生日,忌日想想,快想”
傅凌止听着肖黎川快速的自言自语,突然眼睛一亮,低头问音弥,“小年的生日和忌日,阿弥,快点。”
“一月十三,嗯五月十八”
“小醉的忌日,谁记得”傅凌止又问。
音弥皱眉,小年死后不久,她低头开始推算,肖黎川猛然间出声,“七月二十七”
傅凌止蹲下来,皱眉研究了一会儿,按下一组数字,显示出一个,他闭眼,又按下一组数字,还是,还有一次机会,还有十五秒,手指头奋力颤抖着的同时,他咬咬牙,看了看肖黎川又看了看音弥,按下最后一组数字。
滴
停了红色数字停在了0:0:3
三个人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眼前天昏地暗,血液骤然冷凝,都明白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道。
傅凌止颤着手去解开绑在音弥身上的炸弹,音弥汗泪交加,一双通红的血眸从傅凌止深邃的侧面上落下来,转而投向不远处弯腰喘气的肖黎川,黛眉轻蹙,“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肖黎川微笑着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被温牧凉绑架的时候我凑巧给你打了个电话,可能是你无意中碰到了接通键吧,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就知道你出事了,现在电话都有定位系统,温牧凉大概猴急了点,忘了这一茬。嗄汵咲欶”
傅凌止猛然转身,眸光犀利凌锐,“你背上背的什么”
“狙击枪啊。”肖黎川想也没想就这么回了句。
傅凌止站起来朝他走过去,目光渐渐深邃,“据我所知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创伤心理专家而已,竟然能从远处神不知鬼不觉的一枪蹦了温牧凉,看来这技术也不是一天两天练成的。深藏不露还是另有目的”
肖黎川一愣,和煦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他目光放远,看了看远处倒在地上身体还止不住一颤一颤的音弥,黑珠转了转,又从音弥身上移到傅凌止面上,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看了傅凌止很久之后,嘴角突然涌现了怪异的笑容,还大幅度地摇了摇头,似在叹息。
最后伸直身体,他双手往上举,在傅凌止眼前晃了晃,“无论我的外在怎么变化,虎口处的茧子是骗不了人的。五年前给音弥治疗的时候无意中碰过她的手,音弥,你还记得你当时的表情很奇怪吗想来你那时候也没时间多想,傅凌止啊,枉你长着这么一双能看穿灵魂的眼睛,这么久这么多年,你不知道我是谁是我太会装还是你视力大不如前
傅凌止猛然间一顿,脑海里迅速闪过两个字,干燥的薄唇紧紧抿着不肯放松,就像他死都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一样。
肖黎川搓了搓手,目光紧紧,面容变得严肃起来,“时隔多年,站在对面楼顶上看着你们的时候,我还真担心我的枪法退步了,毕竟,当年温牧凉把我往死里整的时候右手受过不少伤害,整个过程我一直在抖,只有一次机会,一次错失,温牧凉就会察觉,你们就会没命,就像小醉一样,没命。”
“韦韦胤”傅凌止突然出声,一脸不可置信却又已经深信不疑的样子,他硬生生的喊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音弥睁大眼睛,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离,她还没转过弯来。
“韦胤真的是你可是”傅凌止湿了半个眼眶,深邃黑眸闪动着水光,蒙上的那层雾像是隔了千万重山水往对面的肖黎川身上泼过去。
“可是我不仅长得不像韦胤,就连性格,行为方式,思维方式,说话方式都不像你熟知的那个韦胤了对不对凌止,你一向观察力入微,如果我只是变了样子,你认出我来是迟早的事。就连小醉五年前我和她有过短暂的接触,我送她回过家,她都没有察觉。实际上是因为我完全变了,除了还承载着韦胤的回忆。”
