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有良心”王镯子舒了口气,偎进他怀里突然,她感到恶心,弯下腰呕开了。
“怎么啦”
王镯子吐过后,趴到炕上,喘息一会,说:“是真有喜啦”
“啊”孙承祖迟疑一下,接着扯她一把,“我和你成亲好几年没有事,怎么才回来几个月,你就有啦我的吗”“不是你的是鳖的”王镯子骂道。
“别生气,和你说笑。哈,真不容易,我要当爹”他突然顿住,惊慌地说,“不好,要出事啦”
“出么事”
“你肚子大了,不就叫人家知道有我了吗”
“你不是说,国军就要来了吗不碍事,身子一半时看不出来。”
“现在的局势看来很难断定。大舅走后也没回头。准是国军一时过不来。共产党又控制得这末严。报纸上不是还登着,有的村抓住好几个特务吗我也要防备些,在西间粮囤底下挖个地洞,危急时候藏进去。你的肚子若是叫人看出破绽”
“啊”王镯子也慌了手脚。
孙承祖狠心地说:“赶快找药吃,打胎”
“我怕,不敢”王镯子骇然地说,“你不早想有儿子吗”“儿子是要,他好接香火,别绝孙家的根。可是顾现时要紧,不能为孩子害了我。打胎,打掉”
“不,我怕”王镯子坐起来,“听人说打胎闹不好会死人。还说,不死以后也生不了啦再说,俺妈孩子就少,闺女象妈,我怀一胎不容易啊还有,也保不准能打得下来呀”孙承祖苦恼地说:“你说咋办”
王镯子想了一会,试探地说:“我有个法子,能保住孩子,又护住你,就是我丢脸。”
“什么法”
“我招野汉”
“你妈的”孙承祖照她身上一拳。
“你听我说完,”王镯子躲避着他,“我招野汉有个不同,外表上是真的,实际上是假的。”
“哪能有这等事”
“事在人为。我找那末一个男人,我逗弄他,叫外人看起来很热火,其实他沾不上我的身,这样不就晃过去啦,我丢人就丢几个月,等国军来了就好啦”
“嘿,你可真有一手”丈夫满意了,“哪来的这种傻男人”“咱村有。”
“谁”
“最丑的那一个。”
“江任保”
“是他。”
“你和他有交往”
“去你的看他一眼我都嫌恶心,直招汉子谁去找他。这任保对我可是流涎水。前天我上井挑水,任保凑上来说:”大妹子,我替你挑吧。我说:“不用。他恬着疤脸说:”哟,你那软条条的嫩腰,可别闪啦我说:“去你的,你敢糟蹋军属他还胡说:”军属女人是了不得,只是夜夜做空梦,多不好过呀我骂了他一句,挑着水来家啦。你说,我要是给他一句好听的,他还不是象苍蝇见了血一样吗“
“好吧,就这末办。可是,你若弄假成真”“放心吧,王镯子是玉门闺秀,尘不沾身。”她得意洋洋地笑了。
大雨下来了,出了哗哗的响声。孙承祖趴到窗上向院子里看了一笑,说:“是时候啦,不把孙俊英拉过来,很难干点什么。”
“有准头”王镯子担心。
“据蒋殿人说的,冯寡妇看见她在家捏豆面人下油锅炸江水山。这说明她的心情,也给了咱们一条小辫子。”孙承祖说到这里转回身,“我先和她勾搭上,慢慢拉她下水找我的解放军衣裳来。”
“这时就去”王镯子脸上露出难看的颜色,白了丈夫一眼。
“这种天正是良机。吃醋啦”
“我才不管哪,只要她听你的话。”王镯子没好气地回答,拿军装去了。
雷电交作,夏雨滂沱。天地被黑幕遮掩,村庄被雨帘披挂,一切动响完全埋没在雨声里。
孙俊英的房子没有院落,屋门临着胡同。她敲打门声惊醒,很生气地问:“谁呀”问了几遍也不见回答,敲门声仍旧不停。她不耐烦地披上衣服下了炕:“你怎么不说话”她抽开门闩,盯着进来的披着防雨东西的人:“你究竟是谁”
来人重将门闩好,大步向屋里走去。孙俊英疑惑地怔了一霎,划火点上灯。她眼睛立时瞪大,看着这位身着军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