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经过妓深人士西门庆的一番箭法启蒙,孝哥儿才渐渐摸出些头绪来。 练过之后才知引弓射箭绝对是一门技术活,是一门大学问。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要一箭射下一只高空翱翔的凶猛大雕,绝对是一件具有挑战性的事情,箭术不精、有胆无谋肯定办不到。某些人之所以称为砖家叫兽、妓深人士,无非是因为他们在自己的领域、行业中识得比别人多些、深些,玩得比别人专业一些。引弓射箭,成吉思汗当之无愧为大行家,“穿云箭”史文恭和“小李广”花荣可列为砖家,西门庆大抵可以算是妓深人士了。遗憾的是,人家上面几个用于战场搏杀,西门庆却用于投壶与妻妾、歌妓、帮闲游手玩乐。
父子接着又在校场比划了拳脚、兵器,发了一身汗,倒也畅快淋漓。孝哥儿乖巧地拿了自己的汗巾给西门老爹擦了汗,此举让西门老爹找到了做父亲感觉,朝孝哥儿颔首露了些笑意。
这时,玳安来催吃早饭,并报:“应伯爵应二爹来了”。西门庆即叫玳安让陈敬济陈姐夫陪他在卷棚内边吃边等候。
“你是西门家的嫡子,说小也不小了,既然脑子开智清醒了,明儿为父给你找个先生教学些诗文笔墨,不指望你考得功名,争那泼天富贵,光耀门楣,只望你能多识些道理罢了,这府中,和五娘认识些字,三娘和六娘熟些算数,也可以寻她们学一学,再过些时日,狮子大街那边的缎子铺可要开业了,你也得要到缎子铺跟学如何打理铺子了,闲时也可以到生药铺、解当铺、狮子楼那边跟学查点出入银钱和收放记账,以后也好替为父分忧。”
西门庆一边往大堂走,一边对身边的孝哥儿说。
“嗯,孩儿知道了,孩儿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孝哥儿答道,孝哥儿也是第一次如此靠近西门庆,从侧面看过去,西门庆虽然轮廓依然,但只要细细留意,岁月的沧桑还是在其脸上留下深刻的印记,尤其是他长期纵欲花丛,酒色已掏空了身子,腰杆已显微偻,脸色暗黄无泽,眼袋大,眼眶微陷,还带些血丝,鬓角有些见白,那是严重肾亏的症状。
“生意虽是要紧,但身体却是本钱,父亲也要善待自己,保重身体。”孝哥儿想了想,还是觉得提醒一下西门庆,毕竟这一世是父子一场。
“知道了,为父自有分寸。”西门庆顺口应道,也不知他是否把孝哥儿的话听了进去,又是否记在心里。
到了大堂,娘亲月娘和几个姨娘已在等候开饭了。看到这对父子一边走一边说着,这种情景倒是少见,众女不禁觉得有些不大一样,心里有些不大习惯。
晨练后,孝哥儿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径直地走到娘亲旁边的一桌坐下,今儿的胃口特别好,孝哥儿狼吞虎咽地吃着,娘亲看到后,又是疼惜又是嗔怪。'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106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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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掌嗜好相像
吃过早饭后,西门庆带了应伯爵、来保,拿了四百五十两银子,径直到门外店中,与那湖州商人何官儿洽谈丝线交易,并打算另择吉日在狮子街开张铺面,与那韩伙计搭伙发买各式绒丝。提供
孝哥儿记起昨日约好焦大和牛二在王婆茶坊等,于是和娘亲打了一声招呼,带上平安儿直奔紫石街而来,远远即见到王婆茶坊门前有不少街坊在围观议论着什么,茶坊里边传来呼天抢地的嚎哭声与咒骂声,焦大和牛二两人贼头鼠脑地东张西望。
孝哥儿快步上前,在焦大和牛二的屁股上抽了一脚,朝他们使了一个前头开路的眼色。焦大和牛二都是泼皮出身,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事情以前在汴梁没少做,但见立即挺起胸膛,大摇大摆,推扯着挡在前面的看客,大声吆喝:“让道,让道,衙内驾到”围观的街坊见来人凶神恶煞似的,以为哪个恶少来了,连忙让出一条通道。孝哥儿负手前行,边走边问:“发生何事了呀发生何事了呀”一位街坊以为是清河县哪家公子哥,即说:“公子有所不知,王婆茶坊发生偷盗了,昨晚王婆存放在床底的数百两棺材本给贼盗走了,听说还留下了字条,正是那盗墓贼时迁所盗的。”
“哦,地方保甲呢,可有去报衙门缉拿盗贼了呀”孝哥儿肃声问道。
“已去了,可衙门里的皂隶、节级听说是天下第一神偷时迁所为,均是推来推去,尚未见来人查案。”那位街坊道。