傅凌止大步跑过去,揪住他的手臂,紧紧追问,“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封信是你故意透露给我的你怎么死的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肖黎川目光放空,渐渐陷入回忆,“当年我被温牧凉害惨了,他从我和小醉谈恋爱开始就已经蓄谋要置我于死地,他心思缜密,心机深不可策,其实很早我就隐隐察觉到了他对小醉那种扭曲的感情,我只是不愿相信也不想去肯定,和小醉结婚后我不是被派往越南当驻越南领事馆安全部局长了吗温牧凉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抖露了他的心思,一开始我当真以为你和小醉酒后乱性,发生了关系,后来直到温牧凉设计陷害我让我深陷毒窝快被他折磨致死的时候,他亲自来到我身边,兴奋地告诉了我所有实情,包括小醉被他包括他们的孩子,他唯一料不到的是我的命实在太硬,我被去热带雨林研究的美籍华裔昆虫学家华良教授相救,当时我已经被他弃尸荒野四天,幸运的是我并没有被蛇虫蚁兽所害,体位性窒息导致我暂时行休克,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身在美国jhh医院,花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治疗,我总算能下地了,被温牧凉弃尸的过程中,我从山顶上摔下去,醒来之后我保存了所有的记忆,性格感情初始行为方式却和从前大不相同了,比以前温顺有条理了很多,不再那么莽撞和冷漠。这多亏了温牧凉啊,本来打算隔断往事重新开始生活,可是华良爷爷多年前在中国被一位医生相救,基于感恩,得知这位医生有难时就委派我施以援手,到了中心医院的那天,我认识了薄音弥这个名字,我并不知道她是你的妻子,直到后来有一次你送她去医院我才知道详细情形,才明白很多事情从我离开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258我现在是寡妇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傅凌止,继续说,“我发现我对小醉的执着已经变淡了,见到她的时候,我的心很平静,她下葬的时候我去参加了她的葬
礼。。。但我对温牧凉,即使耐着性子隐藏了这么多年,恨却一点没减少。这次他想和你们鱼死网破,我要救你们,我也要杀了他。就当是给小年
给小醉还有你们这么多年的分分合合一个交代吧。”
傅凌止和音弥还处在最初的怔愣中回不了神,脑海里不断闪过五年前的种种,前因后果一联系,肖黎川的真实身份和他刚才所说的话的真假,
一下子就可以分辨了。可饶是傅凌止这样承受能力极强的人也恍惚了很久,更别提一天之内知晓两个秘密的音弥了。
肖黎川一点都不惊讶于他们的反应,但表情却有些荒凉,他缓缓又道,“我知道我一说出来我的身份事情肯定会变得更复杂。可是既然到了这
个地步,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大家开诚布公,总总也是好的。凌止,我不确定你对我存有什么样的感情,我只知道,我一直暗中看着
你,这些年,你活的太厚重。至于我对音弥,我不知道是什么感情,不过你放心,那是一种不需要克制的情绪。我对小醉,终究还是愧疚的,
当年如果我把她一并带到越南,或许就没之后那么多痛苦了。。。”
傅凌止嗤嗤冷笑,冷硬的轮廓顿显疏离,握紧的双拳硬如铁,“那我这么多年荒唐的负罪算什么就算在我看到那封信后猜到真相后,我还是
觉得对不起你,我对小醉扯不清看不明的留恋,韦胤,别怀疑,这也是源于你。你把小醉抛下这么多年,你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单单凭
你一句淡了就可以把她的可怜化为乌有了吗你真自私你他妈就一混蛋”说着傅凌止冲上去,对准肖黎川的鼻梁狠狠砸下了拳头。
音弥慌乱中起身,赶紧扑到傅凌止身后,双手紧紧环住他僵硬的腰,“傅凌止傅凌止你疯了他是你兄弟,兄弟是一辈子的事不是你说抹
灭就能抹灭的肖黎川也有他的苦衷,为什么你不能理解你的痛苦,我相信他都会知道的”
肖黎川不还手,傅凌止还要打下去,骤然停住,不知道是没了力气还是没了兴致,他丧气地垂下手,“韦胤,喜欢小醉是我们小时候一起做的
