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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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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别这末着,淑娴叫人看见笑咱。”春玲急忙掏出手绢送给她,“把泪擦干净,快”

淑娴擦去泪水,二人挑起饭担子,重新上了路。春玲以硬朗的声音鼓励女伴道:“世上无难事,贵在有心人。淑娴哪,把性子挺硬些,只要做得对,谁也阻挡不了来,咱们唱歌,把悲愁赶跑。唱呀”春玲放开了喉咙。

淑娴起始不唱,却经不住春玲那妩媚的眼睛的引逗,也随着唱起来。于是,春景如画的田野上,又扬起动人的歌声。

曹振德和他互助组的人们天刚亮就下了地,到吃早饭的时候,他们已经种上两亩多玉米。曹振德掌着犁,牲口驯服地稳步走着。振德的眼睛象害病一样红,擦的回数少了,眼角就糊上眼屎,这是长期的村干部生活所造成的。当村干部看起来管的范围不大,仅仅一村百多户人家,但其中的单位却应有尽有,工作种类五花八门,每家就是一个经济单位,各自独立。曹振德自一九四三年当上指导员党内的支部书记,已经养成熬夜的习惯,有时,那一晚上没有事,反而觉得少了什么,很不舒心。

当村干部不脱离生产,没有任何物质待遇和照顾,完全是对革命尽义务。除了繁重的工作,还要种自己的庄稼,和群众一样分担给烈军工属代耕,出各种公差勤务。为此,一般说来,大多数村干部的生活比一般群众要差些。当然,除去为工作耽误生产的原因,还因为当干部的大都出身于贫苦之家的关系。

曹振德的家庭也是如此。早先他们住在昆嵛山里给地主看山峦,放柞蚕。有年大旱,桲萝不旺,茧收得不到地主规定的数字,振德又是血性刚烈的青年,和地主二少爷打了架,为此,被东家赶下山。老父亲领着一家人逃到黄垒河南岸来找振德的本家哥哥曹冷元。振德和父亲租种了几亩地,加上振德媳妇勤奋纺织,俭省理家,总算把日子糊弄住了。父母故后,剩下振德夫妻携儿带女苦度生涯。抗日战争的烽火在这里烧起来,继大女儿春娟之后,振德和二女儿春梅参加了共产党,大儿子明强穿上八路军的军装。春梅现在是本区的区委书记,明强仍在部队战斗。春梅的丈夫是本县县委的组织部长。

随着解放区的巩固扩大,特别是土地改革以后,曹振德的日子也有了起色。每次分配救济物资和斗争果实,他几乎没要过。有时别的干部背着他给春玲、明轩东西,但就连小明生也摆着手说:“俺不要,俺家不用大叔,送给别人家。”人们都以为是振德叮嘱过他的孩子,其实他从来没嘱咐过。父母的行动对子女的影响,比千言万语要强烈有力得多。去年土改分地时,振德拣了最薄最边远的几亩,受到区上来的老赵的批评后,他才接受了一亩多粮食地。然而振德的生活过得还不差,从不断粮挨饿。

振德的劳动劲头是惊人的,庄稼种得赶得上全村种地最好的老东山家。他是全县闻名的劳动模范,地瓜、谷穗在区里展览过几次。可以说,村干部之中指导员的工作最重,误工最多,但这妨碍不了振德的生产。他夜里经常工作至大半夜,躺在炕上打一个盹,鸡叫头一遍就起床下地上山了。赶天亮村人上山时;他已干了顶别人一上午做的活计。他家的孩子,就连最小的明生在内,都是有空就参加劳动的。上区开会,振德总是带着拾粪的工具,拣不到粪,就在村头挖一篓黄泥倒进猪圈里。明轩上外村读高小,也要完成这个任务。

俗话说,累死十个庄稼汉,抵不上一个精明媳妇。家里女人对粮米油盐炊事针黹之计的操理,对生活常常起重大的作用。穷媳妇知米贵。振德妻子正是从贫苦的日子里熬出来的,有几斤米也能过得接下新谷来。姑娘是母亲的影子。春玲继承了母亲的这个特点,平时全家没吃过一次细米饭,逢上节日,也多是做点好的给父亲、弟弟吃,她自己咽粗饭食。正为此,虽然他们每人只有平均一亩多一点的还多是贫瘠的土地,还时常能过规定多纳一些公粮。

犁到地头,振德喝住牲口,向四外看了看。虽然有雾,他看不清什么,而且也不用从那大多是老人和青年女子的声音上去分辨,他心里早已不知想过多少次,全村能参加生产的男劳动力太缺乏了。

从抗日战争开始,尤其是一九四六年春天以来,一批批青年走上了前线,而长年不断地送公粮、抬担架等支前任务,更是天天有。参加生产的人,除去一些四十岁开外的壮年、老年人,主要劳动力是青年妇女了。去年因春旱夏涝,缺少劳动力,造成严重的减产。今年的春耕春种,还幸亏上级从地主家清算出的浮财中拨给每村一部分,用来买了些牛、驴,加上从地主家里没收来的牲口和农具,使生产的力量大大加强起来。

振德的目光回到他们这个互助组上。他们一共是四家,就有三家烈军属。除振德和冷元外,玉珊的哥哥是去年参军的,家里只剩她一个姑娘能参加生产;而冷元的二儿子吉禄是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不在家担任支前勤务;唯一的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是村里著名的“瞎”新子夜盲眼。振德心里紧张地想道:“再不能走了剩下的那几个青年,应付支前任务还吃力,人再走,生产就垮了。”可是他转念又想:“不,还要走。看样子军队还是要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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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呀,怎么俺春玲姐还不送饭来呢”玉珊提着盛种子的小篮子走过来,向振德说。

“饿啦”振德微笑着。

“我倒不要紧,是肚子咕噜咕噜直打雷。”她俏皮地两手卡着肚子,“春玲是不是把咱们给忘啦”

冷元放下撒完的粪筐,摸索着烟袋,笑笑说:“不用急,春玲不等你下雨就来啦”

玉珊侧耳一听,喜欢道:“嗬她真的来啦”

“在哪我怎么看不到”新子用力睁大眼睛张望。玉珊忍住笑,指着叫:“在那里,在那”

新子还是说看不到。冷元被逗笑了:“新子,她耍弄你眼睛不好使。”

新子不服气:“我眼夜里瞎,白天好好的”

“那末,只到夜里才叫你瞎新子哪”玉珊大笑。“尖嘴闺女,瞎新子是你叫的吗”新子抓住玉珊的头,“快说,在哪”

“嗳呀不敢啦不敢啦”玉珊尖声求饶,“大叔、大爷快救救我呀”

振德笑着吩咐:“快说实话吧”

“我说,我说”玉珊叫道,“我是听歌听出来的。”

冷元抽着烟问:“好几个人唱,你怎么听出有春玲在里面”

“那还听不出来俺玲姐唱的又清又脆,又响又亮,和敲钟似的,不听也得听,歌自己住你耳朵里钻,聋子也听得”玉珊兴致勃勃地说,忘记头还被人揪着,又想起什么转朝振德问:“咦,大叔,听说春玲的名字和她的嗓子还有点关联呢,是吗”

“不假,”振德回道,“这孩子刚生下哭声就大,她妈说和铃铛响一样,就叫个铃吧,尔后她自己写成王字旁的玲了。”

“哈哈,真有趣”玉珊高兴地叫着要跑,头挣得头皮痛,才觉还被新子揪着,“快放手,我迎春玲姐去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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