“哦,这样呀,让本公子进吧去看看。”孝哥儿说毕,缓缓地走进茶坊大门,但见王婆披头散发瘫坐在地上,一边拍腿一边哀哭,如丧考妣一般,嘴里却是诅咒着贼祖宗时迁时大爷的十八代祖宗。呵呵,这个老虔婆的嘴巴骂人真够毒,要是时迁在场,一定被气得绞肠痧复发。
听到是孝哥儿来了,那王婆渐渐收声,一边抹着泪一边抬头拿眼看着孝哥儿,说:“唉,老身命苦啊,辛辛苦积攒下这点养老钱,却一夜之间给那杀千刀、生子没的时迁偷走了,这叫老身今后怎么活啊。”
“咳咳,干娘呀,这个,还请节哀顺变呀,俗话说得好:钱财是阿堵物,小财不去,大财不来。 俗话又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干娘呀,身子要紧啊自会有提刑官替干娘讨回公道的。”孝哥儿上前安慰了一番王婆,将哀哀戚戚的她扶到凳子坐着,并给她倒了一杯姜茶润润喉。
“唉,这是什么鬼世道啊,做得了到头来还是给别人吃,平日俺老身替人牵线做媒,帮左帮右的,可一到有了事儿,连个帮忙报官、上门安慰的人没有,真是好人没好报呀。”王婆沙哑着嗓子,怨声道。
“这个,干娘啊,如今是升平大宋,好人还是居多,比如本衙内就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向的人,一听说干娘家出事,就立马赶来,唉,可惜为时已晚,让窃贼得逞了。”孝哥儿一副对可恶的窃贼恨之入骨,对王婆的处境爱莫能助的样子,扼腕叹息之余,猛朝那茶桌擂一拳,倒是把个六神无主的王婆唬了一跳。
“这那是,看来这清河县也就只有小官人一个好人儿了。”王婆嗫嚅了一会儿,哭丧着脸道,“只是可惜了俺那几百两棺材本,这个小茶坊看来也得关门了。”
“干娘呀,这人间惨事大抵莫过于年轻丧子中年丧夫,买卖亏本关门大吉,本衙内最是见不得这些事儿,干娘有难,岂有见死不救之理,这茶坊是干娘糊口的营生勾当,万万关不得,大不了本衙内出些本钱,干娘出些人力,咱们合伙继续开下去,咳咳,不知干娘意下如何”孝哥儿一副胸怀坦荡、义不容辞的样子,倒看不出是丝毫趁人之危的意思。
王婆朝孝哥儿上下溜了一眼,沉凝了一会,带着些伤感,弱声弱气地道:“难得小官人照顾老身一条活路,也好,从今日起,小官人就是这茶坊的东家,老身就替小官人打理就是。”
“干娘其实也无需伤感,以后咱们强强联手,只要换些新花样,区区几百两银子又算什么,要赚了回来也是不过个把两个月的事。”孝哥儿剑眉微翘,信心满满地道。
“个把两个月此话当真”王婆闻后,双目放光,惊疑地问道。
“有何不可不过小菜一碟罢了想必干娘还对本衙内有些信心不足,不过你如果知道本衙内昨儿轻而易举地赚了五万雪花银,你就偷笑都来不及啊,呵呵”孝哥儿朗声笑道。
“啊,我的天啊,一日赚了五万哟,那可是能老身压死的了。如此说来丢了这几百两还是老身的福气,这叫塞翁失去了那个驴马般的行货,焉知非福咯咯”王婆想到昨儿这个小官人那袋银子可是由两条大汉抬着进来的,不由得不信。
“哈哈,这个,干娘果真是识货之人呀,难怪人常说:姜还是老的辣,瓜还是熟的甜,这女人越是成熟越有味道啊干娘能这样想可见也是洒脱之人。”孝哥儿笑道。
“咯咯,小官人,年纪虽幼,却不曾想也是个大行家,说到女人啊还是成熟些的知情识趣、知冷知热。没想到小官人的嗜好竟然与那清河名人西门大官人极为相像,西门大官人就专喜那些熟透了的妇人了,还别说,怎的老身越看小官儿越像是和西门大官人一个模子出来的,呵呵。”王婆果然是个八婆。
“咳咳”孝哥儿给王婆臊得嫩脸发红。
“小官人果然面嫩,脸都红透了,必是有贼心没贼胆,人不风流枉少年,小官人生得俊俏过人,家有巨财,又兼有驴大行货,正具备了潘驴邓小闲五大件,花信小娘对上了眼儿哪有不光的要是老身年轻十多岁,也愿白搭了身子替小官人铺床暖被呢。”王婆给孝哥儿倒了茶,一边耍逗着孝哥儿,看来早已从破财的痛苦中跳出来了。
“咳咳干娘呀,这个似乎越扯越离谱了,茶坊的事就这样定了,本衙内打算将这茶馆扩大一些,最好是连隔壁武大家那块地也买了下来,铲平旧房子,搞成一个大舞台,然后重新改造装饰一下茶坊,到时把茶坊办成一个像汴梁城里的大型歌馆,这样又能点茶品茗,又能登楼支酒置宴,又能品赏色艺歌舞,雅俗共赏,不用多久,必将狮子楼压了下去。”孝哥儿眉飞色舞地谈着自己的设想。
“这嘘小官人果真是气魄过人,一切自是由小官人做主,隔壁那块地待会儿老身即去谈了下来,那屋主早就巴不得低价出手了。只是这银两”王婆搓了搓手,道。
“干娘放心,我先给了五十两银子做定金,你尽快给我拿下这块地,明儿再一起给通就是了,今日起茶坊出告示暂时停业整饬。”孝哥儿说毕,马上拿出五十两银子交给王婆。
随后,孝哥儿想到阎婆惜,于是又问:“对了,干娘,阎婆惜娘俩找了地方住下了吗其父阎公安葬之事是否办妥”
“阎公昨日已安葬了。老身在县西巷内讨了一所楼房,置办些家伙什物,安顿了阎婆惜娘儿两个在那里居住。”王婆答道。