事,后来你和小醉结婚,后来我爱上阿弥,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你何必回来回来了又何必不走我花了十年时间才接受你已经死去的事实
,你丫成心给老子添堵你丫就该去死你丫”
说到最后,声嘶力竭,音弥能够感觉到傅凌止抖动的愈发厉害的腰,他的背脊瘦削了太多,以至于她抱着抱着,情不自禁地就把头贴了上去,
三个人都在流泪,时隔多年,太多不同,唯一不变的大概还是泪水永恒的烫人和温暖。
而温牧凉逐渐僵硬的尸体静静的躺在一旁,以一种奇异的姿势,就像他们各不相干的几个人,以一种注定纠缠一辈子的缘分绑在了一起。
死了的已经死了。活着的还不知道活着有多好。
肖黎川白净的脸上那两行清泪被寒风吹散,他双手捂住眼睛,停顿良久,“温牧凉的事情我会搞定,你们之间肯定还有些话要说,我先走。”
说着,他用一块抹布裹住温牧凉的尸体,戴上手套清洗地面,拖曳着往楼梯下走,背影消失的那一刻,音弥放了手。
傅凌止的身体往后落了落,匆匆忙忙转身,一把拥住她,声音很有湿度,滚烫滚烫的在她耳朵边洒下一层熟悉的痛,“阿弥,离开我的条件是
好好活下去。”
“抱歉啊傅军长,我现在是寡妇,一个你没有资格与之谈条件的寡妇。”她朱唇微启,一句轻嘲,将他久违的信心一下子打入深渊。
“阿弥,我从不奢望在你知道到这个程度后还能留住你,你可能并不知道,小年除了生理方面的原因之外,让我决定那样做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的精神疾病伴随着他的年龄而成为了正比。你是神经外科的医生,近亲生下来的孩子就算肢体健全总总免不了是精神分裂症,儿童期的精神分裂症状在小年身上表现的并不明显,或许你整天忙于工作,和他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太多,他沉默寡言,他过分成熟,他聪明睿智,这些都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
“傅凌止你丫忒让我恶心了小年他有自闭症你不是不知道你何必在他死了这么久之后还这样玷污他他是你儿子就算不是亲生的,就算来历在你眼里肮脏,可他是我的宝贝,永生永世都是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你去死”音弥出离了愤怒,声嘶力竭毫无理智地冲他吼。
傅凌止抚了抚额头,“沉默寡言的症状和初期的自闭症类似,小年的心理健康诊断从来都是我带他去的,所谓的自闭症你也只是在诊断书上看见过。你并不了解他做了些什么,精神分裂大多体现在青少年和成年人身上,并不代表儿童没有,还记得他三岁的时候我从云南回来给他带的那只猫吗后来我对你说猫自己跑掉了,其实不是,那段日子你在参加阿尔茨海默症的研究,数日不在家,只有我和柳妈知道,那只猫是被小年杀死的,三岁的孩子啊,哪里来的力气和意识,你不知道,他把猫的一双耳朵割了下来放在你给他买的布娃娃的衣服里,我是因为腐烂味才找到的,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杀死一只猫的,他那么小,身体又不好,可能他在残害动物的时候意识并不清醒,又或者觉得好玩。他始终和我们是不同的。”
258我现在是寡妇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傅凌止,继续说,“我发现我对小醉的执着已经变淡了,见到她的时候,我的心很平静,她下葬的时候我去参加了她的葬
礼。。。但我对温牧凉,即使耐着性子隐藏了这么多年,恨却一点没减少。这次他想和你们鱼死网破,我要救你们,我也要杀了他。就当是给小年
给小醉还有你们这么多年的分分合合一个交代吧。”
傅凌止和音弥还处在最初的怔愣中回不了神,脑海里不断闪过五年前的种种,前因后果一联系,肖黎川的真实身份和他刚才所说的话的真假,
一下子就可以分辨了。可饶是傅凌止这样承受能力极强的人也恍惚了很久,更别提一天之内知晓两个秘密的音弥了。
肖黎川一点都不惊讶于他们的反应,但表情却有些荒凉,他缓缓又道,“我知道我一说出来我的身份事情肯定会变得更复杂。可是既然到了这
个地步,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大家开诚布公,总总也是好的。凌止,我不确定你对我存有什么样的感情,我只知道,我一直暗中看着
你,这些年,你活的太厚重。至于我对音弥,我不知道是什么感情,不过你放心,那是一种不需要克制的情绪。我对小醉,终究还是愧疚的,
当年如果我把她一并带到越南,或许就没之后那么多痛苦了。。。”
傅凌止嗤嗤冷笑,冷硬的轮廓顿显疏离,握紧的双拳硬如铁,“那我这么多年荒唐的负罪算什么就算在我看到那封信后猜到真相后,我还是
觉得对不起你,我对小醉扯不清看不明的留恋,韦胤,别怀疑,这也是源于你。你把小醉抛下这么多年,你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单单凭
你一句淡了就可以把她的可怜化为乌有了吗你真自私你他妈就一混蛋”说着傅凌止冲上去,对准肖黎川的鼻梁狠狠砸下了拳头。
音弥慌乱中起身,赶紧扑到傅凌止身后,双手紧紧环住他僵硬的腰,“傅凌止傅凌止你疯了他是你兄弟,兄弟是一辈子的事不是你说抹
灭就能抹灭的肖黎川也有他的苦衷,为什么你不能理解你的痛苦,我相信他都会知道的”
肖黎川不还手,傅凌止还要打下去,骤然停住,不知道是没了力气还是没了兴致,他丧气地垂下手,“韦胤,喜欢小醉是我们小时候一起做的
事,后来你和小醉结婚,后来我爱上阿弥,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你何必回来回来了又何必不走我花了十年时间才接受你已经死去的事实
,你丫成心给老子添堵你丫就该去死你丫”
说到最后,声嘶力竭,音弥能够感觉到傅凌止抖动的愈发厉害的腰,他的背脊瘦削了太多,以至于她抱着抱着,情不自禁地就把头贴了上去,
三个人都在流泪,时隔多年,太多不同,唯一不变的大概还是泪水永恒的烫人和温暖。
而温牧凉逐渐僵硬的尸体静静的躺在一旁,以一种奇异的姿势,就像他们各不相干的几个人,以一种注定纠缠一辈子的缘分绑在了一起。
死了的已经死了。活着的还不知道活着有多好。
肖黎川白净的脸上那两行清泪被寒风吹散,他双手捂住眼睛,停顿良久,“温牧凉的事情我会搞定,你们之间肯定还有些话要说,我先走。”
说着,他用一块抹布裹住温牧凉的尸体,戴上手套清洗地面,拖曳着往楼梯下走,背影消失的那一刻,音弥放了手。
傅凌止的身体往后落了落,匆匆忙忙转身,一把拥住她,声音很有湿度,滚烫滚烫的在她耳朵边洒下一层熟悉的痛,“阿弥,离开我的条件是
好好活下去。”
“抱歉啊傅军长,我现在是寡妇,一个你没有资格与之谈条件的寡妇。”她朱唇微启,一句轻嘲,将他久违的信心一下子打入深渊。
“阿弥,我从不奢望在你知道到这个程度后还能留住你,你可能并不知道,小年除了生理方面的原因之外,让我决定那样做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的精神疾病伴随着他的年龄而成为了正比。你是神经外科的医生,近亲生下来的孩子就算肢体健全总总免不了是精神分裂症,儿童期的精神分裂症状在小年身上表现的并不明显,或许你整天忙于工作,和他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太多,他沉默寡言,他过分成熟,他聪明睿智,这些都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
“傅凌止你丫忒让我恶心了小年他有自闭症你不是不知道你何必在他死了这么久之后还这样玷污他他是你儿子就算不是亲生的,就算来历在你眼里肮脏,可他是我的宝贝,永生永世都是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你去死”音弥出离了愤怒,声嘶力竭毫无理智地冲他吼。
傅凌止抚了抚额头,“沉默寡言的症状和初期的自闭症类似,小年的心理健康诊断从来都是我带他去的,所谓的自闭症你也只是在诊断书上看见过。你并不了解他做了些什么,精神分裂大多体现在青少年和成年人身上,并不代表儿童没有,还记得他三岁的时候我从云南回来给他带的那只猫吗后来我对你说猫自己跑掉了,其实不是,那段日子你在参加阿尔茨海默症的研究,数日不在家,只有我和柳妈知道,那只猫是被小年杀死的,三岁的孩子啊,哪里来的力气和意识,你不知道,他把猫的一双耳朵割了下来放在你给他买的布娃娃的衣服里,我是因为腐烂味才找到的,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杀死一只猫的,他那么小,身体又不好,可能他在残害动物的时候意识并不清醒,又或者觉得好玩。他始终和我们是不同的。”
259忘记该忘记的
傅凌止抚了抚额头,“沉默寡言的症状和初期的自闭症类似,小年的心理健康诊断从来都是我带他去的,所谓的自闭症你也只是在诊断书上看见过。。。。。你并不了解他做了些什么,精神分裂大多体现在青少年和成年人身上,并不代表儿童没有,还记得他三岁的时候我从云南回来给他带的那只猫吗后来我对你说猫自己跑掉了,其实不是,那段日子你在参加阿尔茨海默症的研究,数日不在家,只有我和柳妈知道,那只猫是被小年杀死的,三岁的孩子啊,哪里来的力气和意识,你不知道,他把猫的一双耳朵割了下来放在你给他买的布娃娃的衣服里,我是因为腐烂味才找到的,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杀死一只猫的,他那么小,身体又不好,可能他在残害动物的时候意识并不清醒,又或者觉得好玩。他始终和我们是不同的。就算他靠药物支撑活着然后再长大,我最害怕的还是你失望伤心和不愿意相信,你是人,你的承受能力有限,与其不断的伤心绝望劳累,还不如彻彻底底的来一次,但是我还是低估了小年对你的意义,他不是你亲生,和你的羁绊却让我嫉妒,如今你知道了他的来历,只会更加忘不掉他和自责。他活得那么痛苦,你也要为他想想,我不敢说我是对的,我知道我这样做让你无法控制的恨我怨我,我还是那样做了。就算重新来过,回到当初,你知道我会怎么选择。。”
她哭得累了哭的烦了哭得肝肠寸断了,他所有的话在她耳朵里都变成了蓄意的捉弄,还没反应过来她那一巴掌就落在了他硬邦邦的脸上,“你真该下地狱傅凌止,你真该下十八层地狱小年那么可怜,只有我爱他,就算你不爱就算你一定要为温醉墨打抱不平就算你极端厌恶,你能不能有那么一点良心啊被你这样的人爱着,是我的耻辱,是我的不幸”
傅凌止撇过脸,沉沉的叹息,不发一言,她好歹还愿意动手打他,有恨的力气总好过对他的漠视,就这样也足够了。
音弥本来是转过身子的,她瘦削纤细的背脊剧烈的颤抖着,不知道是被他气的还是她根本就平静不下来,认得承受能力有限,小年对她来说就像一个导火索,重了轻了上了下了都会让她随之崩溃。
良久,被寒风吹得麻木的脸苍白若瓷,她转身,含泪低低呼了一口气,如同在积蓄能量那般,她惨白的笑靥让他的心脏一抽一抽,不停地绞痛,听见她濡湿的声音,颤抖的弧度,“或许没人会理解,小年是那么来的,世俗的观念里,他代表的一切都是肮脏,但这种所谓你们认为的肮脏不是他与生俱来的,是别人强加的,不管他心里还是身体哪里有毛病,他始终是我养到大的孩子,我无法从他的死里释怀,我承认我一根筋抽到了底,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直追逐,连现下最要紧最应该操心的事都弃之不顾。后来我想,这就是小年的魅力吧,他是我的孩子,天使一样的娃娃,我到死都能记得他对我的笑,明亮耀眼。”
她笑了,深陷的脸颊上有浅浅的酒窝,看得他一震,然后她低了低头,骤然间抬眸匆匆忙忙的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想了一会儿,她不知道是在同自己强调还是在对他说,“傅凌止,我们就记住应该记住的,忘记应该忘记的,好吗”
很难过的,他点了点头,目光淡了不少,眸子里的沉郁竟一下子消失,他不想说再见,也说不出对日后期许的任何话,只道,“你肯定累了,我送你回去。余下的事交给我处理就行。”
下得楼来,天色暗沉,远处近处都像是被笼罩了一个巨大的灰色穹窿,分辨不明,摆在音弥面前的小路,很快隐没了棱角,她缩了缩肩,傅凌止把外套脱下来,轻轻给她披上,没有任何犹豫的,他拽住了她的手臂,很紧很紧,隔着几层衣服,她还是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掌心处的干燥冰冷和掌心内里传来的热度违和,过了不久,音弥才感觉到灼人,她一惊,侧目看他,“你在发烧”
他似乎在笑,又更像是在掩饰尴尬,“说来好笑,我够怂的,竟然被温牧凉吓得高烧不退,阿弥,我刚才其实很害怕。”
她低下头去不再看他,他一脸僵硬的笑更加石化在了脸上,两个人走了几步路,坑坑洼洼音弥走得很不顺,停了下来,“傅凌止,不要搞得我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傅凌止猝然一愣,顿了顿似笑非笑,眼眸里却有凌厉的危险,略带轻嘲,“不熟是不是那成,再上个床不就熟了。”
音弥梗着脖子瞪他,一脸的冷漠疏离,“我现在可是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傅军长,您这样的人物还是不要沾染是非来得好。为了避嫌,我自己可以回去,就此别过。”
她甩开他的手,快步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很快消失在沉沉的暮色里。
傅凌止微醺般地凝注她的逐渐所谓一点的背影,然后拿出手机,“跟着她。确保她到家再走等等晚上你就在楼底下守着,不用离开了。”
放下电话,他重新回到废弃大楼里,蹲在地面上盯着已经半凝固的温牧凉的血液很久,不发一言,直到肖黎川背着一个大包裹走上来,他回头,目光凉凉,“韦胤,即使性格什么的都变了,骨子里的东西就想骨头那样硬。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又或者,你根本就没离开。他的尸体呢”
“处理完毕。”
“京城公子之一,没那么容易销声匿迹,只怕还有一场血雨腥风。”傅凌止斟酌。
“我和你搭配,干活从来不累。”肖黎川温温笑道。
260陵园
陵园2296字
音弥坐进计程车,司机大叔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的样子活脱脱像一个刚从沙漠中死里逃生的人,落魄疲惫,满目荒凉。嗄汵咲欶
犹豫了一下,死机大叔还是本着好心的姿态,“姑娘,要不要送你去一趟医院”
音弥木然的摇摇头,“师傅,去巍山陵园,在附近的肯德基停下就行。”
到了,音弥付了钱,失魂落魄连找零都不拿就进了肯德基,“麻烦把店里所有种类的汉堡各拿一个,打包带走。”
服务员小姐闻声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打单子,过了一会儿又抬头问,“小姐,店里汉堡种类一共三十二种,您确定都要拿上吗”
音弥点点头,“不好意思,我赶时间,能不能麻烦你们快点”
服务员小姐看她心不在焉的模样,很快包好东西递给她,“小姐,用不用我给您家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音弥顿了顿,脆脆地回头,脖子扭曲到一种诡谲的姿势,她嫣然一笑,双目直直,却没有任何焦距,“我正要去看我的儿子呢。他特别特别喜欢吃汉堡,瞧,我这不是给他都买上了吗”
服务员看她神志不太清醒的样子,有些担忧,“小姐,您儿子在哪里,我给您叫辆车吧,这里是郊区,大晚上的您又一个人。”
音弥点点头,服务员开了玻璃门到马路上给她找了辆车,音弥坐进去的时候同服务员礼貌道别,然后对司机说,“巍山陵园。”
没走远的服务员心里一咯噔,煞白了脸猛然回头,顿了顿逃难似的跑回了店子里。嗄汵咲欶
司机是个瘦削的中年男人,操着一口东北口音,“姑娘,这大半夜的去陵园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
音弥好笑,“送到山脚下就行,现在才晚上七点,来往的人不会少的。”
司机觉得有道理,便载她过去。
到了陵园,音弥拿出包里的微型手电筒,照着往上走,很快就到了小年的墓地,即使隔了很长的时间,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他安睡的地方,母亲和儿女之间常常存有这般神奇的力量,与生俱来的习惯。
除了回国后来过一趟,今晚上是第二趟,可心情却截然不同,音弥不知道怎么形容,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悲伤。
她坐下来,晚霜打湿的地面,丝丝彻骨的凉意从她的裤子上延展进她的皮肉,很快就随着血液循环回归心脏。
她把一袋子汉堡放下,“宝贝,妈妈来看你了,买了你一直想吃的,妈妈一直记着和你说过的话,每天早晨的早餐都是一个汉堡。妈妈把小年的愿望吃进了肚子里,然后长出了一棵愿望树,最后妈妈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可是好想哭,小年,你是不是也在长大还是你躲在云里面偷偷在看妈妈呢很想你,今天比以前的哪一天都要更想你,妈妈很累,这是妈妈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